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掌刀锋你为王-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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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始至终,蒋庭辉都躲在阴暗的角落里没说话。他手里捧着账本做掩护,眼角的余光却偶尔瞄一下不远处的屏幕。急剧的喘息声、夸张的呻吟声和肉体碰撞的啪啪声一点不落钻进了他的耳朵,蒋庭辉的心跳也跟着时急时缓,或上或下,他诧异地发现,他对屏幕里上演的一切不但不排斥,甚至于,某个敏感的部位还发生了细微的反应,有些蠢蠢欲动。
他大步流星来到走廊上,急切地掏出烟叼在嘴上,谁知不小心把烟叼反了,吸进一嘴的烟沫子,呆呆地站了老半天才反应过来,又像和谁有仇一样,恼火地向外吐着口水与碎沫——
“呸,呸呸!”
…
另一个晴朗的下午,蒋亦杰正带着王大关在近郊某处半山腰的开阔地上练车。
不甚平坦的地面被分隔成了一米一米的段落,用白线标注出来。他骑着车全速前冲,在设定好的距离内忽然翻倒,车子侧滑出去,笔直撞向对面布置好的厚纸箱。
路面是松软的泥地,可以有效保护车子和人不摔坏、摔伤,同时蒋亦杰也穿上了全套的防护服,膝盖手肘都严实地包裹了起来。这是第四天了,练习已初见成效,可实际情况会有很多变故,即便他对自己的驾驶技术十分自信,也依旧不敢掉以轻心。
就这样一遍遍重复着同样的动作,连续半小时下来,已经累得满头大汗。蒋亦杰摘掉头盔走到看风景的王大关身边,筋疲力尽地瘫倒在地上,呼哧呼哧喘着气。
王大关及时递过一瓶水:“小妹哥,如果帮会里头的弟兄互相残杀,被发现后会怎么处罚?会不会被打得很惨啊?”
“三刀六洞,你说惨不惨?”蒋亦杰白了一眼,见他脸上神情似懂非懂,又故意用夸张的语气补充道,“就是在你身上捅三刀,却有六个洞,怎么回事?捅穿了呗。”
王大关眨吧着突出的硕大眼珠,默默打了个寒战,低头揪着草根自言自语道:“原来混江湖这么危险,早知道还是在关帝街做我的乡土小混混比较容易。”
蒋亦杰抬起脚踹了他头一下:“是谁说要助我所向披靡来着?”
王大关挪动着屁股蹭了过来:“小妹哥,你都不怕的吗?万一失了手怎么办?就算成了,说不定也会被人发现啊?”
“怕什么!”蒋亦杰四脚朝天躺出个更舒服的姿势,“不要说全世界了,仅仅这不大不小的帆头角,每天都有人生有人死,今天可以是你,明天可以是他,人人都有那一天,有什么好怕的?再说怕有什么用?该是你的,跑也跑不掉。”
王大关哭丧着脸看向蒋亦杰,吸溜着鼻子,眼圈也应景地红了起来。蒋亦杰气愤地一脚把人踹了出去:“滚蛋,我还活得好好的,你号哪门子丧?还嫌不够晦气!给我滚到一边唱歌去!”
王大关委屈地跑出老远,面对着逐渐沉下去的落日,扯开细尖嗓门吼道:“命运就算颠沛流离,命运就算曲折离奇,命运就算恐吓着你,做人没趣味。别流泪,心酸,更不应,舍弃。我愿能,一生永远陪伴你”
蒋亦杰头枕在双手上,望着被夕阳染成了金黄色的半边天空,闻着四周潮湿泥土散发出的清新味道,把一片草叶含在唇间,和着王大关不成调子的歌声轻轻吹了起来。
我愿能,一生永远陪伴你如果老天给我这个机会的话
☆、生日快乐
上午十点的三角街,肮脏而宁静。
随处散落的空酒瓶、烟头、避孕套、呕吐物,一一昭示着昨夜曾经有过的狂欢与糜烂,而那些喧嚣的划拳声,激烈的叫骂声和暧昧的呻吟声都随着第一缕晨曦降临世间,而隐遁无形了。这条街就像个卸了妆的半老妓女,美艳与性感荡然无存,余下的,只有纵欲过度后的憔悴与苍白,她几乎是赤裸裸无遮无挡地,躺在帆头角的浮华背后沉沉睡去。
Solas的办公室难得在这个时间依旧人头攒动。靠墙的位置,站着一排七八个年轻男孩,头发染成五颜六色,紧身裤将屁股包裹得又窄又翘,甚至有两三个还画着浓黑的眼线,不用想也知道这些人是靠什么吃饭的。他们早已经习惯了被人审视与拣选,一个个摆出最具诱惑力的造型,站得舒服而坦然。
要说尴尬,反而是对面沙发上坐着的蒋庭辉、闻琛一干人。平时在场子里头挑舞小姐挑得多了,挑MB还是第一次,几人都很不自在,蒋庭辉一直低着头抽烟,肥林眨巴着老鼠眼不住擦油汗,火女则摆弄着指甲看来看去,还吃吃发笑。
闻琛也是病急乱投医。他最近一直在想方设法接触台湾佬杨笑基,明面上是为了帮古展争取三角街中段所有的代客泊车生意,私底下是想借助那家伙的势力掌握古展在台湾方面的动向,知己知彼,以策万全。所以一听说那个“养小鸡”喜欢搞男人,他赶紧四处搜罗了几个最当红的,想带过去献献宝,表表诚意。只希望拿瞎猫去碰死耗子,哪一遭能对了杨笑基心思。
大眼瞪小眼对望了半天,闻琛无奈伏到蒋庭辉耳边悄声征询道:“我眼光不行,庭辉你觉得哪个比较好?”
“怎么都妖里妖气的,十米外都能闻出一股娘味儿来。”蒋庭辉逐个看过去,随意对着站在最旁边的一个轻轻挑了挑下巴,“就那个看着还凑合。”
火女附和着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闻琛留意多瞄了几眼,迟疑着问道:“诶,你们觉不觉得那小子有点面熟,像谁呢,一时又想不起来。”
对面的男孩察觉到几人在议论自己,略带抗拒地别过脸去。火女见状一拍大腿:“刚才我就想说眼熟来着,你们看,摆臭脸时那种欠扁的劲头有没有几分像小妹?”
“嗯,这样一说倒真像,你看呢庭辉庭辉?”闻琛一回头,原本身后坐着蒋庭辉的那只沙发已空空如也。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蒋庭辉生怕话题绕来绕去会把自己也绕进去,赶紧闪出房间。这段时间他察觉到自己是有些不对头的,先是面对弟弟的睡颜脸红心跳,又是看GV的时候有了反应,再这样下去,自己岂不成了和杨笑基一样的人?他赶紧点起一支烟,大力吸了几口,将这恐怖的念头生生压了下去。
室内的筛选似乎结束了,漂亮的MB们从门口鱼贯而出。蒋庭辉先前留意的那个走在最后,擦身而过的时候还在打哈欠,想必昨夜忙着做生意,根本没有休息好。
因为火女一句“有几分像小妹”,蒋庭辉忽然对于将这个男孩送给杨笑基的事有些难受,他鬼使神差地叫了一声:“嘿。”
那名男孩不明所以地转过头,手指点着自己鼻尖:“叫我?”
蒋庭辉喷着烟雾随口问道:“好好的一个人,干干净净的,做点什么不好,干嘛要出去卖呢?”
这话带着轻视,让人听起来十分刺耳。男孩有些不悦,但出于职业习惯,他还是换上了讨好的笑脸:“辉老大是吗?我们这种人看起来都是很贱很没自尊的吧?其实我只是需要短时间内赚一大笔钱救命。我老爸刚死没多久,老妈好赌,欠了一大笔高利贷,整天都有人在家门口泼红油漆,唯一的哥哥几年前就离家出走了,现在是死是活也不知道。有头发谁愿意当秃子呢?”
这些话让蒋庭辉感同身受,想起了幼年时突遭变故的弟弟,他没再说什么,一伸手掏出张名片丢给男孩:“以后在三角街上有什么麻烦,可以来Solas找我。”
男孩下意识抓住了飞过来的名片,目送着蒋庭辉离开,低头愣愣默念着卡片上的名字,忽然羞涩一笑,将名片塞进了口袋。
…
男孩脚步轻快地走出三角街,打算直穿过马路到对面的巴士站搭车回家补眠。绿灯亮起,人群快速往来穿梭,男孩没留神和人撞了个满怀,正好对面有小巴驶来,他匆匆丢下一句:“抱歉!”赶忙向街对面跑去,连口袋里掉了东西都没有发觉。
蒋亦杰揉了揉被撞疼的肩膀,一如既往的满脸漠然。
发现到对方遗落东西,他不自觉扫过一眼,谁知越看越熟悉,忍不住弯腰捡了起来细看,果然是大哥的名片。再回去找那个背影,人已经跑远了。男孩身上浓烈的香水味还萦绕在四周,呛得他狠狠打了个喷嚏。
蒋亦杰揉着鼻子不屑地“哼”了一声,本想把名片丢进垃圾箱,可手伸到箱口僵了几秒,又缩了回来,像藏宝贝似地把名片小心揣好,末了还调皮地拍了拍。
之后他看准招牌走进了一家复古装潢的钟表铺子,双手往口袋里一插,躬下身贴着橱窗很专注地看了起来。发现喜欢的,就叫人取出来,左瞧瞧,右摆摆,不时套到手腕上比划出各种姿势。
金色略显老气,镶钻的又有些浮夸,黑色与深色衬衫搭配会看着沉闷,最后他选择了一款简洁大气的银色机械表,自己眼睛望着斜上方想象了好久,越想越合适,心满意足地付款买了下来。
…
厨房里飘出火锅汤底的浓郁香气,肥林正扎着围裙用一双肥手灵巧清洗着蔬菜菌菇。闻琛戴着眼镜坐在饭桌旁见缝插针计算的账目,偶尔用笔在上头标注些什么。金毛飞和黑口仔盘腿坐在地板上打电动,金毛飞骂骂咧咧脏话不断,黑口仔唯唯诺诺小声应付着,手上却一点不含糊,将对方打得落花流水。
火女一边拿着手机拨电话,一边在客厅走来走去。她连着拨蒋亦杰的号码不下十次,每次听到的都是刻板女声“很抱歉,机主不在服务区,请您留下口讯”
蒋庭辉帮肥林摆放着碗筷,眼睛却一刻没离开过火女。虽然极力掩饰着,那种殷切期待依旧呼之欲出。闻琛看在眼里,故意高声询问火女:“怎么,还找不到小妹吗?别急,晚饭还有好一会呢。先留言给他,可能是手机没电了,等下会自己过来也说不定。”
“找不到就算了。”蒋庭辉努力装成无所谓的样子,“他每天不知道都在忙些什么,哪还记得这种事情。”
忽然,蒋庭辉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剧烈震动起来,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去,一把接起来急切应道:“喂?”
“先生您好,我们是瑞安理财,请问您对基金有没有”原来是广告,蒋庭辉脸色当即更黑了,啪一声扣断电话,甩在沙发上。
闻琛与火女对视一眼,各自无奈地耸了耸肩膀。
…
海边盘山公路的上匝道口附近,停着一辆半旧小货车,车窗都是单向玻璃,将里面的一切遮盖得严严实实。王大关坐在驾驶座上,大腿因为紧张一直抖个不停,连带着小货车也在嗡嗡抖动着。
时间分分秒秒缓慢流逝,终于,一辆黑色轿车出现在后视镜里,越来越近。认清车牌后,王大关手忙脚乱拿起电话,将一条预设好的短信发了出去。他穿着全套工作服,帽檐压得很低,带着手套的手掌已经被汗浸得湿湿黏黏。
待轿车拉开了二十米左右的距离,王大关努力稳住四肢,发动车子跟了上去。
这条路沿途的风光赏心悦目,一侧是高耸的山势,中间有小树林和草地作为隔离,另一侧白色砖石栏杆外面,是陡峭的悬崖,其下是嶙峋的礁石和咆哮而来的海浪。
收到王大关发来的信号之后,蒋亦杰将嘴里叼着的烟熄灭,烟头谨慎地丢到了海里,他深吸几口气,毅然套好头盔利落地跨上机车,开足马力疾驰而去。
在一处将近九十度的大弯道附近,蒋亦杰发现了渐行渐进的黑色轿车,他看准时机,偏离出正确路线,移动身体做了个赛道特有的压弯动作,车子失去稳定,剧烈摆动起来,这时果断抱死后轮,车子以精准的角度向轿车侧滑出去。
随着一阵刺耳的刹车声,轿车被冲进轮下的机车顶得陀螺一样原地打转,擦出一地火花,又连同散了架的机车一起,失控撞破护栏,轰隆隆向山下跌落。
在惯性的带动下,蒋亦杰整个人无法控制地翻滚出去,一直滚下路面,直撞在一棵树才骤然停了下来。
…
热气腾腾的火锅摆在餐桌正中,奶白色的汤汁咕嘟作响,配上鲜红的肥牛碧绿的青菜,令人食指大动。
闻琛率先举着酒杯站了起来:“庭辉你知道,肥林那张嘴是用来吃的,阿飞呢只会骂人,黑口仔更是乌鸦嘴,所以我就全权代表他们说几句吧。去年你生日,我们几个也是这样凑在一起吃火锅庆祝的,今年兄弟们还能齐齐整整坐在一起,这比什么都让人开心!”发现自己的话有些过于沉重,他赶紧笑道,“过了这个生日呢,你也二十七了,事业上眼看有了起色,钱也小小赚到了一些,该是时候考虑给我们找个大嫂了吧?”
金毛飞偷偷撇了眼火女:“对对对,要找就趁早,不然是个女人都跟富家子跑了,留下咱们这些人就都是老公泼扇——好凄凉喽!”
火女听出他的玄外音,也指桑骂槐回敬道:“心眼偏就看什么都是偏的,你咁高斗嘛,切。”
肥林见两人气氛不对,赶紧夹起牛肉甩出一圈汤汁:“快点啦,肥牛嫩着才够味!”又夹起一块放到蒋庭辉碗里,“来来来,给老大来块肥牛,祝老大牛气冲天。”
这样吵吵嚷嚷的局面,蒋庭辉早就习以为常了,他提不起兴致跟着说笑,一个人闷头不住往嘴里塞东西,却完全没留意是什么滋味。
“叮咚——叮咚——”门铃声响起。
蒋庭辉放下筷子跑去开门,结果是快递员,对方送上了个小盒子请他签收。蒋庭辉疑惑地胡乱拆开包装,里面是一只银色金属链手表,并一张再简单不过的卡片——
“蒋庭辉,生日快乐。”
没有落款。
…
黑色轿车冲下山崖后不久,王大关也驾驶着小货车赶到现场。他一路紧咬嘴唇抑制住心底的恐惧,按照预先的布置处理好一切,这才跑去查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蒋亦杰。
蒋亦杰的头盔里都是血,已经看不清五官了。听见王大关惊慌失措一叠声叫着“小妹哥”,他咬牙抬起手,拍了下王大关的脸,安抚着对方情绪,又费力问道:“车子炸了吗?”
王大关连忙点头:“嗯嗯,炸掉了!”
蒋亦杰闭上眼:“痕迹清了吗?”
“都清好了!”王大关试图把人扶起来。
蒋亦杰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