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途-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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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不为自己争辩。他从来就不和李向东争辩。他只是阐述他的观点,并没想要真正劝服他。这是他们搭档这么些年形成的习惯。这就是一个副职所要具备的素质。他永远只能在李向东既定方针下,发挥自己的能量。
他问:“你就永远不结婚?”
李向东说:“也不一定,但现在不会。至少要等到儿子更懂事,能够理解了。我想,至少要等他读大学以后。”
黄只能让自己的妻子尽量地关心他们父子的衣食住行。其实也不用黄多吩咐,黄的妻子早就做了李向东儿子的半个妈。她与李向东的妻子有着姐妹般的感情。她知道丈夫与李向东的特殊关系。她喜欢那个聪明的小男孩。每个星期,她都为李向东的家做一次卫生清洁。每个星期李向东的儿子从寄宿学校回来,她都留他在家里吃饭。她像他的母亲样询问他在学校的情况,了解他的学习成绩。她带他上街购买所需的生活用品。
李向东要把她化在儿子身上的钱还给她。她说,她不要。她说,你要给就给黄吧。是他叫我这么做的。这钱,其实也是黄的。
黄当然不会要。他说:“你这是干什么?我不缺这点钱。你就让她高兴高兴吧。她早把你儿子当成她儿子了。白白捡了这么个儿子,她高兴还高兴不来呢!”
黄也用一种男人的方式给予李向东某种关怀。隔三几天,他总请李向东吃餐饭。说是吃饭,其实就是找女人让李向东发泄发泄。虽然,每次李向东总是适可而止,没有实际上的行动,但他还是感觉到李向东喜欢去那种地方,感受一种精神上的施放和满足。
他不勉强李向东,也不可能勉强李向东。
他想,像李向东这样的人,也包括他,在那种地方,只能做一种意淫之类的渲泄。
有人说,一个男人最本质的需求是什么?就两样,一上一下,满足上面的嘴,满足下面的性。性不是形而上的东西,也是实实在在的物质需要。
李向东再忙再累,再怎么抑制,也不可能没有这种本质上的需求,除非他是神仙。他不是神仙。他是普普通通的人,健健康康的男人。他越是抑制自己,那需求就日积月累越发强烈。他很清楚黄为什么要带他到那种地方。他也清楚,他不必提防黄对他使什么荫招损招。在黄面前,他完全可以赤祼裸地袒露自己。在黄面前也不能袒露自己,那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什么朋友哥们了。
但他却做不到那种施放。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做不到那种施放!
当黄问他要不要开房时,他便什么欲望也没有了。在这之前,他是立志要大干一场的。他太需要大干一场了。关键的时候,他却迈不开那一步了。他还顾忌什么呢?他还有什么可顾忌的呢?在只有天知地知,他知黄知的时候,他还有什么可顾忌的呢?他没有道义上的遣责,他还可能会得到许多人的谅解,但他却着着实实地迈不开那一步。
有一段时间,他总在想这个问题。想到后来,他想到了“嫖客”这个名词。他想,他可以做得像个嫖客,在卡拉OK的房间里他可以做像嫖客一样的动作,但却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嫖客。
于是,他便想如何巧妙地解决自己这种需求。
他开始留意街头巷尾的成*人店。那些灯光昏暗不太引人注目的店铺里有各种各样的自慰物品。一天晚上,他走进了这样一家店铺。他喝了酒。刚送走公务来访的客人,喝了几杯应酬的酒。因为喝了酒,有某种冲动,他便把他那辆丰田停在另一条街,然后徒步走进了一家成*人店。没喝酒他是不敢进这种店铺的。有时候,喝了酒才够胆做出一些平时不敢做的事。
店铺不大,只有十几平方米,货架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离奇古怪的物品。李向东一抬头,才发现经营这店铺的竟是一个年青女人。他心儿一跳,脸涨得通红,脚步便迟疑了。
那年青女人却热情地和他打招呼:“老板,需要点什么?”
他答不上来。如果是男人,或许,还能借着酒劲拐弯抹角地说一些让人听得明白的话。
那年青女人却大方地说:“老板第一次进这种店铺吧?”
李向东点点头。
她说:“看得出来。需要什么呢?”
李向东说:“随便看看。”
她笑了笑,似乎不相信。谁相信呢?只是好奇,随便看看,一个男人怎么会偷偷走进这种店铺呢?她问:“是不是要买什么药?”
李向东听不明白,随口问了一句:“这有什么药?”
她说:“男人需要的。比如伟哥之类的。”
李向东连忙摇头。
她说:“我们这的药绝对正货,绝对有效。”
李向东想,如果黄在,一定会问她,你怎么知道绝对有效?你男人用过?但李向东不会这么问。他想,女人怎么能经营这样的店铺!
她似乎很清楚李向东在想什么。她说:“老板是不是觉得我不能经营这样的店?”
李向东愣了一下,想这女人还挺能观颜察色,于是,便认真地多看了她几眼。这女人还算漂亮,笑得也很甜。
她继续说,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其实,你们男人需要,女人同样也需要。她告诉李向东,她这里的客人多是女的。她说,上一次,还有一对夫妻来帮衬她。那男的要出远门一段时间,所以就给妻子买了一个自慰器。
李向东又走神了。他想,黄如果在,一定会问她,女人用那东西,有真的那么舒服吗?李向东不能再呆下去了。这个女人总让他有一种乱七八糟的想法。
第七章宣泄
回到家,李向东先冲了个凉。那时,酒劲还没散,淋浴时,他就想着成*人店的年青女人,想她的脸,她的笑,她挺得高高的胸,想自己贴近了她,顶住了她的某个部位,手上就有了动作,下面升腾起来的剌激更丰富了他的想像,仿佛自己进入了那女人,仿佛真的就和那女人在撕杀,手上的动作越来越激烈,撕杀的想像越来越真实,终于有了喷发的快感。
李向东得到了渲泄。
自慰的渲泄已成李向东生活中的一部分。不同的只是,每一次想像中的女人总不停地换。有时是卡拉OK的某一位小姐,有时是街上见到的某一位不认识的女人,因为穿着紧绷绷的裤子,屁股很肉感地扭摆。他也会想到办公室里的女秘书,刚休完产假,奶涨的大**呼之欲出。
这年夏天,女人身上的衣服穿得薄且少的时候,李向东想像的女人渐渐固定了。
那女人叫绮红。他们的第一次见面,李向东便占了她的便宜。那次,李向东敲张老板办公室的门,她正从里面开门出来。她是一个个儿高挑的女人,又穿着高跟鞋,李向东敲门的手没敲到门,却碰到了她的胸。
绮红轻轻惊叫了一声,脸涨得通红。
李向东忙说:“对不起,对不起。“话没说完,绮红就逃了似地走了。
李向东一阵心跳,手烫烫的。那时候,李向东正在帮张老板忙他扩建企业征地的事,经常跑张老板的企业,经常就在张老板的办公室,办公室外长的走廊人上遇见绮红。绮红是一个漂亮的女人。但她让李向东痴迷还有她成熟的丰盈。每次,李向东和她说话时,眼睛不离她的脸,余光却在她身上走,那细的脖,那隆的胸挤出的一条深深的沟儿。他喜欢看她离去的背影,那宽的翘的肥臀很有韵味地扭得他心花怒发。
每次遇见绮红,李向东总想起那一刹那的触摸,但触摸那来得太快,去得也太快,怎么也回想不起那真实的感觉。再见到李向东,绮红似乎也平静了。
她淡淡一笑,说:“来啦?”
他点点头说:“来了。”
她就站一边,让李向东和他一行手下从身边走过去,让一缕幽香在李向东鼻尖飘浮。
在张老板办公室的时候,她显得很殷勤,像张老板的秘书样给李向东和他的一行手下冲茶倒水。
他接了茶说:“谢谢!”
她笑笑说:“不客气。”
然后,她说,你们谈吧。就离开办公室。
李向东不敢久地看她的背影。她那宽的翘的肥臀太吸引李向东的目光。他虽摆一副坐怀不乱的样子,心还是一阵儿跳。于是,他想,绮红应该是张老板的情人。张老板不是那种暴发的三教九流企业家,不会喜欢那种嫩得能掐出水没内涵的小蜜。张老板要找情人定会找绮红这种类型,有成熟女人的丰韵,又有成熟女人的风采。
后来,李向东才知道,绮红是张老板企业的会计主管。他们在谈论征地事宜时,有了更多的接触,他感觉到,她不仅漂亮,还很专业,很称职。他想,他应该不会是张老板的情人。一个称职的会计主管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可以胜任的,能坐这位置的人不一定要巴结老板,相反地,老板反倒要巴结她,只要她帐做得细致点,技巧点,那是可以为企业省不少钱的!
有一次,李向东装着很不经意地和张老板谈起了绮红。
他说:“你这会计主管很专业,很称职。”
张老板得意地说:“她可是我从省城高薪聘请的。”
李向东问:“有多高薪?”
张老板伸出一根手指说:“一个月一万。”
他又摇摇手指头,说:“还不止这个数。年底还有分红。”
李向东说:“你张老板肯出这个价,说明她的确不简单。”
张老板说:“本来,这个数还不一定请得来。我是趁人之危。如果,不是她闹离婚,闹得在那家大型国企呆不下去,想换换环境,我怎么也请不动的。”
这次谈话,李向东捕捉到一个信息,绮红是一个离了婚的女人。
渐渐地,李向东发现,绮红对他们这一行人,并没什么好感。张老板不在场的时候,她总显得不耐烦,总说一些表示不满的话。有一天,他们到企业办公楼的晒台上看那块欲征用的地,正是下午三点多,太阳晒得很强烈,虽然,事先也准备了遮阳伞,但晒台的水泥板被爆晒了大半天,从脚底蒸发上来的热能比太阳还烤人。一会儿,大家都汗流浃背了。
那块欲重用的地就在企业的东北角,也就是他们的正前方,约有两百亩面积,长满了野草,一看就知已荒废多时。
手下的人说,总面积是一百九十八亩三。
手下的人说,八年前,已经被一个房地产商征用了。
手下的人说,那房地产商叫老板钟,知道张老板要征用后,出手价高的出奇,所以,张老板无法接受。
显然,手下的人事先都过一番功夫,做了充分的准备。
李向东很满意。
绮红却不宵地说:“这段时间,我上这晒台已经十多次了,都为这件事。你们的人来了一拨又一拨,走了一趟又一趟,可就没见有人能把这事办成。”
李向东笑了笑。
他很理解绮红这种心态。市长向他布置任务时,也把基本情况告诉了他。
张老板是什么人?张老板是市里最大的民营企业家,是市里的创税大户,市长、平民百姓都关注的角色。市长要税收要增长指标,平民百姓要工作要养家糊口。因此,张老板的企业有点什么事,哪怕是感冒发热,各职能部门都争先恐后为他排忧解难。
但是,这次各职能部门轮流上,忙乎了几个月,竟没有一个能替张老板解决问题。可想而知,绮红也陪着他们白折腾了几个月。
第八章对策
离开晒台往下走的时候,李向东问绮红,你来我们这,有多长时间了?绮红说,有一年了。李向东又问,感觉这怎么样?绮红看了李向东一眼,反问他,这与工作有关吗?李向东呆了一下,尴尬地笑笑,说,没关系。没关系。只是随便问问。后来,绮红也觉得自己过份了。
她不无歉意地说:“我这人,说话就这么直,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你别介意。”
李向东忙说:“不介意,不介意。”
他转了一个话题,说:“你对我们这些人,好像有些看法。”
绮红笑着说:“我能有什么看法?你们都是当官的。当官的就是好,谁敢对你们有什么看法?”
李向东笑了,换了一种说法:“我们这些人,如果来你们企业干,你认为会怎么样?”
这一次,绮红的话说得婉转了。她说:“还是当官好!当官轻松自在,没有负担,没有压力,事情可以办好,也可以办不好,走走过场也可以,只要不把事情办坏了就行。干企业就不一样了,要凭真本事。没真本事,就只能到车间拼体力。有时候,我想,我要是老板,就这次这样的办事效率,我气都气死了。”
她这么说,脸上始终带着笑。毕竟,她不是一般的女人。
李向东心里忿忿想,那是你没遇见高手。遇见高手,你就不会说这么说了!
市长把他叫进办公室,布置这任务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任务的艰巨。他知道,那几个职能部门都不是白吃饭的角色。他们都办不来的事,那难度可想而知!市长不留余地说,这事,你一定要办好!
关键时刻,市长总会想到他。他感到压力,但是,他更乐意于接受挑战。一旦他完成这项任务,他就技高一筹,脱颖而出。他需要这种挑战,需要经常有这种机会展示自己技高一筹的脱颖而出!
这一刻,又多了一层意义。他不仅要技高一筹的脱颖而出,他还要击溃绮红对他们的不宵,改变对他们的看法。当然,也包括对他的看法。
房地产商都有一些土地储备。当某块地还冷清没有人气,周边没半点开发征兆前,房地产商就前瞻性地廉价征用了这块地的使用权,先圈着储备着,等形势发展。这可能要等十年八年,也可能要等更长的时间。一旦形成气候,周边大兴土木,地价爆涨,他们便如火如荼开发建商品楼。这叫养地。就像把猪苗圈着养着,养大了养肥了,才载到街市上去卖。
张老板扩建企业要征用的那块地,八年前就被房地产商老板钟圈养起来了。听说,张老板想征用他的地,他便觉得时机到了,狠抬地价。那地价就是李向东听了也认为高得离谱。
于是,各职能部门自告奋勇帮张老板压价。也不知他们都出了什么招,用了什么办法,那老板钟谁的情面都不给,死猪不怕滚水烫,咬定价钱不降,各职能部门无功而返。关键时候,市长想到了李向东,把任务交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