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娇-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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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使三婶在场,恐怕要郁闷死了,她压根没碰春心一指头,哪怕追了几步,最后吃亏的还是她,结果现在她打春心倒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实。
“我倒是唬了一跳,刚要出去喊人,就看见小春这丫头毛毛躁躁撞到了人也不管,一溜烟儿的跑远了,我估摸着那女人怕是追不上小春,就没再出去。”赵大娘说完又揉了揉眉心,唉,老大年纪一把了还要撒谎,真是辛苦,可她要是不这么说的话,春老爷子和小春这孩子怕是都下不来台呢,春老爷子那两个兄弟可是来兴师问罪的。罢了罢了,横竖她也没全说错,她是从门缝里看见那个女人追打小春,只不过是没追上而已。
梅佑谦瞪大了眼睛,他如何也无法相信这位看起来慈眉善目的大娘竟然会帮着那个小丫头撒谎,这,这也太荒唐了。
看了眼神色变幻不定的两个老头儿,赵大娘叹了口气道:“论理,这话不该我来说,可今儿既然赶上了,那我也就随便念叨两句,春老爷子家里什么情况,我们也都明白,可人家自个儿乐意,你们这又是何苦呢?再说了,他老人家就这么一个铺子,将来小春娘俩还得靠着铺子过活呢,都是亲戚里道的,做人别忒过分了。”
三叔祖登时涨红了脸,瞪着赵大娘厉声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自个儿心里不清楚?”赵大娘冷笑一声,拉过春心来给春心理衣裳,看也不看三叔祖一眼,“连我们这外人都看不下去了,有这么做兄弟的么?”
“这位大嫂,我想是你误会了。”二叔祖瞪了三叔祖一眼,转过来和气的说道,“我们劝大哥过继个孙子也不是图他家业,实在是心疼我大哥啊。他这一把年纪了,膝下连个孙子都没有,就俩孙女,一个已经嫁出去了,一个迟早也得出嫁,将来谁伺候他?况且他这一房的香火怎么办,谁给我大哥传宗接代?您自个儿说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一直没说话的三叔也插嘴道:“我大堂哥去的早,大侄子又丢了,大伯家除了大伯自己,连个男人都没有,这实在不像样。你当我舍得把儿子送出来?还不是为了大伯的香火着想才强忍着心疼送来的。况且大壮还小,将来跟着大伯长大,自然是跟大伯亲近,跟我们自然就远了,我们就算图大伯的家业也图不上不是?”
听了这么久,梅佑谦终于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是那两位老先生见自己大哥膝下无子,只有一个孙女,便劝着大哥过继一个孙子继承香火,然而此举被认为是图谋大哥家产,所以一直僵持不下。想来那天应该也是为着这件事情才会闹出乱子来,他看了看大壮,心底不禁暗暗摇头,虽说两位老先生是出于好意,可这孩子却太顽劣了些。他又看看春心,心底再次暗暗摇头,她又是大闹又是撒谎的,为的就是不让她爷爷过继孙子吧?小小年纪就有那么多心机,竟然开始算计家产的归属,这样的女孩子实在可怕。
看什么看,没见过萝莉啊?察觉到梅佑谦的视线,春心狠狠回了一个白眼过去,此刻她终于突破了皮相的束缚,将帅哥的吸引力置之度外。
粗俗不堪,区区一女子,竟然为了独占家产而意图断绝祖父香火,是可忍孰不可忍。梅佑谦的眉头此刻已经皱得不能再紧了,忍不住开口道:“请恕小生无礼,古人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小生不才,窃以为老先生理应过继香火。”
第29章 清白问题
春心以为自己听错了,这小子到底搞什么的,现在竟然还管起她家的香火问题了。
“老先生丧子失孙,诚然可悲可叹,然正因如此,更应过继子孙以继香火,如此才不致后事无托。如今老先生尚有孙女可以分担一二,然则假以时日,令孙女出嫁之后,老先生独自一人,将如何打理生意并维持生计?”梅佑谦挺直了腰板侃侃而谈,“为人父母岂有不疼爱子孙者?然而这两位老先生及伯父竟忍痛将亲生之子送与老先生你,显见是出于骨肉之情,老先生切莫为人所惑,误将好心做恶意。”
还之乎者也个没完了?春心强忍住向上翻白眼的冲动,虽然这小子说的文绉绉的,但她也大致听懂了,这小子的意思是两位叔祖逼着爷爷过继孙子是大大的善心,让爷爷千万别好心当成了驴肝肺,而且她这做孙女的养大了没用,早晚会是别人家的,她爷爷养老还是要靠过继来的孙子才行。
我呸!你读书读糊涂了吧。
连赵大娘也看不过去了,拉了拉梅佑谦的衣袖小声道:“这位小哥儿,你什么都不懂就莫要胡扯了,你哪知道春老爷子家里的事情。”
“大娘,非是我胡言乱语,君子以理服人,无论事出何因,但只要以理为据,自会得出最好的结果。”梅佑谦说着,轻拂了下自己的衣袖,他可没忘记这位大娘刚才还帮着小春撒谎的事情。
二叔祖听梅佑谦说了那么一大篇,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点头说道:“还是这位小公子明事理,知分寸,我们大哥不过是一时被人撺掇没有想开罢了,若是他想的明白,自然会懂得我们的苦心。”
春心忍不住冷笑:“是啊,煞费苦心不就是为了将孙子塞到我们家么。”
“小孩子家不懂事就不要乱说话。”二叔祖看都没看春心,直接将目光转向了一脸冰寒的春和,“大哥,你也听到这位小公子的话了吧?他可不是我们请来的说客,我们的话你听不进去,外人的话总该听听吧?”
“是啊大哥,再说了,没个儿孙在家,实在不像样不是?”三叔祖也得意起来,一双细长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总不能因为这个让你被人指指点点,再说了,我们兄弟之间也没必要分得那么清楚,我的孙子跟你的孙子不都一样嘛,大壮这孩子是调皮了点,好好管教两年也就是了。”
如此兄弟,为了兄长连亲生骨肉都舍得送出来,那小丫头心机何其深沉狠毒,小小年纪就开始谋算家产。梅佑谦边看春心边暗自思忖,本是一个机灵的女孩子,这么小就变成这副模样,将来岂不是会变本加厉?她自幼丧父,想来随着这位老先生也只学了医理,天地纲常三从四德怕是无人教诲吧?她能养成这副性子,其中未必没有她母亲的影响。或许,趁着她还年幼,还能有扭转过来的机会?
偏而不扶,错而不纠,此非君子所为,他是该想想办法帮这个小春改掉那些坏习性。
春心可不知道有的人已经开始琢磨怎么帮她改错了,她现在对这几位不速之客的厌烦情绪几乎快要上升到了顶点,眼看就要爆发了。
明明爷爷自己不在乎香火问题,他们家也没人在乎,偏就有人非要插手,那些别有用意的人插手就算了,偏偏不关这小子的事,他也来找麻烦。
就在此时,一个小厮打扮的人小跑着进了门,上来梅佑谦说道:“可找着您了,您这都出来多大会儿了,大公子都等不及自己来找您了,都拿了药了您倒是回家啊。”
“大哥来找我?”梅佑谦愣了下,连忙看看店外,站在门口的那可不就是大哥么。
“是啊,咱走吧,还在这儿做什么?”小厮说着看了一眼店内,却见众人神色都有些不对劲,心里顿时叫起苦来,二公子不会又掺和人家的私事了吧?
梅佑谦两条秀气的眉皱起来,大哥知道他插手别人的家事,定会把他说教一番的,可君子生于天地之间,若不能代圣人传教,不能为先贤立命,岂不愧对君子之名?
只这一迟疑间,原本等在门外的男子就走了进来。
春心抬眼一看,哪怕她现在在气头上,也不由得在心底里赞叹了一声:好一个俊俏书生!皮肤白皙,眉清目秀,但一眼看去自是风度翩翩一书生,断没有半点娘气,尤其是难得身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书生气质的帅哥对身材要求很是严格,太高了书生气就淡了,太矮了又看不下去,太胖了臃肿,太瘦了没精神。
这帅哥一看就是那小子的兄弟,两人眉眼长得几乎一模一样。赞叹之余,春心脸色又阴沉了下来,不会来了一个小夫子,又来一个老夫子吧。
明明有下人可以使唤,可他偏要让弟弟亲自出门买药,为的就是让弟弟走出那间书房,丢开那些书本,多用自己的眼睛看一看世情百态。可是,似乎没什么作用呢梅佑诠随意看了一眼店内,再看看弟弟的神色,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这位公子,令弟的药早已配齐,还请不要耽误了病人服药。”
言下之意,趁早消失,好走不送。
梅佑诠看了一眼一脸不悦的小姑娘,忍不住笑了笑,弟弟怕是又惹人嫌了。
梅佑谦闻言转向春心,一脸正色的说道:“小春姑娘,方才我小看你,是我不对,我理应向你致歉。然而,你无故污蔑于我,亦是不该,还请你还我一个清白。”
“清白清白,”春心终于忍不住了,没好气的瞪他一眼问道,“我毁了你的清白是不是?那要不要我为你的清白负责啊?麻烦你把嫁妆准备好,过三五年就嫁过来。”
梅佑谦听得一愣,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白嫩的脸顿时涨的通红一片,指着春心哆嗦了两下却说不出话来。
好泼辣的小姑娘。梅佑诠听得乐了,横竖今儿的事已经办完,且先看场戏再走不迟。抱着这个念头,他此刻倒不催着走了,拍拍弟弟的肩膀问道:“这位姑娘如何毁了你的清白?放心,你说出来,哥哥定会为你做主。”
“大哥!”梅佑谦气得低喊了一声,咬咬牙将自己当日所见说了出来,看看又站到另一边去低声议论的那三位老先生,他顺便也将今天发生的争执一并说了出来。
第30章 新来的县令
他就知道
梅佑诠心中暗暗叹气,这个弟弟啊,从小就埋在书堆里,一心只读圣贤书,却对世俗人情半点不通,每每在不合时宜的场合说出不合时宜的言论,也是因为这个,他才会一再逼着弟弟走出书房,多亲身见识一下世情百态。
今天的事情本不复杂,即使他只是听过一遍,也多少猜得出原委,不过是这位春老先生的两个兄弟见大哥膝下无子孙,只有守寡的儿媳和年幼的孙女,想要图谋大哥的家产罢了。否则的话,他们何必逼着大哥过继他们的孙子,况且是已经懂事记事的孙子,若是真心过继,送来的就是尚未记事的婴儿或者两三岁的小童了。
可这些话,他将给弟弟听,恐怕也会被弟弟那一堆之乎者也给堵回来吧。怨不得人家小姑娘这么恼怒,佑谦啊佑谦,你根本不知道如果按照你的话行下去的话,要不了两年,这小姑娘就会落得和门前乞儿差不了多少。
春心听了梅佑诠戏弄弟弟的话,脸色稍微好了点,看来这位哥哥倒不像弟弟似的那么迂腐。拢了拢桌上的杂物,她开口道:“这位公子,令弟年幼,不谙世事,还请公子多费些心思,听他那说话语气就知道是读书读傻了的,我送他两句话: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拿回家自己琢磨吧。”
令弟年幼?听小姑娘说出这句话时,梅佑诠差点忍不住笑出来,一个比佑谦小了四五岁的小姑娘竟然开口批评佑谦年幼,但听完后,他笑意稍减,没想到这小姑娘竟能说出如此道理来,这两句用在佑谦身上实在再合适不过了。秀眉微微一挑,他细细打量起在柜台边收拾杂物的春心来,身量尚小,应该不足十岁,一身衣裳虽不是好料子,但收拾的整齐干净,一举一动稳重的不似这个年龄的孩子,实在是不简单啊。
“大哥,我们一片好心只为你,你可别不领情啊。”那边,三叔祖忽然提高了音量说道,“我惦记你这铺子做什么?还不是看你没儿没孙的可怜才给你送个孙子来的?你别总听刘氏那女人胡扯,她拦着不让你过继孙子还不是为了独占你的家产?你可要想清楚,要是这都落到她手里,没两天就成别人家的了。”
“够了,三弟,这么多年兄弟了,别逼我说出不好听的话来。”春和脸色铁青,紧紧攥起来的拳头不住发抖,“我在,这铺子是我的,我不在,这铺子是小春的,落不到外人手里。”
三叔在一边咕哝了一句:“到了小春手里不就到外人手里了么,她还能不出嫁?”
二叔祖狠狠瞪了自己三侄子一眼,这蠢货被他老婆调理的半点脑子都没有了,缓口气,他说道:“大哥,你在京里多年,见的事情多了,心思也就复杂了,不过是过继个孙子传宗接代而已,哪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这铺子我们是不会沾手的,这点你大可放心,况且小春将来嫁人,总要娘家有人才能在婆家挺直腰站得稳。”
嗤,不会沾手?春心忍不住冷笑了一声,如今她爷爷在世,他们当然不敢轻易沾手,可她爷爷年纪大了,说句不好听的,难道还能比三叔,比大壮活的久?等到爷爷没了那一日,他们比谁都急着沾手。
不过,一边的梅佑谦恐怕是想不到这一点,看到那位春老先生如何也不肯接受两位弟弟的好意,还将两位弟弟的心意当做用心不良,他的眉头已经皱得紧的不能再紧了,再听到春心那一声冷笑,他更是满心的不悦。
“几位老先生,晚辈冒昧了。”见弟弟已经忍不住要开口了,梅佑诠连忙抢先开口说道,“听来听去,几位所争执的不过是过继香火一事。然而,于在下看来,既然这位老先生自得其乐,你们两人又何必强求呢?”
梅佑谦一听顿时喊了一声:“大哥!”
“恩?佑谦你有何高见?”
“大哥你这话说得不妥,一则春老先生年迈,无子孙奉养天年岂不荒凉?二则两位老先生一片好意,亦在情理之中,岂可称之为强求?三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春老先生岂可无子孙以传宗接代?过继一孙终不至后继无人,况同族之孙,本就应等而视之,如今不过是养在身边而已。”
对于这个迂腐的小书生,春和已经不想再多话了,今日二弟三弟闹上门来,他就知道来意不善,本已经被闹得头痛,没想到半路插进来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书生在那里大放厥词,令他愈加头痛,忍不住坐到一旁皱眉不言。
“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