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委书记情史之情欲-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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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远在合龙江下游沈家埠的一户人家黑夜里被人抢劫,全家人当场被屠杀殆尽。我军政府经过几个月调查,估计这是文家砀匪徒所为,于是,决定打掉文家砀这个土匪窝。
当时,父亲接到了市剿匪指挥部的命令,让他派人进山侦查文家砀匪情,协助主力部队剿灭文家兄弟匪帮。
父亲早就想端掉文家砀这个匪窝,当时山上各村土改工作进行得不顺利,主要是因为文家砀匪窟这个硬钉子。父亲同时也很清楚,文家砀是个水泼不进的家族式匪窝,进文家砀侦查匪情,一定不能让对方有任何怀疑,否则侦查人员会有生命危险。他自己是北方人,口音不对,当然不能亲自去文家砀。可派谁去好呢?这事一时间愁死了父亲。
正好,文家老二一个月前招赘了一个上门女婿,他只有两个女儿,把女婿当儿子疼,所以请蔡家塘的蔡木匠进文家砀为女儿、女婿做家具——蔡木匠是个走路都害怕踩死蚂蚁的老实人,因此文家老二才不会怀疑请了他去。蔡木匠有个儿子蔡泽阳,那时只有十六岁,他找过父亲要加入区队,可父亲看他人太小没有答应。
父亲知道了蔡木匠要上山,顿时计上心来:让小蔡跟着他爹上山侦查匪情。但是,父亲的方案遭到区委吴书记和区长的强烈地反对,理由很简单,小蔡人太小、又是个老百姓一点经验都没有。可父亲认为,正因为小蔡人小是个老百姓,土匪才不会怀疑他;而且,小蔡聪明机灵,积极要求上进,可以冒险一试。父亲反问他们,你们觉得还有其他人选吗?书记和区长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只好勉强同意了父亲的计划。
就这样,父亲偷偷找到小蔡,向他道出原委,小家伙一听立即一蹦三尺高,当场便答应了。可是,父亲知道这事非同小可,弄不好会出人命,他给小蔡说明利害让他考虑清楚。小家伙倒是一点都不害怕,他坚决地接受了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不过,他向父亲提出事成后必须让他加入区队,父亲当场答应了他。
小蔡到了文家砀,可谓一波三折。最初,因为他人小,对方对他没有任何怀疑,就当他是儿子给爹帮工,小蔡人机灵会说话,很快与村里跟他年纪差不多的小伙子交上了朋友。但是,他毕竟没有侦查经验,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开始隐晦地向他们打听谁经常晚上下山。这引起了文家老大的怀疑,狡猾的文老大不动声色,暗中派人监视小蔡父子。可是,他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名堂,原来机灵的小蔡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便假装跟在父亲身后老实做活计。
小蔡老实了几天,一天晚上,他听见外面有动静,趴在窗户上向外一看,见村里好像有许多人影在匆匆走动,好像是要出村。他心中暗暗一惊,莫不是土匪今晚要下山抢劫?山下的百姓就要遭殃了!他当时心里那个急呀。
情急之下,小蔡偷偷溜出门,想看清楚土匪们究竟是在干什么,可他刚刚出门,就见文家老二的新女婿迎面走了过来,他想躲却来不及了。
“小蔡木匠,这么晚了你出门有什么事吗?”
“我??????”小蔡急中生智,说:“我想上个茅厕。”
说完,他转身向屋旁的茅厕走去,走到茅厕里面,他回头暗中一瞧,文家女婿已经走了,好像并没有怀疑他。从这以后,小蔡处处小心,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过了两天,老蔡干完了活,他们得回家了,小蔡这心里那个急呀,因为他实际上什么都没侦查到呢。
可是,就在他回家之前的那个晚上,窗外扔进一个纸团,小蔡不识字,不知道纸团上写些什么,但他想,可能是有人在暗中帮自己吧。也是他人小单纯,若是换了一个人肯定认为这是土匪在试探自己,反而会把纸条毁掉。小蔡心中虽然也有疑惑,可他顾不上这些,第二天带着这团纸跟着父亲匆匆下山回家。
没多久,县大队打下了文家砀匪窟,消灭了大部土匪,只有文家兄弟利用熟悉的地形逃出了包围圈。可是,他们忘了还有本地人组成的青龙区队,父亲带着区队一直跟在文家兄弟后面,追到这道石头沟内将他们击毙。
战斗结束后不久,市里给区队派下来一位支队长,小蔡一见他就愣住了,这不是文家老二新招赘的“女婿”吗?原来,这位“新女婿”就是沈家埠的沈义山,是被土匪杀害的那户人家的儿子,也是市剿匪指挥部的一名战士。
小蔡的故事父亲一直没给我讲过,实在想不到是这样的结局。
“哈哈,”我不禁大笑:“小蔡实际上什么都没有做嘛。”
“不能这样说,小蔡带回了沈队长的情报立了大功,按当时的情形,沈队长很难将情报送出来。所以呀,他一回来我便同意他加入区队,只可惜,他和沈队长一起牺牲在了樟树坳的阻击战中,这都是我的错啊!”
“父亲,”我马上安慰他老人家:“事情都过去这么久啦,您埋怨自己也于事无补是不。”
“对,我已经给他们报了仇,足以告慰他们在天之灵。”父亲爽朗地说:“一枫,我们该走了,回青龙山。”
我和父亲重新上了车,开车向北翻过一个垭口,只见巍然耸立的青龙头矗立在眼前。
☆、第四十三章 生命中难以承受之——
第四十三章 生命中难以承受之—
青龙山顶部平均海拔在八九百米,这一带山体宽大,相对比较平缓,高差大都在两三百米之内。青龙头海拔一千五百多米,是以显得十分突兀,尤其是它的西南侧是几百米高的铁黑色峭壁,自山顶垂下一根根长长的山藤,从县城那边看过来,就像是一条傲然向空中昂首的苍龙,故名青龙头,这一带的大山也便被称作青龙山。
青龙头东南面是一个较长的缓坡,坡底有一块比较平坦的台地,上面坐落着一个小镇,这就是青龙山林场的厂部。
我们不想打搅林场的领导,见镇子这头树林的荫映下,有一个挂着“青龙山旅店”的院落,于是我将车开了进去。
旅店老板娘是个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涂脂抹粉看上去有一点风骚,她一面让服务员给我们拿行李,一面招呼我们进店。也许是我们开汽车的缘故,她显得特别热情,那双手几乎搭到我和父亲的肩上,我们好不尴尬,当时真的有点后悔,可是既然已经进来了,也就不好意思回头。
我们开了个双人间,因为不堪老板娘的骚扰,我们进了房很快地放好行李,稍微收拾了一下,然后下楼开车逃出旅店。那骚娘们还在后面问我们这是去哪,我们笑言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凉快凉快。
我们先去看望了父亲的一个战友,他当年受了伤,转业后便一直留在林场工作。
在战友那儿吃过午饭,父亲又步行陪我去林场监狱看看。现在的监狱是我出狱后新建的,高大的院墙阻挡了视线看不见里面,两端的岗楼上有持枪的狱警在巡逻。我对监狱依然有一点心理阴影,站在山岗上看了一下,连忙拉着父亲向另一道山谷里的三联队走去。
三联队是我接受监督劳动时住的地方,它还是老样子,前面有一个小篮球场,球场后面是好几排平房,倒数第二排靠边上的一间房子,就是我当年住的地方,我在这间屋子里一住就是五年。
我走到那间房子前面,抬眼朝里面看了看,见里面住着人家,就想回身走开。
“同志,你找人吗?”一个中年人走了出来问。
我回头见他挺眼熟的,立刻感到很不自在。
那人显然已经认出了我,也是十分尴尬。“林、林书记,是您哪。进来坐一会吧?”
我顿时老脸通红,因为这个人就是原来三联队的,我和他们之间有一些不很光彩的渊源。
当年,我在青岭一直被批斗到暑假结束,后来是林场监狱把我强要了回去。记得监狱的车子到的时候,我满身的油彩正跪在公社门口示众,他们就那样将我带回林场。
到了林场,恰好被场部的一位造反派场长给看见了,他一看见我便哈哈大笑说:
“这是谁的杰作?妙啊!今天就让林一枫在场部门口示一天众吧。”
就这位随随便便一句话,我在林场大门口的台阶上跪了大半天,而且,我那副滑稽可笑的模样引起众人的围观和哄笑。下午让我回去的时候,场部的领导们还说,今天对革命群众的教育效果挺好,以后让咱们宣传队也多学学人家。
我听了他们的话,当时脑袋就大了,明白自己以后可能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了。
国庆节,林场搞了一个向毛主席表忠心的誓师大会,我们这些个牛鬼蛇神也被作为反面典型押上台去示众。林场宣传队的人照葫芦画瓢,剥去我的上衣,在我身上写满花花绿绿的大字,然后将我拖上台去。
青龙山林场关押、下放了不少省、市、县三级领导干部,我这个小小的局长根本不算什么人物,以前开批斗会,小会才可能有我的份,大会我几乎都得靠边站。可是这一次,我不但有份,而且是会场上最引人注目的一位,我本来是站在边上,那些造反派看下面群众对我的样子很感兴趣,便让我向前站在最前面。
这以后,政治上每每有一点风吹草动,我的“光辉形象”都会展示在大家面前,而且我的位置也越来越靠前、越来越靠中央了。那个年代,毛主席每一次发表“最高指示”,都会让我心惊肉跳、坐立不安;当然,一旦有什么“跳梁小丑”跳出来反对他老人家,那更会使我惶惶不可终日——我算是亲身体会了无产阶级专政的强大威力,也深切领悟到社会主义文化阵地的震慑力。
刑满释放以后,我被分在三联队劳动,可我依然在“享受”那种特殊待遇,一切都没有丝毫改变。
他们强迫我一直剃一个大光头,上唇留一撮小胡子,遇上批斗,就会弄得像被山羊咬过的野草那样,乱糟糟的一塌糊涂。林场的人早就不叫我的名字,见了面都喊我“林该死”。
每次批斗完之后,我都会躲在自己的房内不敢出去见人,因为每次下来我都是满身油彩,一时间洗不干净显得很难看。联队里的半大小伙子最好作弄我,他们剥了我的上衣,露出那些个字,然后用绳子套住我的脖子,牵着我让我在操场上出丑。
三联队是个又红又专的联队,这里大多数的队员都是那些从城里来的根正苗红的小年轻,右派倒是有一两位,我这样的反革命分子则绝无仅有——落在这个联队也是活该我倒霉。孩子们玩得起劲的时候,甚至会让我四肢着地,象狗一样在地上来回地爬,我若不从命他们便用皮带抽打。
就为了躲这些不懂事的半大孩子,我经常窝在房间里,只有在吃饭、出工的时候才会出门,整天闷闷不乐。
转眼到了73年,轰轰烈烈的批林批孔运动在全国展开。
一天,家里让人带信上山来,说我母亲病重让我回家一趟,我马上找林场领导请假——像我这样的人向队长请假是没用的。林场场长很严肃地对我说,批林批孔运动已经开始了,你们这些五类分子一个都不许离开林场乱走乱动。没有请成假不能回家,心中又担心母亲的病情,我整天待在屋内难以成眠;可是,更让我感到恐慌的是,这次运动不知道自己又会遭什么殃?
五一节前一天,他三舅来了,他告诉我母亲已经去世了,头一天下的葬。那天,我跑到联队后面山谷中的一座小山塘那里,偷偷地痛哭了一场。
父亲看我神情不对,拉着我的手想离开,我说想去后面的山塘看看,于是,父子俩互相搀扶着向山谷中走去。
经过几代人的努力,现在的大青山已经成了一片茂密的大森林,山谷中的小路掩盖在高大的树木中,也遮掩了外面的暑气,走在里面不见天日十分阴凉,我的心情也稍稍为之愉快。
走进谷地,眼前是一座小小的山塘,墨绿色的潭水显得十分深邃,山塘四种环绕着浓密的森林,非常的幽静。我和父亲在塘坝上的草地上坐了下来,父亲解开外套,让山风吹拂着自己的胸膛。
“一枫,想不到这山谷里还有这么一个好地方啊!我咋的一直都不知道呢?”
“这座山塘是我们后来挖的,你当然不清楚。”
“后来挖的?一枫,这是不是你给我说的那座山塘?”父亲有点紧张,他伸手将我身子扳了过去。
“是的,”我的心情不觉有点沉重,指着塘坝边的一棵大树说:“当年我就是在那里,差点跳了下去。”
五一节那天是个大阴天,山上的天气显得分外的凉。我一大早便被带到厂部宣传队赤着上身化妆,然后被拖到外面站着,凉飕飕的山风吹在身上,让我浑身皮肤紧缩起满了疙瘩,全身忍不住直哆嗦。
一个小知青见了,一脚踢在我腿上:“老实点!装什么熊!”
我只得乖乖地站在那儿,等着拖到会场上去批斗。
那天批斗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我已经有点不行了,浑身冰凉脑袋发晕,可是,他们毫无人性地让我游完了街才准许我回去。我一路晕晕乎乎地回到小屋,一进门便一头栽倒在床上昏沉沉地睡去。
天黑以后,我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只觉得头疼得厉害,身上直发烫。我想起来找口水喝,刚起身,感到天旋地转,一下子又仰躺在床上;想要叫人,张开口才发现几乎发不出声音,我只得躺在那大口地喘气。
母亲去世了,自己连回家送她一程也不行;自己被关押批斗了六七年,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不死不活的,也不知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我实在是撑不下去了,大,县长,我真的是撑不下去了!儿啊,爸以后只怕再也管不了你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娘,你也在吗?你见着我爷爷奶奶了吗?儿子现在要找你们去了,儿子去陪你们??????
我挣扎着爬了起来,扶着墙头出了屋子,摇摇晃晃地沿着山谷来到小山塘边。我扶着塘坝上的一棵小树喘着粗气,犹豫着,踌躇着??????
突然,我看见了老县长,还有小钟,他们的身影浮现在山塘里,身上飞腾着烟雾,微笑地看着我向我招手。
“一枫,来吧。”老县长父亲呼唤我:“父亲在这等着你。来吧,我的孩子!来吧!”
父亲!我一直当您是我的父亲,可我一直不敢对您讲。父亲,您知不知道,没有您的日子,我过得很痛、很苦、很孤独,儿子天天想您。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