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的涟漪-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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菡瑾点了点头,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闷着声音说:“侑士哥哥,早知道你要过来,刚刚就和我们一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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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足从菡瑾房间出来,一打开门,就看见迹部靠在门边上,双手环胸,脸色阴沉,看见他也不打招呼,也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了。
忍足心里好笑,脸上却还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上上下下打量了迹部好几眼,成功得到对方的白眼之后,他才回过身,对着房间里说:“小瑾,早点睡,明天还要上学的。”
迹部觉得这声音温柔得有些假,经过下午和晚上的那些事之后,本来就不怎么待见忍足的他,此时更是火气上涌。但是怕引起屋子里的菡瑾的反弹,只好站在那里,等着忍足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完。
过了一会儿,菡瑾软软糯糯的声音传出来,应该是太困了,连说话都有些慢吞吞的:“侑士哥哥,晚安,我会早点睡的。”
忍足偏过头,想了想,又笑着说:“有什么事可以叫我,我的房间就在你旁边。”
“嗯,我知道了。”
门被阖上了,迹部站直身子,拍了拍身上根本就不存在的灰尘,把手□口袋里,朝忍足挑了挑眉,冷冷地吐出一句话:“走吧。”
忍足脸上的笑意也在阖上门那一刹那消失了,他推了推眼镜,用和平时完全不符的严肃表情,说:“嗯,走吧。”
院子里,两个人面对面地站着,一声不响地对峙着。
周围很安静,在选地方的时候,他们特意选了这个角落,就是为了不让人打扰。
最后,还是迹部先忍不住了。他扬起下巴,抬高了音量,眼睛斜了一眼忍足,声音里是掩不住的怒意:“忍足侑士,你给本大爷说清楚,你这是什么意思?”
相比较于迹部的咬牙切齿,忍足则是淡定很多,这会子被迹部质问,他也只是莞尔一笑,然后,轻描淡写地说:“没什么特别的意思。”
“那么,或者本大爷应该问得再直接一点,”迹部被这么一激,反而压制住怒气,没有爆发出来,眼睛却直直地盯好了他,“你今天晚上干的那些不华丽的事,是为了什么?”
听见迹部说到“不华丽的事”几个字时,忍足正在扯领口扣子的手一顿,随即又轻笑起来:“真是不好意思呢,迹部,我还是听不大懂你的话,我没觉得我干了什么不华丽的事啊!”
“哼,你不要给本大爷装傻。”迹部不屑地瞟了他一眼,“你别以为本大爷会被你糊弄过去,本大爷说什么,你心知肚明。”
“呐,迹部要是想说我和小瑾的事的话,”忍足摘下了眼镜,突然正色道,“我只能说不好意思了呢!”
“你”
月光透过迹部家院子里的树木花草投射在草地上,形成了一片斑驳交错的影子。
忍足从角落里往外走,几步之后,猛地站定,重新回过了身。他站的地方,刚好是树下,整张脸都被阴影遮住了,模模糊糊地,脸上的表情也看不大真切。
“迹部,如果你是想跟我探讨我今天的言行和之前说过的话之间的出入,那么,我想,已经没这个必要了,”忍足停顿了一下,“之前我是有过那种心思,或者说,一直是那种心思,希望你能好好照顾菡瑾,但是,我今天突然觉得,这个想法真的糟糕透了。如果放心不下菡瑾,我可以自己照顾她。虽然迹部你是一个值得人相信的人,只是,对于重要的人,还是自己保护来得更放心一点。我的确是反悔了,如果迹部你实在是想指责的话,我无话可说。”
迹部这下子是真的冷静下来了,他摸了摸眼角的泪痣,用一种极度危险的眼神看好了忍足,淡淡地陈述着自己所知道的事实:“所以说,忍足你准备和本大爷作对到底了。”
忍足耸肩,两手一摊,无奈道:“迹部,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们只是各凭本事,我也不想和迹部你针锋相对。只是,谁让我们喜欢上了同一个女孩”
“啪”地一声,迹部伸出手,打了个响指,打断了他未说完的话,他抬起头,用一种自信到有些傲慢的口气说:“既然如此,本大爷接受你的挑战。”
忍足转过身,在迹部视线不及的地方,做了个松了口气的动作。
*
第二天,菡瑾洗漱完,偷偷摸摸地打开了房门,脑袋往外面一探,发现走廊里没人。她握紧了拳头,嘴角的弧度上扬了一点,背过身,小心翼翼地关上门。
太好了,今天没被逮到,真是太幸运了。
“咳咳,”身后传来熟悉的轻咳声,“小瑾,你在那里一个人偷笑什么呢?说出来,我们一起分享一下。”
菡瑾整个人一僵,转过身时,原来还满是笑容的脸,一下子变成了苦瓜状,她可怜兮兮地叫道:“侑士哥哥”
迹部起床之后,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态,没有直接下楼,而是拐了个弯,特地跑到了二楼客房的位置。
他刚到拐角处,就听见了两个人的说话声。声音不陌生,一个是柳菡瑾,还有一个就是忍足侑士。
紧走几步,看清了这两个人在干什么,他经过了一个晚上,好不容易沉淀下来的怒气又有了发酵的趋势。
“你们在干嘛?”迹部皱了皱眉头,一脸地不耐,“一大早在这里拉拉扯扯,真是太不华丽了!”
菡瑾的手还牢牢地拽着忍足的衣袖,此时此刻,她也顾不上丢脸什么了,待迹部说完,她连忙撤回了自己的视线,又开始摇晃忍足的手臂,一边摇,嘴里还不停地哀求着:“侑士哥哥,求求你啦,我不要去很难受的”
见菡瑾完全不理自己,迹部正想发作,在一边的忍足倒是破天荒地开口解释了,声音里满是无奈:“迹部,我让小瑾一起去跑步,她不愿意去。”
脑子里装了很多其他的版本,乍听见时这个原因,迹部一下子愣在了那里。
旁边的菡瑾瘪了瘪嘴,满脸凄苦地表情,完全没有了平时那种冷静的样子,像个讨不到糖吃的孩子,跟忍足不依不饶:“我不去,跑步最讨厌了跑完之后,嗓子痛,腿酸,而且满身都是汗难受死了我不要去跑步”
柳菡瑾讨厌跑步,这是不管她活几世都改不掉的毛病。每年假期,之所以爷爷会如此慷慨地让她住到忍足家去,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忍足家的生活习惯,忍足锳士在教育几个孩子上面,从来不手软。菡瑾每次去忍足家住宿,一大早肯定要起来跟着一块跑步。无论她怎么赖,都赖不掉。
今天她特地起了个早,就是为了不被忍足抓住,在他起床之前潜逃,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还是被逮了个正着。
所以,就出现了让迹部眼红的这一幕,菡瑾拽着忍足的袖子,孩子气地撒娇。跟她熟悉的忍足心里最清楚,其实这丫头就是在耍赖皮。
菡瑾为了不跑步,已经豁出去了,反正在大家眼里,她就是个12岁的小孩子,做什么都不会有人笑话她。而且,这种耍赖不想跑步的样子,忍足也不是第一次看见了,了不起就是再被迹部笑话一下,反正她在他眼里,向来都是“不华丽”的,也无所谓了。
看着眼前的两个人,迹部强烈抑住了翻白眼的冲动。居然跟这么两个幼稚的家伙较真,他刚才可真是无聊透顶了。
“你们两个,”他转过身,冷冷地抛下一句,“果然是很不华丽。”然后,就往前面走。
菡瑾和忍足对视了一眼,让她觉得不理解的是,一大早的,又是谁惹这位大少爷生气了。
*
最终,菡瑾还是没有逃脱厄运,被忍足拖到了迹部家的健身房。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跑步机是比绕圈跑步更恐怖的存在,她完全被忍足看死了,连偷懒都没办法。
因为早上跑步的事情,菡瑾整个人都有些蔫蔫的,到了班上,看到那个新同学的时候,她瞬间有了一种崩溃的感觉。
新同学是立海大的交流生,也就是真田透小姐。
这个世界果然是充满奇迹的,一年级这么多班,偏偏大小姐她就被分到了她所在的班上,这个概率准的让她都怀疑是不是有人在暗箱操作了。
最让菡瑾觉得烦躁的是,交流活动的期限是一个月,也就是在这暑假之前的一个月里,菡瑾天天要和真田透在一起上课了,这让她觉得打击不小。
更扯的还在后面。
班主任老师来上课的时候,向大家介绍真田透,说了一些“大家好好相处”之类的话,末了,竟然要给真田透换座位。
菡瑾眼皮一跳,还来不及做出什么反应,那头老师的话就已经响了起来:“柳菡瑾同学,真田同学之前说,你曾经和她是同桌,既然这样,真田同学在冰帝的这段日子,就拜托你照顾了。”
菡瑾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站起身,应道:“是。”
“那么,真田同学,你就坐在柳菡瑾同学旁边吧!”
“是,谢谢老师。”
*
柳莲二放学回家的时候,母亲正坐在沙发上,和平时一样,呆呆地看着电视机。眼睛哭肿了,头发散乱,嘴里不停地说着什么,他仔细听,却听不懂。
电视上茗雅的新闻已经被撤下来了,取而代之的是铺天盖地的宫本财团长子车祸入院的事。
这条新闻从昨天开始就有了,他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也看见过,据说凶手是昨晚去自首的。
他看了看母亲,有些想不通,明明是这条新闻把妹妹的新闻压下去了,为什么母亲看起来更加失魂落魄了。
家里一片狼藉,他已经连续好几天没见到父亲的影子了,最后一次听见他的声音,是他那天在电话里跟母亲吵架那次。
对于这种父亲,他完全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柳莲二放下手中的书包和网球袋,动手开始收拾客厅和厨房,准备做饭。
他在屋子里进进出出,突然听见了母亲微弱的声音:“莲二”
“母亲,”他放下手里的东西,走过去,问道,“你刚才叫我了吗?”
“莲二”柳芸子从沙发上站起来,扑过去一把握住了他的手,劲道很大,让柳莲二不自觉地想缩回手,却被死死地拽住了,怎么都挣不开。
柳芸子没有看见儿子痛苦的表情,她现在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与其说是狼狈,不如说是狰狞更多一点。
“莲二,你爸爸被抓起来了是你爷爷,是那个老头子他、他把你的父亲,送进了警察局他怎么可以这么狠心那是他的亲生儿子啊,他居然亲手把他送进了警察局”
柳莲二看着电视机里不断变化的画面,再看看母亲的样子,突然间,脑子清明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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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父亲就是那个肇事逃逸的人。
吃午饭时,在餐厅看见这条新闻的时候,所有同学都出声指责这个人,他嘴上虽然没有说什么,心里却也很不以为然。大家都觉得,只要是一个有点人性的人,都不会在那种情况下逃跑。
只是,讽刺的是,晚上回到家里,他的母亲却告诉他,那个没有任性的肇事司机,其实就是自己的父亲。
柳莲二的手臂已经被母亲掐得没知觉了,母亲还是在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语无伦次。他整个脑袋都胀得生疼,但是理不出一丝头绪。就这样了吗?所有的事情就这么结束了吗?父亲坐牢了,妹妹坐牢了,一家四口,现在只剩下他和母亲两个人。这算什么?所谓的家破人亡,也就是他们这样了吧。
父亲的事,怪谁呢?谁也不能怪,爷爷没有做错。如果是他,他也会劝他去自首。宫本财团是全日本排行前十的企业,这次铺天盖地的悬赏新闻就是最好的证明,就算不去自首,最后还是会被找到。与其被抓住,还不如自己承认。
想到这里,柳莲二扶住母亲,将她搀到了沙发旁,让她可以坐下来。
“母亲,请您冷静一下。”柳莲二把手覆在母亲掐着他的手上,试图安慰她。
柳芸子的眼前有些迷茫,脑子里一片混沌,一会儿仿佛看见女儿回来了,一会儿又感觉丈夫就在自己身边。直到听见儿子的声音,她才缓过劲来。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儿子现在是她唯一的支撑,她嗫嚅着:“莲二你父亲他新闻里那个人就是”
柳莲二点了点头,帮她把散乱的头发别到耳后,说:“我知道了,我已经知道了。”
柳芸子呜咽着:“孩子,我们要怎么办啊”
“母亲,都会过去的,一切都会过去的。”柳莲二搂住了她。
“可是”
柳莲二叹了口气:“这样也好,父亲也算是去自首了,法官判刑的时候,看在自首的份上,应该可以少判几年。而且,这次也算是爷爷出面了,是爷爷把他送进去的,那么,宫本家至少还会顾及柳家的颜面,不敢太为难父亲的。”
至于以后该怎么办,没人知道。这个家的支柱已经没有了,家里失去了经济来源。自他有记忆起,母亲就是一名普通的家庭主妇了,多年未参加工作,现在再去接触社会,能不能融入社会,都是一个未知数。
父亲和妹妹被抓进去了,等待他们的,只有漫漫的牢狱生活。但是他和母亲,还要相互扶持着走下去。未来还长,真正考验他们的,是生活,而非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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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有真田透的生活,菡瑾突然有了一种厌倦的感觉。她的上辈子,几乎一半时间都和真田透待在一起,最后直到死之前,才知道自己被她耍得团团转。如果说,之前在南湘南的生活,是为了考验她,她可以忍受,可以不去计较。她现在来冰帝了,好不容易摆脱了他们,为什么真田透还要强行闯入她的生活。
她不明白,她一点都不明白。前世真田透针对她,是因为幸村,那么,这一世,她又是为了什么?她柳菡瑾,在过去的几年里,除了刚开始时,对幸村产生过某些过激的反应,在这之后,从未和幸村有过什么大的接触。为什么真田透还要缠着她不放?
她已经厌倦了那种每天对着自己讨厌的人微笑的日子,厌倦了在开心的时候被人泼冷水的日子。真田透说的每一句话,她都要认真揣摩,说话的之前,要先在脑子里过滤一遍,不能给她任何抓住自己把柄的机会。每时每刻都要担心,自己会不会被算计。虽然现在的真田透,在她眼里只是一个孩子,程度还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