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记事 作者:久岚[完结]-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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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文殊一走;江素梅也坐不住;在屋里走来走去;暗暗祈祷他们一定要找到永和公主;让江家逃过一难。
桃叶在外头道:“二少夫人与姑娘;小少爷来了。”
余文君已经进了门,头一个就安抚道:“我都听大嫂说了,现大伯,大哥也一起去,必是没事的。”
“希望如此了。”江素梅忙请他们坐;又冲余晋元笑道,“晋元,这么晚你还不睡呀,困不困?”
“不困。”余晋元把头一摇;很认真的道,“娘说婶婶正心烦,咱们来陪陪您,婶婶别担心。”
这孩子乖的哟,江素梅弯下腰,看着他道:“婶婶这里谢谢晋元啦。”
“这是晋元该做的。”余晋元眨巴着大大的眼睛。
余文君噗嗤笑道:“才几岁呢,就跟个大小人一般,大嫂,您也教的太好了,哪个见到晋元都喜欢,明年跟了夫子念书,更是不得了了。”
余晋元今年六岁,明年家里就要请西席,现只是余文晖与姜氏充当启蒙夫子,教他学一些字。
姜氏很高兴,面上仍谦虚道:“别夸他了,可不能叫他自满呢。”她命丫环把带来的点心拿过来,“吃着等,时间也快些。”
无论言辞还是举止,姜氏都是极温柔的,江素梅倒是不好意思:“怎么能让你们陪呢,万一他们回来的晚,大嫂,你原本也需要多加休息的。”
“不怕,刚才听他们说话,我瞧是稳当的,来。”姜氏招招手,从袖中摸出一个册子,“送与你。”
江素梅好奇,在她的示意下打开一看,上面竟是写了好些食方。
“上回听母亲说,你少时曾生过重病,故而长得慢,我以前也是一样,家中想尽了法子,仍是十分矮小,十二岁的时候才比晋元高一些。后来父亲遇到一位奇人,得了这个,母亲每日煮于我吃,便长快了。”姜氏扬起眉,“看我现在与文君一般高呢。”
余文君继承了余家优良的传统,个子高挑,而且该丰腴的地方又丰腴,用一个词来形容,那便是魔鬼身材。
江素梅再看看自己,那叫一个自惭形秽,足足比余文君矮了大半个头,更别提跟余文殊比了。
“谢谢大嫂!”她发自内心的感激,刚才浏览了一遍,她大概猜到这食方的作用,应是平衡各方面的营养的,看着不出奇,可古人的智慧不是那么容易理解的,里面当还有些玄机,她又再次感谢一声,“我明儿就开始照着食用,谢谢大嫂了。”
余文君咧嘴一笑:“快些长啊,这样哥哥回来,大嫂也方便些。”
她是见过江素梅给余文殊脱官服的,情景实在滑稽,一个要踮脚,一个要弯腰。
江素梅啐她一口:“望你以后找个七尺高的。”
余文君却很兴奋:“好,好,没七尺高我一定不嫁,你记得与母亲说,省得她每每来催我呢!”
这下姜氏也笑了:“倒是个好借口。”
江素梅拿她没办法,吃起点心来泄愤。
余文君又跟姜氏说起京城时下流行的胭脂水粉,三个女人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时间果然过得快多了。
不过待得夜深,江素梅还是把她们劝了回去。
毕竟那莲寿寺在城外,一来一回得好一会儿,不到四五更回不来。
她自己也打起了瞌睡。
迷迷糊糊就感觉有人把她抱起来,她睁开眼睛一看,惊呼道:“相公,你回来了啊,公主找到了没?”
“找到了,你安心睡罢。”他摸摸她的脸蛋,“伯父无事了,正送公主回宫。”
她总算放下心:“那你也快些来睡。”
他嗯了一声。
结果,第二日醒来,江素梅才知道他根本就没睡觉,听两个丫环说,只歇息了一刻钟,收拾下就上朝去了。
这是不是人做的工作啊!
忙了大半夜,竟然也不给请假,江素梅都想掀桌,也着实心疼余文殊,又不是铁打的人,怎么受得了,上回就已经病过一次。
“快把厨子叫来。”她早饭也顾不得吃。
果儿忙去唤。
厨子很快就来了,是个体格健壮的中年汉子,肚子隐有发达的趋势。因余家的口味偏清淡,他最拿手的是苏菜,籍贯亦是扬州。
“不知少夫人想吩咐小人做什么?”厨子奇怪,原先不见少夫人亲自召见的。
“有哪些补精神气的汤,你报来听听。”
“小人会做的有栗子核桃猪腰汤,山药核桃瘦羊肉汤,北芪党参瘦肉汤”厨子报了一大串出来。
现正是天凉的时候,吃羊肉不易上火,江素梅道:“你就煮山药核桃瘦羊肉汤罢,快些弄,煮好了立即端过来。”
厨子忙应一声,急匆匆走了。
余二夫人得知,很是满意,她原也想叫厨子做这些的,结果儿媳妇倒是想到了,安排的很好。
可见她对儿子是体贴的,余二夫人自觉以后也可少操些心。
羊汤一直到午时才煮好,江素梅忙让下人送去给余文殊,要他叮嘱长德看着余文殊喝完,别忙得丢一边就忘了,又是白费功夫。
余文殊这会儿正与同僚会议完回来,他这职方清吏司的职务说好听点是五品官,还隶属于兵部,实则累人的很,还很清水,什么好处也捞不到,幸好他家里富足,不然光靠这点死俸禄,养个妻儿都紧巴巴的很呢。
刚才会议的内容是讨论全国的地图,上级指示好些地方不够详尽,导致打仗时制定方针屡出误差,需要重新绘制,尤其是蓟州,宣府,大同那里,更是要格外细心。
他正是这次绘图的负责人,正想着怎么展开,就见长德捧着一个食盒进来:“少夫人专门叫厨子煮的,少爷快喝了。”
这是第一次江素梅送吃食到衙门来,哪里还要长德看呢,余文殊满面笑容的就打开了食盒。
正当要喝,又见江兆敏来了。
江兆敏的职务便是巡视京都各处,别名“专找茬官员”,是以衙门办公的地方,他也经常会来,这就到兵部了。
“江大人。”余文殊忙站起来行一礼,工作中首先是不论亲戚,只看官位大小,他随后才又叫了声伯父。
江兆敏笑道:“坐下罢。”
余文殊便坐了下来。
他眼前的食盒不停的往外冒着热气,整个房间很快就充斥了羊肉汤的香味。
江兆敏看一眼,奇怪:“衙门伙食何时这么好了,这汤看着不错么。”汤色浓白,闻起来却又没有油腻味,只是清淡的羊肉香。
余文殊就笑了,邀请道:“是虫娘叫人送来的,伯父,您要不要喝一碗?”
“好。”江兆敏也饿了,“来上大大一碗。”
余文殊便让长德寻一个海碗来,给江兆敏盛了送上,他自己也喝一碗,一时屋里没有谈话声,只有喝汤吃肉声。
长德看着,肚子咕咕直叫。
“不错。”江兆敏很快吃完,把碗一推,“这次亏得虫娘提醒,我这做伯父得谢谢她。”
“下官会转达的。”余文殊笑道,又吩咐长德,“剩下的你吃了,去门外罢。”
长德捧着食盒就出了去。
江兆敏抹一抹嘴:“你怎么看杨肃此人?”
“骁勇善战,是个做将军的料。”余文殊早有总结,“可惜作风嚣张跋扈,对人不对事,私心甚重,难当大任。”
“不错。”江兆敏点点头。
“他只为一件小事,便对江家屡次出手,不分青红皂白,可见其心胸狭窄,与章醇等人同是一流。”
“不错。”江兆敏目中涌现怒色,不过是因为没有把江如梅送给他做妾,杨肃先是联合章醇,弹劾江老爷子,导致他致仕,后又窥得时机,对他进行报复。看样子,他是绝对不会停手的,除非江家倒台。
此种人,如何留他?
“可杨家乃是开国元勋,根脉之深,要撼动何易?”当初他的小辫子都已经被抓了,皇帝也只轻描淡写,警告两句便没有追究。
余文殊对拿下杨肃,并不乐观。
江兆敏自然知道其中的道理,他沉吟一会儿,缓缓说道:“最近杨肃跟平阳公主闹上了你可知?”
长公主平阳公主乃是皇帝的姐姐,虽不是一母同胞,却相处融洽,所以长公主一直过得顺风顺水,不若另外几个兄弟姐妹,造反的造反,窘迫的窘迫,死的死。
举一个例子,乐阳公主同是皇帝的姐姐,可她夫婿只犯了小小一个错误,便是皇帝不说,也该是小事化了的,结果却被发配去边疆,乐阳公主求见皇帝无果,因思念夫婿,日渐消瘦,几年后终得病去世。
还有灵华公主,原是京都奢侈豪华的代表,现在别说奢侈了,连饭都吃不饱,灵华公主因不能再穿上精致的衣服会客,是以这几年索性连门都不出了。
可平阳公主却不一样,她住的府邸依旧宽阔,每年领的俸禄也很丰足,除了永和公主外,没有比她过得更好的公主了。
杨肃竟与她杠上了。
起因叫人匪夷所思:只因杨肃的一个宠妾与平阳公主同时看上了一件珠宝而已。
☆、60 彪悍丈母娘
那珠宝原是平阳公主定制的;据说上头的鸽血红很是罕见,颜色浓烈,动人心魄;杨肃的宠妾看中了欲买,掌柜不肯,宠妾便回去吹枕头风,杨肃一个头脑发热,亲自去那珠宝铺,打算强要;可掌柜不敢拿出来,偷偷派人告知平阳公主。
两人一对上,平阳公主也不是好欺负的,扔下银票,还骂了杨肃几句,扬长而去。
杨肃大大的丢脸,他这人最好面子,第二日就弹劾平阳公主的姑爷,也就是驸马孔上林不好好养马,导致马匹接连得病,造成朝廷的损失。
孔上林是在苑马寺当差的,基本上每日就只吩咐手下照顾战马,算是与世无争,结果因一副首饰被人弹劾,真真是冤枉,他同平阳公主一样,也不是任人欺压的,马上就上证据为自己洗清冤屈,顺便再弹劾杨肃作风不正,家里养了几十个姬妾,在外面也有外室,还喜逛青楼,严重影响官员形象。
二人你来我往,互相骂了一阵子了,还牵扯进彼此的亲朋好友。
这对于他们两家也许是一个很好的契机,余文殊明白了,颔首道:“伯父英明。”
江兆敏点点头,不再多说,临走时,回头道:“你回去歇着罢。”
“还未散班。”余文殊一怔。
“回罢,这事儿谁敢拿捏你,昨个儿闹得欢腾,永和公主的事可要传遍京城了。”谁敢提,谁找死呢,江兆敏道,“我再去同齐大人说一声。”
余文殊见状,不再拒绝,他委实也有些累。
长德忙去叫了轿子。
余文殊在轿中就已经恹恹欲睡,到家后,刚下轿子,便打了一个呵欠,原本就是在硬撑,这一旦松懈下来,恨不得就躺下,好好睡上一个大觉。
只是,他刚跨进二门没几步,隐隐约约就听到一阵咆哮声。
“这是”余文殊面色一变,“长德,你听见了没?”
“好似是”长德的手也抖了抖。
“不会是?”他的瞌睡劲立刻没有了,忙快步往前行去。
正房门外,江素梅目瞪口呆,整个人都陷入了震惊中,刚才看到的一幕简直就像是幻觉,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强悍的老婆婆?
姜氏跟余文君也好不到哪儿去,不过余文君的脸上却露出几分快意。
“虫娘。”余文殊远远就叫了一声。
江素梅跑过去,惊吓道:“里面”
“是不是外祖母来了。”
“你怎么知道的?”江素梅愣了愣,很奇怪。
余文殊一叹:“这么有威势的声音,除了外祖母,无人发得出来了。”他看一眼关得紧紧的房门,心里涌上了一股不安的感觉,“里面是谁?”
“外祖母,母亲,大伯母,大舅,还有,父亲。”江素梅忘不了殷老太太拔出长剑,气势汹汹的模样,这一回余拙只怕要悲剧了。
刚才都差点被砍了,神仙一样的人在地上连滚带爬的逃命,不堪回想,后来还被殷老太太给抓了进去。
余文殊脸色也黑了几分,想了想,要去敲门。
江素梅从后面拉住他腰带:“你别去,外祖母在气头上,连你也一起打呢,就在外头等着。”
其实她跟余文君一样,都巴望余拙被好好教训一顿,虽然震惊,心里却乐呵着,反正殷老太太又不会真的要了余拙的命的,不然那剑几十下刺过去,能一次都刺不中?
余文殊回头瞧她一眼,那点小心思,他会看不出来?
他皱了皱眉:“虫娘,好歹是咱们父亲。”
“父亲也会做错事的。”江素梅不服气的小声道。
余文殊叹口气,缩回了手。
要说心疼,他不是不疼惜母亲的,他幼年也甚少见父亲的面,只是,人各有志,父亲选择了他要的生活,连余老爷子都无法改变,谁又能扭转。
这一点,母亲也知,故而从没有哭闹。
他与母亲一般,在对待亲人方面,都是心胸宽广之人,故而便是有怨,等到成年之后,也消淡了。
余文君此时凑过来,满是愤怒的道:“哥哥别管,我也很是生气,母亲日日劳累,还得照料父亲的姨娘,岂有此理!”
余文殊微微眯眼,目光落在她脸上:“可是你告知外祖母的?”
“哼!”余文君不答,仰起了下颌。
江素梅讶然,这余文君,原也是离经叛道之人,竟然拉了外祖母做帮手,一道对付她的父亲呢!
她弯唇一笑。
姜氏看看他们三人,也是嘴角微微挑起。
余二夫人是众望所归的,在家里,无人不喜欢她,所以余拙被收拾,大家心里都觉得理所当然。
只有余文殊颇觉头疼,到底是他父亲,难不成他还能为此高兴不成吗?
屋里又传出怒骂声。
“死小子,我就知道你们读书人没几个好东西!什么游记,你是找个借口四处逍遥快活呢,我家婉儿操劳二十来年,就换你弄个大肚子的姨娘回来?我倒要挖开你心肝看看,里头是不是装了几十斤草纸!你那点东西,上不能治世,下不能管家,不得拿去茅厕擦P股那!”
江素梅差点就笑起来。
殷老太太骂人可真粗俗,还说读书人没好东西,莫非殷家不是书香门第?可看余二夫人那范儿,怎么也是文雅之人啊。
余拙在里头苦求:“岳母,饶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