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鸣九霄-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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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说暴病可以说不幸意外,随便的理由都是搪塞,百万庄这么大,死了一个并不怎么在客人面前抛头露面的庄主义子,客人未必就会乱,哪一家不曾死过人?又不是遭逢山贼,亦不是笼罩江湖仇杀,人家为何要乱?最多是嫌晦气一些早早辞行罢了等过了这阵,说不准就又来光临了
追查孑晔哥哥的死因玉鸣很赞同,但和曝光孑晔哥哥的死却没有必然关联,怜牧地掩盖一定还另有原因,想起从前,两个男人之间就很奇怪的别扭着,使得彼此间的关系,说是义父与义子,倒更像主人与心不甘情不愿的仆人
他们,一定都在共同向自己隐瞒着什么,玉鸣得出结论,不过,共同又是很微妙的东西,孑晔哥哥与怜叔唯一有共同性的,恐怕就是都对自己关护备至,难道,自己才是所有秘密的关键?
胡思乱想中,玉鸣觉得数年里,自己一直无忧无虑,那段日子是多么的快乐,怜叔教给自己很多东西,孑晔守在她身边围着她团团转,把她哄得像个真正的名门千金,现在,她似乎失去的,不仅仅是孑晔这个俊美地玩伴,还有因孑晔的死,所带来的一切悲伤、混沌,以及迷离茫然
或者说在某种程度上,她也同孑晔一样,身陷自己看不清摸不透也撞不破的绝望黑暗里
“带我走,带我走吧”,玉鸣地视线逐渐模糊,似乎有一个声音在祈求,声音带着某种熟悉,远在天边,又好像近在耳旁,玉鸣分不清,她的内心是不是也正在跟那个声音混为一同,“我害怕!”
“别,别害怕,还有我呢!我就在你身旁啊,嘘,别哭,来,抓紧我的手,不要四处乱看,只管闭着眼睛跟我走就是了,有我在,什么坏东西也不敢靠近!”
极力压低的,却异常温柔的话语,还有一只紧拽住她的手,让她安定了不少,尽管她能感觉到说话人自己也不是那么镇静,牵她的手,满满的,都是冷湿地潮汗
四周,异样地黑和静籁,她惊恐地瞪大眼睛,总认定那些黑幽幽的树影或奇形怪状地灌木丛中,会隐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连他们俩粗重的呼吸声,以及踩踏在草丛间的悉悉索索声,都显得格外古怪,好似随时都会招引来黑暗中怪物的袭击
她忍不住轻轻抽泣,连抽泣也压抑着不敢出声,而他的手越来越滑,越来越有些拽不稳她,终于,她只觉着脚下被什么东西一袢,一个趔趄摔倒在地,那只手没能拉住她,她在惊恐中试图站起来,却踩到了一块松动的石头上,跟着在尖叫中,朝更幽深的黑暗翻滚了下去
“不!”是哀嚎,在她的意识消失前,凄厉的哀嚎回荡在漆黑的山谷里,空山鸟惊飞
“小姐!小姐!”也不知过了多久,好像有人这么拼命的呼唤,将她一点一点从黑暗的深渊拉回,她竭力想睁开眼睛,然而任凭她如何的焦急,意识如何狂乱的撞击,她就是如困兽般,无法摆脱困束她的黑暗
“小姐!小姐!”
她的身子被猛烈地摇晃,头痛欲裂!
“你怎么了,快醒醒啊!”
一根手指在用力的掐她的人中,好痛!玉鸣激灵了一下,听出那是段五在着急的询问,她悠悠醒转,这一次,很顺利地重新回到光明里
“唉,你可算醒了,小姐,你没事吧,怎么突然晕厥了?都快吓死我了!”段五松开了手指,一屁股坐在地上,直擦冷汗
第一卷 深云出岫 第一卷 深云出岫 第六十四章 遗忘不如怀念
“我?我晕厥了?”玉鸣扶着头,跟着撑起身子,左右环顾,的确,她不知什么时候昏倒在地上,也不知昏过去了多久
可她不明明是在给孑晔哥哥点烛的么?
玉鸣朝灵位那边望去,一对白烛居然又燃过了将近一半,看来,她失去意识的时间有一会儿了
“我就说嘛,小姐,你这么硬撑是不行的,我看,还是叫大师傅给小姐煮点粥吧,你一天都没吃东西了”,段五也跟着望向灵位,不过他更关心玉鸣一些
玉鸣摇头,“不是的,我并不饿,也一点都不想吃,我刚才,只是”
“只是什么?”
玉鸣忍住头痛,努力地回想着,“不知道,好像做了一个梦似的,一个很可怕的梦”
段五愈发忧心忡忡,“梦到孑晔少爷了么?唉唉,我都讲小姐绝对不要看,看了哪能不做噩梦,就算我们这些大男人也觉着受不了呢,就别说小姐你了,可你偏是不听,虽说晔少爷和我们朝夕相处,但那死状,毕竟是太残酷了些”
玉鸣摇首,“不是这个原因,我也不清楚梦到的究竟是什么,很奇怪,我总感觉梦里的人很遥远,然而我却犹如身临其境感同身受”
“噢?”段五想了想,“小姐是第一次做到这个奇怪的梦吗?”“嗯这个梦地场景还是第一次,但以前也做过类似的、奇怪的梦,只是梦里地情形不同也没刚才那么可怕”
段五默然不语,过了良久才扶着玉鸣起身,“现在,好些了么?要不,今夜我陪小姐一起守灵如何?”
玉鸣苦笑,“已经好多了,你放心,我不会有事若是真脆弱到了这个地步,还不被孑晔哥哥在天之灵笑话死?我记得,那是刚开始跟怜叔练手艺不久,大冬天的,数九天寒,光是什么也不做,站在外面手都会冻僵,可怜叔偏偏说,越是这样越是练手快的最佳时机我想大概你也记得,怜叔在后面结了冰的鱼池上凿出几个小洞,刚能容进二指宽,怜叔就让我将两根指头伸进冰洞里,凭感觉钳下面的鱼,那些鱼池里的小鱼,因为水面结冰,长时间呼吸困难,忽然冰面破出几个小洞,都纷纷涌到冰洞的附近透气,可在冰冷刺骨的水中想要靠两指钳住往来地游鱼,对那时的我来说,还是比登天都难”
“嗯,是啊我记得呢,好像没一会儿,你就冻得直哭鼻子吧?”段五想起往事,竟忍不住笑了一下
“没错,多冷啊,寸许长的小鱼刚一碰到,就从指缝中滑走了,我的手指又痛又麻心里还着急能不哭嘛,孑晔哥哥直陪在我身边见我哭了,就将我的手指从冰洞中拉出来,边用力的搓,边放在嘴边呵气暖手,可当我哭着发脾气,说再也不要练了时,他却嘲笑我,说我是个只会哭鼻子的毛丫头,又笨又娇气”
“呵,唉,我想孑晔少爷还是最了解小姐的人,每次他用这种法子激小姐,小姐都会发狠,坚持完成那些寻常人根本坚持不下去的训练”
“也不完全是”,玉鸣重新在蒲团上跪坐下来,想了想,道,“其实别人要用这种法子,我未必会被激怒,偏就是孑晔哥哥,百试不爽的成功,以前,我也不清楚为什么,但是现在,我似乎是明白一点了,因为,我真地很在意他”
刚刚轻松一点的气氛,在玉鸣说出很在意孑晔这句话后,又突然死寂而沉闷,段五似乎也明白过来,玉鸣为何要同自己讲早已久远的往事,她需要述说,需要回忆,只有在述说和回忆里,孑晔还栩栩如生地活着
除了以沉默表达同样的哀思,他又能做些什么呢?
当白烛又换过一对,还是玉鸣先开了口,“段五?”
“嗯?”
“你回去休息吧,有我在这里守孑晔哥哥就成”
“可是,我不放心你,小姐”
“不是我撵你,段五,你忘了,孑晔哥哥他晚上休息,不喜欢跟臭男人一起的”
“哦?”段五挠挠耳根子,恍然想起来似的,“对啊,哎呀,我怎么竟把这一层给忘了,我说他怎么不许我睡他屋里呢,咳咳,他这毛病还是真怪异嘛”
原来段五一直都不晓得原委,刚才经玉鸣一提,方才醒悟过来,故而显得十分尴尬
“那,那小姐,嗯,就拜托你替晔少爷守灵啦,在下,在下会随时过来看看小姐有什么需要的”
“嗯!”玉鸣郑重地点点头
说实话,自与段五提及那一段往事,玉鸣的内心似乎好过了许多,尽管话题最终因自己的楸心而中断,但毕竟没有那么气闷难抑无处宣泄了
“孑晔哥哥”,玉鸣拾起旁边剩余的纸钱,另外点燃一支蜡烛,就着火盆开始烧起来,“孑晔哥哥,你还记得吗,那一年”
灵堂外,目睹一切地段五深深叹了口气,转身离去,这或许是最好的方式,对于无法遗忘无法放手的人与事,不如就去永远记得吧
离金风玉露楼还有十几米之遥,也已经过杂役们混居的平房时,一条黑影从其中一扇门中出来,径直往后院方向而去,段五是习武之人,敏感地回头,只瞧见一个个头不高,但体格还算结实地背影,他皱着眉辨认了一两分钟,断定应该是斗鱼房的阿斗
阿斗这个时候去后院做什么?
白天的祭拜,阿斗好像已经去过了呀,段五仔细地回想了一遍,不会错,他断定见过阿斗
尽管白天阿斗只是混同其他几个丁奴,简单的祭拜了一下,但阿斗的身份地位也不允许他僭越礼数的嘛,那么阿斗现在偷偷的再次溜去又是为了什么?
是有话要和小姐说,还是
段五本来想跟过去一瞧究竟,但转念想想,阿斗来庄里的日子也不短了,总地来说没有不规矩地地方,不仅没有,甚至颇受客人赞许,他去灵堂,大概不会有什么问题,也大概,他就是想再拜一拜晔少爷呢?毕竟,是晔少爷选中他,把他带来中原的
第一卷 深云出岫 第一卷 深云出岫 第六十五章 不是线索的线索
段五没有深究,他还得去怜牧那里看一下,有没有特别的吩咐
寂静的灵堂内,玉鸣正一张一张地烧着纸钱,正自顾自地讲着和孑晔的往事,也不管孑晔是否真的地下有灵能听见
一声轻轻的咳嗽,显然是故意提醒灵堂里的人,但玉鸣非但没停,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阿斗走进灵堂,在孑晔的灵位前,按照他的家乡风俗拜了拜,又来到玉鸣的面前,同样依照的是自己家乡的方式行礼,然后在一旁跪坐了下来,直直地盯着火盆
玉鸣轻轻叹了口气,道,“谢谢你阿斗,这么晚了,你还是早点歇着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好么?”
阿斗一改往日爽朗的笑容,瞪着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睛望着玉鸣,黑褐的瞳眸闪闪发亮
“晔少爷”,阿斗吐字不清晰,但这三个字还是很标准的
“晔少爷去了另一个世界,阿斗,我们中原人称之为冥府,也叫地府,就是说活着的人在地上的世界,而死去的人要到地下的一个世界去,你们那里呢?”
阿斗很慎重地点点头,吐出一个字,“鬼”
玉鸣皱了下眉,接着解释道,“也可以这么说吧,不过,阿斗,对我们的亲人,我们更愿意称之为灵魄”
这次阿斗没有点头而是同样地重复着,“鬼!”
玉鸣有些愠怒,阿斗今天怎么这么不懂事深更半夜来打扰不说,还尽讲些令人气恼的话,但玉鸣转而想到阿斗是异国人,或许他无法理解自己刚才所说吧
“阿斗,别说了,你去睡吧,让我一个人安静待会儿”,玉鸣不再搭理阿斗专心的继续给孑晔烧纸钱
“有鬼,晔少爷地死有鬼啊!”阿斗忽然俯过身子来,很低声的惊叹道
玉鸣抬头,撞见阿斗一双乌溜大眼,眼中没有一丝玩笑的成份,同时阿斗说完,还向身后环顾了一下,确定无人后,才又回过头来望着玉鸣
玉鸣这次也认真起来,她放下手中的纸钱盯紧阿斗,“你知道什么?”
阿斗连连摆手,“没,没”
“阿斗,告诉我,你都知道些什么,没关系,现在只有我们俩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怪你的”,玉鸣紧追不舍
“唔晚上”,阿斗比比划划道,“就是,那天晚上”
“哪天晚上?孑晔哥哥失踪那天晚上?”
“你不在陪”,阿斗的手势显然是在比划人的模样,梳发髻戴发冠,阔袍长袖,典型的公子哥
玉鸣截断他,“我知道了,我在陪钰公子和凌飞公子对吧?”
“嗯嗯”,阿斗认可接着又比划“很晚,我去如厕看见庄主去”阿斗依样形容地还是公子哥的装束
玉鸣纳闷道,“去找钰公子?凌飞公子?还是两个都找了?那应该是我和孑晔哥哥分手之后吧?”
“好像不是凌”,阿斗仔细回忆道,“晔公子跟在,跟在后面,没看清,从哪里出,出来”
“你是说庄主很晚去找钰公子?然后孑晔哥哥跟着庄主去了?那后来呢?”
“庄主,离开了啊,晔公子,没看见,等我出来,那个人,就是那个”阿斗又开始比划,但玉鸣这次却怎么也看不懂
“那个人,钰公子?不对啊,不是钰公子又会是谁呢?”
阿斗直挠头,他也不知该如何解释,最后指指自己,又拿起地上的白烛,指着白烛没有燃烧的部分,然后又比那个人的个头
“白烛?阿斗?比阿斗高?或者是白?”玉鸣满心狐疑地猜测着,试探性的问,“是不是钰公子那个脸色阴沉,给人感觉像死人一样的随从?”
“对,对,就是随、从!”阿斗不好意思地咧嘴憨笑了一下,他知道这个词,但刚才怎么也想不起
“那个随从怎么了,接着说!”玉鸣却没笑,她很着急地等着下文
“他,好像是去马房那边,晔少爷,我看见晔少爷跟着他”
“就这样?再后来呢?”
阿斗摇头,“没了!”
“没了?怎么会就没了呢,你看到了什么全告诉我啊!”玉鸣在焦躁中,挺直了身子,直拍蒲团
阿斗还是摇头,“真的,没了,我,我回屋了!”
玉鸣身子一软,瘫坐在蒲团上,简直不知道对阿斗说什么好,她还真的以为会有很重要的线索呢,可,就阿斗所说,怜牧去找钰公子,孑晔跟着怜牧,后来孑晔又跟着钰公子地随从,这里面并没有太过可疑的成份呐
玉鸣很清楚,阿斗如厕是不可能看到金风玉露楼内的情形的,大概是几个人经过悬廊时,恰巧被如厕的阿斗看到了而已,但光是这样看到,即使形迹可疑,也说明不了问题
钰公子和凌飞公子一样,都是王爷,怜牧私下去套套近乎,去拉拢关系,也无可厚非,让自己去陪两位王爷,不就是不想得罪权贵么,孑晔跟在怜牧后面,也不一定就是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