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情-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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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比那再多一分,别嫉妒,也别觊觎。
阮丝皖的心冷了下去。
最后萧桓在释放前把自己拔了出来,阮丝皖被拨到一边,喘也喘得有气无力。
她撑起身子看着萧桓起身穿衣,半眯着眼睛问:“你对她,动心了?”
萧桓的手几不可察得顿了顿。
“连你也认为我会对一个赌注认真?”
萧桓背对着阮丝皖,因此阮丝皖看不见他说这句话的表情。
暧昧的空气中,萧桓扣着袖扣的手慢慢停了下来,语音刚落的那一瞬间,带来片刻的失神。
也因此看不见阮丝皖在背对着他的沉默下,狠狠地闭上了双眼。
“你好,阮佩云。”
男生略带羞涩地笑,带动浅浅的梨涡更加柔和。
魏忻很久没有见过带着梨涡的男生了,不禁心底对阮佩云更添了几分喜爱:“魏忻,设计系大三学姐,你是音乐制作?”
“嗯,我会写曲子,一些简单的。”
阮佩云松开了手,握住魏忻手掌的那只手似乎有些隐隐发烫,他握紧了在腿边紧了紧,笑得愈发腼腆可爱。
“我听过了,衔接部分和旋律都很好,很适合这次‘四季’主题,真是大开眼界。”魏忻是真心感叹,在设计衣服之前她就听过一次,主旋律部分让她印象十分清晰,或许是那柔和的琴声配合着不着痕迹的变换太过于生动,让她对曲子的主人也十分好奇,不过今日一见,对方的年龄比她想象中的要小。
“这是当然的咯!小云是我们系的高材生,听说初中那会儿还连连跳级了,所以他其实比我们都小很多。”说话的是和阮佩云一起做后期的一个小女生,说到阮佩云的时候像是有一种“理所当然”的感觉,惹来一片惊叹。
“其实没那么厉害的。”
阮佩云挠挠头。
交流一直持续了两个多星期。
还有一天就是文化节了,所以最后一天大家都是很早就散了回家休息,打算为了明日的功夫做体力准备的。
“学姐,这里,”阮佩云羞涩地一笑,浅浅的梨涡若隐若现,他把手中刚刚完成的五线稿递给桌子对面的魏忻,不好意思地挠头,“文化节之后有一个个人才艺展现会,学长让我把这张拿去参赛,但是我觉得还是要给你看看比较好。”
魏忻好笑地看着面前生涩纯真的大男生,不免地心生柔意。
她是设计组的负责人,这两个多星期里一直都是最晚走的,但是却想不到阮佩云也是,一来二去地两人渐渐熟络,魏忻很喜欢这个比自己小两岁的学弟,阮佩云是个努力和单纯的男孩,因为身体不好而常常脸部青白,却依然能为了自己的音乐梦想而努力坚持,魏忻在他身上看到了和自己当初一样的执着,因此一直像是照看弟弟一样照看他。
接过五线稿,魏忻仔细地看了看手写的精致的符号,每一笔一划都能看出作画人的认真,从一旁拿过红色马克笔,她犀利而准确地找到了几个应该要改变的因素,还不忘细致地便和他做解答:“低音部分略沉了些,和这首曲子的音调过渡地不太柔和,还有这里”
说了许久,魏忻抬头,见阮佩云正愣愣地看着自己,不由好气又好笑,用手中的笔敲了他的头一下,他猛地惊觉,一张俊脸顿时通红一片,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学姐,我”
“如果你是因为我认真的态度而专注于我,我对你表示衷心的感谢,因为你在羡慕我的专业态度;如果你是因为我长得美而专注于我,我也对你表示衷心的感谢,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把你的注意力放在你的设计图上。”魏忻乐此不疲地调侃他,往日魏忻欺负过恶霸、拽男,如今空降一枚纯情小师弟,魏忻就毅然改变欺负对象,整日把小师弟弄得满脸通红。
魏忻是独生子女,没有尝试过有哥哥姐姐弟弟妹妹的感觉,如今那么可爱的一个大男生放在自己身边,她自然把他当做自己的弟弟,偶尔逗弄一下也权当看做生活乐趣。
阮佩云闻言头都低下去了,之后才小声嘟囔出声:“其实两个都有的”
魏忻哈哈大笑,在阮佩云不好意思的表情中摸了摸他的头,继续给他讲五线稿,幸亏之前魏忻也因为爱好而学习过音乐,当时魏长云请来了世界名家MR`□I私人教学,因此魏忻的音乐才学也有一定的造诣。
阮佩云偶尔点头,表示对她看法的赞同,魏忻见时间还早,就索性问他:“改完稿才回去吧?你有时间?”
阮佩云闻言连忙点头:“有的!反正姐姐今天说不回家吃饭,我不急。”
“你有姐姐?”魏忻假装很失望,“我还以为你就我一个姐姐呢哎,果然好弟弟难求。”
“我”阮佩云动了动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抿紧了嘴唇,没有说话。
魏忻见把他逗弄地差不多了,也没有深究下去,见他埋着头看着稿子,也就低下头看他涂涂改改,偶尔给一下意见,两人就像是最普通不过的姐弟,在白炽灯光下手指微动,每划过一笔都似乎为这时光添上几分温情。
熬了几个小时出来的正稿效果出其意料地好,魏忻在灯光下看着修改地面目全非的正稿,满意地点头,向着一旁收拾工具的阮佩云赞叹道:“要是你在我们这一届,你会是音乐系最有竞争力的选手。”
阮佩云羞涩一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那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温柔的微笑,连分明的脸部菱角都显得无比柔和:“学姐说笑了,我还差得远呢。”
魏忻总拿他这副谦虚样没办法,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和他一起锁好教室的门,一起走出学院。
外面繁星满天,原来不知不觉中两人修稿已经修到了夜晚。寂静的大学区街道两旁偶尔穿出几声蝉鸣,夜风吹过的树叶簌簌作响,一切都有种繁闹过后难得的宁静。
魏忻深吸一口气,难得地笑得一派温情:“以前我在F市的时候,大学校区两旁种植的都是一些贵价的名贵树种,一眼望过去一点原生态的感觉都没有,不像这里,虽然只是普通的杨树槐树,却让人舒服地不想回去。”
“学姐在F市长大的吗?”
阮佩云好奇地问。
魏忻偏头调皮地看向他,那眼底的狡黠如同学校那么多的女孩子,青春洋溢:“我是土生土长的F市人。我十六岁的时候在F中读书,当时私底下就上了高二的设计课程,那个时候很忙,一直想着设计的事情一边还要应付高考,而且当时F大来了一名美籍著名设计系导师,我放学后就经常跑到F大的大学区里找她,久而久之我就成为了她为数不多的门内弟子之一。”
第二十五章(出书版)
阮佩云微微侧过脸听着她清脆如莺啼的说话声,只觉得时光太慢,她在自己身边聊着在F市那边的生活琐事,竟也让他听地入迷。“我的老师是个很有个性的女性,她抽烟,说的一口纯正流利的美国腔,她说过——薄荷烟是一个女人的灵魂,我记了很久。那个时候觉得她做什么都很性感,就连抽烟也是,我高中毕业的作品叫《孤独》,是我认为的最符合老师的作品,所以在我获得国际美术设计学院录取通知书的那天,老师亲自把我做的作品穿到自己身上,暗红色长裙,流苏黑色下摆,她就那么随意地一坐,食指和中指恰到好处地夹着她喜欢的薄荷烟,那个时候我就想——这是我第一次感觉到衣服和灵魂如今契合的奇妙之处。”
“那现在呢?”
阮佩云不自主地握紧了袋子的手,略有些期盼地问道。
“别着急嘛,”魏忻勾起唇角,“听我说完——但是后来我把录取通知书裱起来,用相框装着安在了我的导师的墙壁上,我告诉她,我要去C市了,那样好的机会我不会珍惜,我以为她会骂我,但谁知她竟然哈哈大笑,说我干得好。”
“我的老师当时跟我说,设计主要是讲求内心的灵魂和肉体结合的感觉,当你从何处获得灵感,那么你的归宿就在何处,我可以按照自己的灵魂走,那么我就注定了能在这条路上走得远,佩云,这句话我也送给你,虽然是借花献佛,但是我认为有那个意义,”魏忻停住了脚步,看着自己面前比自己高上许多的年轻的男孩,她希望他能按着自己的心意在设计这条路上越走越远,他就像是曾经的自己,那么勇往直前,执着追求,那个时候她走得那么地难才懂得其中真意,而他比自己好走那么多,魏忻怕他会心生浮躁,动摇本心,“你的努力我一直看在眼底,虽然和你认识不长,但是我也知道你是和我一样的人——同样地坚持,对自己看中事物的执着,我在这里可以给你许诺,但凡是你以后在这条路上需要我的帮忙,不管多难,我都一定帮你。”
“学姐”
阮佩云看着她那认真地注视着自己的模样,心中激荡,一如当年他毅然报上音乐专业的那一刻——千军万马,收于胸腹,那是一种让他无法遏制的激动澎湃。
“佩云。”
不等阮佩云说什么,他们正停在离校门口不远的地方,忽然一道沉静的女声从校门那处传来,有种温柔和宁静在空气中化开。
魏忻刚想这把声音总觉得很是熟悉,在转过头去的前一刻,看见阮佩云激动喜悦的模样:“姐姐?你怎么来了?”
魏忻却在见到那张脸的时候僵住。
阮佩云察觉不到,他三两步小跑过去,似乎有些手足无措地,却激动地连脸蛋都微红:“不是说今晚不回来吗?我你等了多久了?”
阮丝皖笑着为阮佩云拢了拢大衣外套,对眼前的大男孩充满了宠爱:“也没多久。”
“你的手好冰都是我不好,你怎么不打电话给我?”阮丝皖的手指贴到他的脖颈,冷了阮佩云一下,顿时一个激灵,阮佩云忙把姐姐的手捂住,一脸懊恼地道。
“没事的,乖。”这个时候阮丝皖才微微转过头来,那带着笑意的眸对上魏忻的那刻转化为有礼的笑。
那一瞬间,魏忻只觉得心里有一道冷风钻进来,啪啪啪地拍打着她的心房,让她瞬间冻结,惊愕万千。
“魏小姐。”
阮丝皖拍拍阮佩云的手,在他疑惑的目光中,礼貌地和魏忻打了一声招呼。
“你好,”魏忻艰难地扯起一抹她自认为是最自然的微笑,“原来佩云是你的弟弟。”
“姐,你们认识?”阮佩云十分惊喜地问阮丝皖,阮丝皖微微侧过脸,含着笑意点了点头。
“我有事,就先回去了。”魏忻的手在身侧死死抓住衣服的下摆,心想幸亏现在是夜晚,他们看不清她苍白的脸色,在一片窒息中,她直想离开这个地方,“既然阮小姐都来了,佩云,那就明天再见吧。”
“好。”阮佩云乖巧地点头。
魏忻给自己围了围外套的领口,快步经过他们的身边,可阮丝皖偏偏在这个时候叫住她,魏忻停在原地没有回头,阮丝皖那穿着爱高跟的脚一下下清晰地由远到近,最终停在自己身后。
“小忻,替我谢过萧少。”
阮丝皖的声音很轻,却认真。
不知为何,从刚才见到阮丝皖那一刻就浮现的不祥的预感,在阮丝皖说完这句话后,在魏忻的心底升起一种“果然”的感觉。
就是那样的,从刚才见到阮丝皖的那一刻,魏忻就在潜意识里认为萧桓已经和她见过面的。何况C市有多大呢?要碰面总会有机会,她一直以为在那之后萧桓就已经没有和外面的女人往来,但是事实证明,一切都只是她的妄想。
指节因为捏紧而泛起一阵青白的颜色,魏忻匆匆地应了一声,便离开了校园。
一路上她告诉自己,这都是她故意的,她故意这么说,目的就是让她继续像以前那样对他撒泼,这是那些女人惯用的伎俩,她告诉自己不能那么轻易地上当。
但是内心有如火在烧,魏忻觉得这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关系,那些他对自己好不容易的温情和撒娇,都在阮丝皖的出现中哐啷的一声有着碎掉的痕迹。
原来,她始终是嫉妒的。
以前无论多么欺骗自己,当时她还小,不被他接受不被他占有是肯定的事,她一直告诉自己只要最后他娶得人是她,那么他以前在外面的那些女人,她都可以不计较。
但是从刚才的那一刻起,魏忻就明白了,那个叫做阮丝皖的女人和那些其他都不一样。
那是一种威慑感,是她闻到的威胁的感觉。
魏忻如今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回想起刚才在月光下,阮丝皖一身恬静地站在门口,任由月光洒了一身余晖的模样,她的眉目和她不同,恬静优雅地仿佛天上的月光,然后以往她见到的一幕幕就都涌上了心头——他搂住她的,在学校顶楼、萧氏总经理室那个时候她还是个只会胡搅蛮缠的小女孩,那个女人却已经在他身边,做了许多当时的她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想着想着,差点连心都寒透,冰渣子似的在心底凝结住,她怎么铲也铲不掉那种诡异的毛骨悚然的感觉。
在魏忻二十二岁的人生里,从没有一次,能有人或事让她如此害怕。
为什么为什么要在他好不容易对自己动心的时候回来?
赶到家的时候,魏忻气喘吁吁地靠在门边,深深吸了一口冷气,那冰冷润进自己的肺里,舒缓了一些肺部的炽热,她疲惫地看着门的那头,里面大厅的灯光正透过缝隙映照出来,仅仅一点昏黄,却让这个夜都温暖了起来。
她推门走进去,萧桓不在大厅里,她脱了鞋就往楼上跑。
浴室里有沐浴的声音传来,魏忻眨去眼底的一丝湿意,悄无声息地走进去,打开浴室的那一刻,她的心,平静无比。
还有什么豁不出去呢?她自认在这个世界上没有第二个人比她更爱他,为了他,她可以连尊严都不要。
谁说爱情应该是两情相悦?魏忻自认,纵然她爱他爱到失了尊严,失了女人最珍贵的身心,那也是爱。
她不像小夕,愿意等那个人不知多少年,只因为他的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