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掌刀锋你为王-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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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他自己落地时正落在高低不平的石板接缝处,脚以很不正常地角度别了一下,隐约听到关节轻微地“咔哒”声,蒋亦杰心里暗叫糟糕,悄悄挪动下位置,脚腕骤然一阵抽痛。他又急又气,额上的汗滴滴答答顺着头发淌了满脸,渗入眼睛,火辣辣的难受,体力也随汗水逐渐流失着。
对面三个人似乎不想恋战,彼此用眼神商量了一下,齐齐扑了过来。蒋亦杰本想后退几步拉开空间应战,刚一撤脚,仿佛一股电流从脚腕上炸起,瞬间穿透半边身体,将他撂倒在地上
你老母的!死就死吧!好歹保住闻琛,老子也算赚了一个!
37章
眼看着三个男人同时冲了上来;形势危急,蒋亦杰赶紧一骨碌翻身;试图双手撑地爬起来。可是之前那下电击般的疼痛还没过去,一条腿使力根本掌握不好平衡,刚站起来;就踉跄了一下;狼狈地向旁边栽去。
袭击者瞅准机会;从背后一把扭住了他的肩膀;抓紧手臂向后拗去。这种情形只要用鞋跟大力踩在对方脚背上,就可以瞬间摆脱钳制,但是蒋亦杰只能单腿着地;这招使不出来,无奈之下他只好扬起头猛力向后一窜;用较为坚硬的后脑勺去撞击对方鼻子。身后那人似有防备,赶紧一偏脸孔,到底还是被撞到了颧骨,随着“咚”的一声闷响,押着胳膊的手应声松开了,可蒋亦杰自己也被撞得头晕眼花,完全没防备对面挥上来的拳头,被人一拳砸在下巴上,双脚离地横着飞了出去。
一个男人上前用膝盖顶住他后腰,反剪双手,揪住头发向后扯起来大声质问:“人呢?东西藏哪了?”
另外两个男人已经往巷子深处搜去,一边走一边在破烂竹竿与堆积的废弃物间翻找着,恶狠狠咆哮:“出来!妈的,快点滚出来!”
蒋亦杰动了动麻木的下巴,勉强转过头对压在他身上的男人笑笑:“想知道人藏哪了?有本事自己找出来啊。要不然,你喊我一声老爸我就告诉你!”
那人没想到他在这种任人宰割的处境底下,竟还敢嘴硬占便宜,当即咬牙切齿地高举起拳头:“你活腻歪了吧!看我不”
蒋亦杰知道这下是铁定躲不过了,索性趴在那动也不动。甚至在一瞬间里,已经预想到了随之而来疼痛的程度,以及破了相会不会留疤这样的无聊问题。
忽然,他的余光扫到一个敏捷矫健的黑影,“嗖”地窜了过来,犹如彪悍的母豹子一般跳到男人背上,将那家伙扑到在地,又顺势一滚,自身稳稳站起——原来是火女。不等男人反应过来,她又一把抓住对方双臂将人提起,锁手,转身,弓腰,一记漂亮的过肩摔,把那家伙整个拍年糕似的拍在地面上。
作为这群人里唯一的雌性,火女完全不具备雌性动物该有的温柔与细心,但是当家人受到侵犯时,她就会立刻化身成保护幼崽的疯狂猛兽,亮出尖锐的利爪将敌人一把撕碎。
丝毫不给那个倒霉鬼重新爬起来的机会,蒋庭辉随即走了过去,一脚踹在其脸上:“到底是谁活腻歪了?”他回头看了一眼折腾得灰头土脸的蒋亦杰,语气出奇平静,“刚才你是怎么说的?再说一次给我听!到底,是谁,活腻歪了!”
男人抖抖索索半天,刚要张嘴求饶,蒋庭辉接连又是几脚,踢在他鼻梁、颧骨和上唇的位置,整张脸像是个捣烂的番茄,血肉模糊,令人作呕。
站在旁边的肥林赶紧拦了一下,小声劝道:“辉哥,别闹出人命,这家伙留着还有用呢。”
蒋亦杰早已经缓过劲来,坐起身活动了几下筋骨,幸灾乐祸地笑骂道:“喂,用鞋底做脸部按摩舒服吗?早叫我一声老爸不就没事了!”
蒋庭辉用脚尖将那摊哼哼唧唧的烂肉挑开,对肥林一挥手:“把他和那边几个都绑起来,丢到车上。”又转身过来打算扶起弟弟。
扭到脚的事,蒋亦杰可不想给人知道。要怎么说?单枪匹马以一敌六那么威风,结果还没战上几个回合,就自己把自己给崴了,这听起来未免太糗了一点吧!所以他没理会大哥递过来的手,而是假装潇洒地偷偷扶着墙壁自己站了起来。
蒋庭辉没想那么多,只管帮弟弟擦去脸上脏兮兮画出了泥道子的汗渍,又弯下腰扑打着他身前身后的灰尘,就像小时候每次在外头打了架,回家前互相帮忙毁灭证据一样。
蒋庭辉初步把弟弟清理干净,又到处捏捏拍拍,查看是否受伤,最后抬起下巴看着淤青的一块问道:“怎么样,疼吗,还伤到哪了?”
“就凭那几个家伙?”蒋亦杰忍不住逞能道,“你要是再晚一会来,我儿子都认下了,也给你添个大侄子!”
原本跑进巷子里搜查的两个男人听到声响折返回来,看到这边情形纷纷犹豫着要不要赶来营救。火女一发现还有漏网之鱼,当即撸起袖子,拎上蒋亦杰掉落的那杆铁管就冲了上去。那两个家伙见她是个女人,恐惧减了几分,一心只想着打倒她后如何逃出小巷。谁知还没来得及出手,就一个被飞脚踢中颈窝,一个被铁管插在膝盖上,尽皆倒地不起。
金毛飞周围迅速搜寻一圈,没见闻琛影子,心急如焚地拉住蒋亦杰大叫:“琛哥呢?琛哥在哪里?”
蒋亦杰刚想心平气和地解释来龙去脉,就听到蒋庭辉也跟着一起追问道:“阿Vin他没事吧?”
看着大哥一脸焦急又担忧的样子,蒋亦杰忽然有种吃饭时不小心吞下苍蝇的别扭感觉,他冷漠地一撇嘴:“闻琛人在隔壁巷子里,我嫌他太罗嗦又太碍事,敲晕丢在塑胶桶里了。”
话没说完,金毛飞就气恼地一跺脚,飞身朝隔壁巷子奔去。而蒋庭辉则是脚下挪了挪,重又站回到弟弟身边没有动。
蒋亦杰臭着脸推了大哥一把:“还等什么啊,去看看吧,小心别给人偷走了!”这时候更不能告诉大哥自己脚受伤了,不然搞得像是故意争宠一样,真够恶心的!
蒋庭辉迟疑了一下,安抚一般拍了两下弟弟胳膊,随着金毛飞背影跑了出去。
原本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几个家伙都被肥林和火女搬上了车,刚刚还喧嚣嘈杂的巷子,转眼就像被按下了“消音”键一样,静得出奇。
蒋亦杰无精打采倚着墙边站定,心里无比失落。他憋足一口气,把嘴巴撑成个大包子,憋到极限,又缓缓将气吐掉,重复几次之后,坏情绪终于被一点点驱散了。他伸手到口袋里去掏香烟,发现烟盒与火机都在打斗中不知掉落在哪里,这下连要干什么也不知道了,只好呆呆站着。
即将消失在城市边缘的夕阳,挣扎着投射出最后一丝光芒,照在蒋亦杰身上,将影子拖到背后,拉扯得又细又长,斜斜钉在红色砖石墙壁上,这幅空旷的画面里只有一个人,形也单,影也只。
我说让你去你就去吗?王八蛋蒋庭辉!看哪天你落在我手里,老子也一定要切,算了,懒得和你计较
…
悄无声息间,另一个影子幽幽探进了他的视野。蒋亦杰第一反应是那些不明身份追击者的同伙又杀来了,他猛一激灵,抬起头摆好架势做出应战的准备,结果站在面前的人是大哥。
蒋庭辉什么话也没说,直接走到弟弟跟前,转过身半蹲下,把整个后背亮出来,耐心等着。蒋亦杰挑了挑眉,不屑地调开目光,咬弄着嘴唇不理睬。
好像背后长了眼睛,能看到弟弟的举动一般,蒋庭辉叹口气劝道:“他们几个都被我先打发走了,没人看得到,不用怕难为情!”
原来大哥是知道的,不但知道自己脚伤到了,还知道自己是害怕丢脸才隐瞒过去的。蒋亦杰飞快地抿嘴偷乐了一下,大咧咧往蒋庭辉后背上一趴,嘴上仍旧不依不饶:“不用去看着你的好兄弟吗?今天人家立了这么大功劳,为你鞠躬尽瘁,还不好好演演‘刘皇叔摔儿子’的老土戏码。”
蒋庭辉背起人稳稳往外走去,听了他的话不禁莞尔:“你呀,蒋小妹,你要是没有这张嘴,不知道可爱多少倍。阿Vin这人不错,没招你没惹你,明明救了人家,何苦还总是一副故意找他麻烦的模样呢,让他想感激你都感激不起来了。”
“怎么,我就是看他不顺眼,故意找他麻烦不行吗?”蒋亦杰上身一挺,不老实地扑腾着,语气愤然。
蒋庭辉赶忙收拢手臂,把人往背上紧了紧:“行,都行,你想怎么样都行,谁让你是我家的蒋小妹呢!”
蒋亦杰还想再说什么,可大哥的话让他脑子黏糊糊的,一下转不动了,只能傻笑。
夕阳打在脸上暖融融,照得人昏昏欲睡。大哥的后背很宽阔,倾斜的角度也够舒服。这种感觉让蒋亦杰想起了小时候,想起了在大哥背上度过的无忧无虑的童年。从前多好,有爸爸,有妈妈,有大哥、二哥,每天全家人围在饭桌前抢腊肉,抢香肠,抢到肥滋滋冒油的都塞进大哥碗里,犯了错就被妈妈举着鸡毛掸子从街头追打到街尾,中途还能在潮州佬家歇个脚,喝上一小碗酸梅汤可惜自己从一坨小肉圆子长成了又高又大的男人,大哥也从踢着汽水罐玩乐的少年变成了需要面对无数纷争挑战的黑道分子。
要是能变成一颗痦子,就长在大哥背上,每天都跟着他,陪着他,和他一起经历所有的喜怒哀乐,那该有多好
…
到了家,蒋庭辉小心翼翼把弟弟搁在沙发上,自己转身去找药油,嘴里不忘叮嘱着:“小妹别乱动,我赶紧帮你揉揉,不然肿太大就麻烦了,要好些天才消得掉。”
蒋亦杰望着包在药油瓶子外写有“满记”字样的红印包装纸,忽地眼前一亮:“蒋庭辉,你偷偷回去过庙口街?”
“啊?”蒋庭辉愣了一下,很不自然地解释道,“我没有,药油是火女买的,她要回去车场看望她老爸霍师傅嘛。”
蒋亦杰盯住大哥双眼戏谑笑道:“别不承认,你其实也很还念从前的生活吧?说什么不肯原谅”他一伸手,“把钱包给我。”
蒋庭辉不知道弟弟搞什么花样,依言把钱包递了过去,蒋亦杰笑嘻嘻从自己钱包里取出一张照片,举在大哥眼前晃了晃,重新塞回它以前藏身过的夹层里。正是那张曾经被大哥撕毁丢掉,又被蒋亦杰捡回去仔细粘好的全家福。
蒋庭辉不悦地“诶”了声,却没有做出任何实质性的阻止动作。他装作毫不在意地拿过钱包,随手丢到茶几上,又俯身搬起了弟弟的脚。
蒋亦杰一闪身缩了回去:“折腾一天浑身都是汗,又脏又臭的,等我洗个澡先。”
“大哥还会嫌弃你吗?等你洗个澡,又要肿更高了!”蒋庭辉不由分说重新将人扯回身边,把蒋亦杰的鞋袜脱掉,脚腕架在自己大腿上,倒了药油在掌心捂暖,用力揉搓上去,嘴里小声埋怨着,“什么时候开始,使唤我还要想想了?打从你那么丁点一路养到大,连屁股都给你擦过,你身上又有哪块地方是我不清楚的!”
他将弟弟的裤腿往上推了推,指着踝关节周围大大小小伤疤,一一说明道:“看看,这是学黄飞鸿撑着雨伞从二楼屋顶跳下来摔的,这是抓着潮州佬家的狗尾巴拴炮仗,被狗咬的,这是给火女载着骑机车兜风,在后座睡着了,被木桩划的你十几年的功绩,都印在身上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名字取错了,小妹小妹的,都说物极必反,本想让你做个乖乖仔,结果就没半刻老实
蒋亦杰被大哥揉得脚腕生疼,痛苦不堪,但还是一边死抠住靠垫一边坚持斗嘴:“别卖弄了蒋庭辉,就当你是记性也好,眼力也好,那么厉害,怎么念书的时候科科都考不及格?”
“那是学校有问题,如果从前念书的时候有一门课程叫《蒋小妹》,我早就拿满分了。”蒋庭辉自嘲地轻笑。
蒋亦杰一抬头,正对上大哥投来的专注目光,那双漆黑的眼睛背后,似乎藏着什么神秘的东西,烁烁闪光
38章
大哥的眼神既温柔又专注;配上暖黄色的壁灯,柔软宽大的沙发;以及半躺着、脚搭在对方大腿上的暧昧姿势这样的氛围,真该做点什么才对,比如亲一下;比如亲一下;再比如亲一下
正当蒋亦杰浮想联翩的时候;蒋庭辉忽然诚恳劝道:“你脚不方便;就别来回折腾了,今晚住这吧。”
蒋亦杰本想推辞一下,毕竟大哥卧室只有一张床;家里也有没客房,可他一张嘴脱口而出的却是:“好。”
这个“好”字一出口;蒋亦杰真想把自己舌头咬下来嚼一嚼吞掉,蒋小妹啊蒋小妹,你无药可救了!纠结再三,他霸道地宣布:“先说好,我可不睡沙发,太短了伸不开腿。”说完用眼睛偷偷瞄向大哥,紧张地等待着回答。
蒋庭辉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大方笑道:“当然是睡我的床了,但是不准尿床!你小时候”
蒋亦杰霎时间心花怒放,原本疲惫不堪的精神也跟着兴奋起来,伸出那只健康的脚踹了大哥肩膀一下:“行了蒋庭辉,别仗着看过人家穿开裆裤的样子,就整天翻旧账。不就是床嘛,谁小时候没尿过,要不是你总带我玩火,我会每晚都来一泡?等着瞧,等你七老八十瘫在床上拉屎拉尿的,看我怎么回报你!”
蒋庭辉手上力道不减,兢兢业业帮弟弟揉搓着伤处,连连点头:“嗯,好,好,我等着。”
揉了半小时,红肿的位置消去不少,蒋亦杰起身去洗澡,一条腿往浴室里蹦着,自己玩得倒欢乐。
肥林不在,晚餐只好叫楼下的茶餐厅。蒋亦杰钻进浴室又探出头来发号施令:“给我烧鹅饭双份,冻奶茶少冰,快快快,我都饿扁了!”
蒋庭辉刚刚打好叫餐电话,又听见弟弟在浴室里急吼吼唤他:“蒋庭辉,把洗发水递给我!”
蒋小妹劲头上来了,把人指示得团团转。
蒋庭辉无奈地摇了摇头,起身走到浴室门前,手搭在门把上,却没有立刻推开。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摒弃所有杂念,这才走了进去。浴室笼罩在氤氲水雾之中,蒋庭辉将洗发水递到弟弟手里,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倚在洗手台前,脸上带着难以言喻的奇怪笑容,默默望着几步外年轻而鲜活的身体。
这下轮到蒋亦杰不自在了:“洗澡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