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心动,一生绵延(出书版正文 番外手打完结)-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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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员。每一个人对我都很好,我有一个向南、满满是阳光的房间,三餐虽然单调,却也很干净。学校里规定穿校服,春夏冬三种式样,发了六套。我和同伴穿一样的衣服,唯一不同的是放了学他们回家,而卧会福利院。
更重要的是,从我懂事开始,我就知道有好心的叔叔阿姨一直在赞助我。尽管我一次都没见过他们,可是每个月,我都会坚持写信,汇报自己的情况。
这种简单的生活周而复始了十几年,直到我去读大学。
对方依旧提出要赞助我的学费生活费,可我拒绝了。我总觉得成人之后,我应该负责起自己的生活,至于赞助我的好心人,我也好几次提出要去谢谢他们,可是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得到他们的任何消息。
我自然是要办助学贷款的,走前就问清楚了需要哪些材料,院长一边给我盖章,一边摸摸我的头发,笑呵呵的,“出去了好,出去了可别再回来了。”
我忽然觉得额头痒痒的,那个场景仿佛还在眼前
“啊?”猛然从那个场景里惊醒过来,我想起来了一一那个让我觉得疑惑的小细节。
当时那张福利院的证明复印件还放在我的抽屉,我只知道我应该立刻回去看上一看。我才能安下心来。
火车即将进站,车厢里已经开始骚动。麦臻东接了个电话,“喂”了一声之后便刻意侧了侧身子。倒不是我有意去探听他的隐私,只不过电话那边的声音太过响亮,我只能低头刷手机,装作自己很忙的样子。
麦臻东忽然拿手肘撞了撞我,口型示意:“沈老爷子找你。”
我慌忙摆摆手,可是他已经把手机塞到了我手里,看看我有些手足无措地拿过去,笑得狡猾
“喂,爷爷。”我硬着头皮接起来,狠狠剜他一眼。
许久没有联系的沈爷爷狠狠地在电话里抱怨了我一通,于是我只能一再地诚恳道歉,并表示马上回去看他。
“倒不用专门来看我,十六号晚上就能见到了。”爷爷在那边沉吟,“你会来吧?“
十六号是什么日子?我有些茫然。
“好啊好啊。”先答应下来再说,我这么想着,听爷爷笑得爽朗,“我让他们把你的位子排我旁边。”
挂了电话,我才问:“十六号什么日子啊?不是集团庆典吧?”
“十六号啊?”他淡淡地看着我,“沈钦隽和秦眸的订婚宴。”
火车轻微地一顿,彻底静止下来。
我的身子往前一倾,顺势转头望向窗外,茫茫的一片白色中有一道道黑影,让我分不清那些究竞是人影还是树影。
“没事吧?”他伸手拍拍我的脑袋,“实在不想去就算了。”
“我靠。”我镇定地回望他,只说,“又要平白无故出一份份子钱。”
麦臻东望着我半响,冷硬的线条柔软下来,忍不住哈哈大笑。
我没让麦臻东送我,自己打了车回家,手忙脚乱地开始翻箱倒柜。
最后在一个装满大学时代笔记的箱子里找到了那个透明塑胶袋。
一张张地扒拉出来,最后压着的那张福利院证明是复印件,因为年代久远,有些字迹已经辨认不清了。我定了定神,到底找到了那个令我不安的小疑点。
—行不起眼的、写在纸张角落的小字:有赞助。
从我记事开始,福利院的叔叔阿姨都告诉我,我是被放在福利院门口的小弃婴。
在那个年代,我会运气好到一进福利院,就找到了捐助人吗?
我在书桌边呆呆坐了很久,电话响了不知多少遍,我才顺手拿起来,“喂”了一声。
对方连句寒暄都没有,直接就问:“身体好了?”
我激灵灵回到现实,条件反射地说了句“恭喜”。
对方沉默了片刻,“谢谢。”
似乎就无话可说了。
我的指尖还把着那张复印证明件,心不在焉,“你最近很吧,那我先挂了。”
“白稀——”他叫住我,竟有些小自翼翼,“这两天你跑到哪里去了?”
如果是以前他这样问我,我一准儿又要怒了,可这次我竟然很平静,打着哈哈说:“做了一点有意义的事。嗯,我先挂了,下次再聊吧。”
把手机从耳边拿下去的瞬间,我终于被此刻自己内心的强大感动了。
第二天终于可以上班了,这让无所事事了快两个星期的我欢欣鼓舞。
大约是因为兴奋,一大早我就爬了起来,去南街吃了最爱的蟹黄小笼包,到公司不过八点一刻。手刚刚扶在门把上,忽然听道里面传来的声音。
“困死了一大早跑来加班,这么多人里就数秦眸的经纪人最事儿妈。”
“昨晚折腾到十二点,主编都定稿了,她还非得再来亲自审核。”另一个声音抱怨,“这次照片都经过麦大腕的手后期加工了,我就不信还不满意”
“啊对了,你记得大腕前一阵那个女朋友吗?前段间又分了。”
“不是吧?这个还没满三个月呢。”
“据说,咳咳,据说,大腕和白晞关系挺好的。你见他帮谁处理过照片后制?”
我分明听到那人莫名暖昧地压低了声音,以及另一人因为兴奋发出的惊呼声:“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白白晞在夜东出了事,是老麦亲自去接她回来的呢”
“咦,他好像改变口味了啊”
这样的对话让我的额角一突一突地又痛起来。
麦臻东又把之前那个看上去乖乖的女朋友甩了?
什么时候的事?
也对这两天我就没听他提起过在我心里,他的形象虽然伟岸了不少,不过到底还是花心大少。
我胡思乱想着,呃,现在要不要进去打断里边两位同事八卦的兴致啊?
我想了想,刷指纹的时候特意放慢动作,惊呼:“唉?指纹机坏了?”
里边果然没了动静,接着有人跑出来,许是心虚,看到我的时候脸颊微微泛着红,“白晞,你回来啦?身体没事了吧?”
我寒暄了几句,赶紧溜到自己办公桌边坐下。埋头整理完花絮照片,看看时间,竟然已经中午了。几个同事问我去不去餐厅,我约了人,就摇摇头说:“不去了。”
保存了照片,我一把抓了外套就下楼,许琢就在楼下等我。
刚进了街边的茶餐厅,我就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
“托人去问了,那家福利院的负责人早就换过几波了,诺,你给我这张证明上,这个人早就不在了。”
我有些失望,低头搅着果冻奶茶,一言不发。
“不过呢,确实有件事蛮古怪的。”许琢轻轻拍拍我的脑袋,“你不是说说你从小就进了福利院吗?可是不对啊,这家福利院的前身是老人托管所,直到二十年前才由政府和企业一道出资,改造成了儿童福利院。这么算起来你起码得长到五岁,才能住进去。”
“五岁?”我喃喃地重复一遍,“五岁之前,我在哪里呢?”
“是呀,五岁之前你在哪里?”许琢好奇地问。
“我我不记得了。”我皱起眉,“好像也是在那里啊。”
“你不会真的失忆了吧?”许琢目光炯炯,表情里显然正强自压抑着沸腾的八卦热血,“你会不会是豪门私生女啊?”
“靠点儿谱好不好?”我的筷子几乎把眼前的肠粉戳烂了,“你还能查到什么吗?”
“唔,我不知道,我朋友还在那边问呢。”许琢伸过手,替我拨了拨有些凌乱的头发,“住一个屋里我都好几天没见到你了。整天起早摸黑的,瞧这黑眼圈。”
我默不作声,最近晚上,各种诡异的梦愈发地多了。常常半夜醒了,看看床边的闹钟,就直挺挺地躺着,一直到第二天早上。
我叹口气,“快吃吧,吃完我还得开选题会。”
两个人匆匆忙忙吃了午饭,送她上了车,我转身回公司。
门口站着两个女生,个子高挑,穿着短裙和及膝靴,经过的时候闻到一阵淡淡的香气。工作环境决定每天我都能看见很多美女帅哥,也没想着多看一眼,擦肩而过。
没想到一个女生挪了挪脚步,不偏不倚,站在我面前。
我抬起头,看着那张化了精致妆容的小脸,只觉得有些熟悉。
“白晞?”
我觉得有些不妙,硬着头皮笑了笑,“你是?”
“这么快就忘记我了?”小女生嘴角噙着一丝冷笑,“我是麦臻东的女朋友。”
她可以强调了“女朋友”这三个字,不过我更加茫然了,人我是认出来了,生日那天我在会所外边苦等沈钦隽,最后就是遇上了老麦和她来吃饭。那顿饭她文文静静的,话都没说几句,和我自然谈不上交情了。
“麦臻东不在这里工作。”我好心的说,“你在这里等他吗?”
“我们来等你——不要脸的贱货,情人男朋友。”她旁边的女生尖着嗓子开口,吓了我一跳。
我这一辈子确实不要脸过一会,也贱过一回,不过呢,是对着沈钦隽。
可即便是我心里里爱他爱得死去活来的时候,我也知道他是有女朋友的,一点点心思都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在自己。底翻江倒海般地自虐。
脑海里立刻就想起了早上同事们的八卦,果然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我吐了口气,无奈,“不敢当。”
“呦,还挺嘴硬的嘛!”
那女人伸手就来抓我的脸,我自然早有准备,后退了一步避开。“喂,别动手动脚的啊。”
因为这异动,周围已经陆续有人站定脚步,好奇张望了。我只觉得丢脸,却也不得不说出那句让人酸到牙齿的话:“我和麦臻东光明正大,没什么的。”
“没什么?孤男寡女你们前几天干吗去了?”
本来说清楚也没什么,话到嘴边了,我忽然想起来老麦叮嘱我别说出他在拍摄纪实栏目的事,于是我又把话咽下去了,改口说:“喂,你听我一句建议,有事去找麦臻东啊。这样吵着来找我闹事,真的很难看。”
事后想起来,这句话我是真的说错了。
说到底,大约是老麦真的甩了人家,和往常一样玩失踪;偏偏惹了个真正喜欢他的。非得弄个水落石出。于是我就成了替罪羊。人家本就怒气冲冲地来找事儿的,我还这么摆着高姿态,一副懒得和你计较的样子,可不就踩着逆鳞了吗?
脸颊上火辣辣地挨了一下,力气不算大,声音却是极清脆的。
我瞪大了眼睛,大脑里还有点儿方易不过来,等到接触到周围投来惊讶的目光,才意识到——我被打了!还被当成小三打了!
本来我这个人就不大机灵,这个时候,更加说不出话来,只是呆呆站在那里,落在别人眼里,大概更像是做贼心虚。
“白晞?你在这里干什么?”一道女声从喧嚣浮华的周遭透出来,带着些许惊讶,终于成功把我从异次元的空间拉出来。
可我一转头,看见那个人,以及隐在人群后边另外两张熟悉的脸,一颗心就这么直直坠了下去,像一颗重重的铅球,砰地一声,就砸到了地上,连着地面都轻微震了震。
怎么办?
刚才还有些空白的大脑里立刻闪现了各种可能。如现在立刻推开人群,或者,镇定地对她说:“这么巧?”
不过还没等我决定,李欣就已经挤进了人群,亲热地抚着我的肩膀,转而对那个赏我巴掌的女生,淡淡地说:“这么巧?
那个女生脸色却变了变,换了一副笑容上来,“欣姐,真真巧。”然后拉着老麦的女朋友走了。
我一直没敢侧头,直到李欣轻而易举地解决了我的小麻烦,用居高临下的表情说:“你怎么会惹到这些人?”语气分明是轻蔑而讽刺的。我没接话,因为看到沈钦隽负手站在我身后;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深邃的眸子里或许带了几分异样的情绪。我想,是类似失望。
情绪最最低落的时候,我习惯性的做法是,去无视它。
我转开目光,干笑了两声,干脆对着沈钦隽和秦眸说:“你们怎么来了?”
人潮已经散去,秦眸上来挽着我的手臂,绝口不提刚才的事,神情亲密地说:“来找你帮个忙,不过已经和你们主编打过招呼了,她说没问题。”
“什么事?”我有些疑惑。
“我们后天订婚宴,这段时间大家都忙,结果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我俩现在连一张合影都很难找到。”秦眸抿着唇笑,有些嗔怪地看了一眼沈钦隽一眼,“能不能请你帮我们拍一套照片呢?”
我下意识地看了他一眼,直到此刻,他还是板着脸,眼神略微垂落在地上,仿佛没有听见我们在说话。
“怎么不找麦臻东?”我呵呵笑了笑,“师父比我拍得好多了。”
“怎么,现在有了靠山,还真大牌起来了?”沈钦隽终于抬了抬眼眸,语气让人难以分辨是在开玩笑,还是真正的在嘲讽。
我眼神黯淡一下,没有接话。
“我喜欢你在夜东给我拍的那套图。”秦眸轻轻横了沈钦隽一眼,语气略带撒娇,“我就要找白晞。”
他冷冷的脸色便被这样明媚的笑颜融化了,语气也温和起来,“随你吧。”
“白晞?”
“我接个电话。”我有意避开他们,接起来,“喂,老大。”
老大亲自打电话来,说这网大的上作就是帮秦眸拍订订婚照,还嘱咐我好好拍,听那意思,似乎是如果能说服对方将订婚照授权给《Young》杂志,那可是一个大独家。
“白晞。听说你和秦眸还有未婚夫关系都不错,看你的了。”苏汶最后叮嘱了一句。
我真是欲哭无泪,被逼到这份儿上,也只能硬着头皮做下去了。
沈钦隽做事何等续密,又是订婚的大事,早早地就把场地、服装确定好了,缺的还真就是一个摄影师。我接过他们的安排表,上边一项项条目清晰,保姆车已经在门口等着,马上就可以接去外景地。
车子开往郊区,一路上我听到秦眸压低了声音在和沈钦隽说话。她今天穿了件挺括的卡其色风衣,露出纤细的小腿线条,马尾扎起来,发梢却依旧显得蓬松,明丽又不失俏皮,足够赏心悦目。
她大约发现了我的目光,转头笑笑说:“白稀,你真的和麦先生去过二人世界啦?”
语气听来是那种善意的好奇,我慢慢看她一眼,摇摇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