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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医娇-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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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后,一听说起搬家的事情,钱无缺顿时来了兴致,大包大揽的说道:“我家就在咱们府城,老先生搬去那边也算有个照应,况且师弟将来有许多事是要在府城的,住在晔县也多有不便。既然如此,一应费用都在晚辈身上,老先生想什么时候搬走都可以。不知老先生有何想法,想要在府城哪里哪家?我个人觉得临清街上是不错的,正好我那里还有套房子”
  “钱公子实在是古道热肠,不过,搬家一事还不至于劳烦到你,老朽这些年的积蓄也可以支撑了。”春和眉头微皱,当初想要搬走是为了避开老家那些人,可如今寻儿回来了,似乎搬家就没有必要了,即使要搬,也不能麻烦这位钱公子,不然岂不是平白让寻儿欠了人情?
  “爷爷,”春寻开口道,“东南一带的丝绸生意有四成都是师兄家的,他有的是钱,横竖丢掉也是丢掉,还不如拿来做些正事。原本我是有想过劝您搬去府城住,只是怕您舍不得离开才没有开口,既然您正打算搬走,那就不要耽搁时间了。不瞒您说,师门有些事情需要我在外奔波,若是住在晔县,怕是多有不便。”他没有说出来的是,他回来时就已经打听过家里这些年的情形,对于老家那些人,他不是没有恼恨,也不是没想过出手,只是怕伤了爷爷的心,如今听说那两位叔祖并没有死心,与其在这里受气,倒不如搬走眼不见心不烦。
  春寻的话让春和陷入了沉思。
  过了许久,终究是孙子孙女的前程占了上风,他重重的点头道:“既是如此,那便搬去府城好了。只是,就不要再麻烦钱公子”
  “爷爷,”春心拉了下爷爷的衣袖小声道,“钱公子一番好意,您就不要一再推辞了,不然倒显得哥哥和他生分了似的。横竖咱们到了那里还是要开铺子的,待到赚足了钱还他也就是,否则的话,咱们搬去那里少不得要拮据一段时间,哥哥看着心里岂不难受?”她倒是能稍微理解钱无缺这种人的思路,简单地说,就是花钱买舒心,给自己兄弟花钱,只要我乐意,花出去了我就痛快,花不出去那才叫难受。
  哼哼,既然是这样,怎么能不好好的敲上一笔呢?
  

第38章 这就是战争



 虽然是做了搬家的决定,也解决了资金问题,可从晔县搬到府城去,哪里是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事情,尤其是春和还惦记着自己手中几个尚未痊愈的病人,定要待到他们病愈才肯罢手。
  这就是敬业吧。看着仔细叮嘱病人用药忌口等事项的爷爷,春心抿了抿唇,这份用心,她自认做不到,至少目前做不到。
  “小春,发什么呆呢,你那个治胃痛的药丸子快点给我拿一瓶。”东街的刘大爷这是第三次来了,每次来都要提点药回去,可回了家又总觉得还不够,没办法啊,春老哥儿一搬走,这药铺还不知道要转到谁手里呢,趁这机会先囤点药吧,免得换了老板就涨价,正好春老哥儿新研制的药丸子不少,平日里的小病小痛都用得上。
  春心回过神来,连忙从手边摆好的一排药瓶中拣出一瓶递了过去,顺便奉上笑脸一枚:“痛的厉害的时候吃上一粒就好,千万不要多吃。”
  “知道了知道了,头痛药赶出来了别忘了给我留点。”
  接连送了一拨人出门,春心这才有时间歇下来,看看柜台上的药瓶子,已经少了大半,她心里顿时乐了,这样卖药跟现代的药房倒是差不多了,唯一的区别在于药房里的药都是直接从厂家那边进货,她这还要自己赶工啊。
  她将手指凑到鼻尖嗅了下,果然是满满的药味。
  “小春姑娘,打扰了。”
  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忽然响起,令春心的好心情一下子就消散了。抬起头一看,果然就是那个梅佑谦,撇撇嘴,她没好气的问:“干嘛,买药啊?”
  “抱歉,在下并非来买药的。”梅佑谦摇摇头,好看的眉微微皱起来,有些不悦的说,“是姑娘你失约了。”
  失约?她什么时候有约过他么?这小子在说什么鬼话。
  见春心不解的看着自己,梅佑谦的眉头皱得更紧,慢慢的说道:“小春姑娘,前日我来寻你,恰逢你家中有事,故而推迟一日,说好昨日再见,然而昨日你却不曾来药铺,岂不是失约了么?”
  “大哥,请问我什么时候答应你昨天来这里的啊?”春心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两只小手在算盘上胡乱拨动,发出了清脆的撞击声,“我前天只说‘今天没时间,明儿看心情’,我有说一定要来吗?我心情不好没来不行?”昨天老哥和不差钱师兄动身去了府城收拾房子,她情绪大受打击,没有力气来铺子不行吗。
  梅佑谦一愣,结结巴巴的说:“可,可我明明有说昨日会来,而你也并没有反对啊。”
  “不好意思,我那时候赶时间,没听到。”春心直截了当的说,懒懒的瞄了一眼不知道该怎么应对的梅佑谦,她真是满心的惋惜,这么一个清秀俊雅的少年,要不了几年就能长成风华正茂的帅哥,可惜是个顽固的小夫子,不是她的菜啊。
  满肚子的话都被春心一句“没听到”给堵回去了,梅佑谦只觉得每当自己面对这位小春姑娘时,从来不曾出现过的怒气就会一点点的蔓延起来,偏他又无法向这么一个小女孩发火,这种滋味真是很不好受。
  “请问你既不看病也不买药,来我们药铺做什么?发呆吗?”
  “这个”梅佑谦抿了下唇,终于问出了口,“我有一事不明,一直想要请教你。当日你为何要污蔑于我?你为何不肯承认?”
  当日春心茫然的挠挠头,终于反应了过来,不禁无语了,这都过去几天了,这小子怎么到现在还惦记着那档子事呢,他不会这几天一直都在琢磨她为什么撒谎吧?
  梅佑谦紧紧盯住春心,他如何也想不通,为何春心会平白无故污蔑自己,而且,明明是她撒了谎,为何那位大娘也帮着她撒谎?
  “我真是服了你了。”跟梅佑谦大眼瞪小眼的对视了半天,春心败下阵来,有气无力的趴在柜台上说道,“你问我为什么撒谎,拜托你想想我当时如果老实交代出来,会有什么后果好么?我如果承认是我捉弄了三婶,让她一路丢人的回家,这就是现成的把柄,我那两位叔祖怎么可能会放过我,说不定会以此要挟我爷爷过继他们孙子,否则就要把这事摆到族里去让大家评评理。一看就知道你是从小衣食无忧,哪里懂得什么是财帛动人心,只要能捞到好处,大道理上又过得去,最后的结局只会对我们不利,你只以为坚持你那什么君子之道就能问心无愧了,哈,如果哪一天,我因为你那君子之道流落街头,你真的会问心无愧么?”
  流落街头?梅佑谦愣了愣,虽说他现在也明白那两位老先生的目的是春老先生的家产,可毕竟是骨肉至亲,怎么也不至于绝情到那个地步吧。
  温室里的小树苗啊,看来我该给你上点肥料了,不然你怎么成长起来呢。春心冷笑一声,小手一伸,指向了对面买菜的一位老妇人,淡淡的问道:“你认得她么?”
  “这不认得。”
  “我认得,她在西边街上住,丈夫早逝,就有一个儿子,她把儿子拉扯大,可亲生儿子刚成亲两年,”说到这里,春心嘴角的冷笑更加明显,“如今,儿子和儿媳妇睡正房,她住厨房边的杂物间,生火做饭看孙子全归她管,日常还要做针线卖钱来买菜,倘使三两天赚不来钱跟儿子要钱,儿媳妇就要闹上一场,连她儿子自己都会抱怨当娘的好吃懒做。”
  梅佑谦呆住了。
  “小子,你自己也不想想,如果孝悌恭顺是人人都能轻易做到的,圣人们还至于著书立传教导后人么?你以为光会念那两句古人的废话就能做到了?哪个圣人也都没教过大家怎么喘气吧,你看谁因为圣人们没教过喘气而憋死的?”春心歪歪头,看梅佑谦还是反应不过来,不由得叹了口气,榆木脑袋疙瘩难道就是专门形容他的?
  揉揉眉心,她继续说道:“你说我撒谎,可我撒谎一次就可以免去一堆麻烦,而且我撒这谎除了令我那两位叔祖抓不到我家的把柄外,根本不会妨碍到其他人,我为何不能撒谎?你倒是直言不讳了,可你的直言却能害了我们一家。呵呵,上兵伐谋,到了战场上,难道你还要这么直来直往的不成?用不了两个回合,就兵败如山倒了吧。”
  “可这并不是打仗啊。”梅佑谦终于找到了发言的机会,连忙说道,“不过是家产纷争,怎么能跟战争相提并论?你这话未免言重了。”
  春心冷冷的看着梅佑谦,随后将目光转向了门口,有一人正迈步走进来。
  “对我来说,这就是战争,凡是想要破坏我家安定的人,就是我的敌人,凡是想要破坏我家安定的行为,就是向我宣战。”
  

第39章 七婶也来了


 梅佑谦被那句“凡是想要破坏我家安定的行为,就是向我宣战”给惊住了,呆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却没留意到春心的注意力已经不在他身上了。
  门口进来的那人,春心认得,那是二叔祖最小的儿子的媳妇张氏,她应该叫她七婶的。她就说么,二叔祖的智商怎么也比三叔祖高,虽说做着族长,可也算不上富户,只不过比其他春家人好过些罢了,他怎么会对这一摊子很可能没主的家产不动心?果然走了几天又转回来了。
  “哟,小春现在都会给人抓药了,真能干。”张氏迎面就看到了柜台后的春心,立刻笑着走了上来,将手里提着的纸包塞到春心手里,笑眯眯的说,“来,七婶特地给你买的,别客气。”
  我有跟你客气么?春心暗地里撇撇嘴,可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提着礼来了,她还能把人直接赶出去?摸摸纸包,再轻轻嗅了下,她立刻判断出里面应该是点心,而且是东街那家有名的“隔夜卖”家出的。
  所谓的隔夜卖,就是指他们家的点心卖不出去,又舍不得丢掉,哪怕隔了几天,还是要摆出来卖。久而久之,以至于买他们家点心的人越来越少,剩下的越来越多,然后就隔得越来越久于是,就更没人买。唯一的好处是他们为了拉生意,价格卖得极低,也就生计不太好的人家和村里来城里走亲戚的人家会买。
  随手将点心放到柜台下面,春心也对张氏露出了笑脸,甜甜的说道:“香喷喷的,一闻就知道肯定不是东街那个隔夜卖家的,谢谢七婶!七婶难得来我们家,今儿怎么有空来了?”
  听到“隔夜卖”三个字,张氏半点尴尬都没有,仍旧笑眯眯的说道:“今儿可是特地来看看你们的,你这孩子也太懂事了,才这么大点就在铺子里帮忙,倒让我怪心疼的。听说前儿你三婶子来了?她是个糊涂人,说点什么你可别忘心里去。”一想起老三家那个蠢货那天回家的模样,她就觉得浑身上下都舒坦,让你偷挖我的蒜,活该!
  “没什么,三婶来说说话就回去了。”春心不为所动,这位七婶可是有名的嘴巧心巧,豆腐嘴刀子心,她可不会因为几句好话就放下戒心。
  “好孩子,你这里还要忙不是?你爷爷呢,我和你爷爷说点事情去。”张氏嘴里说着,脚步就自动迈向了左手边,打没进门时她就存了一肚子话,敷衍春心几句,这次令她进城的正主却是春和。
  春心拿出帕子揩揩手,手指上那油腻腻的感觉可真让人不舒坦,隔夜卖家的东西就是这样,用的都是最便宜的油,还是炸过东西以后再拿来用的。瞥了一眼还站在一边的梅佑谦,她怪笑起来,问道:“这位是我七婶,我二叔祖的小儿媳妇,我二叔祖就是那天来的那两个里头个子稍微高一点的那个——你猜我我七婶是来做什么的?”
  梅佑谦还在琢磨春心那两句关于家和战争的话,对于进门的这位妇人和春心的寒暄,他并没有太过留意,即使留意了,对他来说,那也不过是家常话而已,哪有什么古怪?听春心这么说,他不禁奇怪的问:“亲戚间走动而已,不然呢?况且我又能猜出什么来?”说着,他不禁皱皱眉,难不成这位也是为了春老先生的家产么,只是,当日想要谋算春老先生家产的似乎是那位三叔祖,那位二叔祖倒还是讲道理的。
  “算了,就知道你没那个脑筋。”春心敲了敲自己额头,傻了不是,还能指望这小夫子看出什么疑点来?
  虽说迂腐,但梅佑谦可不傻,一听春心那语气,他就知道自己又被这个小姑娘给嫌弃了,顿时拉下脸来。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这位小春姑娘比他还小好几岁,可面对她时,他却总觉得对方看待自己才像是看小孩的样子。
  “今天就给你上上课。”收起帕子,春心走出柜台,转头白了梅佑谦一眼,“还不跟我过来?”
  梅佑谦迟疑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张氏已经和春和搭上了话,一张脸上堆满了笑容,殷切的说道:“大伯,您可千万别忘心里去,我公公也是因为这个,实在是不好意思再来见您,可想来想去又实在心里过不去,这不,今儿打发我进城来看望看望您,跟您好好说道说道。”
  “没事,自家兄弟还不至于到那份上。”春和摆摆手,淡淡的说道,“你公公想得多了,我并没有生气。”只是看开了而已,如今这位侄媳妇一来,分明是告诉他二弟还没放弃,让他如何看不开?
  春心走到了爷爷身边,一双小手灵活的在爷爷肩上揉捏起来,边揉边说道:“治胃痛的药都被刘大爷给买走了,他说还要治头痛的,晚上回去我就做。”
  “恩,”春和点点头,又叮嘱道,“虽是时间紧,但决不可因为赶时间而有所疏忽,更不可能偷工减料,一切都照着顺序来,知不知道?”
  “知道知道,人家怎么可能会乱来,炮制虽繁必不敢省人工,品味虽贵必不敢减物力,我一直都在背嘛。”
  春和瞪了她一眼:“会背有什么用,心里记着,手上做到才行。”
  一说到用药,爷爷就各种严厉啊。春心偷偷呼了一口气,这就是身为太医的爷爷啊,这辈子已经将小心严谨刻到了骨子里。
  “大伯也别忒严格了,我看小春这孩子已经够能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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