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配宝典-第4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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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婆子见穆侯在旁边袖着手不发话,就飞跑过来把石姨娘撮走了。
“好了好了,跟一个小妾胡缠什么。”穆侯不耐烦地道,“快进宫去!”
穆侯夫人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往前走去。却在二重垂花门的门口看见一群如狼似虎地衙差将守着二门的婆子推了个劈马叉,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穆侯夫人忙停住脚步。大声道:“这里是侯爵府,无诏不能擅闯!——你们许大人不会不知道这茬吧?”
领头的衙差手拿一张手诏,在穆侯夫人面前晃了晃,道:“我们大人特意从宫里请了旨,你仔细看看!”说着,对后面的衙差一挥手,“穆侯府不交人。你们就给我搜!”
后面呼啦啦上来上百个衙差,黑压压一片人头,看得穆侯都傻掉了。
穆侯大公子跟着跑上来,一见这阵势也吓坏了,忙道:“我二弟的院子在这边,你们跟我来!”说着,转身就给衙差们带路。
穆侯气得上前要拽住他,却被穆侯夫人拽住了手,一步都动弹不得。不由回头道:“你拽我干什么?”
穆侯夫人低声道:“你算了吧是把老二交出来好,还是让他们抄咱们的家?”说着,往穆侯的书房那边努了努嘴。
穆侯一下子惊起一身冷汗,忙用袖子拭了拭额头的汗,战战兢兢地低声道:“多亏夫人机灵多亏夫人机灵”余下的话,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那些衙差见穆侯府的大公子亲自领路,也没有再说抄家的话,就留了大部分人在二门上候着,只带了十来个人去二公子住的院子。
“喏,就是这里!”穆侯大公子笑着指了指在屋里躺着的二公子,“他前些日子被我爹打了,腿还伤着,起不来床的。”说着,他又转身指着旁边的一张藤屉子春凳,道:“你们可以用这个把他抬出去。”
领头的两个衙差是见过穆侯大公子和二公子的,知道他们两人素来不和,见状也只是在心里嘀咕两句富贵人家父子兄弟亲情淡薄之类的话,然后回身挥手让别的衙差上前,把二公子抬到了藤屉子春凳上,一路抬到了京兆尹大堂。
穆侯夫人等这些衙差走了之后,去宫里求见穆贵妃,想让她帮忙把二公子给弄出来,穆贵妃听说是因为斗鸡赌博欠下巨债,才让人告到京兆尹的,也很为难。
按大齐律例,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真没有什么好周旋的。当然如果你官大一级,也可以压死人,但是京兆尹这一次摆明了要给杜恒霜撑腰,跟他们穆侯府过不去,一定要秉公办理,别人也没法子。
如果穆贵妃还盛宠,让陛下发句话也行。
可是如今得宠的是尹德妃,而尹德妃是柱国侯夫人杜恒霜送进宫的,德妃不对穆侯府落井下石就很对得起她的“德”字了,怎么还能指望她去为穆侯府求情?再说,当初穆侯府派人去她家想坏她的事,尹德妃虽然一直没有说什么,但也别指望她能以德报怨。
再说自从自己的妹妹穆夜来为柱国侯萧士及卖官以来,陛下就对穆贵妃一日比一日冷淡,甚至当面视而不见的情形都有好多次。
这样的情况下,穆贵妃如何能说得上话?
“娘,您就别操这份心了。横竖都不是您亲生的。您这么多年,为爹做得够多了。”穆贵妃没法子,只好这样劝穆侯夫人,“石姨娘给您添了二十多年的堵,如今也是她还债的时候了。”
穆侯夫人叹口气,摇头道:“我都知道,只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他们如今,也被挤兑得够惨的。我心寒的,是你爹。到底是他宠了二十年的人儿。现在说放下就放下了。已经横看竖看都不顺眼,偏她还没有自知之明,指着一个会搅事的女儿还企图走她的老路。哼,也不看看她如今是什么情形,给人做妾就那么好吗?”
穆贵妃无语半晌,撑着头道:“也许,只要快活过,就是好的吧。她好歹快活过二十年,娘您呢?”
穆侯夫人怅然地叹口气,悠悠地道:“当初。我是不想嫁给你爹的。但是咱们昭穆九姓同气连枝,不嫁他嫁谁?——算了。不说了,反正都过去了。我瞧着,这府里也过不了几天了。”
穆贵妃只当是穆侯夫人的丧气话,忙安慰她道:“娘别这么说。再托人去说说情吧,我这里有一块好玉,外面有银子没处买去,娘拿去看他们愿不愿意收?”说着。把一块触手生温的芙蓉暖玉塞到穆侯夫人手里。
穆侯夫人忙把玉又塞回去,对穆贵妃道:“你自己拿着吧。现在家里不能帮衬你,你自己多留些东西在身边才好应急。”
穆贵妃想了想,也没有坚持,就把玉又收了回去。
穆侯二公子被抓到京兆尹,一去就先打了一顿,打得他旧伤复添新伤,差一点就活不下去了。
石姨娘在家里日夜啼哭,又催着穆夜来去找柱国侯想办法。穆夜来烦不胜烦,去柱国侯府又见不到萧士及的人,只得在外院穆侯的外书房逗留,不回内院。
穆侯二公子本来被关在京兆尹大牢里,要穆侯家人拿银子来赎,结果没过几天,突然那告状的人过来销案,说银子已经还清了,之前二公子抵押在他们东家那里的东西卖了大钱,所以就算二公子还清债了,特来销案。
许绍听说原告不告了,又看二公子的腿都快废了,也算是出了一口气,就把他放了回去。
二公子回府,石姨娘才高兴起来,将自己的首饰都当了,给二公子看腿伤。
唯有穆侯很疑惑,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不告了,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想了半天,脸色一沉,回到自己的外书房藏着安西马场契纸的地方找了一找,果然没有找到马场的契纸,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老二为了还债,把家里安西马场的契纸偷着拿去还债了。对方大概是拿去安西估价去了,到现在才回来销账,一时心如刀绞,怒不可遏,不顾穆夜来的哭闹阻拦,将二公子和石姨娘一起赶出家门。
穆侯大公子终于除去了平生最大的敌人,高兴得不得了,不过再去他的外室春娘那里,却发现春娘已经人去楼空,隐隐觉得不妥,顿时警觉起来,夹着尾巴回了穆侯府,再不出来鬼混,倒是让穆侯在痛心疾首之余,还有些安慰。
柱国侯府里,萧士及这些日子天天跟自己的心腹手下碰头,查问他们的进度。
他从江陵一回来,就碰上一连串的事,甚至椅子都没有坐热,就把他刚到手不久的检校荆州刺史一职丢了,早恨穆侯府恨得牙痒痒。
偏他还没法子揪着卖官一事撇清关系。因为谁都知道,这事从头到尾,是他得了检校荆州刺史的位置,还有给穆夜来送十万银子引起来的。人人都以为穆夜来是他的新宠,他的外室,而穆夜来和穆侯府笼络的属官也是为了荆州刺史府的配置,他想撇清都没那么容易。反而会说多错多,更加引火烧身,所以他只有极力淡化这件事的影响。
反正他的官也被贬了,这件事就这样含含糊糊过去最好。总之这件事,就是他吃了个哑巴亏,他越是在世人面前分辨,就越是让人侧目,而且让人觉得他敢做不敢当,是个孬种。
他琢磨着,要在这件事上真正撇清自己,只有彻底搞垮穆侯府。——穆侯府一垮,说他借穆侯府势力的那些话,就不攻自破了。
只是他刚从江陵回来,以前又对穆侯府的情况并不了解,如今想搞垮穆侯府,实在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不由也很是心烦。
看着手下收集来的各种证据,除了那些卖官的事情查有实据,别的事情都是道听途说。
不过看来看去,还是只有穆侯和其他昭穆九姓中的五姓合谋,想以他的刺史辖地为依托,企图摆脱永昌帝对他们的控制,去江陵养私兵,然后偷着回安西复国这件事杀伤力最大,只可惜苦无证据。
“没有证据不要紧。先在陛下心里留个印象吧。”萧士及淡淡吩咐道。
几个人商议妥当,便各自散去。
第二天,千牛将军吕大郎在早朝的时候,向永昌帝递上陈表,参穆侯和同样是昭穆九姓的曹、石、米、何、火寻等五个侯爵一本,说他们互相勾结串联,蠢蠢欲动,有不臣之心,希望陛下严惩。
陛下果然很感兴趣,马上命内侍把吕大郎的陈表拿过来看,结果什么证据都没有,气得当堂将吕大郎的陈表扔了下去,训斥吕大郎,命他回家好好反省,让他说话要查有实据,不能无中生有、捕风捉影!
穆侯和其他五姓听说此事,吓出一身冷汗,不过知道陛下并没有相信吕大郎的话,才稍稍放心。虽然着急,他们也不敢在四处串联了,只好暂时断了联系,将家里藏有的书信证据都销毁得销毁,秘藏的秘藏,只盼望这阵风早点过去。
杜恒霜借着去海西王府看妹妹的借口,带着三个孩子去见杜先诚,跟他说了这件事,有些好笑地道:“若是士及知道穆侯府的大债主是您老人家,不知道该会如何想”
杜先诚听了,沉吟半晌,就对杜恒霜感叹道:“原来如此。士及越发沉得住气了。你看他明面上对穆夜来依然和颜悦色,就算因此被罢官都没有在外面口出恶言,更没有对穆侯府打击报复,其实暗地里却指使别人整垮穆侯府,实在是比以前沉着多了,没有慌慌张张乱了阵脚,有点奸雄的苗头。”
☆、第548章 树倒 (4K5, 浅笑轻纱和氏璧2、3+)
杜先诚一边说,一边仔细打量杜恒霜的神情。
杜恒霜无动于衷,坐在杜先诚对面剥桔子,淡淡地道:“他是奸雄也好,狗熊也好,总不与我相干了。再说,”她放下手里的桔子皮,将桔子掰开摆在面前的小瓷碟里,推到杜先诚面前,“他对穆夜来心软,总是不争的事实。不管他再怎么做,这件事总是横在我心里的刺,让我没有办法再同以前一样待他。”
杜先诚叹口气,伸手拈了一瓣桔子,放在嘴里细细咀嚼,慢悠悠地道:“霜儿,有句老话你知不知道?”
杜恒霜抬眼征询地看向杜先诚。
“老话说,万恶淫为首,论行不论心,论心世上无完人。——我说这句话,并不是要劝你原谅士及。他确实很混账,无论怎样,咱们都不能受这个气。我说这句话的意思,是让你以后要记得不要太过固执。你还年轻,以后还有大把的日子要过,就算再找一个男人,你也要记得,男人也是人,不是神。你如果不明白这一点,你这一辈子,跟谁都过不下去的。”杜先诚叹息着摇摇头,对自己的女儿执拗的性子很是无可奈何。
杜恒霜偏了偏头,对杜先诚笑道:“爹,我明白您的意思。其实您说的道理我都懂,以后若是跟别的男人在一起,我也不会这样锱铢必较。其实这几年,您也看见了,我跟旁的人来往,从来就没有计较过。但是士及对我来说,是不一样的。所以我无法忍下去。只有对他,我是苛刻到底。要么不要,要就要全部。他若想让我跟别人分享他,哪怕只是心里一个小小的地方。我也无法忍受。”既然做不到,那就放手。
从牙牙学语开始,他就是她身边的全部,她也为他投入了全部的身心。就因为她这样纯粹地爱过他,所以她宁愿不要,也不会妥协。接受一份变了质的感情。
杜先诚没有再劝。他想他明白了杜恒霜的意思。
人的一生,也许会碰到这么一个人,是他,或者她,在心里占有一个特别重要的位置。很多事情,对别人都可忍。但是对他,或者对她,就是不可以。哪怕最后因这份苛刻而不能在一起,依然无怨无悔。
如果碰不到这个人,其实是福气
两个孩子的笑声从庭院里传来。还有杜恒雪咯咯的清脆笑声,在庭院里回荡,将初夏的海西王府装点得温暖而欢畅。
杜恒霜和杜先诚一起抬眼看向外面的庭院,不约而同扬起一抹微笑。
杜恒霜怀里的阳哥儿被笑声吵醒了,用圆圆胖胖的小胖手揉了揉眼睛,头一次没有哭,而是用手指着外面的方向,咿咿呀呀地叫着。
杜先诚伸出手,道:“来,给外公抱。外公带我们阳哥儿出去玩。”
杜恒霜把阳哥儿交到杜先诚手里。撑着头斜靠在桌上看着庭院里的几个人微笑。
东宫里面,太子得知了最近的事,去太子妃的寝宫坐了坐,对她道:“没想到,柱国侯这一次,居然有这样的手段。”
太子妃不明所以,问道:“殿下说什么呢?”
“你是知道的,柱国侯的检校荆州刺史一职被父皇夺了,就因为穆夜来卖官邀买人心的事儿。”太子拿折扇敲了敲手,很是感慨的样子。
太子妃默默点头。她当然知道,就因为这件事,太子让她跟穆夜来断绝来往,也免了穆夜来的女官职位。
“可是你知不知道,穆夜来虽然把萧士及的刺史官儿弄丢了,他却一句恶言都没有说,听说只是把那名单扔回给穆夜来身上作罢。自己回家之后,闭门不出,也没有四处托人说情,只在家里跟几个孩子厮混,或者去演练骑射。真没想到,他居然能隐忍到这种程度。”太子啧啧称赞,有些想不通的样子。
太子妃心里一动,笑道:“这倒是难说。穆夜来到底是不一样的。她不仅是柱国侯的救命恩人,而且柱国侯,大概对她真是不一般。您想,柱国侯夫人天姿国色,也算是大齐第一美人了,但是穆夜来居然能让柱国侯动容,这份感情,啧啧,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太子想了想,点头道:“也对,也可能是这个原因。当然是因恩生爱了。只可惜,如今两家势同水火,穆夜来这番苦功,算是白做了。”顿了顿,又道:“不管怎么说,只有穆侯府倒了,他才能洗脱身上的污迹,所以这件事,依孤看,最后得利的人,一定是柱国侯。”
太子妃撇了撇嘴,暗道这可不一定不过看太子的神情,大概也只是随便说说的。
“今日早朝,千牛将军吕大郎把穆侯府和另外五个昭穆九姓中的侯爵府都给参了,说他们串联勾结,图谋不轨。只可惜没有真凭实据。——看来,想要穆侯府倒了的人,并不止柱国侯一个人。”太子也跟着扼腕叹息。
吕大郎弹劾的时候,萧士及一言不发,倒是很多因买官一事被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