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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部分

种田不如种妖孽-第2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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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怕死,但这种被勒得不能呼吸的感觉真的非常痛苦。
眼前秀丽倾城的面庞渐渐模糊,绝望得闭上眼,突然脖子上一松,出于本能地猛吸了口气,大量的空气猛地涌进,像刀子割过喉咙,喉咙火辣辣地痛,呛得她一阵猛咳。
如故冷眼看着瘫坐在地上的冰护法,她知道,如果真打实斗,她绝不是冰护法的对手,这次巧胜不过是靠着噬魂的力量,以及那小册上诡异的身法。
她的身体比一般的人弱很多,靠着魔鬼教官教她的各种技巧,以前比寻常人能忍的毅力,才能有那样的敏捷身手。
但高深的武功,一定要深厚的内力来支撑。
她没有内力的身体,如同废物。
这些日子,靠着炼丹和抱着肉丸子吸收月光精华来增长内力。
但毕竟时间太短,现在拥有的内力实在太少。
不管是不是取巧,这废材身体短短时间,一招制住冰护法,已经远远超出她预期的效果。
这个结果,让她欣喜。
“我今天不杀你,你回去告诉殇王,这笔账,我记下了,改日一定向他十倍讨还。”
冰护法双手捂着喉咙,不能止住咳嗽,看向如故手中金伞,那更加可怕的金绫已经不知道收去了哪里。
她知道自己的武功在如故之上,但她不知道如故手中拿着的伞是什么做的,可怕到这程度,她有把握胜得了如故,却没把握胜得了她手中的那把伞。
踉呛起身,飞奔而去。
如故轻抿了唇,撑了伞慢慢地回走。
一个黑色的身影在暗处无声无息地隐没。
冰护法蹒跚跑出林子,刚把手指放到唇边,唤马的哨子还没吹响,忽地看向前面五步处站着的披着黑色斗篷的高大身影。
她在如故面前,差点死掉,也没皱皱眉头,看着那个笔挺的背影,手脚却忍不住地发抖。
“宫……宫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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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 两虎相斗

男子慢慢转身,脸上的鬼面具在光晕下森然可怖。
“可要解释?”云末淡看着她瞬间惨白无色的脸,声音一如既往的听不出喜怒。
冰护法惊了一下,猛地抬头看向他的眼,那双黑不见底的眼静如止波。
突然意识到,他一直跟在她后面,她做的一切都在他眼皮底下。
摇了摇头,她第一眼看见他,就爱上了他,但爱慕之情只能深埋在心里,不被任何人知道。
因为,他绝不允许身边的人对他有任何私情。
他一旦知道她的私心,她就再不能留在他左右。
云末淡睨了冰护法一眼,没有再问什么,道:“既然没有要解释的,你回宫自领惩罚。”
冰护法向云末行了个礼,转身就走。
如故是极重要的一颗棋,她擅作主张,拔了这颗棋子,是极重的罪。
她要受的惩罚绝不会轻,但她知道,这已经是主上对她最轻的惩罚了。
等冰护法走开,他叹了口气。
如故岂能是冰护法能伤得到的。
即便没有他跟着。
如果先进后花园的不是怜心,而是如故,那么倒在后花园的就不会是怜心,而是冰护法。
轻道:“出来吧。”
树林中又转出一个人来,青色的长袍衬着这片阴冷的林子,越加冷得不带一点暖意。
俊美得让人觉得真实的眼眸同样冷如玄冰。
容瑾冷看着一身黑衣的云末,“这么快让她走,是怕我杀她?”
云末沉默,算是默认。
冰护法一心为地宫,这么多年,从来没做错过一件事。
这次却错得离谱,即便是死罪也不为过。
但她这么做,定受人蛊惑,至于是谁,他不用想也知道。
能盅惑冰护法的人,只有白族的玉女妩冰。
南朝灭了,白族自然成了被诛杀的对象,玉女妩冰随母亲隐藏起来。
白族的人在蛊惑人心上,确实有过人之处,这也就是母亲一直要保着白族的原因。
他对白族的人向来不喜,对母亲的作法也不认同。
在他看来,民心不是靠骗来的,而是靠一系列造福百姓的事来获得。
除了南朝复兴,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对复兴南朝的事,极少理会,只要白族的人所作所为不触碰他的底线,也就由着他们去了。
但这次,妩冰做的事,已经超出他底线之外,即便是即刻杀了妩冰,也平不了他心头怒气。
不过,南朝复兴在即,白族暂时不能动。
如果现在处死冰护法,一定会惊动妩冰,万一妩冰在这紧要关头做出什么不利之事,南朝复兴将毁于一旦。
南朝复不复兴,他无所谓,但母亲一生操劳,他终究不忍心。
父亲死时,遗愿除了救魔族百姓出那水深火热的炼狱,便是让他别恨母亲,好好待她。
那种即便是死了,也要维护着感觉,他深有体会。
他自己如此,也就不愿逆了父亲的心意。
母亲,他得护着。
“即便是再恶心,也要忍着的感觉,你不是一向深有体会?一般人遇上太恶心的事,要么处理掉,要么忍着,大多数人都会选择第一种,但容瑾你……不是一向选的第二种?”
如故体内还是怜心的魂魄的时候,容瑾对‘如故’厌恶到了极点,哪怕是看一眼都觉得脏了眼,更别说其他的事。
但他却强忍恶心,留在临安府,为那个让他恶心的怨魂补充阳气。
他憎恨厌恶怜心,冰护法杀死怜心,对他而言是大快人心的。
但怜心死了,她体内储着的那脉如故的魂魄,也会散去。
于是容瑾又忍着憎恶,在冰护法掐上怜心脖子的瞬间,一支金针无声无息地刺向怜心的胸膛,保住她的心脉。
所以,怜心虽然断了呼吸,却并不会死去。
也正因为这样,同样藏在暗处的云末,才没有采取任何行动。
而是在如故翻出靖王府的时候,悄悄跟在她的身后。
他跟着如故,容瑾同样跟着。
刚才,就算如故自己应付不了冰护法,冰护法也绝对没有半点机会伤得了如故。
容瑾冷漠地和云末对视。
他和云末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人,但某些心思却是惊人的相似。
在对怜心的心思上,更是一致。
如故这根软肋在云末身上,同样在他身上。
“你的意思,这件事,由你来承担?”
虽然冰护法杀错了人,并没有伤到如故,但也不是他可以容忍的。
容瑾白皙的手指轻抚腕上金丝,他已经不记得这条金丝多少年没缠上人命,也是该饮饮血的时候了。
“我地宫的人做出的事,我身为宫主,自然不会推卸责任。”
“既然这样,动手吧。”容瑾阔袖轻扬,腕上金丝快如闪电地飞射出去。
云末手臂一伸,手中多了支盘龙紫金枪。
这一战,已经不是那天船上交手能比,无论是云末还是容瑾,只要一招出错,就会血溅当场。
飞砂走石,枝叶翻卷,天地随之变色。
突然,容瑾不理刺向他肩膀的枪尖,手中金丝缠向紫金枪,滑向云末握枪的手。
两败俱伤的打法。
枪尖刺入容瑾肩膀,眼见云末的手就要废在金丝之下,突然一条人影扑来,双手紧拽住金丝,将身体卷了上去,生生地阻挡住下滑的金丝,细如蚕丝的丝线划过她的喉咙,挨着云末手指停下。
冰护法松了口气,抬头看着面具后的那双墨黑眼眸,嘴角浮上欣慰的微笑,仰面倒下。
金丝和长枪同时撤回。
云末蹲下身,查看冰护法脖子上的伤,金丝割断她颈部动脉,大量的血涌了出来,已经无救。
“你为什么要回来。”他既然让她自己回去领罚,就是饶了她一命。
冰护法笑了一下,她第一次敢在他面前笑,“我自己做的事,该我自己承担,而不该由主上您……”
云末皱眉。
冰护法大口的呼吸,却吸不进多少气,眼前戴着面具仍然俊逸非凡的面庞渐渐模糊,她知道自己的生命到了尽头,突然伸手抓住他的衣袖。
“上次在清和殿,我……我没有动过杀她的念头……只是……只是想做得逼真一些。因为,只有那样,才能逼得萧宸失去理智,做出失德的事,才会死了北皇和越皇让萧宸和临安郡主联姻的念头。那样,主上才不会为难,不会难过……”
她跟在他身边多年,从来没见过他碰哪个女人,但那夜……
他明明恨如故入骨,却对如故索要无度。
她就知道,他是动了情的。
虽然,就算如故和萧宸成了亲,同样可以和离,但她不想他有一点受一点伤害。
他想要的女人,应该完完整整地属于他。
“我知道。”
如果他不知道她的心思,又岂能不追究?
“郡主她……”
“你杀的人不是如故,叫怜心,和如故一胎所生,如故无事。”
“红衣的是如故?”
“是,她已经不再穿白衣了。”
冰护法松了口气,一直堵在心口上的那块石落了下去。
原来,在妩冰的水晶球里看见的少女是怜心,她杀死了怜心,那么他不会再有危险。
而如故还活着,他也不用伤心难过。
也不必孤单一世。
这样,很好……
冰护法慢慢闭上眼,停止了呼吸,眼角滑下两行泪。
云末看着没有生气的女子,
“还打吗?”话是对容瑾说的。
容瑾转身,走向树林,无论是他,还是云末,现在都还不是可以死去的时候。
如故还需要守护。
云末抱起冰护法的尸体,胸口突然有些堵。
她是他从战场上捡回去的孤女,她的武功是他教的。
他教她武功只是想让她离开地宫后,能在乱世防身。
她学好了功夫,却留在了地宫,说,家人全死了,这世上只剩下她一人,她无处可去。
这些年,她为他出生入死,从无一句怨言,也不曾在他面前流露出半点男女之情。
他以为,她和他一样是无情之人。
直到听见她死前的那番话,才知道自己想错了她,她不是无情之人,只是把情埋得太深,深到连善于揣摩人心的他,都没有看出来。
他固然对她没有情,但她这样为他而死,仍让他心里隐隐难过。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他一定不会教她武功,也不会让她留在地宫。
只有什么都不会的女人,才会心甘情愿地找个好男人嫁掉,平平淡淡地过一生。
一个隐卫飘身落下。
云末把冰护法的尸体交给他,“带她回去,好好安葬在后山的那株紫茯苓下。”
她生前最爱的就是那珠紫茯苓。
隐卫抱着冰护法的尸体,神色黯然,向云末行了一礼,飘身而去。
**
容瑾捂着肩膀上的伤,进了林子,到了无人的地方,才停了下来,靠着一棵大树滑坐下去。
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下。
云末那一枪,虽然不会致命,却也不是一般人可能承受的,即便是他数万年的不死轮回之身,也有些承受不住。
刚才在云末面前,不愿输了气势,没有即睦疗伤,而是强行撑着离开,每走一步,伤口扯得额头像要裂开一样地痛。
撑到这里,已经支撑不下去。
他靠着树杆,深喘了好几口气,才缓过神来。
吃力地单手解开衣襟,看着汩汩涌着血的伤口,手臂却怎么也无法抬高,包扎伤口止血。
一袭红裙停在他面前,他下意识地拉拢敝开的衣襟,警惕地抬头看去。
却见如故撑着那把金伞站在面前,正低头看着他的肩膀。
容瑾身体微微一僵,手扶着树杆欲起身离去。
却发现,手上无力,一时间,竟站不起来。
如故沉默地收了伞,在他面前蹲下,手伸向他单手抓着的衣襟,他往后一缩,但后背抵着树杆,能退去哪里。
如故没有半点迟疑地伸手抓住他的衣襟,容瑾迟疑了一下,放开手,如故小心地揭开他的衣袍,从他肩膀上褪开,露出他肩膀上血肉模糊的伤口。
枪尖碎了他的肩胛骨,从后肩穿出,整个肩膀毁得不成样子。
她知道那一枪,他会伤得极重,却没想到重成这样。
取出自己炼制的最好品阶的伤药,“你的炼丹术比我高了太多,身边有没有带着比我这个更好的伤药?”
她的呼吸轻拂在他肩膀上,微弱的柔风却像一刀刀锋利的刀刃在他肩膀上割过,痛得连肩膀上的枪伤都变得麻木。
如故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他的回应,不再耽搁,捏碎药丸,填上不断涌出鲜血的伤口,手指在他肩膀上擦过。
容瑾垂在身侧的手蓦地握紧,封在他胸膛里的封禁瞬间收紧,勒进他的心脏,那胜过噬心的痛逼得他险些昏死过去。
“很痛?”如故手指停在他伤口边缘,动作尽量的轻柔。
绵长的痛一点一点地锉着他,他深吸了口气,那痛不但没有减轻,反而渐渐加剧,淡声道:“还好。”
如故取出绷带,手脚麻利地裹伤口,发丝随风拂过他的脸庞,丝丝的痒。
他低头,咫尺之处,是她红装下艳丽的眉眼,呼吸随之一窒,被封禁锁着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
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她,近得连她浓密墨黑的睫毛都能一根根地看清。
心口突然间变得柔软,他的曼珠是这样的模样,清丽中透着艳色,比他看过的任何一株曼珠,都要美丽娇艳。
感觉她抬眼向他看来,忙不露声色地转开脸。
如故手握着绷带环过他的身体,面颊几乎贴上他的耳畔,呼吸间是他清新的气息,那感觉就像清晨起来,在绿叶丛中闻到的第一口新鲜的空气。
刹那间,那绵绵的痛骤然加剧,像是把他的心脏一片片撕开,露出里面最幼嫩的心尖肉,狠狠地在指间揉捏。
容瑾即便是再能忍,也痛得险些窒息过去,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已经没了血色的脸越加如同灰死。
意识渐渐有些迷糊,他紧握拳头,手指刺入掌心,把那戳心之痛生生地忍下。
如故把绷带打好结,略略退开,见他脸色更加难看,吃了一惊,伸手把向他的脉搏。
容瑾抽手避开,扶着树杆吃力起身,脚下无力,一个踉跄。
如故慌忙去扶。
“别碰我。”容瑾的声音是惯有的冷。
如故伸出的手微微一顿,仍向他扶去。
容瑾侧身避开,背靠住树干稳住身形,大口吸气。
换成平时,如故这样靠近,虽然同样痛得钻心,但还能靠着毅力强撑。
但现在重伤在身,随着身体虚弱,忍耐力跟着减弱。
这样的虚弱,真让他憎恶。
“走开。”
如故深吸了口气,退开两步。
他还是厌恶她的。
“我知道你不喜欢和我说话,但我还是忍不住地想问。你明明讨厌我,甚至憎恶我,为什么要为我出头,和他拼到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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