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的后宫三千-第3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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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暖汐赶到了司慕涵的面前,便问道:“如何?”
司慕涵看了看他,却没有说话,只是握起了他的手,温和地道:“累了吧?”
雪暖汐微微一愣,随即摇头,“我没有,夜太君跟你说了什么了?”
“是他。”司慕涵不冷不热地吐出了两个字,此时她已然没有了一开始的震怒,但是这两个字却说的让人不禁心中一寒。
雪暖汐先是不解她的意思,但是片刻后便明白了过来,“真的是水墨笑做的?!”
“是。”司慕涵回道。
雪暖汐随后将震惊转为了愤怒,“我要杀了他!”随即转身便要跑。
司慕涵连忙伸手抱着他,“阿暖……”
雪暖汐被她抱着,天气明明是炎热的,但是他在她的怀中却感觉到了丝丝寒意,他伸手抱着她,“你不要难过,回宫后我一定不会让那水墨笑好过的!”
居然真的是水墨笑?
居然真的是他!
他怎么可以做出这般恶毒的事情来?
当日若不是他这样做,涵涵还可以和先帝多相处一阵子,可是就是被他给毁了!
雪暖汐此时心中可是生出了一阵滔天大怒,恨不得立即回去将水墨笑给扒皮抽筋,甚至忘了要问夜太君为何要维护水墨笑。
“他不能死!”司慕涵拥着雪暖汐,唇瓣间吐出了四个字。
雪暖汐一愣,随即连忙松开了她,震惊地问道:“为什么?”
水墨笑做出这等恶事都不能死?
他明明就是罪该万死方才对!
“是不是夜太君说了什么?对了,他为什么要帮水墨笑?他也是知道是水墨笑做的吗?那他为什么还要帮他?难道……难道他也是想害先帝的?”
司慕涵没有回答雪暖汐的问题,而是缓缓地道:“阿暖,这件事你不要管了。”
雪暖汐闻言,顿时讶然不已,“为什么?”难道她也不信他真的不会故意陷害水墨笑?
“朕不是不信你。”司慕涵看出了雪暖汐的想法,“阿暖,这件事很复杂,朕不想让你这般累。”她说完,抬手用指腹抚了抚他眼下的乌青,“况且,这件事牵扯到太多的事情了,夜太君这般做是先帝的旨意,至于先帝为何这般做,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
雪暖汐听了她说信他不禁松了口气,但是听了她之后的话又忍不住心疼,“我不累,倒是你累,涵涵,其实我不想让你当这个皇帝的,可是……先帝偏偏把皇位传给你……我知道我笨,帮不了你……”
“傻瓜,朕的皇贵君怎么会笨。”司慕涵失笑道,随后在心中补了一句,若是这样是笨,朕情愿你一直这般笨下去。
“那这件事就这样算了?我们都不管水墨笑了?任由他这般逍遥法外?”雪暖汐怎么也想不明白先帝为何要这般做,不过他倒是相信先帝是不会害涵涵的,可是若是什么惩罚都不给水墨笑的话,那岂不是太过于便宜他了?
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水墨笑当初既然可以害陛下,如今也可能会害涵涵的!
若是水墨笑生出了伤害司慕涵的心,那该如何是好?
雪暖汐越想越是心惊,“涵涵,若是水墨笑他要害你该怎么办?”
司慕涵冷笑道,“他不会害朕,若是害了朕,他也得不到任何的好处!”
“可是……”雪暖汐终究是不放心。
司慕涵握着他的手,眸光看向了远方,便是炎炎的烈日也融化不了她眼中的霜寒,“朕会让他从今往后没有机会再害任何人!”
雪暖汐忽觉浑身一凛。
……
对于永熙帝病情的各种猜测在当日下午便消停了下来。
下午时分,永熙帝召见了左相水韵云,言右相之位空缺已久,希望水相拟一份名单作为填补右相空缺的考虑人选。
水韵云闻言,当场便变了脸色,已然没心情去观察永熙帝是否真的病了。
自从永熙帝让她揽下右相的一切职务之后便没有再提及要让人填补这个空缺,一度让她以为永熙帝这般做是有意废除左右相制度,独尊一相,否则她是不会任由她揽下右相职务多时的,可是为何如今忽然间提及要填补右相的空缺,而且还要她来拟这个名单?
她究竟想做什么?!
虽然这段时间永熙帝对她是不冷不热,偶尔也打压她,但是也没有没有表现出一定要将她处之而后快的意思。
而她这段时间也并没有做出太多出格的事情,除了上一次她为康王请命之外……
难道是这件事激发了永熙帝的不满?
还是上一次宁王之死?
或者是上次他让人弹劾宸皇贵君?
水韵云是越想越心惊,以前她总不觉得这些事情会造成什么不良后果,但是如今永熙帝这般举动却给他敲响了警钟。
她开始反思最后的行事是不是太过于张狂了?
虽然水韵云希望成为独揽朝政的那个人,但是却也并不想和永熙帝闹僵,毕竟永熙帝也不是一个好惹的主,单看她对付沈家的手段便知道她是一个极为记仇之人,若是她和她闹僵了,对自己的仕途和前程绝对没有好处!
水韵云野心虽然是有,但是却还是没有胆量要将永熙帝取而代之的,她想得最多便是来日扶植凤后所出得嫡皇女登上皇位。
可是让她气结的是,凤后还未传出有孕的消息永熙帝便开始忌惮她了!
水韵云虽然相信司慕涵是不敢明目张胆地将她驱逐出朝堂,但是若是她真的存了心要打压她的话,往后她在朝堂中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永熙帝让她拟写一份担任右相一位的人员名单她虽然不愿但是却不得不听从她的意思,但是却也打算敷衍了之。
永熙帝想要提拔人员上来继任右相一位却也不是这般容易的。
如今朝堂之中能够坐上右相位置的人根本没有几个,在永熙帝的心腹中也就兵部尚书柳静一个资历够,但是若是柳静提为右相,那兵部尚书一位就会空缺,永熙帝便要再寻一个可靠的人继任兵部尚书,这个人或许比继任右相一位的人更加的难找!
如今永熙帝之所以能够稳坐地位那是因为大周的兵权稳稳地握在了她的手中。
这也是她能够挫败宁王谋逆一事根本原因!
自然,水韵云也是做好了两手准备,若是永熙帝坚持提升柳静为右相,那她便想着法子将自己的人送上兵部尚书的位置。
若是能够成功,她得到的或许比失去的要多!
水韵云当即接了永熙帝的旨意,言会在明日早朝之时将名单呈上。
……
永熙帝召见水韵云一事很快便传开了,后宫中担心永熙帝病情的人不禁纷纷松了口气。
而蒙斯醉和蜀羽之在得知这件事之后,便立即往交泰殿赶去。
他们若是不亲眼看见永熙帝平安无事心里总是不安。
然而当他们到了交泰殿之时,却闻如今皇贵太君正和陛下在说话,下旨不得任何人打扰。
两人只好先行回去。
御书房的暖阁内
皇贵太君坐下了之后便立即开门见山问及了水墨笑一事。
司慕涵闻言,顿时沉下了面容,“是官锦告知父君的?”
官锦的行为似乎也越发的放肆了!
回程之时,雪暖汐便将从暗卫那里得知官锦威迫水华一事告知了司慕涵,司慕涵听了之后,不禁讶然,她没有想到官锦居然隐瞒了她这件事!
若是这般,那官锦将这件事告知她也是目的不存!
司慕涵不禁开始怀疑,官锦真的是对自己动了情,所以才会做出这般多让人惊诧不已的事情?
还有上一次水墨笑中了那药一事……
司慕涵不得不重新审视那个口口声声说只要留在有她气息的地方就心满意足的男子!
他进宫之后所作的这些事情都不是一个寻常男子可以做的出来的,便是一心只为了她着想的阿暖也做不出如官锦般利用自己的身子去救水墨笑!
除非,他另有目的而不得不如此破釜沉舟!
“今日早上凤后执意要闯帝寝殿,锦儿被迫无奈便只好让本宫过去看看。”皇贵太君语速很快,“你方才的意思便是说锦儿所说的话都是真的?!”
司慕涵看着皇贵太君,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神情依然是默认了。
皇贵太君用力拍了一下椅子的扶手,“居然是他!居然是这个贱人!亏本宫还这般的维护他,没想到他居然做出这等事情来!”他怒喝了一会儿,随后转而对司慕涵质问道:“你既然知道这件事为何没有立即处置了他!这个贱人害了的人是先帝,是你的母皇!难道你还要维护他不成?”
司慕涵虽然知晓皇贵太君如今这般严厉的质问是出于愤怒,但是心还是忍不住刺痛了一下,在这件事上她没有想向雪暖汐说,因为若是她将这些事情跟他说,那必定是要说出先帝对他的防备,还有她对先帝的承诺,这样她的确是可以得到心灵上的抚慰,但是却伤了他的心。
她在先帝临终前做出的承诺已然是对不起他了,如今她如何能够再伤他的心。
而后宫中,她唯一可以倾诉的便是皇贵太君,可是如今……
司慕涵没有怪皇贵太君,只是心还是忍不住难过,终究,她还是抱着希望能够有朝一日可以和皇贵太君和好如初。
她垂了垂眼帘,“本宫天亮之时出宫是去了泰陵。”
皇贵太君瞳孔微微放大,“泰陵?”
“官锦既然将父君请去解围那便是说他已经将水华之死说与了父君知。”司慕涵抬眼看向皇贵太君,“杀了水华的人正是夜太君在宫中安插的人,而夜太君之所以这般做,是奉了母皇驾崩前曾经有嘱咐,让他保住水墨笑凤后的位置。”
皇贵太君做回了位置上,惊愕地呢喃道:“为什么?”
“母皇临终前朕曾经发过誓雪暖汐此生不得为后。”司慕涵淡淡地道,“母皇担心水墨笑若是被废,朕会违背这个誓言将皇贵君推上凤后的位置。”
皇贵太君脸色微微一僵,“先帝为何……要这般做?”
“因为母皇是大周的皇帝。”司慕涵声音低沉地道。
皇贵太君身子微微一颤,良久之后方才道:“先帝也是知晓水墨笑所做的事情?”
“是。”司慕涵回道。
皇贵太君看着她,“所以你便打算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
“母皇是大周的皇帝,朕也是大周的皇帝。”司慕涵缓缓说道,眸光深沉似海,这一次,她没有想皇贵太君坦言心中所想。
当做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如何可能?!
皇贵太君忽然一愣,看着女儿沉静如昔的面容,心中忽然间百味交陈,不知为何,这句话便像是一个虫茧仅仅地缠绕着他的身子,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他的妻主是大周的皇帝,他的女儿也是大周的皇帝?
那他呢?
又是什么?
皇贵太君渐渐地发掘,前路竟是一片迷茫。
本来以他如今的身份要做的只是安详晚年罢了,但是他却没有这份安宁,甚至连从前的淡然都消失无踪,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仿佛,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他可以留恋的了……
司慕涵没有注意到了皇贵太君的异样,但是却也只是认为他还是不赞成她的做法,或者还在气着她。
恰在这时,宫侍前来禀报说清思殿的宫侍来寻皇贵太君,有要事禀报。
皇贵太君像是得到了解脱似乎,猛然舒了口气,“将人请进来。”
那宫侍领命随即走出去,半晌后领着一个宫侍进来。
来人向皇贵太君禀报说宸皇贵君让人将官公子请去了观星殿。
皇贵太君闻言,眉头微微蹙起。
司慕涵却也眯了眯眼。
“皇贵君为何要将锦儿请去?”皇贵太君看向司慕涵问道。
司慕涵抬眼道:“朕曾经吩咐过他,父君身子不好,让他不得将这件事告知父君,然而他却似乎并未将朕的话放在心上。”
皇贵太君猛然站起,“你想对他如何?”
司慕涵看了他的惊慌的神色,不禁苦笑道:“父君认为朕会对他做什么?”
“他将事情告知本宫也是迫不得已,难不成陛下想让人所有人知晓你欺瞒满朝文武?”皇贵太君似乎有些愠怒。
司慕涵垂了垂眼帘,“父君在宫中呆了这般多年,一个人的行为是另有目的还是出于真心,想必父君比朕更加的清楚,连朕都开始觉察他的不对劲,父君岂会没有觉察的到?别的不说,便说上次水墨笑中了药那件事,难道父君便真的没有怀疑他?”
皇贵太君微微一窒。
司慕涵看着他,“这后宫本就不是什么干净的地方,朕也没有能力让朕的后宫干干净净,但是若是朕觉察到了什么但是却不做的话,那这后宫只会更脏。”
“你要如何处置他?”皇贵太君看着她,却是情绪不明地道。
司慕涵笑了笑,有些苦涩,“父君放心,儿臣只是想弄清楚他究竟想要些什么罢了,不会要了他的性命。”
皇贵太君看着她沉默了好一会儿,“你不是男子,无法体会一个男子的苦楚,不管锦儿做了什么,但是如今他也并未做所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得饶人处便且饶人……陛下连害死先帝的水氏都可以放过,那便当可怜锦儿孤身一人无依无靠放他一条生路。”
终究,他还是将心中的怨发泄了出来。
司慕涵嘴唇一抿,露出了一丝没有笑意的笑,“儿臣遵命。”
她没有说了知道,而是说遵命。
遵命,只是遵命而已。
正如她放过保住水墨笑的性命和凤后的位置,也只不过是遵命而已。
皇贵太君忽然间举得浑身不适,便起身匆忙道:“陛下政事繁忙,本宫便不打扰了。”说罢,便起身离开。司慕涵也跟着起身,欲上前搀扶他,但是皇贵太君却快一步避开,虽然做的不着痕迹,但是司慕涵还是感觉的出来了,这一次,她也没有如以前那般想向皇贵太君争辩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