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生情人-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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态,祝个福,他若是知道我会消失,应该会高兴。
但是等了很久,出来的人由多至少,却没有一个是他。我着急之下拉住班里和他同考场的一个同学,那人却告诉我:“他居然没关手机,考到一半的时候手机响了,他当场接了电话就跑出去了,好像很着急,眼睛都红了。”
在我赶到八楼的ICU时,走廊里已经杵了些许人。伊圣尧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安深在硕大的隔离玻璃窗前目光沉静,还有那个恨我入骨的亿杭正遥遥地盯着我。她看上去有些狼狈,平日里一丝不乱的头发在灯光下有些起伏的毛躁。
走近一看,越大夫人的表情甚至有些痛心疾首,眼里深邃的厉芒要将我生生撕裂。
我喘着粗气走向安深,“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她真的活不了多久了?”
她无奈一笑,“亿桐不希望影响你考试。早该进重症监护的人居然硬撑了那么久,真是乱来”
“如果亿桐死了,我要你们通通陪葬。”亿杭森冷的口吻让我有些不知所措,安深握了握我的手,回道:
“亿桐脑袋里的血块是九九被劫持时留下的,您好像没有资格说刚刚那种话。还有,如果您以折磨他人为乐趣的话,那么我们奉陪到底。不过劝您最好别玩火烧身,报应这东西说来就来,谁知道哪天就遭了天谴,您说是不是?”
亿杭笑得诡异妖娆,“那得看看秦九九小姐什么时候愿意主动放弃和我先生的那些龌龊的往来了,若她识相退出我先生的生活我想大家都不用这么剑拔弩张。”
我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形容这女人的疯狂,早就告诉过她这事我说了不算,她却像个封建时代奉夫为天的迂腐妇人一般不愿让越南君费心。真想好好唱一句“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我正无奈,走廊的另一端便遥遥传来了一声深沉不羁的回应:
“越夫人请放心,很快她就能如您所愿地退出了。”
亿杭听了后身形一动,我和安深都顺着她的眼神延伸向声源,就连久久不语的伊圣尧也缓缓抬起了头。然后集体陷入一种莫名的百感交集。
越十里的表情总是精致而恰到好处,比如此时他露出的微微的笑意,危险而温柔,又参杂着些许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和高贵。
他不紧不慢地走过来,声音温淳绵延,像在沉吟私语般悠长而深远。
“越夫人这样深情,可要牢牢抓紧越先生的心,否则我也不放心。”他走到我身边在众目睽睽之下伸手将我揽进怀里,渐渐加紧了力道,说话时胸腔的振动和萦绕在脖颈的温热气息都能让我耳根发热。“又受苦了。”
我在他面前越来越会软弱,实在是个不好的发展趋势。
亿杭的脸色变得很暗,但却散去了一身戾气,压低了眉眼欲言又止起来,“你的手,现在怎么样了?我在美国安排了很好的医师,你要不要去看看?”
“多谢关心,不用了。”越十里放开我,眼神冷漠得令人心悸,“如果你觉得对我有亏欠,就请高抬贵手。”
她原本还有点慌张的神情倏地一沉,然后癫狂地笑出来,“只要你还爱她一天,我就不会高抬贵手,前些天的事,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至于你的手,我从不觉得亏欠,开车送你回来那天我的确是故意的,我宁可和你一起死也不让别的人得到你。”她狠狠剜我一眼,转身离开了战火纷飞的是非之地。
我抿起嘴本能地往后缩着身子,转过头不去看她险恶的神情,越十里将我包裹在怀里,缓缓地摩挲我的背和头发。
我揉捏起他的手掌,“她爱你?”
越十里不语,只看着我,如曜石般清澈黑亮的眼睛有瞬间的情动,将下巴抵在我头顶轻轻揉动,只属于他的气味慢慢充斥了我的鼻腔,舒心而清新。“车祸的时候就是和她在一起,回来的时候是她送的。”
她故意出的车祸。联想起之前她对我说话时变得情绪失常的种种,所有失控的导火索居然都是越十里突然明白过来为什么她会这样讨厌我,越南君只是幌子罢了。
安深冷笑一声,“纯粹的疯子。”
经过这件事,我只明白了一个道理,都说红颜是祸水,蓝颜其实也祸国殃民
第五十一章
亿桐任性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醒来后就一直强烈要求转入普通病房,叫嚣着在ICU里全身插着导管的感觉并不好受,只要我们一摇头她就会苦笑着解释:“再看不见阳光就再也看不见了。”
贵宾病房选的位置通风和朝阳的方向都很好,风水也特地请当地的高人帮忙算过,对养病的人是绝佳的选择。即使不在ICU,她享受的依旧是重点关注对象的医治水准,护士和医师也是经过安深精挑细选过滤而来的,一看他们姣好的面相明显属于典型的安深喜欢的白皙干净长得颇有北欧风格的类型。
我轻轻触碰亿桐胸口的尚未完全愈合的枪痕,虽然已经结了颜色粉淡的痂子,但还可看出周围有子弹擦灼过的纹理和缝合的印记,在她雪白剔透的皮肤上显得尤为刺眼。轻轻摁下去的时候亿桐发出细若游丝的抽气声,我立马问:“还疼?都两个星期了”
她哈哈笑着,抓起大大敞开的衣衫打趣道:“看都被你看光了,负责吧。”
我瞪她一眼,“没正经。”扬起手要拍她的头,她见状赶紧护住脑袋。看到她戴的白色绒帽上有黏着的发丝,我便僵住了动作。
自从她接受化疗后一直在掉发,脸色比以往憔悴许多,原本不施粉黛便惹人惊叹的脸蛋渐渐失去了容光焕发的亮丽,消瘦后眼眶周围像干涸的海滩越来越凹陷。看着她被病痛慢慢研磨掉生气我心疼得只能在她睡着后躲在角落哭。
我正出神,走廊却响起了急促的步伐。我顿生警惕,伸手去合上亿桐的衣服时已来不及,于是很凶残的一幕就这么发生了
某个没脑子不知进门要敲门的大头男满身是汗地吼了半句:“医生说又恶化”然后在看见屋里春光无限时当场卡机。
我无奈,“就你这样的,怎么能用得起2B铅笔,你用4B的吧?二加二二倍二次方。”
伊圣尧即刻低下头转身然后顺利地撞上了门柱,捂着他引以为傲的高挺鼻子蹲在地上哀号连连。
亿桐倒是笑得欢喜,毫无走光被占便宜的当事人的自觉,重新扣上衣钮后她朝伊圣尧招了招手,“尧猪,过来,我有东西给你。”
伊圣尧脸上飘着红云,扭扭捏捏地走过来,我起身让他坐在我的位置上。
亿桐从柜子里拿出个刺绣精致的红盒,打开来递到他眼前。“我知道不能弥补什么。”
他愣了愣,看着里头泛着白光的扳指眼里迸出些许惊喜,“你的意思是,你答应”
“不是。”亿桐匆匆打断,伸手去抚摸他黯淡下去的脸,“这种恶性脑瘤是种遗传病,妈妈就是这样死的,所以我和姐姐从出生开始就注定活不长久。这种病潜伏得很深,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病发,即使发现得早进行手术的存活率也只有百分之十所以我和姐姐一直很害怕,那种不知道哪天就会忽然死掉的害怕我不敢回应你。现在因为那个血块的刺激,那玩意儿长得更猖狂了,准确来说我现在是勉强活着,所以更不可能回应你。你重新找一个喜欢你的女孩,把这个送给她吧,就当做我的祝福,行吗?”
伊圣尧避重就轻的功夫也是到了家的,比如现在他能笑呵呵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经过粘补修葺的乳白玉扳指套在亿桐的大拇指上,耍无赖般说:“你的意思是其实你喜欢我,只是不接受是吧?”
我识趣地挪到门外,倚在墙上细细地听夏日里最温情的情话,四周的雪白仿佛渐渐衍生出一片媚丽且五彩缤纷的蔓藤,在爱情的滋润下悄悄萌芽抻展。
“这个玉扳指只是为了见证爱情,而爱情只需要两个充分必要条件就能成立,一,你喜欢我,二,我喜欢你。”
亿桐这些天佯装温和的模样终于被某个二货破功然后原形毕露,“喜欢你个大头鬼啊!难道你要我戴着这个进棺材么?那你岂不是绝后了?不孝子!”
“这个你怎么能怪我,如果之前你不磨磨唧唧婆婆妈妈动作快的话我早当爹了。”
“风太大你说什么我听不清啊听不清”
亿桐现在已经严重到吃不下东西的地步,只能靠输液延续生命,她睡着后我才抽出时间去给她买她非常喜欢的桥林苑前卖的皮蛋瘦肉粥。天还是阴的,我带着伞,刚跨下台阶银白色的奥迪A8倏地停在跟前。
越十里听我说要去桥林苑买粥时脸刷地一黑,握着方向盘的手上青筋都勒出来了。“自己一个人去?”
我还没点头他就骂了我个狗血淋头,讽刺加嘲笑我没有自我防备意识不懂吃一堑长一智而且没有给我任何见缝插针的机会,各种大道理讲得我丝毫没有反驳的余地。我忍不住在心里无奈呻吟,这丫的说话狠毒不留情面,骂人更是不温不火却字字锥心,果不其然是个千年老道。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罗嗦
“好了好了,我都知道。”我一头垂在他肩头,“她吃不下东西我在想办法啊,总不能一直输营养液吧。放心,我不会让自己有事了身边重要的人越来越少,留下的也越来越重要,我会珍惜的。”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手一拐,车便滑向一边,猛然刹住了车。我不明所以怀疑自己是不是又惹他生气了,他只侧目深沉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拉过我的左手,从座位中间的暗箱里拿出了一枚镶着精致绚丽的蓝色水钻的铂金戒指,认真地戴在我的无名指上,动作行云流水无丝毫停滞,期间无半句话语。
我盯着在我手上闪耀着刺目光泽的钻戒,考虑了许久还是决定冒着被绞杀的危险抱怨一句:“好小一颗”
本以为能活络活络紧张兮兮的气氛,他却还是一副面部神经坏死的表情。我踌躇着是不是开玩笑开过火了,他不会一生气要跟我拿回去吧正如斯想着他果然阴着脸扑过来了,我一着急赶紧护住左手,窝到角落去求饶道:“再怎么耍帅求婚也要吱声吧!答应你不就好了不许抢回去!”
他浅浅一笑,伸手把我捞过去抵在座位上,渐渐倾下身来,就在我闭着眼睛意乱情迷打定主意不理周遭人们探寻的眼光来个深情的定情之吻时,他笑出声的气息打在我颊边,他的手暧昧地划过我的胸前,若有若无地触碰到了某个部位惊得我不知所措,我低头一看,才发现胸前斜跨过黑色的安全带,他也端坐在位置上启动了引擎,一脸若无其事的表情瞥了我一眼,道:“珍惜生命,夫人。只不过帮你系个安全带你闭眼睛干什么?”
啧啧,圣明如安深,说得真好啊,装逼只是瞬间,不要脸才是永恒。
安深对这个名字心里居然有点抵触了,每次看见她或者是看着亿桐逐渐虚弱的模样,都会加重我离开大家的信念。
迷茫,是建立在坚定基础上的动摇。我只是想让大家都好而已,也那么难么
在经过商业街中心的红绿灯时,欧亚商都的一家电视显示器的店面前正切换着一则商业新闻。安深和他父亲在出席一个新闻发布会,宣布将安氏企业在中东地区拥有的一半营业股份无条件出让给亿氏集团,双方达成一致协议
一半中东地区的一半安氏企业原本就是以中东和中南亚地区为中心向全世界扩散发展的公司,现在抽掉了他们一半的主心骨,意味着什么
“我记得,见到过你和安然在一起”
越十里只是瞥了一眼新闻,然后眉一皱,在绿灯亮起的时候踩着油门跟上了前面的车子。漫不经心地回道:“安深的事他都知道。”
我不客气地在他面前开始滔滔不绝地批评安然,忘恩负义,有了邱湘姐这个新欢便忘旧爱,大为安深不平,大敌当前岂容懦夫,顺便感叹几句世风日下。
他面无表情地听我唠叨,到达目的地后也是他帮我买的皮蛋瘦肉粥,扔我一人在车里自言自语。重新把我送回医院后,听到我说安然这个穷小子的时候他终于插了一句:“是挺穷;最近看了美国的尼米兹级核动力航空母舰的造价,他应该买不起。”说完后还兀自嘟哝着:“以他一级大律师的年薪也许连维修费都搞不定。”
我以为他是寻我开心根本没仔细听我说话,毕竟他这人平时不随便开玩笑,随便起来不是人,殊不知他原来非常认真。
使劲摔了车门后我拂袖离开,刚跨出一步左手便被人拉住,无名指覆上温柔的触感。他的声音徐徐从身后传来:
“夫人,走好。”
我没回头,缓缓抽回了手,背对着他不自觉地笑出来。
接着他还是消失了好久,对此早已习以为常的我每次看到那枚似乎不太起眼但细看却相当惊人的戒指便觉得自己像等待丈夫衣锦还乡的妻子。
这些天安氏企业的消息越来越多,亿桐的病也严重到不能下床行走,甚至一昏迷就是两三天,眼睛也看不清楚了。医生说也许撑不过三个月,因为脑瘤再以飞快的速度生长转移,若因长久的压迫出现脑出血或脑疝都会致命。这一连串的坏消息中唯一让人欣慰的便是她愿意接受最后的生存机会——手术。手术那天伊圣尧没见她一面,看着在医院楼下的椅子上安静坐着的他,莫名地油然而生一股伤怀,也许是还没做好准备面临生离死别,无论是他或是我,都一样。
送亿桐进去的时候她紧紧握着我的手,说:
“九九,无论我姐姐做了什么,不要怪她,她也很可怜。如果我死了,就帮我把这个扳指还给尧猪。”
我点着头,不敢哭。她的脸上洋溢着的是此生见过的亿桐最撼动人心的笑容。
于是,如此震撼人心的笑,便从此只停留在黑白色的照片中,深埋在所有爱她的人心里。
葬礼的雨下得很大,像极了遭到劫难的那日。
她的墓碑应她所求没有华丽的凿砌,字数也只是寥寥几个,简单而刺眼。我撑着黑色的伞站在海侨墓园的高坡上,眼睛直直地落在远处站在回望海岸边不声不响地淋了一个多小时的雨的人影,手心里的白玉扳指都渐渐有了灼热的温度。
犹豫了很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