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结良缘(穿越之锦绣良缘)-第2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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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扇闻言眉头一簇,斥责道:“不要胡说,事情还没个结果,一会儿二老爷回来若是听到你说这话,定又会发怒的。”
“我看那,只怕是没机会了。”代瑁说的有鼻子有眼,“要是没死大老爷怎么会这么紧张的出了门,而且,二老爷昨晚可是没有回来的。”
代扇沉了脸色,眼中有什么一闪而过,回头看了眼鳌立搭在床头早上忘记穿的中衣……在军中男人过的就是粗糙,夜里光着膀子睡,早上起来披了外衣就走……这样的男人也好伺候,热饭热菜伺候好了,便也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
代扇目光动了动,走过去将中衣收拾起来铺平,又拉着玳瑁出了门。
鳌立赶到出事的院子里时,永平知府杨大人已经在了,他和众人打了招呼便进了房里,就瞧见苏茂源正脸朝下趴在地上,身上盖着从床上扯下来的棉被,看不见头脸但从露出来的腿和胳膊看,里面大约是没有穿衣服的。
被面下有血迹淌出来,还有几处殷红的脚印,一把刀丢在苏茂源的手边上,上头血迹斑斑。
“被刺了六刀。”杨大人带来的仵作捧着本子道,“大概是昨天夜里子时到丑时左右。从地上的脚印来推断凶手应是一个人,也是个男子……房里里很乱,像是有打斗过的痕迹,但床上很整洁,并不像睡过的……”也就是说,苏茂源虽脱光了衣服,但却并没有睡在床上。
苏茂渠看着苏茂源的身体,又怒又恨:“可有什么线索,这间宅子是谁的,昨晚谁在这里?!”他再不喜欢苏茂源,可现在见他惨死在这里,心里如何不气!
杨大人道:“这间宅子的主人并不在永平府,空关了两年有余,平日里面并无人居住。至于苏二老爷和谁一起来的,下官已派人去查,只要那人曾来过,不可能没有蛛丝马迹的。”这里并不在闹市,地段僻静,实在不好查,而且苏茂源是什么人他早有耳闻,这青楼楚馆的仇人又多,杨大人说着话心里却没有多少的把握。
“真是可恶!”苏茂渠气的发颤,看着狼狈的成了冰冷尸体的苏茂源,怒道,“来人,把二老爷收拾好抬回去。”他昨天出门时还是活生生的,今儿竟就死了!
杨大人一惊,笑道:“这……二老爷的遗体我们只怕还要查验一番。”苏茂渠眉头一拧,怒道,“这是你们衙门的事,茂源我断不能把他留在衙门里。”一摆手,让来的人将苏茂源包裹好带回去。
杨大人满嘴苦涩没有说话。
鳌立看着呼喇喇一群人离开,他静默了一刻无声无息的退了出去,便就在卢龙城中四处打听,跑遍了每一家客栈,可没有见到像暮春的男子来过,他策马出了城沿着卢龙往滦县而去,连着打听了四日,却在第五日的时候收到了廖大人的来信。
廖大人信中说,容行在鳌立离开的第二天就回了北平,他原来并未去永平,而是去法华寺还愿了,住了两日才回来。
暮春没有来永平,也就说苏茂源的死和他没有关系。
鳌立看到这个消息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
事情很巧,暮春离开北平,他一路追来都没有消息,恰巧苏茂源又死于非命,时候暮春又在北平城中出现……
他并非不相信廖大人,觉得他做伪证,而是这件事实在是有些蹊跷。
可是,从卢龙到北平便是他也要七日的功夫,更何况暮春手无缚鸡之力不过坐马车,这么短的时间他根本无法走一个来回。
蓉卿得到苏茂源离世的消息时已是七月,她惊愕的说不出话来,苏茂源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去那间无人住的院子里,他和什么人约的,对方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杀他?
他回永平已经近两年了,早不动手晚不动手,却选在了现在。
“会不会是容公子?”蕉娘说着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蓉卿,蓉卿也想到了暮春,她沉声道,“鳌大哥和廖大人的来信中都解释了,那几日暮春在北平,并未去卢龙。”暮春根本没有作案时间。
“这……”蕉娘也想不通,不过既然不是暮春她也松了一口气,“那就好,就怕他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来。”至于苏茂源是死是活,对于她们的影响,大约就是守孝了吧。
“我回去一趟。”蓉卿扶着腰站了起来,近四个月身孕的肚子半点看不出来,反倒是人瘦了一圈不止,虚弱的由蕉娘扶着,“不知道四哥如何打算的。”按常理苏珉和苏峥是要回去奔丧的。
“您还是别走动了。”蕉娘看着她这样样子提醒吊胆的,“我代你回去走一趟,问问侯爷。”
蓉卿摇摇头,回道:“我还是亲自走一趟,您去喊了轿子来,我坐轿子大概会舒服点。”她说完喊了明兰和青竹来给她换衣裳,蕉娘应是去喊轿子,蓉卿换了衣裳去给齐瑞信打了招呼,“永平府来信,说是家父去世了,我回去和四哥商量一番。”
“那你路上行慢点。”齐瑞信担忧的看着她,蓉卿瘦成纸片儿似的,仿佛风一来就能吹跑,“实在不成,等齐宵回来你再回去也成。”
蓉卿摇摇头:“我回去看看放心一些。”
齐瑞信颔首没有拦她,却让银春送她回去,蓉卿也没有拒绝上了轿子,蕉娘在轿子里摆了痰盂,蓉卿刚一起轿就一阵天翻地覆的恶心,抱着痰盂吐了一阵,将早上吃的东西悉数倒出来才觉得舒服了点。她靠在软绵绵的被子里昏沉沉的回了侯府。
侯府门口已经挂起了白幡,苏峥接了蓉卿进了二夫人的院子,他道:“四哥去了宫中。”蓉卿凝眉问道,“您和四哥是不是要回永平?”
苏峥颔首:“四哥说这几日就启程回去。”刚守完太夫人的孝,紧跟着又要守父亲的。
“你还好吧。”二夫人扶着蓉卿坐下,心疼的看着她,“瞧这瘦的。”
蓉卿摇摇头:“还是那样,吃什么吐什么。”叹了口气很无力的道,“大伯来信是如何说的?”
“说是被歹人所害,凶手至今无果。”二夫人说着话语气淡淡的,“等你四哥和五哥回去入葬,如今棺木停在雪峰寺山脚。”
蓉卿哦了一声,这边大夫人进来了,见着蓉卿她一惊,道:“怎么又瘦了,比我上个月看见又瘦了不少。”她拧了眉头,“这可如何是好,都过了三个月了也不见好转,实在没见过你这样的。”
“熬一天算一天了。”蓉卿无奈,“大伯母您要回去吗?”
大夫人想了想,道:“回,大老爷一个人在那边我也不放心,跟着你四哥一起回去看看,也能帮点忙。”一顿又叹气,“就是不放心你三哥,那父女两人也不知躲哪里去了。”
蓉卿无奈,一家人对面坐着各自叹气。
没一会儿苏珉和肖玉磬前后脚回来,苏珉见蓉卿也在,愠怒道:“你回来做什么,来回颠簸的。”不等蓉卿说话,他又回身吩咐平洲,“去和齐督都说一声,让他下了衙直接过来。”
平洲应是而去。
蓉卿问苏珉道:“四哥,圣上可准了您丁忧?”苏珉点头,“准了。”又看看苏峥和大夫人,“就定在十五启程,还有三日,你们尽快收拾一下。”
“我这就回去收拾去。”大夫人起身,和蓉卿打招呼,“你坐着歇会儿,等八姑爷来了你再走。”
蓉卿应是,大夫人出了门。
苏容君也从医馆赶了回来,问道:“四哥,鹿子说的是不是真的?”她看看众人,有些不敢置信,苏珉颔首,“嗯,消息属实。”
“那……”苏容君一时语凝,不知道说什么,她默默的坐下来道,“那您和五哥不是要回永平?”
大家都沉默了下来,担忧的望着苏珉,他才为了太夫人丁忧九个月,圣上夺情他提前入朝,如今一去三年再回来朝中是不是还有他的位置!
“不用担心。”苏珉沉声道,“我心中有数。”
蓉卿望着苏珉心头一动仿佛想到了什么,就起身请了苏珉到外面,她低声问道:“四哥,圣上是不是让你筹划迁都的事?”
“你怎么会知道?”苏珉微微一愣,蓉卿松了一口气,她方才看苏珉并不紧张的样子,就想到了迁都的事,齐宵说圣上既然动了心思就一定会执行,如今苏珉恰好回北平丁忧,如此大好时机,圣上又能不动声色的派人去打理,再好不过了。
“那就好,正好廖大人也在那边,你们一起办事也便利。”蓉卿话落,想了想又道,“不过北平城虽城防坚固,城内亦是繁荣不亚于京城,可一旦将来迁都,许多朝臣百姓移居。那么房舍,商铺,街道甚至与城内规划布局都是要提前安排周到,是一项繁杂庞大的工程,这事儿要真交给您,不管办的好办不好将来都会有人诟病……而且您一去几年,圣上和太子爷那边,你不但要事先做预防,更不可断了交情。”即便是将来做的不好,也有人撑腰做靠山。
“你说的没错。”苏珉负手而立,“此事我正打算与齐宵商量,晚上你也一起听听。”
蓉卿点了点头。
齐宵来的很快,苏珉喊了苏峥,四个人在书房里坐下说话,齐宵出声道:“工部有位刘大人擅长水利建造,你先过去,我想办法将他送去北平帮你。”
“好。”苏珉颔首,“我也正有此意。”齐宵又道。“内务府营造司还有一位姓潘的工头,此人颇有才气,此次我们府中栈道便是他参与的,我与他有过几次交谈,深觉此人在建设规划上不俗。”
“好。”苏珉点头道,“户部那边董阁老已然知道,国库暂不充裕,但亦能支撑几年,圣上只怕要加收茶税,增加收益。”
加收茶税,蓉卿向齐宵看去,齐宵颔首道:“届时让徐永记领头,此事圣上早有主意,我们便是反对也无济于事。”
蓉卿没说话,圣上显然在上一次捐款中尝到了甜头,现在又要重建北平,要用的钱更多……她脑海里努力回想着所学不多的城市规划知识,排水,房屋布局,街道铺设似乎都是学问,转了一圈心思她有些迷糊,只得静静听着几个人说话。
下午,苏府里的人都戴了孝,蓉卿亦是换了孝服,过了三日苏珉带着苏峥以及大夫人回了永平府,蓉卿回侯府是送他们,她望着二夫人低声问道:“若不然,您也跟着四哥一起回去住些日子,也正好与外祖父还有外祖母一起聚一聚。”
“还是算了。”二夫人握着她的手道,“你怀像这么差,我着实不放心你,留在这里到时候你生了我也还能过去帮帮你。”
蓉卿眼睛一红,抱着二夫人道:“我也舍不得您走,那就等我生了再让人送您回去好不好?”
蓉卿拿帕子给她擦眼泪:“哭什么,伤了身子。”又贴在她耳边,含笑着轻声道,“其实,我也不想回去为他送葬,这辈子我一眼也不想看到他。”笑着,眼泪落了下来。
蓉卿满心里的心酸,苏茂源害了多少人的一辈子!
苏珉他们到永平府来信时,已经是九月,苏茂源九月二十二下葬,当日的凶手依旧下落不明……
蓉卿半躺在回廊下晒着太阳,暖融融的格外的舒服,蕉娘给她揉着腿,无奈的道:“这才五个多月,腿就肿了!”蓉卿已经习以为常了,每日吐的她连笑都没什么力气,只得躺着才觉得自己是活着的,“随他折腾去吧,反正留着我们母子两条命就成。”
“又说胡话,要是叫五爷听见,可不定要生气。”蕉娘满脸的无奈。
蓉卿笑着点头:“不说了。”话落她阖上眼睛,咕哝道,“我睡一会儿。”刚迷迷糊糊要睡着,卫山蹬蹬跑了进来,“奶奶,北平来信了。”
蓉卿一愣醒来,蕉娘接过信交给蓉卿,蓉卿拿在手里,看着上头的笔迹有些陌生,她凝眉拆开,就看见上头的一行字:“八小姐亲启!”
八小姐?
这会儿已经没有人再喊她八小姐了,蓉卿满脸的疑惑,顺着信往下看,信并不长不过数句话,她看着面色微变,蕉娘见她如此不由问道:“是谁来的信?”
“是暮春。”蓉卿将信一层层叠好,凝眉沉默了一刻,才和蕉娘道,“拿个火折子来。”
蕉娘疑惑的看了她一眼,点头应是,回房拿了火折子过来,蓉卿将信点了火,不过眨眼的功夫上头的字迹便消失在火焰中,蕉娘越发疑惑,问道:“暮春和您说什么了?”
“没事。”蓉卿摇摇头,有的事情就这样吧,就让他永远没有结果的好。
蕉娘见她不打算说,就没有再问。
蓉卿便长长叹了一口气起身道:“我回房歇会儿。”就一个人进了房里。
齐宵自院外回来,没见着蓉卿,蕉娘就指了指房里低声道:“进去休息了。”齐宵颔首进了卧室,就看见蓉卿坐在床头发呆,他微愣问道,“怎么了?”
“齐宵。”蓉卿拉了他的手,“暮春给我来信了。”
齐宵眉梢微挑在杌子上坐下,问道:“怎么了,他说了什么?”蓉卿情绪不对。
“他说,他当日在卢龙!”蓉卿一字一句的说话,长吁了一口气,望着齐宵,“我将信烧了。”
齐宵握了她的手,轻声道:“苏二老爷的案卷我也曾看过,现场的并未留下任何证据,只有人见到苏二老爷进去,可除他之外没有任何在里面走动过。”他说着微顿,又道,“廖大人,周老都给他作证,那么他就是在北平,你别胡思乱想。”
“好!”蓉卿松了一口气,“那我给他回一封信,让他好好的,只等他日金榜题名为朝廷效力。”
齐宵皱眉,捏了捏她的脸假意的愠怒道:“你是不是对他太过关心了点,嗯?”蓉卿一愣转头看他,哈哈笑了起来,扑着他道,“你吃醋了?”
齐宵不说话,蓉卿哄着他撒娇道:“他不过是个小孩子,你这醋吃的可没理由,再说,你竟是不相信我?”眉眼一瞪。
“没有。”齐宵捧着她的脸,“我只是随便说说罢了。”轻笑了起来。
蓉卿瞪了他一眼,拉着齐宵给他执笔给暮春回信。
十月初二,十里红妆,满城锦绣锣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