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家小妻初养成-第2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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患痢疾重病,连日腹泻不止,纵然不至人于死地,但也能要半条命。我专门去找人查了他的底儿,那海鲜铺子也是七王爷的本钱。”
叶敬淳听了这些,忍不住陷入沉思之中。
叶逸风又问:“父亲,你得告诉我,我们到底跟七王爷有什么样的仇恨,值得他埋下这么深的祸种,一直到现在还在谋算我家?”
叶敬淳叹道:“这个怪不得我。当初先帝还在位时,我正是年轻少壮的时候。在西南军中我乃是主力,手下两万精兵,不管打到哪里都是所向披靡。后来先帝病重,七王爷捎信与我,要与我共谋大业。”
“当时的我处于一种极度的矛盾之中。七王爷能捎信与我,是对我的信赖和看重。可先帝带我家不薄,哪个皇子继位,要先帝说了算才成。若是我在先帝未死之前就与七王爷合谋,那不等于谋逆么?所以我当时便把那封书信烧了,也并没将此事告诉任何人。”
“后来先帝病逝,临终遗言让二皇子也就是现在的皇上继位。七王爷谋划许久,却与皇位失之交臂。他自然是不服。便又派人悄悄地找上我,说趁着新帝皇位不稳民心波动的时候,把他敢下龙椅。当时七王爷的人说,事成之后,王爷将封我为异姓王爷,并将天下兵权都交给我,与我同座江山。我深知其中利害,便痛下决心,一剑斩了那人,再次把这事儿压了下去。”
“后来七王爷等不到那人回去,便悄悄地打探消息,知道我与军帐中将那人杀了之后,便再也没跟我来往过。这两件事我只想着烂在心里。七王反与不反,都与我无干。我只带我的兵,打我的仗。大虞朝不管是哪个王爷做了皇帝,反正都需要我这样的将领替他们开疆扩土。”
后面的事情不用说叶逸风也猜到了。
叶敬淳评定西南,为朝廷立下了汗马功劳。皇上封他为一等爵镇南侯,七王爷自知谋反不成,便散漫不问政事了。
明着,七王爷因为叶敬淳保守了秘密,没有揭发他的祸心,而跟镇南侯府两不相干,实际上他心里早就记恨着叶敬淳的不配合,便从叶敬淳的后院下手,一步步的培养心腹,又把龚氏给纳入其中,想着凭借龚氏之手,把叶敬淳的这份功勋给葬送了。
然而叶逸风一回来,事情便都发生了转变。先是叶逸贤嫡子的地位保不住这镇南侯世袭的爵位,然后是胡青海步步失算锒铛入狱,接着是叶敬淳以雷霆手段处死龚氏逼走了龚太医一族。
按理说,事情到了这一步,七王爷在镇南侯府下的功夫便有前功尽弃的可能。但他仍不甘心,便想办法跟燕舞取得了联系,才有了后来的一些事情。
说完这么多,叶逸风倒觉得原因已经不那么重要了。他回头看了看锦瑟,说道:“父亲,事情已经这样,说什么也来不及了。况且您并没做错什么,也没有对不起七王爷。他因为那件事情怀恨在心如今对我家步步紧逼,处处使坏,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了。”
叶敬淳点头说道:“是啊。不过他贵为王爷,再不得宠也是皇上的亲兄弟。我们如何跟他抗衡呢?”
叶逸风冷笑:“就算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也有反目成仇的时候,更何况他心里揣着的是谋逆的大罪。我就不信这些年来他都是安分守己。那种想法恐怕一时一刻也没从他的心里抹除,只要我们稍微用点心,就不怕揭不出他的老底。”
叶敬淳点点头,叹道:“此事虽然非同小可。但他已经把我们叶家给逼到了这个份儿上,我们也不能软骨头下去了。我叶敬淳这一辈子忠心耿耿为朝廷效命,总不能到头来却栽倒在一个王爷的手里。”
当下,叶逸风和叶敬淳又细细的商议一番。锦瑟却无心再听下去,只说要回房看看孩子便告辞出来了。
一根线牵出多年来的事情原味真相,其中曲折复杂的来往关系,尔虞我诈的算计利用把锦瑟给弄得头晕脑胀。再加上一夜奔波,此时她早就无心再去多想。回房后看了一眼在襁褓里熟睡的儿子,便倒在床上蒙头睡去。
七王府,后花园子里一方赏雪的妙处。
八宝琉璃阁四面的长窗皆用明净的长条玻璃镶嵌,里面红彤彤的炉火上烤着鹿肉,小风炉子上煨着烈酒。七王爷父子两个相对而坐,二人却谁也没有心思赏玩外边的白雪红梅。
二人沉默了片刻,七王爷转着手中的酒杯,终于等到那酒不烫了,方一扬脖子滋溜一声喝下去,一边回味着酒香一边问道:“事情又泡汤了?”
世子景宁低头说道:“父王,都怪儿子无能。”
七王爷冷哼一声,说道:“我早就告诉过你,那小丫头年纪那么小,根本就不可靠!”
景宁的头压得更低,回道:“父王说的是。是儿子没听父王的劝告,不过事情好像没有那么糟,我们的人说,叶逸风怕他妹妹在庄子上病死,已经接了她回京了。”
七王爷的眼睛一亮,把手中的空酒杯紧紧地握在掌心里,目光灼灼盯着景宁,问道:“这么说,那个小丫头现在就在侯府咯?”
景宁想了想,说道:“应该是的。”
七王爷眯起眼睛来细细的想了一回,说道:“过几天北胡王子贺兰牧就要进京了。此番他前来是要选一个公主娶回塞北的。你妹妹自小体弱多病,自然不能嫁去塞北。你说——我再认个义女怎么样?”
“义女?”景宁不解的看着七王爷,半晌方明白过来,“父王是说,让叶家那个小丫头北去和亲?”
七王爷笑眯眯的说道:“不好么?”
景宁沉默不语,他猜不透他的父王这会儿走的是那一步棋。
七王爷笑道:“据我所知,那个小丫头姿色不错啊。若是贺兰牧见了,你说会不会喜欢?”
景宁苦笑着摇摇头,说道:“父王,那小丫头过了年才十一岁。青涩着呢。我听说北胡民风彪悍,男人都喜欢丰乳肥臀的女子,像她这样的小青果子,恐怕北胡王子不会喜欢。”
“不喜欢?”七王爷冷冷一笑,说道:“若是我许他戴河以北的大片土地呢?你说他会不会喜欢?”
“父王?!”景宁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睛看着七王爷,喃喃的劝道:“大虞朝的基业不能坏在我们父子的手中。”
七王爷的脸上一片漠然,眼神中的阴狠不加掩饰:“大虞朝的基业是你二伯父的基业,不是我们的。若不拿出块肉来,那狼能为我们办事儿吗?”
“可是。父王”景宁依然有所顾虑,却不知该怎么劝说才好。
“不必说了。”七王爷摆摆手,阻止了景宁后面的话,“你去跟你的母妃说,让她去镇南侯府认义女。”
“是。”景宁答应着,慢慢地起身离去。
这日,太阳出来了,地上的积雪融化了大半儿,屋檐上有水珠练成了串啪嗒啪嗒滴落下来,映着阳光好像是最纯净的水晶闪着五彩的光。
七王妃忽然驾临镇南侯府,把正在逗着小叶弘玩笑的锦瑟给吓了一跳,她看着来回话的丫头沉思片刻,方吩咐奶妈子:“把孩子抱下去吧。”
奶妈子答应一声抱过孩子下去了,锦衣忙道:“奶奶,换衣裳吧?”
锦瑟点点头,说道:“换衣裳。”
锦衣带着小丫头忙去取了见客的衣裳来给锦瑟换了,又把发髻简单的整理了一下,方匆匆往前面正厅去见客。
此时七王妃已经入内安坐,叶寿家的吩咐小丫头上了茶水。
锦瑟姗姗来迟,进门便行礼请罪:“不知王妃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请王妃恕罪。”
七王妃忙把茶盏放到一旁,温和的笑道:“不怨你不怨你,是我冒昧而来,还请主人家不要见怪呢。”
锦瑟忙到:“王妃驾临侯府,是我等的荣耀,正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如何敢见怪。”
七王妃笑道:“之前听她们说你很好,只是无缘相见。如今见了,你果然是好的!快起来吧,我今儿无非是闲来无事,便想着到你这里来逛逛。听说镇南侯府中接连添丁,可因为敬慧贵妃的事情,便没有张扬,所以我今儿才知道。便来瞧瞧镇南侯的宝贝孙子和新添的小儿子。”说着,又左右看了看,笑问,“怎么不见孩子?”
锦瑟忙道:“奶妈子带着呢。”然后回头吩咐叶寿家的,“去叫奶妈子把弘儿报过来,也把逸安报过来吧。”
因为碧桃身份低微,是买来的侍妾,所以生了孩子也不能自己抚养。
按道理逸安是由奶妈子带着,平日里都过去给叶敬淳的夫人去请安的。可如今叶敬淳正室之位空着,家中主母便是锦瑟,逸安便跟着奶妈子住在锦瑟的院子里。锦瑟如今果然是长嫂如母了。
不多时,奶妈子抱了两个孩子过来,七王妃各抱在怀里看了一会子,赏了叶弘一副赤金手铃,脚铃,另有一块玉观音,又赏了小逸安十个状元及第的小金裸子,并两个香药荷包。
说了一些跟孩子有关的话,七王妃便忍不住感慨起来,摇头叹道:“我最是喜欢孩子的。只可惜我这个人不怎么能生养,这辈子只养了一个儿子一个闺女。儿子倒也罢了,长大了便整日价在外边跑,一天到晚的不见人。跟我这当娘的也不怎么贴心。女儿呢,又是个病秧子,一年三百六十天不离要吊子,竟是药培着呢。”
锦瑟忙劝道:“郡主生在王家,必然是有福的。想七王府什么珍贵的药材找不到,养个一年半载的,郡主的病也就好了。”
七王妃笑道:“但愿如你所言。哎——府中不是还有几位姑娘么?怎么不请出来一见?”
锦瑟便笑道:“是有两个妹妹。二妹妹前些日子跟工部刘主事的公子订了亲,过了年就要议定大吉的日子了,这会儿恐怕在闺房里忙着做嫁衣呢。三妹妹如今在西府住着,王妃若是想见,我便叫人去接来。不过她生的腼腆,怕是不怎么会说话。四妹妹呢,前些日子染了风寒,很是严重呢。侯爷怕她住在家里感染了两个小爷,便让她在别院养病呢。如今家里两个小的,整日里哭闹,她也没得清净。”
七王妃听了这话,心里未免失望。便道:“我听闻你家四姑娘聪慧的很,画的一手的好画,还想着过来见识见识呢。”
锦瑟笑道:“这真是不巧了。总要等她病好了才行,这会儿恐怕还在被子里渥汗呢。”
七王妃想了想,转身吩咐她的一个丫头,说道:“你去替我瞧瞧姑娘去,看病的到底如何。需要什么药材,若是府中不方便的,直接去我的库房里去拿来,务必让姑娘尽快的好起来。”
锦瑟一怔,心想这女人也太狠毒了吧?于是笑道:“多谢王妃好意。家中药材尽是有的,实不敢让王妃破费。至于去瞧她——如今她灰头土脸的,怕是也不想见人。等过几天她好了,我带着她去王府给王妃磕头请安去。”
七王妃看着锦瑟脸上淡定的微笑,一点也猜不透锦瑟这话是真是假。于是笑道:“跟你说实话吧,我这回来呀,是冲着你们四姑娘来的。”
锦瑟心想,是不是因为燕舞的事情败露了,七王府便想将计就计把燕舞给世子娶回去做偏房啊?
七王妃看锦瑟疑惑不语,便接着说道:“我呀,之前是见过你们四姑娘的。那时候她还很小,哦——对了,那时你跟大公子还没来京城。是龚氏夫人带着她在谁家的宴席上,我见过她。当时还有一句玩笑话,我说女娃长得如此乖巧,叫人看着喜欢,我很想带回家去做女儿教养。龚夫人便笑道,那可是这孩子的福气,就是她太小了,还很不懂事。如今好想起来啊,还不如当时就把她认成干女儿的好。说不定有她在旁边说笑解闷儿,我那可怜的女儿病好的也快些。”
锦瑟一听便忍不住笑了,心想这七王妃连这种招式都用出来了,真可谓是用心良苦了。于是笑道:“王妃的意思是,想认我们四姑娘做女儿咯?”
七王妃笑道:“正有此意。”
锦瑟笑道:“那可真是我家四姑娘的福气。不过这事儿可不是小事儿,我得跟侯爷回明白了,听侯爷的意思再说。不过能跟七王府成了近亲,是我们叶家的荣耀,说不定此事一定下来,我们四姑娘的病也好了呢。”
七王妃笑道:“若果然是这样,那可是我们两家的造化了。”
锦瑟忙随和着笑道:“是啊是啊。若是我们四姑娘的病能快些好起来,那都是王妃的鸿福所致。”
七王妃又说了些闲话,便要起身告辞。
锦瑟便挽留其在家用饭,七王妃说家中事多,不敢耽搁。等改日认亲之时,再坐下来跟锦瑟好好地叙叙。锦瑟便不强留,恭送七王妃出府。
送走了这个给鸡拜年的黄鼠狼之后,锦瑟便吩咐锦衣叫人备车,自己叮嘱了巧云和奶妈子几句便坐车出去了。
燕舞如今还在杏春园的小屋里关着,那令人失忆的药已经给她灌下去了。因为那场风寒来的太猛,再加上失忆的汤药也会令人失去些元气,所以她一直没有修养过来。
只是七王府如此冠冕堂皇的来要人,锦瑟便不得不给她换个地方住了。
锦瑟的马车自然不方便去杏春园那样的地方,她只吩咐驭夫往桃源福地去。到了那里见着欧阳铄,便和他进了一间隐蔽的雅间里,让锦衣守在外边不许任何人进来。
欧阳铄见她这样神秘,便好笑的问道:“大嫂,你这是干嘛呀,小心我哥知道了又整我。”
锦瑟叹了口气,说道:“小四,你说七王妃为什么要认燕舞为义女?还说的情真意切的,好像这义女认不成,就是她这辈子最大的遗憾?这事儿我想来想去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你大哥又去了西山行宫,我连个商量的人也没有。”
欧阳铄也十分的惊讶,瞪大了眼睛看着锦瑟问道:“我没听错吧?七王妃要认燕舞为义女?她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锦瑟叹道:“我也想不出来她是唱的哪一出。不过她今儿是真真的去了我们府中,也明明白白的说起了此事。”
欧阳铄渐渐地闭上长大的嘴巴,脸色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