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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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新年,原因无他。太后病了。据太医回报,乃是“积郁成结”,需要静养,顺治着各宫嫔妃不必再去慈宁宫问安。以免扰了太后休息,太后那都不去了。各宫主子便一股脑的跑到坤宁宫来,窗外细雪飘飘,屋内暖意扑面,十数位衣着光鲜的主位嫔妃排成一溜齐声问安,小公主和小阿哥们追打嬉戏,瞅着倒也有点其乐融融的味道。说到后妃就不能不提到淳嫔,淳嫔有意弄脏乌云珠的绣品之事已在后宫中传开了,各人都拿着当笑话说,淳嫔也有对策,在那事之后没两日便腹痛难忍,着实折腾了几天,太医都瞧不出端倪,最后还是我替她找了位萨满驱邪,这才消停下来,从此众人便不再在她面前磨嘴皮子了,毕竟她身怀皇裔,出了差错赖在谁身上可不是好玩地。整个新年过得堪称是无聊之极,进了正月,有一日顺治说要与我商量些事,但又吱吱唔唔的说不出口,看着他那故作镇定的模样我就不禁气道:“别不好意思了,我替你说罢,你觉得对不起贤妃,想要给她晋个位份,是不是?”他有些语塞,我越想越气,你三天两头往那边跑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还得寸进尺,哦!她受了委屈就要晋位份,我受委屈地时候怎么不见你给我也晋个位份?哼!好吧,虽然皇后晋是进不了位份,但是哼!气死我了!“这种事情你决定就好了,还找我商量什么?”我语气不善地道:“想晋就晋吧,晋个皇贵妃给她,抚平她地心灵创伤!”他愣了一下,接着讪然道:”皇贵妃堪与皇后比肩,岂可轻易晋封?封个贵妃也就够了。”“随你的便!”我丢下一句,翻了个身不再理他,他叹了一声从背后抱住我,“惠儿,我对你的心思你还不明白么?只是贤妃那些天在宗人府吃了不少苦头,终究起来,还是我冤枉了她,现在她又久病不起,我心里终究是有些愧疚的。”我心中的气消了一点,转过身紧紧地抱住他,“你只准喜欢我一个人!”我的声音闷闷的,“你是我的!我的!都是我的!”“好,”他失笑,“我是你的!都是你的!”“骗人!”我嘟着嘴说:“你怎么能只属于我呢?哪么多人,你总不能一辈子都不理她们。”我的神情瞬间黯淡,“不过,虽然是骗人的话,我也好喜欢听。” 他吻了吻我的额角,更加用力的拥住我,感受到他的失落,我努力地笑了笑,拍着他的后背道:“好啦,不用为难啦,不就是晋个贵妃么?只要你心中有我,别说是贵妃、皇贵妃,就算将皇后之位让给她,我也”“这种事永远也不可能发生,”他伸出食指点在我的唇上,眼镜亮得像天边的星子,“福林的皇后,之友荣惠一人。”我无声轻笑,贵妃,虽离着皇贵妃仍有着不小的差距,但历史还是努力的朝着正轨靠近着,我究竟能改变多少呢?“还有一人,也晋个位份吧。”我犹豫再三,还是说出口。顺治以询问的眼光望着我,我轻声道:“佟妃。”“为什么?”“嗯你不怕给贤妃晋了位份招人嫉妒么?给佟妃也晋了位份便可堵住众人之口,况且佟妃协理后宫多年,又诞有皇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晋为贵妃,也不为过啊。”顺治听我说完,盯了我半天,突然失笑道:“真是这个原因?依我看,是有人嫉妒人家晋位,非得再抬出一个分了她的荣耀罢。”我心虚地扁了扁嘴,“那也不能否认我说的有道理吧?”顺治将我揽进怀里,但笑不语。他的动作倒也迅速,第二日,晋封的旨意便传了下来。佟妃、贤妃晋贵妃,拟在正月三十顺治寿辰那天行晋封礼。此旨意一下,后宫之中难免有不平之声。只是不平之后,又都乖乖地跑到咸福宫去贺喜。只是她们注定要扑空了,因为佟妃早在接到旨意之时,便动身来了坤宁宫。这都归功于常喜在传旨时的“无心之言”,看来顺治时打定主意要佟妃承了我这个天大的人情呢。佟妃到了坤宁宫一反常态地默然不语。我也不催她。有一口没一口地抿着杯里的香茶,佟妃忽地轻声一笑,叹道:“臣妾真是越来越看不懂娘娘的心思了。”她看着我,“娘娘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我也笑着反问道:“贵妃娘娘以为呢?”她笑笑。“可以解释为娘娘担心鄂姐姐风头太露,招人嫉恨。所以才提起臣妾来压制众人。”“嗯,”我点点头,“是为一解。”她又道:“又或许么,是娘娘已对鄂姐姐心存不满之意,皇上之命又不好不从,所以才让臣妾来前制于她。”我又点点头,“也说得通。”“娘娘难道不担心养虎为患么?”“虎?在哪里?”我反问道:“难道你就从来没想过还有一种可能吗?”看着她那迷茫的眼神我笑道:“就不能是我不求回报的想帮你一把么?”佟妃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很古怪,我呵呵地笑道:“只当我没说,连我自个儿听了都起鸡皮呢。”佟妃看了我半天,忽然“扑哧”一乐:“与娘娘说话,真的有趣。”我伸了伸腰,“你也不用瞎猜,你就当我是想利用你罢,希望你日后继续努力。”佟妃面现不解之色,我笑道:“皇贵妃之位可只有一个。”佟妃愣了半天,我缓缓地道:“你要的东西,我还给得起,可贤妃要的,我不想给,也不能给!”“她要的东西?”佟妃想了想,哧笑了一声,眼中现出一丝疲意,“任何女人刚踏入紫禁城中,总是想拴住那人的心的。”她摇摇头:“不过只要她在后宫多待上两年,她便不会再奢望了。”佟妃笑着道:“臣妾现在可算是娘娘的盟友?”“盟友二字过于直白,你若想找盟友,我倒可以推荐一人。”我看着她,“贞嫔。”“她?”佟妃思索了一下,嘴角微扬,“她或许会是个很好的盟友。”“一定会是。”我笑着说:“你可以转告她,就说在本宫眼中,她永远是贤妃的好妹妹。”宛如这几日一定过得很不安,她应该时刻都在等待着我将她的“恶行”告诉顺治,然后再赐她一杯鸩酒。希望我的话能让她安心,能让她专心地“照顾”她的好姐妹,最好让乌云珠忙得没时间去勾搭我的男人。无事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眨眼便到了顺治的寿辰之日,白天顺治在朝前接受过百官朝贺后,晚上又在乾清宫设宴,与宫妃一同庆生,同时举行两贵妃的晋封礼。由于太后并未前来,宫妃们在顺治面前多了几分拘谨,气氛也不似以往那般热闹,佟妃在精心打扮之下整个人显得艳光四射,加上那一抹时时挂在嘴边的自信笑容,连顺治都不禁多看了几眼。而乌云珠仍是虚弱至极的模样,那份我见犹怜姿态让我看了便生气,抬眼瞄了一眼顺治,果然,在他的眉宇间仍能看出一丝淡淡的歉疚,我心中不禁暗暗嘀咕,至于么?都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病,都回宫这么久了,还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我现在只想宴会快些结束,可是越这么想,偏偏就越出岔头,乌云珠在听封之时竟然浑身发抖,接着身子一歪,昏倒当场。顺治忙叫人将乌云珠扶到内室休息,又宣了太医,殿上这才渐渐平静下来,只是看着顺治偶尔失神的样子,我就火不打一处起,好容易熬到宴会结束,他急着邀我一同去内室看望乌云珠,我当然是不放心他们两个单独相处的,欣然前往,只见我晕主面色苍白的卧于床上,双目紧闭,额上冷汗直冒,倒也不似做假,问了太医才知道,原来乌云珠在宗人府时受不住拷问,曾数次昏厥,再加上天寒地冻,染了风寒,由于没有得到及时医治,寒毒入侵肺经,这才缠绵病榻一月有余。原来她倒也不是故意的,这使我对她的不满之情消减了不少,但是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乌云珠再度挑起我对她的“强烈不满”!只听乌云珠在昏迷之中不断的念叨着一个名字,细听之下,居然是“皇上”!我睁大眼镜瞪了她半天,又见她双手抬起不断挥舞,直到顺治伸手握住她的手,她不自觉的将身子向坐在床沿的顺治挪了挪,这才又安静下来,看着他们那副相依相偎的模样,我几乎暴走,我强迫自己一定要冷静,叫常喜替我搬了个椅子,我就这么坐在床前,一动不动的瞪着他们两个。顺治被我盯得浑身不自在,他试着将手抽回来,可他一动,乌云珠便辗转难安,顺治无奈地望着我,我简直要气死了,俯身到床前细细地盯着乌云珠,直到我眼镜酸痛,才确定她真的是处于昏迷之中。顺治无奈道:“惠儿,要不你先回去,待她好一些我便过去。”他都这么说了,再留下去,岂不显得我小气,我不甘不愿的点了点头,退了出去,经过大殿之时,便见到身着贵妃服饰的佟妃侯在殿前,见我出来,笑盈盈地朝我行了个礼,“娘娘,不知鄂姐姐的身体可好些了么?”我重重地出了口气,没有说话,佟妃笑着说:“娘娘不必生气,当初鄂姐姐封妃之时娘娘便抢了她的风头,如今还不让人家扳回一局么?”我看着她气道:“你不必火上浇油,今日你二人共同晋位,可很显然在皇上心中,妹妹的地位仍是差了那么一点,妹妹还是先替自己担心罢。”说完,我也不理她,转身就走,佟妃那悦耳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臣妾恭送娘娘。”我的身子停了一下,转过头,“佟贵妃,今日本宫见你与淳嫔似是十分亲密,不知是何原由?”佟妃愣了一下,才道:“淳嫔妹妹身怀龙裔,臣妾与她亲近自是没有坏处。”我又走回佟妃身边,“正是因为她身怀皇裔,妹妹才更应避嫌。”见她有些不解,我轻声道:“现时宫中局势不同往常,人人自危,尤其是淳妃,她亲近你,是想找一个稳妥的靠山,但是她的龙裔一旦出了任何差错,第一个也定会怀疑于你。”佟妃皱着眉道:“臣妾再不济,也不会打那无辜的孩子的主意,淳嫔的身子已五月有余,胎儿已经稳固,臣妾还让太医院配了一副安神固胎的汤药,相信淳嫔的龙裔定会更加稳妥才是,又怎会出了差错。”“什么?”我上前一步。“妹妹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那保胎药也是随便送得的么?就算妹妹没有害她之意,但这药物从咸福宫到她手中要经过多少道程序?妹妹敢保不出丝毫差错么?若是有人存心为之,妹妹谋害龙裔的罪名怕是逃不掉了。” 佟妃的脸色急变,她咬了咬下唇,“姐姐所说也不无道理。妹妹原本还想”“想什么?”不是想真的谋害那个孩子吧?“妹妹不自量力的曾想过帮淳嫔一把,让她将孩子平安的生出来。”看着我微讶的神色,她笑了笑,“臣妾也是个母亲,知道一个孩子对于母亲的重要性,这里是后宫,以臣妾的心智,当初怀三阿哥时也险些流产,何况现在的淳嫔。”不管她这一席话是真是假,都足够让我对她改观,她又自嘲的一笑,“想不到在宫中做个好人都这么难,姐姐放心,淳嫔那边妹妹不会再管,就让她顺其自然罢。”
第一百一十四章 “出墙”
当天晚上,顺治终究是没过来,而在乾清宫呆了整个晚上,据常喜回报,乌云珠的病情整夜反复,口中不断叨念着“皇上”,顺治见她如此,怜惜之心大起,直到清晨,才消停了些,烧也退了,人也清醒了,听说还跟顺治说了半天的话,真是失策,昨晚我本不应那么早就回来的,应该“紧迫盯人”才对嘛。 就这样,乌云珠在乾清宫一住数日,要不是顺治每晚都到坤宁宫居住,我几乎就想打上门去了,一点都不自觉!再问问,居然是顺治这个死小子要乌云珠在痊愈前一直住在乾清宫,说是怕来回折腾病情再次加重,不过在我看来这个只是借口,分明就是为了方便他探望乌云珠,不过他的如意算盘并没有打得太响,没过几天,太后就下了一道懿旨,召乌云珠前去慈宁宫侍疾,若说这侍疾本也不是什么累活,每日也就是陪着太后说说话,讲讲经,可我心中却清楚得很,太后大概是看不惯顺治留乌云珠住在乾清宫,却有不好跟顺治翻脸才有此一招。否则她谁也不好召,偏得召一个大病初愈的前去侍疾? 北京的二月不再寒冷,已隐隐有了开春的苗头,这日刚用过早膳,洛颜就来了,二话不说拉着我去御花园逛了一大圈,看着她喜形于色的样子,我不禁问道:“看你开心的样子,可是逐月回来了?” 洛颜有些害羞的点了点头,又语带失望地道:“不过,只见了那么一回。” 我笑道:“这大冷的天儿。你难道天天要人家半夜等着你幽会啊?” 洛颜脸上一红,又奇道:“你怎么知道是半夜?” 我心虚道:“不是半夜难道还是白天?他有没有那么大地胆子?对了,”我连忙转移话题。“你跟他说清楚了吗?” 洛颜不好意思地道:“这种事情,总得慢慢来” “还要慢慢来?”我调侃道:“到时你的情郎跑了。可不要跟我诉苦。” 洛颜羞得满脸通红,不依地跺了跺脚,一溜烟的跑走了。我轻笑着摇摇头,明明有着那么细腻地心思。可举手投足间还像个小孩儿一样。 洛颜走了。我也无心再在这光秃秃的御花园中驻留,刚一转身,一个小小地黑影在我眼角闪过,我好奇地朝着那个方向看了看。“踏雪?”我惊呼一声,树底下那只全身墨黑。四脚雪白的小猫扭头看了看我,我惊喜地朝它走去,若说我这个饲主可真是不合格,猫儿不见了也不去寻找,这不,现在距它上次出现在坤宁宫隔了快一个月了,要不是今天偶然碰见它,还不知什么时候再见到它。 踏雪歪着小脑袋看着我,轻轻叫了一声,接着朝树后一蹿,我快走两步,待看到踏雪之时不禁惊讶了一下,只见那颗树下还卧着另一只猫,小小的身子,淡黄色地虎纹毛皮,可爱极了,踏雪走到那只小猫跟前,伸出舌头舔了舔它的皮毛,那只小猫也用同样地方式表现着它地亲昵,踏雪回头看了看我,我这时才发现,那只虎斑小猫的肚子涨鼓鼓的,竟然是一个“孕妇”,我不禁笑道:“好哇,我说这些日子都没见着你,敢情是娶了老婆了。” 袭人在一旁笑道:“主子,这天寒地冻的,不如将它们带回去。” 我笑道:“相比它也是这个意思罢,怕老婆吃苦,呵呵。” 袭人连忙吩咐身后跟着地宫人将这两只猫儿抱回坤宁宫去,这时,在小树林的那头,影影绰绰地有两个人影站在那边,走得近些一看,竟是湘云和秋水,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