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关系-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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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她的经验,男人一般最喜欢谈论的东西有两个,一个是政治,一个是女人。
庄心宇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他抠着手里的签字笔,微微的点了点头。
“说来听听,让我帮你们参考一下。”
刘建州旁边的杜云山“扑哧”一声笑出了声,他赶紧捂着嘴躲到桌子底下去了。
顾凉凉眼珠子转了一圈,方说:“跟我有关?”
刘建州老实的点了点头说:“嗯,跟你有莫大的关系。”
“诶,我倒是有兴趣知道,你们怎样议论我,说说具体的。”
刘建州扯了扯庄心宇的胳膊,咬着牙说:“老庄,你说吧!”
庄心宇低下头想了想,一本正经的说:“我们在议论,你今天穿了什么颜色的内裤,你能回答我们吗?”话音一落,教室里哄堂大笑。
顾凉凉万万没有想到学生们无聊到这种地步,看来大学时光真是太过清闲,聊的都是些不务正业的东西。
她敲了一下庄心宇的头,淡淡的说:“你们几个,下课把Civil rights heroes抄一百遍,不许找人代抄,你们知道的,我对字体有过研究,千万别指望在我眼皮子底下濛混过关,否则后果更惨,明天上课我来收。”
几个男生忽然耷下脑袋,一脸沮丧。
顾凉凉负手走上讲台,心里暗笑:整不死你们几个,小样!
离下课还有五分钟,顾凉凉正在讲解句子分析,忽然听到“笃笃”的敲门声,她转过头,看到校长站在门口,只好停下来,走出去跟校长点了点头,校长说:“等会儿有新老师到你们班上代课心理学,你引荐一下。”
顾凉凉愣了一下,什么大牌老师需要老师引荐?代课老师自己按课程表直接上不就完了吗?真够娇情的。
但她还是笑着点了点头说:“校长放心,我会好好配合的。”
校长交代完就走了,下课铃也正好响起,她走到教案上收拾自己的东西,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帅哥美女们,你们新的心理学老师马上要走马上任了,但愿你们不要出什么妖蛾子,否则不仅我死定了,你们也死定了。”
刘建州起哄问道:“雌的雄的?”
顾凉凉一听,气不打一处来,捡起一粒粉笔头,准确无误的丢到刘建州脸上,一本正经的说:“管他雌的雄的,也没你什么事,下课!”
她回到办公室,几个女老师和几个男老师围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议论着什么,她对这些八卦的东西向来不关心,上了一节课,早就觉得又累又渴,兀自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喝了一口茶,忽听到一年级的助理讲师孙京芸叫她,她应了一声,转过头问:“怎么啦?”
孙京芸对她招了招手,笑眯眯的说:“有新老师来,给你介绍一下!”
站了那么久,脚好像都不是自己的,她正低着头换拖鞋,应着“就来”。
换好后,她走到那堆人群之后才发现,那男人漫不经心的与同事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而眼睛却若无其事的看着她,那眼神显得意味深长。
她抿着嘴对他笑了笑,然后伸出手,礼貌的说:“你好,顾凉凉。”
他也伸出手来回握,修长的手指刚刚包住她的手掌,淡淡的回答:“你好,江承浩。”
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总觉得他抽回手的时候,指尖挠了一下她的痒痒,她缩回手来,还觉得掌上的温度未曾离开,手心明明还有一点酥麻的感觉。
她端庄的笑着说:“江老师,下节课我们班有心理课程,到时我带你去。”
江承浩点了点头:“那太谢谢你了,顾老师。”
十分钟的课间休息时间到了,铃声响起时,顾凉凉望向江承浩的时候,发现江承浩也正好望着自己,她微微笑了笑说:“江老师,准备好了吗?”
江承浩举着手里的教科书,走到他身边说:“走吧!”
☆、余萧苑(上)
男才女貌的两人并肩走在走廊上,成了上课前夕一道十分抢眼的风景,引起了教室里很多学生的侧目,校园是静的,而教室里的窃窃私语却清晰可闻。
“那男的是新来的老师吗?看起来好极品哦!”
“教心理学的一定很懂女人的心思吧?”
“这一男一女站在一起挺般配的嘛!”
“”
江承浩走在她身侧,嘴角含着若有似无的笑,说:“对付九零后,你还吃得消吧?”
“还行,只要他们不太过份,我一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想想我们那时候读书,对老师简直是深恶痛绝,我可不希望我的学生讨厌我。”
“那他们一定很喜欢你喽?”
她抬眼歪着头望着他,露出妩媚的笑说:“这是当然。”
顾凉凉郑重的将江承浩介绍给11203班的学生们时,男生耷着脑袋不屑于顾,女生则兴奋雀跃,要求举行欢迎仪式。
顾凉凉有些诧异,欢迎仪式?这似乎从没听说过,但,谁让她思想前卫,不计小节呢?
她敲了敲桌子,示意安静下来,待教室里静下来后,她说:“那你们一个一个站起来自我介绍一下好了,如果想让江老师对你们记忆深刻,那么就捡自己最特别最糗的事情好不好?”
一个女生站起来说:“顾凉凉,我们想要另类的欢迎仪式可不可以?”
“怎么另类法?”
“男生握手,女生拥抱可以吗?”
顾凉凉听了灿然一笑,对着江承浩耸了耸肩,“你意下如何?”
江承浩摊了摊手,表示无奈,在她耳边低语:“美女投怀送抱,我何乐而不为呢?”
顾凉凉的笑僵在脸上,但仍旧极力的保持着,等到学生们的欢迎仪式完了,她才将教室完全交给江承浩。
上午已经没她的课了,这个时候,时间尚早,她回到宿舍,批改了一下作业,又觉得身子不太舒服,便躺在床上休息,谁知一躺下去就睡得昏天黑地,直到隐隐约约听到有人敲窗户,她“才嗖”地坐起来,朦胧的目光,室内的光线明显偏西,她撑着下巴无比懊恼的盯着窗户发呆。
这是这所学校惟一让她不满的地方,当时分到学校来的时候,学校的宿舍紧张,教务处考虑到她还是单身,跟一个大三的单身女老师分在一起,但她有裸睡的习惯,所以不喜欢跟人同住,当时美术院那边正在清理破损的画架画框之类的杂物,刚巧誊出了这么一间,教务处又叫人重新粉刷,简单装修了一下才让她搬进来,因为在一楼,免去了爬楼的时间,而且这边划分的是学术区,与职工宿舍离得远,平时没什么人来,所以十分清静,在这点上让她觉得喜欢。
可时间长了之后,她才知道,这一排房子的后面是一橦实验楼,而这排房子与实验楼中间夹着一块说宽不说,说窄不窄,根本无法利用的地,有些双职工老师就利用闲暇的时间,在这块地种了一些时令蔬菜,三五不时的口渴了,又不想跑回家,就敲着后窗玻璃在外头叫她,向她讨杯水喝。
她倒不是吝啬水,只是有点受惊。
她打开窗户,是个女老师站在那里,她跟对方点了点头笑着问:“您是要喝水对吗?我这就给您拿去。”
“哦,不不!”女老师拦住她,顺便送进来一个上面沾满灰尘的风扇的叶子,笑着说:“我刚才在这里种菜,哐铛掉下来一个东西,吓了我一跳,捡起来一看是您家的抽风机掉了个叶子,您叫维修部来帮你修修吧,最好买个新的装上去,这边都是老房子,很多东西失修,所以,您要注意点。”
顾凉凉将手里的东西翻来翻去看了一眼,才发现风扇叶子与轴脱断的地方,有个小口样的新印子,大约是经过了长时间的风化,风扇轴承受不住叶子的重量这才掉了下来。
她笑了笑说:“好的,谢谢您啊,我改天找人来修一下。”
她将那扇废掉的叶子丢到杂物盒里,站在那里发了会儿呆,手机响起来,她看了来电显示,非常霸气的号码:XXX66688888。
她固执的不去接,只是静静的看着安卓图标躺在桌子上,伸出一只手跟她打招呼,铃声一直响,响到系统自动切断才停止下来,过了一会儿,铃声又响起来,仍旧是那个号码,她其实清楚的知道,如果她不接的话,这个电话会一直打下去,打到天荒地老都有可能。
铃声响到第四遍的时候,她才接起来,对方并没不气恼,仍旧和气而温柔的说:“凉凉,回来吃晚饭。”
他用的是陈述句,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性。
“晚上我有事。”她抠着写字桌的桌角说。
“我叫老陈去接你。”对方仍旧是不紧不慢的声音。
“我要去英语讲堂听讲座。”她挣扎着。
“老陈大概已经到你学校门口了,收拾一下就出来吧,不要让他等久了。”说着就挂了电话。
顾凉凉不余遗力的抠着桌角的那块皮终于被她抠掉了,她扔下电话,在床上又坐了一会儿,才提着包走出去,走到学校门口,老陈的车果然停在老地方。
她站在校门口,回头望了一眼“XX师范大学”的牌匾,西斜的光正好投在那几个烫金大字上,灼射出金光闪闪的线,将祥和的天空分割成了无数个碎片。
她眼前搭着凉蓬,几乎不敢正眼瞧那几个字,忽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她循声望过去,庄心宇正从学校里走了出来,已经换了一套T恤牛仔,看起来精神又帅气。
“一百遍抄完了?”顾凉凉放下手,漫不经心的问。
“抄一遍复印算不算?”
“你敢!”顾凉凉故做凶狠状。
“对,我不敢。”庄心宇垂下头笑起来,“女王的命令,我哪敢不从?”
“这才乖。”
“乖有没有奖励?”庄心宇追问。
“你想要什么奖励?”顾凉凉媚眼一挑,精致的双眼皮十分好看。
“我想知道,你今天穿了什么颜色的内裤。”庄心宇的神情看起来有几分挑逗,却更有几分年轻男子少见的沉稳。
当初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就觉得他很干净,心仿佛不期然的快跳了一拍,却又有一种综合的男人气质,让她觉得安全。
她待他有别于其他人,当然对于他的学习更关注一些,好在,他不负期望,每次考试在年级来说总是拔尖的,她看得出他学习的动力与目的,虽然他从来没对她说过,可是她从他眼睛里得到了某种信息。
顾凉凉转头看向不远处,陈伯仍旧规规矩矩的站在那里耐心的等着。
他似乎还在等她的答案,她迎上他的目光,笑着说:“粉蓝色。”
庄心宇嘴角噙着淡淡的笑,目光镇定而专注,宠大的校区成了陪衬,而他眼里只有她小小的倒影。
他抠了一下额角,说:“我以为是黑色的。”
顾凉凉哈哈笑起来:“挺有想象力。”
她指了指不远处的陈伯说:“我要走了。”
他点了点头,目送她走过去、上车、然后听到“轰隆”一声,车子扬尘而去。
她去到余萧苑,仪婷阿姨已经站在门口翘首等着,看到她从车里下来,才迎上来握着她的手左瞧瞧右瞧瞧,怜爱的摸了摸她的脸,笑着说:“可算是来了,快进去,我做了你爱吃的开口笑。”
开口笑是一道小点心,小的时候,母亲总是亲手做给我吃,其实要说开口笑做得好,还是仪婷阿姨更胜一筹,只是因为,对母亲总是有种别样的深情,所以最爱吃的还是母亲做的,后来母亲去世了,我再也没有吃过,倒不是仪婷阿姨不给做,只是为了愐怀母亲,也或者说是怕忘了母亲的味道,心里有些潜意识的抗拒,所以对于仪婷阿姨每每精心做出来的东西,我总是不肯再吃一口。
也许当时,对于仪婷阿姨,我心存介怀,总觉得她阻碍了母亲的幸福,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仪婷阿姨仍旧是原来的仪婷阿姨,而母亲的位置却早已换了别人,而那些所谓的介怀一瞬间便荡然无存。关于余萧苑里几个女人之间的事,我是真再懒得操心,反正不住那里,眼不见,心不烦。惟一叫我惦记的也只仪婷阿姨。
忘了一点:母亲叫顾仪芳,与仪婷阿姨是同父异母的姐妹。
顾凉凉站在那里想,无论她逃得再干净,每年总有两次,她必须要回到余萧苑,一次是母亲的祭日,一次是他的生日,这一天刚好是他的生日。
而每次来到这里,她的情绪就会突兀的一落千丈,看到屋里头那些虚笑假面,她从骨子里感到讨厌甚至憎恶。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不出来冒泡,小心你们憋成内伤,影响第二次发育哦!~~~~(》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