天魔下凡-第6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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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骑士之间的对战。
可是，雷格的骑士枪在接下来的一秒钟便带给了她不敢置信的震撼。叠加的防御系统好像失去了作用一般，任由黑色骑士枪穿过，而后，朵拉西只感觉自己的脖子凉飕飕的。
她并没有轻敌，只是雷格的铠甲和骑士枪，太过出乎她的意料。
“膨———”雷格猛然将贴在脖子侧面的骑士枪一扫，娇滴滴的朵拉西毫无悬念的摔倒在地，颈部依稀有鲜血流出。好在地上杂草茂盛，朵拉西没有当场昏厥过去，但神情恍惚。
“你他娘的疯了！”原本打算揶揄朵拉西几句的沈云，来不及作任何思考，一边跑向两人一边朝雷格甩出一句不怎么文雅的语句。
雷格冷冷道：“我不喜欢傲慢的女人。”
话音一落，雷格便向地下室的入口走去，那里，貌似着火了。
沈云无可奈何，对于男人而言，这样一个理由，已经足够让一个女人死一万遍了。
叹了口气，这才去搀扶起朵拉西。
直到这个时候，朵拉西才后知后觉稀里哗啦的哭了起来。边哭边嚷嚷道：“他欺负我，他已经赢了还要把我打翻在地。衣服好脏，呜啊啊”
沈云的面部一阵抽搐。
————
每一个坚强的孩子
都有一个脆弱的影子
金色太阳的照耀下，它是忠诚的骑士
死神的镰刀（7）
屹立跌倒，始终在身畔
它在星空的夜，如镰刀般跟随
一闪一闪，割断前方荆棘的叫嚣
如若黑暗笼罩，孩子也该歇歇脚
在一个无人的角落
奏一曲不被铭记的歌谣
不是送给自己，而是要问影子，能不能听到
沈云距离纯粹的利益份子这个总能让人趋之若鹜的身份很遥远，也许他从未去追逐这个身份。所以在搀扶起朵拉西，安安静静站在她身旁却不知道如何劝慰的时候，他开始没头没脑的吟唱着这则自创的小诗。他甚至没有去思考朵拉西在听到这则小诗后会作何反应，就如他压根就没思考，以一种突兀的姿态在朵拉西面前耍流氓，将会遭受怎样的后果。
朵拉西梨花带雨的时间并不漫长，早就沈云犯傻似的吟唱起那首小诗的中途，她便停止了哭泣。事实上，她眼角的泪水是完全是她硬生生挤出来的。在她并不单薄的生命中，发掘了一个并不深奥，但很多人都不懂的道理：伪装坚强，远不如伪装脆弱。
她还没有强大到可以完全不顾及自己颜面的程度，所以在被打败又遭受委屈甚至耻辱之后，才会像一个没长大的孩子那般，向搀扶她或许给予了她一丝丝温暖的沈云撒娇。
撒娇，这是任何一个骄傲的女人与生俱来的天赋。一个骄傲到不屑撒娇的女人，沈云肯定不会吝啬赠送其一个愚蠢的标签。
“能再唱一遍吗？”任何一位深谙交际之道的上层人物都知道，在野外和异性单独相处的时候，如果双方的交情没有达到某种深厚程度，那么是忌讳呆呆的站立在原地面对面进行交谈的。所以在说出这句话之后，朵拉西已经表情自然的迈出了步伐，缓缓向着火的小院落的反方向走去。这也是一个能够简单破除尴尬的手法。
沈云缓缓跟在她的身后，在她看不到的视线范围内摇了摇头，吟唱一遍是因为感觉，重复一遍，那就是做作了。他不得不承认，他不善于讨好女性。
未必只有眼睛才能看到事物，朵拉西撇了撇嘴，引出此行的目的，道：“雷格已经引起教廷方面的注意了，不是坏事，但也绝不是好事。具体情况很难说，无非是教廷方面一口咬定雷格的铠甲和骑士枪和教廷有渊源，所以教廷某位大人物发言，希望雷格能去【教皇厅】走一趟。”
无名骑士吉尔丹曾说过，【圣乌尔班教廷】有一副和雷格身上相同的铠甲。所以雷格走进教廷的视线，并不是什么意外的事情。
沈云笑着问道：“所以你来是试探雷格的实力？”
死神的镰刀（8）
“试探你们的实力属于一时好奇。”朵拉西坦言道，她看了眼似乎不怎么在意雷格之事的沈云一眼，补充道：“这件事情是那位教廷大人物直接和阿尔瓦院长对话的，既然我来到这里，你应该不难揣测出，作为曾经的帝国统帅，尚且没有直接回绝那位大人物，那么那位大人物的分量该有多重。当然，选择权在你手中，阿尔瓦院长曾经是‘亲帝派’，现在自然也不会向教廷低头。如果你觉得根据雷格的情况，在他进入【教皇厅】后不会出现意外，那么就让他走。这样一来，你就给足了那位大人物面子，当然，如果你这样做，不会有人认为你是‘亲皇派’，仅仅说明你对教廷对那位大人物抱有敬畏而已。退一步说，【西雅学院】没有‘亲帝派’‘亲皇派’之分。”
“选择权在雷格手上。”沈云停下脚步，似乎不愿意走远，弯腰缓缓坐下，有近一半身躯被杂草遮掩住。然后，在朵拉西微微疑惑的目光中，随手扯过一根草含在嘴中，道：“那位大人物让雷格去【教皇厅】走一趟的目的不明确？”
“进入【异端裁判所】某个神秘组织，原因很牵强，因为和雷格有着相同铠甲和骑士枪的那个家伙，是那个神秘组织中的重要角色。所以那位大人物声称，雷格进入那个神秘组织后，一定不会受到任何不公正待遇。但是那位大人物并不是一个如何遵守承诺的小人，哪怕面对阿尔瓦院长，他也肯定不介意撕毁约定，来诠释他的强大。当然，我们谁也不知道那位大人物的真实想法，如果真如他所说，雷格能够进入【异端裁判所】某个神秘组织中担任一个肯定不是小喽啰的职位，必然能增加你在学院内的筹码。同时也不难想象，一旦雷格踏入【教皇厅】，如果那位大人物想要杀人取物，肯定也是动动手指头的问题。”朵拉西表情平淡道，依旧身穿法师袍的她，没有突兀的如同沈云这个莽夫一般席地而坐，对于沈云的行为，自然也不会无聊到要去腹诽的地步。
沈云仍旧不动声色，这在朵拉西眼中有种老成持重的味道，凝视半响后，沈云笑着问道：“如果拒绝【教皇厅】的邀请呢？”
朵拉西坦率道：“学院内肯定有站在那位大人物一方的非学生势力。”
沈云一把扯出含在嘴中的草，苦恼道：“在学院内给我使绊子有意义吗？而且这样一件事情，不值得他们大动干戈吧？”
不待朵拉西解惑，沈云便苦着脸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说道：“我知道了。教廷方面有意探究雷格的铠甲和骑士枪不假，其中也许还涉及到雷格的身份问题，毕竟突然出现在他们视线中的铠甲和骑士枪，确实有历史问题，他们有必要对此作出调查。可是他们的目的，摆明了不是局限于此，他们这是在向我伸出橄榄枝啊，如果我不接住这根橄榄枝，他们肯定不会给我好脸色看。”
死神的镰刀（9）
朵拉西一副你还不算太笨的表情，如果沈云足够细心，就应该发现，朵拉西之前那句“不会有人认为你是‘亲皇派’”的潜台词。只是聪明人之间的谈话，忌讳那种自作多情的解释，于是，沈云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个核心问题。
圣戈尔家族被圣伯龙皇室抬到“命运的领路人”这个任何家族都无可比拟的高度，那么圣戈尔家族所站的位置，自然是忠实的“亲帝派”。显而易见，教廷无孔不入的拉拢手段，在圣戈尔家族面前，只有自讨苦吃的份。而现在，圣亚丁有意将圣戈尔家族交到沈云手中，如此一来，转机出现了。教廷拉拢了沈云，就等于拉拢了未来的圣戈尔家族，这笔账，对于教廷而言，绝对能够算得很清楚。甚至于，邀请雷格担任【异端裁判所】某个神秘机构的重要人物，对于教廷而言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附加筹码，目的在于借用此事牵线搭桥，向沈云传达信息。
如果往更深处想，不难揣测出雷格在担任那个职位后，将会受到重用。原因很简单，雷格在教廷中的位置越高，就等于教廷向沈云表达的诚意越高。事后如果沈云撕破脸皮，不愿意和教廷有暧昧关系，那么雷格肯定会被打入谷底。
沈云陷入沉默，因为越深入思考，这件事情就越值得思考。在学院内沈云或许可以张狂一些跋扈几分，但是一旦坐在教廷的对面哪怕是身侧，沈云就会陷入一个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怪圈中，像一个完美主义者一般，去追求一个永远也完美不了的答案。
足足半个小时后，沈云才起身，向并没有遭受破坏的地下室走去。朵拉西眯了眯眼，站在原地，似乎是要等待消息。
——
势力遍及大半个神谕大陆的【圣乌尔班教廷】，最具威慑力的不是囊括了大部分枢机团成员的【教皇厅】，也不是征战整个大陆的【圣战院】，甚至不是教皇本人。而是比异端更加异端，比黑暗更为黑暗的【异端裁判所】，这个从【教皇厅】脱离出来的组织，在短短一百余年间，就凌驾于教廷其他任何组织之上。掌舵人的手腕如何，有资格评说的都已经被净化。
一位红衣大主教，也许能委婉的向教皇大人提出几个建设性的意见，以示对上帝的虔诚，对教皇的忠诚。但是，哪怕是三位能够长久性走在一起的红衣大主教，也绝对不敢向【异端裁判所】说出“如果那样会更好”这种原本出于善意的建议。因为【异端裁判所】，已经强大到不需要听取建议的程度了。
曾有一位被冠以“伟大”一词的【贝斯帝国】哲学家说过，这个世界能决定教廷走向的，唯有【异端裁判所】。
死神的镰刀（10）
然后，这位“伟大”的哲人被【异端裁判所】当众裁决，理由是，圣斯特坦丁大人不喜欢这种奉承的实话。
事实上，这位哲人不但有一个公爵的头衔，而且在军中有着不小的发言权，甚至在艺术领域也有不俗的建树。只可惜，他碰到了蛮横无理又恰巧喜欢给予大人物们精神冲击的，【异端裁判所】第一位真正意义上的掌舵人———圣斯特坦丁。
“欢迎来到【异端裁判所】，欢迎来到我的地盘，欢迎向最纯粹的黑暗忏悔或祷告。”这圣斯特坦丁对现任教皇第一次踏足【异端裁判所】时，所致的欢迎词。
————
雷格如同一名孤独的旅行者，在短暂的逗留后，踏上了新的征程。没有叮嘱、没有祝福，仅仅是一个转身，便留下一个不知何时才能相聚交谈的背影。
沈云站在地下室出口的位置，目送着朵拉西带着雷格离开。而后微躬着身子，走回地下室。
曾以一种几近相同的方式站在沈云身后的朵拉西和雷格，在这个星空并不璀璨的夜晚走在了一条平行线上。
一个是拥有少女般纯洁面孔、贵妇般成熟身材的怪才女性。
一个是死板僵硬甚至不近人情不懂怜香惜玉的少年龙骑士。
哪怕是夜晚，走在一起的他们，也绝对不会是一副能让人感觉融洽的画面。可偏偏，他们如熟识多年的老人，虽然无声，但步调和动作，突兀的制造了一个几乎能和温馨搭上边的场面。
雷格目视前方，似自言自语一般说道：“从一开始你就希望我能进入【异端裁判所】，但是又不敢表达得太过明显，因为你的私心会引导奥古斯都作出并非本意的决定，而你又担心奥古斯都作出的决定所产生的后果，有可能会导致你受到牵连。那么现在，我可以作出保证，奥古斯都会忽视你的小动作，并且我在进入【异端裁判所】之后，不会给你招惹任何麻烦。”
朵拉西温婉一笑，没有平常那种另类女王的风范，伸出右手在半空中做了一个极其诡异，但仅被她当成自娱自乐的手势，而后同样目视前方，若有所思道：“代价呢？如果不是在刚才交锋的过程中，你很不合常理的把我掀翻在地，我一定会把你当成一个恪忠职守，强大而近乎傀儡的扈从骑士。但是你擅自做主挑战我的底线，让自己做一次恶人，让奥古斯都做一次能够借给我半个臂膀的好人。我很确定你拥有贵族式的奸诈，所以我正在考虑，我们之间的交易，还有没有进行的必要。因为我已经发现了你盲目的忠诚，而我实在难以给予奥古斯都足够分量的帮助。”
死神的镰刀（11）
朵拉西的诚实，自然不是萌发了中断交易的想法，无非是以退为进，促使雷格先出牌。当然，她所言确实一语中的，雷格手中获取的筹码，肯定是要为沈云换取利益的，但是这不仅仅是忠诚。在这个世界，谁都有可能和沈云是暂时的盟友，但雷格不是，哪怕不是永远，雷格和沈云之间的同盟关系，也绝不是一年两年的坎坷或者一世荣华富贵能够解除的。
雷格清淡道：“你确实给不了他足够分量的帮助。”
“我和教廷中某位大执政官有点不愉快，所以希望将这份不愉快早点放下，你应该能体会到那种在参加聚会时，都得时刻警惕匕首割断脖子的美妙感觉。其实，我在学院中还是有点分量的。”朵拉西立马败北，柔柔弱弱的道出交易内容，一点也不像一个要将教廷某位大执政官置于死地的复仇者。同此同时，她的内心感慨面前这个武力值强悍的家伙，心智方面完全不像他稚嫩的面容那般华而不实。
在朵拉西的眼中，好像一切值得让她妒忌的漂亮事物，都能用华而不实来形容。
无论【圣乌尔班教廷】的信仰地如何广泛，始终只有八位红衣大主教，二十四位大执政官。一位红衣大主教必须如同上帝的仆人那般恪守一大堆行为准则，但是大执政官不同，他们更像上帝放养的牧羊犬，能够涉足绝大多数红衣大主教们所不能涉足的区域。所以前者往往能被冠以“圣徒”的头衔，而后者，出尽奸雄枭雄乃至英雄。
让一个还未踏进【异端裁判所】门槛的菜鸟和一位大执政官作对，并且要将其置之死地。这算是一个冷笑话吗？不尽然。
雷格几乎没做任何思考，说道：“你能拿出的筹码？”
有趣的是，朵拉西同样没有对雷格的自信生出半点质疑。任何一个人，如果仅凭单纯的实力，很难入得了朵拉西的眼，但是在雷格将她掀翻的那一刻，所展现出来的武力之外的东西，才是她所看重的。所以，她才提出自己和那个大人物之间的恩怨。既然提出来了，就肯定对雷格抱有一定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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