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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德川家康-第17部分

小说: 德川家康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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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认为自己逃得出去,而既然逃不出去,就应该考虑如何死。
阿万一定会大声哀叫,而最先跑进来的一定是男人们。
(如果我连这个人)
想到自己一定会被杀,喜乃愈看温柔地坐在面前的阿爱就愈害怕。
喜乃终于在阿爱的带领下,来到了阿万的房间。
阿万的房间很朴实,完全无法和冈崎城的内室相比。
曾经是今川义元外甥女的筑山御前当然是喜欢豪华的,少御台德姬又是信长唯一的公主,就更理所当然地喜欢豪华了。这里的摆设差不多等于冈崎御殿的女侍房。
阿万大概已经入睡了,特地起来迎接使者喜乃上座。
她相当憔悴,又挺着一个大肚子,看来不堪一击。
‘请少御台的侍者到这种房间,实在抱歉。夫人好吗?’
‘很好,夫人也快生产了,所以对您的事’
喜乃一面说着,一面悄悄偷看站在门口的阿爱。
阿爱突然行个礼走了,大概因为灯光太暗,想去拿火烛。
(就是现在!)
喜乃这么想,可是身体不知为什么畏缩起来、手也僵硬了。
由于要杀的对象跟她毫无冤仇,喜乃再度颤栗了。
阿爱举着烛台过来,放在她们两人之间。
室内明亮了之后,阿万的憔悴和欢愉完全映入喜乃的眼帘。
阿万毫无警戒心,只是对尊贵的少君夫人德姬特派使者前来祝贺,感到欢喜和惶恐。
传毕口信后,喜乃正要从上座下来时--
‘请坐在那里不必换位子。’
对方根本不知道喜乃要抽胸下的刀子,只是举起手制止喜乃。
‘不行,这样太不好意思了’
喜乃站起身拉住阿万的手。
当她的手碰触到对方柔细、冰冷的手腕时,全身的血液一下子涌了上来。
(现在!)
她突然觉悟到杀了对方后,自己也得一死。
(你不是我的敌人!我与你也无仇!实在抱歉不得已要杀你!)
阿万站起来,手被喜乃一拉,身子就摇摇晃晃地倒向喜乃的胸前。这一瞬间,喜乃的怀剑闪闪发光。
‘啊!’喜乃和阿万同时叫了起来。
向前倾的阿万肩上的衣服裂成两半,阿爱一把抓住喜乃的手。
阿万摇摇晃晃地倒下。
‘啊!放手!’
喜乃知道被抓,却仍疯狂似地摇动着手。其实,正要刺杀下去的那一瞬间,喜乃并没有顾虑到阿爱。因为她坐在门口,一副根本没有在看她们的样子,没想到喜乃就这么被骗了。
‘不要叫!’阿爱抱住喜乃扭动的身体,小声地在她耳边斥责道:‘叫对你没有好处的!’
说着,她用手刀重重地打喜乃。喜乃手上的短刀一声掉在榻榻米上,阿爱扬起脚把它踢到门边。阿万好像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似的,呆呆地耸动着肩膀。
‘夫人也请不要发出声音。’
阿爱还抓着喜乃,说:
‘本多先生!作左卫门先生!事情已经结束了,请出来审判吧!’
门外传来轻轻的咳嗽声,从门槛边伸出一只粗手拾起喜乃的短刀。
穿着甲胄、戴着头巾的本多作左卫门,用穿着草鞋的脚推开纸门,在室内的灯光下露出深沉的脸。作左没有看阿万,直接对阿爱说:
‘可以了,放开她吧!’
说着,在门边坐了下来。
‘你是藤川久兵卫的次女,我连你父亲是谁都知道,所以即使你咬断舌头自杀,我还是不会罢休的。’他重重的说。
阿爱一松手,喜乃踉跄地扑倒在作左和阿爱中间,哭出了声音。
‘糟糕!’
过一会儿,作左对阿爱使个眼色。应该开始审问了,可是又不愿意让阿万听到结果。
阿爱会意过来,便上前扶起阿万。
阿万露出似懂非懂的表情,发抖的身子好像有点热。
‘怎么回事?使者’
‘待会儿再告诉您,先到阿爱的房间去。’
阿爱扶着阿万出去了。
外面传来猫头鹰的叫声,好像是一个信号似的,喜乃突然停止了哭泣。她的眼睛充满血丝,失去红润的嘴唇颤抖着,好像要说什么又没说出口。
‘你说什么?’
作左把头靠过去,问道:
‘你的姐姐从前在筑山御前那儿工作过吧?’
喜乃突然快速地说:
‘请杀了我吧!杀了我这个不忠的人!’
‘哦!你说自己不忠?’
‘是的!我竟狂妄地对这里的夫人动手。’
‘你如果想死,我会成全你的,别那么急。’作左叱责她:‘不过,我要先听听你的理由。是谁吩咐你来刺杀这里的夫人?’
‘请不要问,直接把我杀了吧!’
‘不行!如果是你姐姐,就必须马上逮捕她!如果是你父亲久兵卫指使的,也得立即拘捕他。’作左喃喃自语似地说,可是喜乃仍痴呆地抖动着嘴唇。
作左装作没有看见:
‘你啊!不像会杀人的女孩,而且一看就知道不是少御台的德姬夫人命令你的,对不对?’
‘是是的!’
‘你父亲是个以义律己的男人,应该不会叫你来杀人,所以也不是久兵卫,对不对?’
‘是是的。父亲父亲并不知道。’
‘我曾在筑山御殿那里见过你姐姐二、三次,虽然还不能说她能分辨义理,可是她的教养不差。一切都以公事为主,绝不是假公济私的人。应该不是她派你来的。’
对方说完,喜乃不由得抱住作左的膝盖。可见她是何等惧怕这件事会连累亲人。
‘您说得对!我姐姐绝不是这种胆大包天的人。’
‘是吗?’作左重重地点头:‘你知道筑山御前和阿万夫人不合吗?’
他突然改变语调。
‘是是不?’
‘究竟知道还是不知道?老老实实说出来,就像说出遗言一样。’
像遗言一样--这句话一出口,喜乃放开了抱住作左膝盖的手。
剧烈的颤抖不知不觉地停止了,大概是想自个儿担起死罪吧,她的脸色苍白而沉静。
‘我知道她们两个人不和。’
‘知道的吧!不知道就不会替她工作了。那么,你认为这两个人究竟谁有理,谁无理呢?’
‘很抱歉’喜乃悄悄地双掌合十:‘我认为阿万夫人错了。’
‘我不这么认为!’
作左反驳,然而却没有说出理由。
‘所以你是奉夫人的命令啰!’
‘是的,阿万夫人的作为对夫人实在太残忍了’
‘是吗?我懂了。如果我放你走,你要怎么做?回到冈崎老老实实地对筑山御前招认失败?’
喜乃似乎还不愿把指使自己的人说出来。
‘不,不能这样。’她斩钉截铁地回答。
‘不能这样!’
‘我会在途中自杀。’
‘原来如此啊!’作左再度把视线移到院子:‘好,我告诉你。’
‘是是!’
‘静下心来听,好吗你平安地抵达了这个城。’
‘抵达了。’
‘可是,那个时候阿万夫人已经不在城里了。’
‘不,在的。就是在,所以刚刚才’喜乃还要说下去,作左瞪大眼睛叱责道:
‘闭嘴!真是个思虑不周的强辩女人!’
‘是是!’
‘我不是在半路追赶上你吗?’
‘对,在赤阪的地方,我被您追上了。’
‘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你的来意了。你的草鞋只磨损了一点点后跟。如果是心无旁骛地赶路,草鞋一定先从鞋尖磨损的。’
‘’
‘知道吗?你抵达城时,阿万夫人已经不在,搬到城外家臣准备好的产房去了。你不得已,只好把祝贺的礼物交给女侍和我,然后回去知道吗?要这么说!’
‘是那么,你要把喜乃’
‘杀你也可以,可是如果把你杀了,会连累你父亲和姐姐,知道吗?你这个不懂事的女孩!’
作左说着,把手一拍:
‘谁去叫阿爱夫人来,已经审判完了。顺便也带阿万夫人过来。’
喜乃听他这么一叫,好像又想起什么似的,热泪不禁然落下。
当阿爱和阿万进来时,喜乃仍无法抬起头来见她们。
别名叫做‘鬼’的作左卫门,他的叱责和计画给一颗十八岁未成熟的心灵,带来了无法遏止的泪水。
‘请夫人和阿爱夫人把今天这件事交给我来办。’作左说:‘不管怎么样,为了殿下,为了即将出生的孩子,我不希望这件事传到殿下的耳朵里。’
阿万好像在阿爱的房间里听到了全部的详情。
‘其他关于作左的计策,我阿万没有异议。’
阿万这么说之后,阿爱悄悄低下头。
‘那么,本多先生!接下来的计画!’
‘这世世代代的战争,使得殿下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脱下甲胄了。这件事既然不让殿下知道,就不能让下人们知道。今天晚上作左想把阿万夫人带到别处。’
‘什么地方?’
‘哦!不能说,这种事不能再发生了。我会陪夫人搬过去希望夫人同意。’
‘夫人有异议吗?’
阿万被阿爱一问,用两个袖子遮住肚子,对作左说:
‘为了孩子,请安排。’
作左卫门一听,慢慢站起身。
‘你听着,’他对喜乃说:‘你也不是一个完全不懂事的小女孩,知道吗?我今晚就要把夫人移到别的地方去了。你就是在我们移走之后才抵达城的。’
‘是是。谢谢谢!’
‘阿爱夫人!’
‘这是那位以义律己的藤川久兵卫的女儿,奉命前来做这种事,她自己也害怕的直发抖。当旅途困顿的她抵达时,夫人已经搬走了。这是即将出世的孩子运道好同时,这个女孩的运气也很好你懂吗?’
‘我知道。’
‘今天晚上让她睡你那里,明天马上让她以少御台德姬夫人的使者身分出城去。’
‘知道了!’
‘随身携带的东西待会儿再整理,人先搬走吧!我去准备轿子,这里就拜托你了。’
作左卫门说完,转身离去了。
‘你叫喜乃吗?’作左一离开,阿万立即开口问道。
一直压抑着的感情突然爆发,她那尖尖的脸颊白得像纸一般。
‘筑山夫人就这么一直恨我吗?她是鬼?是蛇?你不这么认为?’
喜乃没有出声,只是一直呜咽着。
‘为什么不回答?为什么要假装是德姬夫人派来的使者?’
阿爱规劝着质问还在发抖的喜乃的阿万:
‘伤到身体就不好了。’
阿爱相当清楚作左卫门想把阿万藏到什么地方。
是尾踏村布见的中村源左卫门的家。中村源左卫门从饭尾丰前还在这座城里的时候,就任职滨名了。
作左选择那里为阿万的藏身之地,绝不只为了救这个小女人而已。
‘今年是决定我们命运的一年。’
家康这么说着,专心去攻打长篠。阿爱认为作左这么做是为了配合家康的决意。家康只有信康和龟姬两个骨肉,实在不够。作左就劝过阿爱,要她当家康的侧室。
万一这滨松城遭敌侵袭而成了战场,使得阿万及胎儿成了敌方的人质,那就是留守者的过失了。作左想到这一点,就选择自饭尾氏以来一直住在此地的中村源左卫门的家,实在很聪明。
即使家康不得不放弃滨松城时,源左卫门也一定会安全地保护好家康的骨肉。
但是,阿万好像不明白作左卫门的深谋远虑。
在阿爱的催促下,阿万慢慢起身离开喜乃的身边,可是仍然心有未甘地说:
‘不能在这城里产下殿下的孩子我真恨不得把你撕成两半。’
说着,用阿爱递给她的细带子,把覆在大肚子上的衣服绑好。
作左再度静静地出现在院子口。
‘轿子准备好了,在柴门口。’
‘作左卫门先生,阿万一定要去吗?’
作左忽然加强语气:‘为了即将出世的婴儿,为了殿下也就是为了您自己!’
‘是!那么,请向殿下’她的意思是要阿爱把这件事告诉殿下。当她那可怜的视线和阿爱的视线相接后,马上快速地走了出去。
作左卫门扶助她,回头对阿爱说:
‘阿爱夫人!我们走了!’
阿爱无言地低下头,突然感到害怕。
(阿万恨我?)应该不会。阿爱随时都站在阿万这边,而阿万也依赖着阿爱。
两个人消失在庭院的树丛间,不久,轿子悄悄抬走了。
阿爱看清楚他们走了,才回到喜乃身边:
‘不要哭了!一切都过去了。’
她把白净的手温和地搁在喜乃的肩上。
喜乃被阿爱抚着肩膀,就哭得更伤心了。
‘好了,已经过去了。’
‘是是!’
‘来,擦擦眼泪,说些冈崎的事给我听。’
阿爱说着,伸手去扭转烛台的开关,室内顿时明亮了起来。这时,传来猫头鹰的叫声。
‘冈崎城里也有猫头鹰吗?’
‘有猫头鹰,也有老鹰’
喜乃慌忙坐直身子,一面抽搐一面认真地擦眼泪:
‘可是,如果有太多老鹰,其他的小鸟就不来了。因此少御台夫人讨厌老鹰。’
‘原来如此,鹰来了就会追赶小鸟’
阿爱从对方的话里,突然想到自己究竟是鹰、还是小鸟的问题。
有时候,自己或许是比阿万残忍数倍的老鹰,因为阿万自从知道家康的宠爱及于自己后,她的眼神突然变得胆怯了,而且充满依赖感。
大概是阿爱那隐藏在沉静里的个性压倒阿万的缘故。
‘人和鸟一样,有各式各样。’
‘是的,有各种的人。’
‘有像筑山御前那种强烈反抗殿下的人,也有像阿万夫人这样’
阿爱说到这里,慌忙改变话题。
她本来想说,也有像阿万这样害怕家康的宠爱完全转移,因而可怜地依靠她所应该憎恨的人,不过,说这些给这个小女孩听,她也不会懂的。
‘替小鸟担心的少御台夫人,她的心地一定很善良。’
‘是的,不过菖蒲夫人的心地更善良。’
‘菖蒲夫人?’
‘是少殿的侧室。’
‘对了!我听说少殿娶了侧室。菖蒲夫人今年几岁了?’
‘十四岁。’
‘那么,少御台夫人的心情一定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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