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温侯-第1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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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坚寿虽然不知道刘虞跟吕布说了什么,但还是这些日子里第一次在吕布的脸上看到如此郑重的脸色,便知那句话必定是两人之间极大的承诺也就放下心来,从怀中掏出一物交与吕布道:“既然奉先要我带话,我却也不能吃亏了,这里有书信两封,一封请奉先交与我的父亲,另一封也请奉先在我弟弟坟前烧了吧,此皆是我的心事,还请奉先答允。”
“你若叫我温侯我便不答应了,好在你还是叫我奉先”,吕布收起笑容,接过书信道:“你且放心,吕布定不负此诺。”
“今日一别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在与奉先相聚,还请温侯保重,也替坚寿多多照顾老父老母,虽远在千里,亦不敢亡奉先大德“,皇甫坚寿重重一躬,良久方才起身。
吕布扶起皇甫坚寿,正色道:“皇甫老将军视我如子,你就算不说,我也会好好照顾他与皇甫夫人的。”
皇甫坚寿不再言谢。只是一拜,然后领着五百人踏上返回洛阳的路程。
吕布在后遥遥看着,也感觉那两封信的重量,原来皇甫坚寿到底是皇甫郦最爱的大哥,他俩的兄弟之情果然不是假的。
“典韦啊,我突然有些想喝酒了”吕布突然发言,居然是喝酒。
在旁的典韦不知自家的主公怎么突然想起要喝酒,本应该高兴的他在看到吕布的落寂之色后却是少有的对酒失去了兴趣,摇头道:“今日不喝酒。”
吕布闻言一愣,继而大笑。
来自洛阳的使臣们回去了,但是留下的东西还是值得众人商讨。那些金银珠宝倒是简单,吕布做主一半的钱财作为军资之用,剩下的一半则是一部分分给颜良,赵云等大将,另一部分则是购买肉食实惠给军中将士。
既然是天下下旨册封吕布为侯爷,今后颜良等人或是以主公称呼,或是以温侯叫之,倒也都是亲切。
“我觉得还是叫温侯的好,听起来自有一番气势。”魏续倒是装模作样的说道,惹得众人一阵大笑。
颜良笑道:“魏续,你也知道美丑了,得了吧,你就是武夫,每日知道哪匹马好,哪把兵器好,这倒是可以让我等相信。”
这些武将平日里最是喜欢在这种事情上起哄,继魏续,颜良后,那麴义也道:“还是叫主公好,都已经叫顺口了,一时也改不过来了。”
军师田丰见吕布苦笑,终是忍不住言道:“温侯也好,主公也好,反正我等跟随的就是吕布吕奉先就是,何必在乎那个称号。”
“不过说起称号,倒是要恭喜一人了”,沮授迅速接过话语权,待众人稍稍安静,笑道:“子龙,如今天子赐你为青州刺史,我等还未好好恭喜你呢。”
“就是就是”,颜良一直以赵云的伯乐自称,闻听此事比其他人都要高兴,笑道:“这段时间一直要注意那些使臣,险些忘了这等好事,子龙啊,如今军中比你厉害的人可是不多了,连我都比你低上一截呢。”
赵云急忙道:“颜将军这般说可就折杀赵云了,赵云不过立了些小功,若不是诸位将军平日里悉心教导,赵云岂能有这般造化,万万不敢如此想啊。”
吕布越看赵云这人,却越是喜欢。赵云虽然年纪轻轻但却是识大礼,恭谦自警,无论是当初一小将,还是现在独领一军的将军都是保持一份谦和,在军中不论是颜良等武将,就算是田丰,沮授等人也对他赞誉有加,的确是大将之才。
吕布笑道:“好了,你们就不要逗弄子龙了,想来则注特意在这个时候提起子龙被封为青州刺史的事情应该是大有深意吧。”
“还是瞒不过主公啊”,沮授闻言对赵云笑道:“若是等候沮授说的不对,还请子龙莫要见怪。”
赵云忙道:“请先生直说即可。”
沮授道:“主公,诸位将军,日后我与元皓,子扬仔细分析了一下这份任命子龙为青州刺史的旨意,觉得里面有些蹊跷。想来当日大家也听得明白,这份圣旨当中讲明这青州一分为二,济南国,乐安郡,齐国这三郡归子龙掌控,而那北海国,城阳郡,东蓬郡却是归于刘备所有,这可不是朝廷应该做的事情。”
田丰接口道:“而且这几郡原本就是孔融与袁绍的原因,已经归于刘备所有,朝廷也是知道,最为正确的就应该是全部划入刘备或者是归于主公,而绝不是这种迷糊的分划,这明显是要挑起主公与刘备之间的事端。”
众人闻言总算是安静下来,仔细一想,的确如田丰,沮授二人所言那样有些蹊跷,甚至是不合理。
吕布道:“我们与刘备迟早是有一战的,但是如今我们的任务是发展好自身的力量,而且从朝廷这态度来看,已经说明他们对我们的顾忌,所以短时间内就算我们有足够的力量也不要轻易发兵,以免成为他们群起而攻之的目标。”
“主公以为会是谁如此处心积虑的要对付我们?”谋士辛评问道。
大将麴义冷哼一声,怒道:“除了那袁本初还有谁能跟主公这般深仇,恨不得我等年年征战,还与刘备斗个两败俱伤才是。”
吕布听了,也觉得有理,这袁绍被自己意外打败,其后又在北海受辱,四世三公的他居然两次被他看不起的人击败,这是何当的奇耻大辱,而且对于他来说,只怕吕布才是他最为记恨的人。在那洛阳,正如皇甫坚寿所言,有刘虞,王允,曹操三大势力在,他袁绍若是想要东山再起,光凭几个文人名士是不成的,他还需要一个极大的机会。
徐州,可是一个极好的基点,不但资源丰富,人才广牧,而且徐州丹阳兵也是闻名中原,乃是天下一等一的精锐所在,而袁绍就缺这些。
可是真的是袁绍吗?抑或是其他人?
吕布有着疑虑,不是认为他袁绍没有这个本事,而是觉得似乎有人操控着这些,而且让他觉得实在是太合情合理了。
不知怎么的,吕布就是想起了那个曹操,那个“宁愿我负天下人,不叫天下人负我的”曹阿瞒,如今他的实力被压制在洛阳,陈留,许昌等地,在王允等人的牵制下实力却是不上不下,而且还被几个实力相当的诸侯包围,比如说长安的马腾,韩遂,宛城的张辽,张济,汝南的袁术,徐州的刘备,可以说现在的曹操几乎没有什么可以发展的空间,不但有来自内部的原因也有外部的,那么他是否也是急需这样一个极好的机会以此开打开局面?
突如其来的,吕布感到一丝冷意,虽然那曹操远在千里之外的洛阳,但是他却觉得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曹操算计着,不仅仅是因为他对自己的影响太深,而是因为他有着真正的实力支持着他。
“主公”,田丰问道:“主公,你觉得要不要放弃青州?”
放弃青州?放弃一块得来全不费工夫的地方,也许一般人会觉得不舍,但是吕布只是想了一会儿,便道:“却是要委屈子龙了。”
田丰,沮授等人对视一眼,心中明了,皆是暗道:主公有取有舍,不贪眼前小利而顾大局,真乃明主也。
赵云也是起身拜道:“一切只听主公将令。”
吕布走下帅位,来到赵云面前,握住其手,言道:“本是建功立业的大好机会,但是本侯如今却不得不委屈子龙,还请子龙莫怪。”
赵云闻言就要跪下,却被吕布扶住,只得道:“云,本不过一小卒,却等主公赏识如今自令一军,这份知遇之恩还未曾报答,如何还能让主公这般说,无端的羞煞赵云,还请主公信任,赵云这辈子都只听主公之言。”
吕布大笑,环顾诸将,言道:“能得子龙与诸位,吕布何其幸也。”言毕,吕布又是好言几句,之后便让沮授起草辞让之书送往洛阳。
在吕布这面看来,这朝廷下了旨意要让吕布帐下大将赵云出任青州刺史一职,再让刘备出一人为青州别驾,共掌青州,看似是好事,但是在一帮智囊团的分析下,这有可能是朝廷为了压制吕布的一步暗着,虽然明里是将一般的青州轻易的划给了吕布,让他的实力大增,但青州现在却是极为敏感的地带,因为他已经被刘备占据多年,虽然还没有正式任命,但在天下诸侯来看,这青州早已经是那织鞋贩履之儿的囊中之物。
吕布当然不会惧怕刘备,虽然刘备一直是吕布最为重视的对手之一,将来也必定有此一战,但是现在还不是时机,在没有足够摧毁刘备的力量之前,吕布不会给别人可趁之机,所以他选择放弃青州。
当月,吕布以赵云的名义上表朝廷,先是言明对朝廷器重自己的感谢,然后便以年轻资浅为理由,推辞了青州刺史的任命,再以民心所向为借口,举荐刘备帐下的智囊张昭为青州刺史。
这一招反守为攻,那张昭可是刘备最为重要的谋士,现在是他的军师,如同田丰与吕布一般日日商议,不可久离,而一旦朝廷真的任命张昭为青州刺史,先且不说刘备是否愿意割舍张昭前去,就算刘备改任其他人,只怕刘备与张昭之间的心境都是要起了变化,毕竟刘备也不过就是个徐州刺史,在官职上不遑多让。
很快,果然不出吕布等人的意料,刘备也是马上上书朝廷,寻了几个理由,比如说青州多贼,文官难以驯服等等,最后只等任命他帐下的北海太守太史慈晋身为青州刺史。
而吕布则是诸将一方面继续整顿兵马,另一方面则是让他们搞起民生,积累力量。
第一四八章:皇甫屠夫不杀生,卢植儒雅使“奸计”
古有传说尧娶妻富宜氏,生下儿子丹朱。丹朱行为不好,尧至汾水之滨,见二仙对坐翠桧,划沙为道,以黑白行列如阵图。帝前问全丹朱之术,一仙曰:“丹朱善争而愚,当投其所好,以闲其情。”,指沙道石子:“此谓弈枰,亦名围棋,局方而静,棋圆而动,以法天地,自立此戏,世无解者。”。
也有人说围棋始于战国,是纵横家们的创造,是“有害诈争伪之道”。每颗棋子代表一坐城池,棋盘代表地,棋子之间的线条代表官道,整个围棋就是两国争地战略棋局,在春秋战国时期是纵横家必备智力素质。
到了汉代,一个人的自身修养如何,很大的程度上都要看看他的“琴棋书画”的本事好不好,虽说“琴棋书画”并不能完全用来判定一个人的良劣,但在士大夫看来一个连“琴棋书画”都不会的人时没有多大的用处的。
卢植是当世大儒,学识过人,这“琴棋书画”对他而言并没有什么难得,尤其钟爱与“书棋”二点。如今抛弃了一切繁文缛节,卢植在蓟县也算是安享晚年,但闲来无事却也是闷得慌,所以便找了同意无聊的皇甫嵩一同下棋,顺便聊聊家常。
“你这老头,是不是故意躲着坚寿那孩子,居然早早的跑回了蓟县,连面都不跟他见一下,不觉得有些过分?”卢植边下棋,边就提起皇甫坚寿出使邺城的事情,因为前不久卢植还跟皇甫嵩在邺城居住了几日。虽然皇甫嵩也是退役的样子,可就在军中的他,卢植可不相信皇甫嵩会一点耳目也没有,想必也是听到了皇甫坚寿要来邺城的消息的。
皇甫嵩面额凝重,似乎是因为此时这盘棋有些局势不稳,抑或是因为被卢植说中了心事:“下棋就是下棋,说那些干什么?”
“你下的这么慢,我若不说上几句,如何打发时间”,卢植道:“想不到你也是有血有肉之人啊。”
皇甫嵩假意怒道:“这话说的,好像老夫是什么石头。”
卢植笑道:“倒不是石头,只不过被人称作皇甫屠夫而已。”
“哎”,皇甫嵩闻言却是长叹一声,言道:“这话也就只有你敢在老夫面前提起。”当年皇甫嵩出任北地太守一来,就多与羌胡作战,战时奋勇,令胡人敬畏。但这也只是一个开头,真正让皇甫嵩获得屠夫之名的却是因为与黄巾军一战,诛杀黄巾军民十万,导致渭水断流。但是在自己的幼子战死战场,已经退役的皇甫嵩方才觉得人命实在是太脆弱了,而此时他更觉得以往过于嗜杀,双手已经沾满鲜血,不免后悔,所以才有告诫吕布莫要因为皇甫郦之死而再造更多的杀戮。
卢植倒也不是故意要提起往事,只是平日里也是多以屠夫戏称,如今见皇甫嵩面有不忍,便道:“过去的便就过去了,想当年我这个读书人的手上沾得也不全是墨汁了吧,你也不要老是记着了。”
皇甫嵩言道:“郦儿与坚寿自小就感情深厚,见坚寿如见郦儿,只是让老夫徒增伤感罢了。”
无论皇甫嵩当年如何的威风,但现在只不过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所想所念的除了保卫大汉朝外,就该是让儿孙承欢。
卢植偷偷问道:“嫂夫人最近可好些?”
皇甫嵩叹道:“老毛病了,当年在雪地惹下的,说起来这辈子老夫最愧疚就是她了,前辈子担心我,下辈子却是担心两个孩子,我皇甫嵩成名天下,却只能让她暗中垂泪。““看来不是你不想见坚寿,而是怕嫂夫人看见他后想起郦儿,是不是?”
“说这些还干什么”,皇甫嵩整理心情道:“子干兄,如今却还是说些其他事吧。”
卢植又是落下一子,抬头道:“是那洛阳?”
皇甫嵩道:“瞒不过子干啊,那年你我出走后,老夫那徒儿曹孟德也是准备入京,如今在那与刘虞,王允互成鼎力,加上最近袁绍插上一脚,只怕更是混乱,若是搞不好只怕让人有机可趁。”不管汉室是如何对待他们这些老臣的,但是大半辈子的忠君报国的思想已经刻在他们脑中,不容改变。
卢植轻言道:“你是担心孟德与本初相争?”
皇甫嵩道:“王允,刘虞俱老矣,占位而动不足为先,然孟德与袁绍皆是人中豪杰,这朝中之争唯其二人而已,但老夫担心确实不是这个,而是长安的马腾,韩遂之辈。”
卢植道:“韩遂叛贼也,想不到马腾为一方郡守居然也是与其勾结,枉费朝廷对他的器重。”
“韩遂此人倒是不简单啊”,皇甫嵩道:“在老夫看来,此人远远比马腾更有威胁,更有心机。”
当年凉州李文侯、北宫伯玉等人造反,杀了金城太守陈懿,劫持了韩约边允并推举他们做首领,自此开始了韩遂的叛乱生涯,以诛杀宦官为口号的叛乱军征服了西州诸郡,聚众十万,天下骚动。又先后击败了名将盖勋与张奂,后因天降陨石军心不稳的原因为皇甫嵩,董卓,吕布等人所破,韩遂,北宫伯玉等人败走榆中。
次年韩遂杀了北宫伯玉、李文侯,并吞并了他们的所有军队,再次聚众十万,进围陇西,得到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