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宝书库 > 穿越古今电子书 > 杪冬 作者:有时下猪(重生 父子年上 淡漠受) >

第6部分

杪冬 作者:有时下猪(重生 父子年上 淡漠受)-第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往手心里呵着气,听见远处报时的钟声响了十一下。
  等到下次敲钟的时候,就是新的一年了啊正这样百无聊赖地想着,那个衣着狼狈的和尚就忽然闯了进来。
  “哇~香!真是香!”
  和尚看着供桌上的食物两眼发光,如饿狼般扑过去大快朵颐。
  杪冬疑惑了一下他是怎么进的守备森严的祠堂,又疑惑了一下这么大的动静为何没有惊动门外的守卫。
  他转头看了一眼那扇好像在和尚进来后自己关起来的大门,然后就将这些疑惑丢到一边去。
  杪冬低下头,伸出手指在冰冷的地板上画出一个“素”字,然后又写“母后”。
  他歪歪脑袋,悄悄笑了笑,似乎在这些无聊的小动作中得到了天大的乐趣般,开始一遍遍地在地上写着“素”、“母后”,直到那和尚吃饱了凑到他面前来为止。
  杪冬收起手指,默默地看着他。那和尚瞥了眼案台上甫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嗤道:“这些木头能吃东西吗?死人能吃东西吗?真真是浪费!小娃儿,你说是不是?”
  杪冬眨了下眼,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和尚打了个饱嗝,故作深沉地感叹道:“你说,这生命是个什么东西?”
  杪冬垂下眼眸。
  他想起上一世放弃生命时惶然无措的自己,以及这一世看见和素一模一样的母后时难以言表的惊喜,悄悄弯了弯嘴角,低声自语道:“是一种奇迹。”
  
  后来和尚消失了,剩下杪冬继续跪着,直到天明。
  新年的第一天,杪冬因为偷吃贡品这样大不敬的罪名挨了顿板子。
  他没有争辩,默默承受了,然后趴在周皇后安抚的怀抱里安安静静地笑着。
  
  “一旬大师吃了供奉用的食物,害我挨了打,所以就以收我为徒当作补偿。”
  青衣人很久都没说话,杪冬又趴回膝盖上,看着沾染着月光的青瓦发呆。
  半晌,那人才略带涩哑地问:“那跟着一旬,杪冬都学到些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杪冬边在瓦片上划出些莫名其妙的符号,边淡淡地说,“我不够聪明,底子也不好,学了三年就只会轻功。”
  “那个和尚只教了你三年?”
  “是啊,”杪冬歪过头,朝青衣人笑了一下,“一旬大师说他在每个城市都只停留一旬,留下来教我三年,也是破戒了呢。”
  “三年能学到什么?”青衣人冷声道,“这个师傅他当的也不算尽责。”
  
  对于一个以云游四海为乐的花僧来说三年或许并不短,可是青衣人忽然记起那次杖责之后,太子一直高热不醒,好几次生命垂危,救过来之后又躺了两三个月才能下地行走。
  虽然当时没把它放在心上,但是现在想到这些,青衣人怎么都觉得那个一旬所谓三年的补偿,亦不过尔尔。
  他烦闷地喝了口酒,身边的杪冬却笑着说:“我也并不是很想学些什么东西。”
  少年低着头,柔顺的黑发滑下去,垂在耳边,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脖子。他低声说:“不过一旬大师在这里的时候,在枫山的生活确实有趣得多。”
  杪冬又沉默下来,青衣人放下酒杯,神色在清冷的月光下一瞬间无比复杂。他忽然伸手摸摸杪冬的头,道:“以后,我会常来。”
  杪冬偏过头,露出一只眼睛盯着青衣人看,片刻之后,他弯起嘴角笑了一下。
  
  青衣人说想看日出,于是两个人都在枫山睡下了。
  杪冬背对着青衣人躺在内侧,尽力贴着墙,蜷缩成小小的一团。
  青衣人柔声说:“把手脚伸开,这样睡会不舒服。”杪冬却摇摇头。
  他说:“冷。”
  青衣人愣了一下,道:“现下还是八月。”
  杪冬不答话,青衣人想起在黎县的客栈里,他也是这样死死地蜷缩在被子里,便叹了口气,伸手把他拥进怀里,轻声问:“这样会不会好一点?”
  青衣人的动作很突然,杪冬吓了一跳,用力挣了挣,却总也挣不开。于是他僵硬着身体,背靠进青衣人怀里。
  青衣人露出一抹略带得意的笑。
  他一开始并不想这样坚持,只是少年凉凉的身体抱在臂弯里的感觉刚刚好,诱惑着他不愿放手。
  青衣人叹口气,将下巴搭在他的脖根处,舒服地闭上眼,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夜色浓稠,最是光亮的窗户,杪冬也只看得到它模模糊糊的轮廓。
  他静静感受着青衣人洒在脖根处的暖暖鼻息,咬了咬唇,半垂的眼眸里隐隐泛上些雾气。
  
  这一觉并没有睡多久,天还未亮两人就醒了。
  杪冬坐在山顶的大树上等待日出,青衣人在树下练剑。
  天渐渐亮开,淡淡的晨雾里银光闪闪,踢腿,跳跃,弯腰,旋转,青衣人挥剑的动作即华美又优雅,大气得就如舞蹈一般。
  杪冬靠在树干上,摘了片树叶,随着他舞动的身姿吹出一段悠远空灵的旋律。
  调子停下来的时候,青衣人已经站在他坐着的那截树枝上。
  “想不想学?”青衣人问。
  杪冬仔细考虑了一下,似乎也不知道自己想不想学。
  青衣人笑了。“还是学吧,”他抓起杪冬的手臂,“练结实点也好,你太瘦了。”
  杪冬本想说练了剑也胖不起来,眼眸转了转,最终却点点头,说了句好。
  




第 10 章

  皇城里众官员纷纷归位,早朝亦开始如常举行,日子就这样或忙碌或清闲地沉淀下来。
  庄重的朝堂上权臣高官们为着一点私欲争辩不休,顺帝心不在焉地听着他们字字珠玑,眼里透出些许不屑。
  他下意识地看向朝堂右角。
  杪冬默默站在那里,依旧是半垂着眼帘神游天外的模样。明明是个很显眼的位置,他却愣是有本事将之变成一个众人让遗忘的角落。
  萦绕在少年身边的那股淡淡的、安静的、不起眼的气流,似乎隔断了四周与之格格不入的气息,营造出了另一个不容窥探的世界。
  顺帝眯了下眼,在心底暗叹一声。
  
  国无大事,早朝早早地结束了,杪冬偷偷打了个哈欠,跟着百官跪拜退朝。
  昨夜剑术小有突破,他一时兴奋练到凌晨才休息了一小会,现在头脑里混混沌沌的,只想回去好好睡一觉。
  找到在殿外等候的无赦,杪冬刚想踏上马车,身后忽然有人唤住他——
  “太子殿下。”
  杪冬回头。
  苏饮提着官服小步跑过来,站定后觑了眼杪冬无甚表情的脸,面上闪过抹难色。
  “听闻殿下前些日子身体不适”
  苏饮诺诺地,似乎有些话难以启齿。杪冬看了看远处三三两两离去的官员,带着他寻了个无人处。
  “太子妃很好。”杪冬说。
  被人道破心中所思,苏饮面上红了红。他轻咳一声,从怀里掏出个小纱囊。
  “北乡的梅开得正艳,秋语爱梅,我便采了些,烦请殿下带去吧。”
  杪冬嗯了一声,伸手接过。“三日后,”他瞥了眼手心里精致的纱囊,用没有起伏的语调说道,“太子妃要去普惠寺祈福。”
  苏饮闻言愣了一下,然后禁不住流露出无法掩饰的欣喜。
  “多谢殿下,多谢殿下”喃喃地道着谢,心思已经飘到别处去的苏饮匆匆告别,急忙回去准备三日后与秋语的相见。
  
  杪冬看着苏饮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一直藏着的浅浅笑意终是蔓上眼角。
  他拎起小纱囊,透过金色的阳光似乎可以看见那萦绕在一片一片花瓣上的淡粉色芬芳。
  像是可以期待的幸福。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立冬将至。
  街角小巷热烘烘的小吃越来越多,像是胡辣汤,龙须面,灌汤包,还有杪冬最喜欢的酒酿芋艿。
  “这家老伯做的酒酿芋艿是最好吃的了。”露天小摊上,杪冬捧着热乎乎的碗一边暖手,一边向青衣人郑重推荐。
  一旁的老伯直夸小伙子有眼光,乐呵呵地又给他加了一大勺。杪冬睁了睁眼,像得了天大的好处般嘻嘻笑。
  青衣人听着杪冬脆声道谢,看了看他通红通红的手指,奇怪道:“你怎会如此惧寒?”
  “天生的吧,”杪冬用勺子在碗里搅了搅,敷衍着回答,“虽然我叫杪冬,可是最怕的就是冬天了。”他皱皱鼻子,捞起颗芋艿咬了一口,然后被烫得吐了吐舌头。
  青衣人笑了,递过去一杯水说:“别急。”
  他也低下头尝了尝杪冬大力举荐的酒酿,倒确实软糯适中,香醇可口,只是——
  “这个可比青果酒的酒味儿重,杪冬受得了么?”
  杪冬没答话,抬头看了他一眼。
  透着腾腾热气,那个眼神变得幽幽的,似有盈盈水波沉沉浮浮,流光潋滟。
  青衣人胸口一滞,只觉得心跳忽然漏了一拍。
  
  “只是一碗酒酿芋艿而已,不会醉的”杪冬这样嘟囔着,但是一大碗酒酿下去,他已然微醺。
  如果掀下那张人皮面具,洗去那层颜泥,就会发现他白皙的脸颊已经染上了淡淡红晕。
  那是从未有人见过的美景。
  
  “回去吧。”青衣人朝他伸出手。
  杪冬盯着那只形状优美的手看了许久,思绪愈加混乱。
  最后,他将自己的手放到那人掌心里,暖暖的感觉让他安下心来,倒是青衣人为那冰冷的感触皱了皱眉。
  “怎么还是这样凉?”他问。
  照理来说,喝了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酒酿,手早该暖起来了。
  杪冬笑而不语,青衣人叹了口气,把他细长的手指一根根蜷在自己手心里。
  “暖和些了?”
  杪冬刚想点头,却被旁边高墙里忽然传出来的声响吸去了注意力。
  
  这条小巷里没有其他人,很安静,杪冬可以清楚地听见里面咒骂和哭泣的声音。
  他仔细听了一会儿,咒骂的声音愈渐转远,只剩下女人拖着哭音的低诉。
  杪冬动了动,青衣人却紧紧握住他的手,朝他摇摇头。
  “那个要送去孙家顶罪的,是傅家四子。”
  
  孙家与傅家的事,杪冬也知道些。
  传闻傅家二少仗着父亲位高权重,在皇城很是骄扬跋扈,前些日子与孙家么子争夺美姬,不想下手太狠尽将孙家么子活活打死。
  孙家与傅家,一边是护国将军,一边是户部尚书,顺帝谁也不好偏袒,便出了个主意说既然傅家害孙家少了一子,傅尚书就送个儿子去给孙家赔罪吧。
  顺帝的话说得极其巧妙,孙将军以为是要把那傅家二少送过来,忿忿难平之下也当场接受了,却不想帝王留了空子给傅尚书钻,打算送去个不受重视的庶子了事。
  
  “明明闯祸的是傅家二子”杪冬喃喃道。
  墙那边的女人哭诉完她的苦衷,又开始用谎言安抚那孩子,大意是说只要他乖乖的,就不会受太多苦。
  那种类似于慈母般的口吻,听上去真让人讨厌。
  
  “傅家二子是正妻庄氏的孩子,”青衣人开口道,“庄氏是庄丞相的姐姐,正是高攀了这层关系,傅家才能爬到现在的位置。”
  “傅尚书在庄氏有孕在身时,一朝醉酒与丫环生下四子。庄氏对此颇有微词,傅尚书惧妻,对这意外得来的孩子自然没有好脸色。”
  
  杪冬低着头,默默听着青衣人用淡然的语气谈论别家的家务事。
  想要卖子求荣的女人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她的身不由己,那个傅家四子却一直沉默着,什么也不说。
  直到那个女人又开始哭起来,才听到他叹息一声,淡淡地开口道:“娘,我知道。”
  
  杪冬忽然甩开青衣人的手,一转身施展轻功飞奔进夜色中。
  青衣人愣了好一阵子。他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手,又看了看杪冬消失的方向,幽深的眼眸里闪过些一抹异色。
  
  青衣人赶到枫山的时候,看见杪冬坐在屋顶上。
  一个人,静悄悄的,依旧是抱着膝盖,低垂着头的姿势。
  青衣人走到他身边,却看不到他埋在胳膊里的脸,现在带着怎样的表情。
  “杪冬?”他轻声唤道。
  少年并不理他,也不抬头,缥缈的月光落在他水墨色的发丝上,浅浅闪烁着,像是不属于这个世界般迷离。
  青衣人等了一阵子,心中愈发烦闷,杪冬却在这时开口说:“我知道。”
  他的声音从环抱的双臂里流泻出来,低低的似乎有些茫然,有些脆弱。
  “我都知道。”
  他抬起头,脸上淡淡的,瞳仁漆黑漆黑,不着波澜。
  “大局啊什么的,迫不得已啊什么的,爹娘总是有那么多理由可是可是”他停顿了一会儿,接着说,“可是那个被抛弃的孩子,也会在心里悄悄难过吧”
  
  “杪冬”
  青衣人慢慢蹲下身去,想将那个蜷得小小的孩子抱进怀里,杪冬却埋下头去,削瘦的肩膀摆出不容接近的姿势。
  “大叔,”他低低地说,“我想一个人呆会儿。”
  青衣人没有动,杪冬语气里带上些乞求,又重复了一遍:“我想一个人呆会儿”
  青衣人呼吸一滞,站起身往后退了几步。
  他看着那个固执地独守寂寞的少年,眼眸明明灭灭,似乎在挣扎些什么。
  最终他转过身,略显狼狈地朝皇宫的方向飞奔而去。
  




第 11 章

  虽然已经立冬,秋天的气息却还没跑远,晴朗的日子时不时地也会出现。
  杪冬看着阳光蔓延进来,在书桌,地板上拓下小木窗繁复精致的轮廓。
  他其实有点不明白,为什么昨天那么突然地就发了脾气。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杪冬是极少发脾气的,更不用说对着一个才认识了几个月的人闹别扭。
  更何况大叔他,其实并没有做错什么。
  他看着印在桌面上的斑驳树影恍了会儿神,然后被庄季一句清清冷冷的“太子殿下”唤回现实。
  对了,顺帝现在正要检查皇子们的学习情况呢。
  杪冬抿抿唇,在众多轻蔑与嘲讽的目光中站起身来。
  
  其实顺帝所谓的检查,也就是旁听罢了。
  庄季问问题,皇子们回答,顺帝就在一边慵懒地听着,不做任何评价。只有在听到特别优异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1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