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心动,一生绵延(出书版正文 番外手打完结)-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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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在学校的时候被要求每天都读金融类的报纸,其实那些术语对我来说并不陌生,加上这几天又在和许琢一起恶补金融类合同,通篇看下来,倒也饶有趣味,不愧出自财经总编、首席记者的手笔。
我一直以为是沈钦隽接手荣威后锋芒太盛,这才和QL翻脸,可是从这往篇文章里看,倒更像是前代积累下的问题,恰好就在沈钦隽手里爆发。报道里写道:
沈钦隽和QL的股权之争,以裁员的问题作为爆发点,可以说是颇有深意的。裁员直接关系到员工们的利益,不论最终结果如何,沈钦隽已经把自己放在了荣威职工心中的不败之地。当然,QL已经取得不少荣威大股东的承诺,假若能在股东大会上取得绝对控制权,所谓的员工支持就没有任何意义,因为把沈钦隽挤下总裁的位置,已经代表了这个国内首屈一指的重工集团天翻地覆的开始。
我看看手表,这个时间,会议想必已经开始了。
沈钦隽应该也已经得到了消息。
不过这些事都和我无关了。
我闭上眼睛,之后的那一场狂风暴雨,作为白晞也好,苏妍也好,我都不会留在那里,精疲力竭地陪他揣测和等待了。
第九幕 最熟悉的陌生人
我们变成了世上最熟悉的陌生人,
今后各自曲折,
各自等待。
西北的城市不同于南方,总带着厚土苍凉的感觉。
我来这里,也没有什么别的原因,只是因为大学的时候集体旅游来过一次。一个人的时候,尤其是像现在这种时候,去熟悉的城市,总能找到一些安全感。
我把本就不多的行李扔在酒店,揣上一个包就出了门。
每次的飞机餐都吃不饱,幸而这座城市的小吃街全国闻名。因为过了饭点儿,达家百年老店也显得空空荡荡,服务员懒洋洋地给了我一个大面饼就走开了。
我学着本地人的样子,专心致志地撕饼。这玩意儿看着简单,其实不好撕。半个小时后,我端着撕得乱七八糟、参差不齐的碎馍去舀热汤,掌勺的大师傅看了我一眼,摇头说:“姑娘,这撕得真够艺术啊。”
我笑嘻嘻地从他手中接过了淋上滚烫肉汤的泡摸,“自己掰的才香。”
因为已经是初夏,店里风扇呼呼地转着,我夹了一筷子粉丝,吹了好几口气才放进嘴里。只吃到一半就热得有些受不了,连声叫:“老板,我要一杯冰酸梅汤。”
一碗满满的牛肉泡摸吃完,我出门左转,要了一大把麻酱涮毛肚,其实肚子已经八分饱了,可是每次到了这里,我似乎总也克制不住自己的食欲。等服务员上菜的工夫,我看看时间,把手机打开了。
接连跳出了好几条短信。
我只盯着许琢发来的那条。
一切顺利。
服务员懒散地过来,把一大盆涮毛肚扔在我面前,哐当一声,一如我此刻落下的心头大石。我放下毛肚,不由自主地调出沈钦隽的电话,想要拨过去,又怕他还在开会,改发短信吧,我真不知道该发什么,倒是注意到了另一条银行发来的系统短信,上边显示我账户里流动的金额,数量大得可怕。
就这么犹豫不决地直到一盆毛肚吃完,我终究还是没有勇气。
夜幕降临,小吃街渐渐喧闹起来,红包的灯笼亮了一盏又一盏,巍峨的城墙在暮色里蹲伏如同巨兽。我混在人流中,听到手机响了起来。
掏出来的时候不是没有忐忑的,可最终看到来电显示,并不是沈钦隽。说不上是解脱还是失落,我接起来“喂”了一声。
“刚开完会。”许琢冷静地说,“银行那边也已经全部操作好了。”
“我看到账户的提醒短信了。”
“有点儿心疼不?”她呵呵笑,“白唏,我看你这段时间还是别回来了,你没看到今天高崎的脸色,估计搞死你的心都有了。”
我有些心虚,沉默了一会儿,“他也不会放过你的,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出来躲躲?”
“我不像你啊,白富美,你得工作。”许琢电话那边笑盈盈的,“你知道今天沈钦隽对我说什么吗?他说欢迎我去荣威的法务部工作。”
“那是好事。”我忽然不知道说什么。
“会上他驳回了QL的提案,裁员什么的高崎提都没机会提。我看沈钦隽的意思是要顺势把QL的股权倒数收回来,并且已经由政府出面,启动了谈判。我先挂了,我怕沈钦隽现在正急着四处找你呢。”
我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直到此刻还是有些恍惚,这三天,我真的做了这件事。
我把自己手里所有的股权转让给沈钦隽。
即便知道爸爸妈妈的死是因为他一个不经意的小要求,可那个时候我和他都那样小,又懂些什么呢?我用白晞的身份活了这二十多年,苏妍那些沉痛的过往,我不想再背负在身上,也不想他背负着
毕竟,他一直在暗暗地关心我。
而我,一直非常非常地喜欢他。
知道他的倔强和骄傲,知道他打死也不会向我求助——没关系,我可以假意和高崎谈判,可只是为了帮他争取时间,知道他资金紧张,也没关系,我的股权可以无偿转让。
我让许琢帮我拟好所有的合同,在昨晚全部签完,然后让她帮我琮去荣威。我甚至想到了他可能不会接受我这样无偿的转让,另外号了委托书,将自己在董事会的权利一并交予沈钦隽代理,我想这样他总能接受吧。
现在,我终于知道他已经接受了我的股权,没来由地松了一口气。
以沈钦隽的个性,除非他真正把我当作了白己人,否则是绝对不会接受的——这样想起来,心里还是隐隐有些高兴的。
古城的夜晚,天幕依然那般厚重,星星晦暗而不明朗,几串长长的风筝飘荡着,空气干燥却白由。我还不想回酒店, 坐在广场的花坛边发呆,许久没有联系的老麦忽然间打电话过来。
“白晞!”
声音震得我战战兢兢地把手机拿得远点儿。
老麦常常骂我,大多数时候是嫌我笨和不开窍,可这一次却有些不一样,好像特别严重,电话那头他叫了我一声,又没了动静,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
“师父?”我小心翼翼地回。
“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
我能想象他拧着粗黑的眉说出这句话的表情,一定生冷恐怖。
“我,我做了什么?”
他顿了顿,用一种刻毒的语气说:“白晞,我不懂,你赶着去倒贴沈钦隽是为了什么?”
我怔了征,气得浑身发抖。
花坛周围还坐了很多人,有情侣,有老人,也有带着孩子的父母,可那些身影都迷迷糊糊地晃动起来,我深吸了一口气,“麦臻东,你说许能不要这么难听吗?没错,我是帮了他。这个世界上对我好的人不多,沈钦隽是一个,我为什么不能这么做?”
电话那边老麦的冷笑声分外清晰,“他对你好?”
我和沈钦隽间的事,没必要告诉别人,我连争辩的兴趣都没了,只说:“麦臻东,如果今天换作是你,我也会这么做。”
老麦沉默下来,再开口的时候语气已经缓和下来,“你在哪里?”
我犹豫了一会儿,终究还是告诉了他。
“这两天你别回来。我尽快来找你。”
“为什么?”他的口气怪怪的,或许是担心高崎找我算账?
“不为什么。”麦臻东有些不耐烦,“你等我来找你。”
电话挂断了。
我觉得他未免紧张过了头,就算高崎要找我秋后算账,总还有沈钦隽在。我帮了他这么大一个忙,他能帮我搞定高崎吧?
走回酒店的路上,我又低头看看手机。
还是安安静静的黑屏幕。
没有别人再来找我。
凌晨的时候我还睡得迷迷糊糊,手机铃声尖锐地响了起来。
即便是在睡梦中,心底还是残存着一丝期待,我摸起电话放在耳边,“喂”了一声。
“白晞,我到了。”
我坐起来,“你到了哪里?”
四五点的城市还很清冷,我裹着毛衣走下钟鼓楼,在最交错复杂的地下通道看到一个穿着黑风衣的男人。
他什么行李都没有,双手插着口袋,却望向另一个方向,只留给我一个挺拔的背影。
“麦臻东!”我的声音在隧道里竟然还有空荡荡的回音。
他转过身看我,丝毫没有掩饰倦意,大步向我走过来。
“你怎么这么急——”我还有些不满地嘟囔,忽然间就被拉到了他的怀里。
那件面料挺括的风衣领口擦在我脸颊一侧,他十分用力地抱着我,一言不发。
老麦从来不会对我这样。
我紧张得手脚都僵硬了,却又觉得,这个怀抱的意义更多的似是在安慰我,和男女无关。
我在他怀里闷着声音说:“你怎么来了?”
他倏地放开我,挑了挑眉,“这地下通道怎么这么复杂,找了半天没找到对的路。”
我哭笑不得地指了指头顶上闪烁的指示路标,“你不识字吗?”
他耸耸肩,走在我身边,“快走,我想洗个澡,在机场等了四个多小时。”
“你昨天为什么对我发脾气?”我到底还是忍不住问了。
“其实我猜到你一定会这么做。”城市的风从地道的出口席卷而来,他似笑非笑地看我一眼,“昨晚是我太不淡定了。”
我没说话。
“我没见过这么有魄力的人,手上这么多股权无偿转让,甚至体贴到连印花税、过户费和交易佣金都自己付了。”他慢条斯理地说,“你是真的嫌自己钱太多吗?”
我苦笑,低低地说:“师父,你非得这样讽刺我吗?”
此刻这座城市并没有如同外表一般的沉静,酒吧门口年轻的男男女女进进出出,出租车的顶部闪烁着微醺似的红光。
“如果我处在沈钦隽的位置上,你也会这么做?”他平静地问。
“我会啊。”我有意让语气轻松一些。
他蓦然停下脚步,目光温和地看着我,“可还是不一样啊。白晞,你喜欢他。”
我的心跳漏跳一拍,迎着他审视的目光,勉强笑,“说这个干吗?”
“我只是觉得你太傻了。”他抿了抿唇,目光里有我读不懂的柔软,“如果你是我妹妹,我一定被你气死。”
麦臻东另开了一间房,就在我房间的隔壁,自顾自进去洗澡了。
我却开始觉得不安。
麦臻东平常都对我不理不睬,每次他迫不及待地来找我,都是因为我出了事。
可这一次,我好好的,他是为了什么?
沈钦隽的毫无音讯也让我觉得有些诡异,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麦臻东来敲门。
他就穿着酒店的浴袍,短短的头发还湿漉漉的,随便地坐在沙发上,摸了一支烟出来。
“你到底为什么来?”
他把烟衔在嘴角,却不急着点着,慢慢地说:“我手上有好几个去外地的项目,你要不要一起?”
心里咯噔一声,我知道一定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否则他不会对我说这种话。
“出了什么事,你直说吧。”我镇定地看着他,“夏医生应该跟你说过了,现在我的精神很正常,什么打击都能承受。”
我没见过这个男人这样为难的样子,仿佛藏了一大堆的话却没法说出口,我皱了皱眉,“是不是你在生气?”
“嗯?”
“是不是你们家已经和QL谈妥,然后被我搞砸了,你才这么气急败坏?”
“”麦臻东冷冷勾了勾唇,“我爷爷和沈老爷子什么交情?QL出个高价就能买断的话你还真看低这群老头了。”
“那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他们是革命情谊我不管,可你呢?你算什么?”他看着我,继而转开视线,“啪”的一声点着了打火机。
“你是不是想问我这么做图什么?”我馒吞吞抠若床单一角,“其实我真的不图什么,那些股权和分红对我来说就是一堆数字。我就觉得沈钦隽也挺不容易的,而且,他那个人你知道的”
他扬了扬眉峰看着我。
”他的本意是不想要任何人帮忙的,所以我才一个人办完了所有的手续。这些东西,虽然足无偿转给他,可等他缓过来,我想他一定会还钱给我的。”
他没有评论,我也觉得尴尬,呵呵笑了笑,“你看,其实我心里都算计好了我不会吃亏的啦。”
他含着那口烟喷出来,终于笑了,“是啊,你最精明了。”
我也只能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他联系过你吗?”
“没有。”
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的,我听到麦臻东叹了口气,“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我还不想回去。”
“这样吧,你跟我回楚城。带你去看看我的工作室新接的一个项目。”他睨我一眼,“这么久没干活了,怎么调光圈都忘了吧?”
我们坐当晚的飞机就回到了楚城。
我们入住的是去年年底我出差时住的那家酒店,我还记得那个夜晚沈钦隽开着车,一路都是结着薄冰的高速,我噩梦醒来的时候,他用力抱着我,满脸惊恐。
“房卡。”麦臻东推了推我,“走啊。”
“哦。”我回过神,接过房卡,跟他一起上楼。
因为接连两天坐飞机,连懒觉都没有睡,我好像沾染上了一种“交通工具综合症”,症状就是偏头痛,痛得像是有一个人在拿锤子敲着我脑壳。
我冲了个热水澡,正打算补个午觉,砰砰砰,有人敲门。
“我不饿,还不想出去吃饭。”我把着门打了个哈欠,脑门上像是有一条看得见的青筋在乱跳。
“喏,独家秘方,专治飞机汽车引起的头痛。”麦臻东递了个纸杯进来,就走了。
加了厚厚奶油层的热摩卡。
在中央空调开得很低的房间里喝,温度正好。
我开着电视,一口一口把咖啡喝完了,头痛竟然真的止住了,可是睡午觉的想法也泡汤了,人一下子变得精神了,我打通老麦的电话:‘师父,我们现在去吧!”
车子七拐八拐,终于在咖啡完全失效之前,到了一座小镇上。
流水弯弯,停在一户人家门口,两盏红灯笼在檐下幽幽闪烁。我跟着老麦进屋,整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