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夫养成记-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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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襄看着,歪头哼哼道,“霍安,这如意不去唱戏真真可惜了,那次走马时装得弱不禁风少年郎,走路都小媳妇一样夹着走,这时瞧着,分别就是练过的,伪装得太好了。”
霍安目色深长。
蔡襄继续道,“他那师父明先生,瞧着也是个来路不明的老精怪,咱们以后绕着走。”
霍安赞叹地看了蔡襄一眼,蔡襄你英明。
这时苏换去问非燕,“非燕,你怎么跟着别人走也不打个招呼呀?”
非燕翘嘴委屈道,“是他把我拎走的。四姐姐,我向你呼救的,你没理我,你光看安哥。”
苏换咳咳两声,有些赧颜,“那不好意思呐。咦,你手里握着什么,给我看看。”
非燕笑眯眯将两手往前一摊,众人惊奇看到,她小小掌心里,一边一颗圆润雪白的珠子,都有大拇指大小。
魏之之出身官家,对这些自是识货的,看了一眼道,“这是上好的东珠呐。”
非燕笑着对苏换说,“这是如意给我的。他说那次在从州,明先生不是有心嫌弃我,是身子骨不好了,得赶紧回南边去养息着,自然来不及接我,还说明先生讲,安哥是个实诚的,必不会弃我而去,他放心得很。”
霍安满额黑云。果然是有预谋地丢下小女侠。
非燕继续说,“如意还说,明先生这次路经保宁,除了办正事,也想着来寻寻我看看我。”
她骄傲地一昂下巴,“他还让如意问我,愿不愿意再当他的小跟班。我和如意说,我现在是安哥的义妹,我不给当小跟班了,哼。”
“如意就笑得很贼很贱地摸出了一颗白珠子,说明先生送给我玩玩的,叫我不要生他的气了。我觉得很好看,就帮着四姐姐也讨了一颗。”
她说着,将一颗珠子递给苏换,讨好道,“四姐姐,我有好东西可没忘记你。”
苏换夸了非燕一句乖,然后捏着那珠子瞅,瞅不出个名堂。
魏之之忍不住道,“小四,这珠子不好用来玩的。”
苏换好奇道,“为什么?”
魏之之道,“这种上好成色的东珠,还拇指大小,一颗市价,少说也是百两。”
噗,苏换差点吐血,这这这颗小珠子,就是他们一座宅子的价格?
非燕喜滋滋,捏着珠子看,“哦哟哟这么值钱呐,如意好大方。”
蔡襄和霍安对看一眼,就这种阔绰出手,那明先生真真是老精怪啊。
成蕙这时说,“呀呀呀,都要过晌午了,你们不饿呀,咱们去坐着边吃便说呗。”
苏换想了想,捏了珠子放进腰间香囊里,决定晚上回去问问霍安,这贵重珠子怎么办。非燕有样学样,也小心把珠子放进自己腰间小香囊里。
一行人便热热闹闹去了醉枕江山楼。
青帮在醉枕江山楼的南园子包了场子,青帮弟子坐了十来桌。成蕙蔡襄他们坐了一个风雅阁子里,薰了暖炉,满室酒菜飘香,今日都是些年轻人,没有魏弦成临青之类的都尉帮主在,也没有男女分桌,气氛自然活跃许多。
大家说说笑笑着今日赛龙舟的趣事。
魏之之这高贵冷艳的大小姐彻底下凡尘,和他们同桌吃饭同桌说笑,只是偶尔会瞟一瞟斜对面的空位。
那是为那个永荣留下的。龙舟会散后,蔡襄四处寻不到他踪影,便派了蛐蛐回堂子去瞧瞧,说是成大小姐有请,让他赏个脸来坐坐,又不会灌他酒。
一说着上次都尉府醉酒,魏之之就面皮微发热。
蔡襄却兴致勃勃道,“唉唷成蕙你不知道,我这兄弟永荣,吃酒闹过好几次笑话。有一次他在我家吃醉了酒,还拉扯着覃婶撒娇,说阿婆阿婆你唱个家乡的歌来听……”
他正说得兴起,身后传来永荣磨牙的声音,“襄哥,不要乱说。”
魏之之一抬头,正正对上那永荣惊异的目光。
永荣无论如何没料到,高贵冷艳的魏大小姐她下凡尘了,竟然也在此吃饭,于是面部痉挛着去看蛐蛐,用目光问,你怎么没事先告诉我?
蛐蛐陡然明白他的意思,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永荣哥我忘了……”
蔡襄说,“你忘什么了,快来坐着吃菜。”
蛐蛐赶紧扑向满桌美味佳肴,和非燕抢虾饺吃。
永荣表情扭曲地坐到蔡襄身旁。
苏换隔着霍安蔡襄,笑嘻嘻打趣永荣,“永荣你还会撒娇呐?”
永荣耳根子胀红,低着头夹菜,“四姑娘不要听襄哥胡说。”
不料,斜对面的魏之之大小姐冷笑了,“我看未必是胡说。指不定还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呢。”
永荣忍气吞声。
众人皆知这二人气场不对,赶紧哈哈笑着说其他事去了。
成蕙忽然赞道,“永荣你好箭法。”
永荣腼腆笑笑。
蔡襄今日神采飞扬,笑嘻嘻道,“那还不得我激将法好。”
永荣急了,“襄哥……”
哪知他襄哥今日太意气风发,张口就说,“那时他连射两箭不中,我攀在架子上赶紧地鼓励他,射中了花球我让隆叔开春就给他相个漂亮媳妇,结果他一下就发挥了,哈哈哈!”
成蕙苏换捂嘴笑眯眯。
不料魏之之大小姐这时脾气又发作了,将手里筷子一放,淡淡喊身后的明翠,“明翠,我吃好了,回府。”
成蕙苏换愣住,啊?魏小姐又是哪里没伺候舒服?
江湖远 一百零五章 不念过往不忧将来
这日醉枕江山楼的庆功宴,因为魏之之大小姐的冷艳脾气发作,最终吃过饭便收场了。
魏之之带了侍卫离开,一脸闷闷不乐,坐在马车上就使劲绞自己的帕子。
马车刚动,她忍不住挑起窗帘子瞄出去,只见成蕙他们一群人还立在那里话别,也不知蔡襄说了什么话,众人开怀大笑,连着那见到她就一脸屎样的永荣,也笑得蛮开心,眉眼光彩熠熠,唇角微往上扬。
她怔怔看着,觉得自己好似总与别人格格不入。
明翠偷瞄她家小姐的神情,小心翼翼说,“小姐,其……其实这种不知好歹的人,哪配小姐上心……”
不想她话音还未落,魏之之蓦地放下帘子,冷声道,“胡说八道什么,不要舌头了?”
明翠吓得噤声,坐在她家小姐对面扭衣角。
车厢里沉默了半晌,魏之之忽然问,“明翠,我上心么?”
明翠犹疑了一下,鼓足勇气说,“那那个永荣,三番五次冒犯小姐,要换作以往,小姐还不得扒他一层皮,可……”
她吞口口水,“可小姐竟然还让人给偷偷送袄背子……”
魏之之又沉默了许久,忽然低低说,“明翠,我觉得他们好像都不怎么喜欢我。”
明翠说,“小姐你是官家千金,他们不过是草莽市井,怎么能相提并论。”
魏之之幽幽说,“是啊,我是官家千金,我要没一个都尉爹,大概他们都不稀罕得理我,譬如成蕙。”
她顿了一顿,落寞道,“我又不是傻子。”
这晚回家后,苏换坐在床边,两眼放光地问霍安,那贵重珠子怎么办。霍安沉吟片刻写:“先放着。那明先生多是会上门的。”
苏换好奇问,“为什么呀?”
霍安笑笑,又写:“再过几日,我们就要出门走马了,你要是怕,就带着非燕去蔡襄家住。”
苏换去抱他,仰头亲了亲他下巴,长叹口气,“霍安,有一晚我睡不着,就想,若是我没有被你捡回去,现在会是什么模样。要是你那晚没捡着我,后来会不会就娶了花穗?”
霍安觉得吧,这是个发人深省的问题。花穗是个太害羞太含蓄的姑娘,她若不主动表露,指不定他一辈子都不知道人家喜欢他。如是没捡回苏奇葩,或许花穗表明心迹后,他还真就上门提亲了,反正娶媳妇麻,娶谁不是娶,难得人家不嫌弃他是哑巴。
于是他老老实实写:“应该会吧。”
苏换略沉思,猛然搂着他脖子开怀大笑,“哈哈哈,看来老娘出现得太及时了!”
霍安哭笑不得,丢开木牌,翻上床去亲她。
苏换嘻嘻笑个不停,在床上东躲西藏不让他亲,但终是被他压住,正准备恶狠狠亲下去,不料苏姑娘挺起身来主动亲他一口,一本正经说,“霍安,既然我先于花穗截下了你,这辈子我定会善始善终,绝不会对你始乱终弃的。”
霍安点点头,笑眯眯吻下去,这一晚各种卖力,以感激苏姑娘不始乱终弃之恩,结果折腾得苏姑娘哼哼唧唧一晚上。
没过两日,魏弦就派人送赏金上门了,霍安蔡襄永荣三人,一人百两官银。
苏姑娘见钱眼开,心里又蠢蠢欲动想开糕铺,趁着霍安去堂子里忙活时,她揪了非燕小女侠谈心,“非燕啊,我好想开糕铺,可你安哥死活不答应。”
非燕很老成地说,“差钱么?”
她不等苏换回答,又说,“四姐姐,我有钱。我师兄留了三百两银子给我,原本安哥拿给我自己存着,可我怕弄丢,让安哥帮我存着,你拿那个钱去开糕铺。”
苏换道,“我知道。你安哥拿给我收着,说是以后给你添置嫁妆,不许我用的。”
非燕眨着眼说,“我师兄说,人生要及时行乐,银子要及时花销。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若是遇上天灾战乱什么的,有银子没命花,死不瞑目的。”
苏换赞道,“其实你师兄对人生的领悟很深刻。”
非燕说,“所以你拿去开糕铺吧,就算折了本,我也不心疼的。你们的恩情,比这银子值钱多了。”
苏换笑眯眯摸她头,“乖。”
她想了想,招招手,“过来我和你说,其实我想这样……”
于是一大一小两个姑娘,坐在院子里说了半天悄悄话。
这一季的走马启程日定在二月初九。
二月初八,明先生果然找上门来了,除了如意,还带了一个年约五旬的老者。
霍安前脚到家,他后脚就到了,非燕小女侠解了心结,友好热情地去招呼,“明先生,你身子好些了么?”
明先生笑眯眯,“好孩子。还在生先生的气么?”
非燕摇头说,“没。我四姐姐说,好人也有为难的时候,所以我原谅你了。”
如意立在明先生背后,哧哧笑,“女侠,那日赛龙舟时,你尾巴翘得多高呀。是看在珠子的份上,原谅我家先生的吧?”
非燕说,“珠子被安哥收走了。”
苏换急忙去拿了两颗东珠出来,递给明先生,“明先生,这珠子太贵重了,我们不能收,哦非燕也不能收。”
明先生笑着一推,看向霍安,“霍安,这珠子是我送给非燕的,你怎么能没收人家的珠子嘛。”
霍安拿过木牌来写字,不想没等他开写,明先生就笑眯眯问,“霍安,我听庆薰说,你不是先天哑的?”
霍安怔住。
连坐在霍安身旁的苏换也瞪大了眼。
明先生和蔼说,“如是有一天,你还能开口说话,你可愿意?”
外面天色渐黯,厅堂里一片安静。
一本正经坐在椅子上的非燕,倒是脆生生地爽利说道,“那敢情好,我想听听安哥的声音。”
苏换去看霍安,满目惊疑慢慢转化成热切。
明先生笑笑,指指坐在身边的五旬老者,“你知道我是个病身子,病得久了,倒结识了些大夫为友。这位武大夫是京里极好的大夫,不妨让他为你诊上一脉?”
霍安看一眼那武大夫,没作表示。
苏换捏着自己的衣角,眼巴巴看着他。
明先生意韵深长道,“霍安,你不必多想,上次走马,我欠你一桩情义,你明白的。”
他顿了顿又说,“这番路经保宁,恰好武大夫同行,我顺路来还一还那桩情义。”
苏换见霍安还不动,倒是沉不住气了,小心翼翼道,“霍安,要不……”
霍安转头看她。
她急忙又说,“你不喜欢就算了。没事,没事的。”
霍安心里叹口气,知道苏姑娘始终是期盼的,只好默然点点头。
那武大夫于是提着一个小木箱,起身来拱手道,“这位小兄弟,得罪了。”
苏换急忙喜滋滋起身,“大夫您坐这里。”
武大夫坐下来,抬手搁上霍安的右腕,细细诊脉。
全场静寂。
片刻后武大夫挪开手,打开那小木箱,哟满箱子长长短短的银针呐。
苏换一瞧紧张了,“不是诊脉么?拿针干嘛?”
如意和气道,“霍夫人,你放心,武大夫诊脉有时也用银针的。我们不是坏人。”
苏换哦哦地点头,瞧了如意一眼,那日赛龙舟时喧闹,这日安静,只觉得这如意嗓音略柔媚,不似一般男子嗓音的或低沉或粗犷或洪亮。
但武大夫正想施针,霍安却收回了手,看着他,沉静地摇摇头。
武大夫说,“你知道自己不治?”
霍安点点头。
他知道,很早他就知道了。
武大夫笑笑,“未必,有时事无绝对。”
他转头去看明先生,“明先生,我看有个人可找,白头山的彭公。”
明先生道,“怎么个说法?”
武大夫说,“玉手回春白头山,腐骨生肌数彭公。要说化毒,彭公论第二,无人敢第一。”
霍安这才真正惊讶,这武大夫竟然只探了探脉,便探出他是因毒失声,寻常大夫绝对探不出来。
明先生说,“好。”
他站起身来,“霍安,我知道你们明日出门走马。我在从州等你。半月后,你愿来则来,若不愿也不勉强。”
说完便往外走,路过小非燕时,和蔼地摸摸她头,忽然问,“对了,找到你师兄了么?”
非燕勾起伤心事,瘪瘪嘴,“师兄他死了。”
明先生显得有些意外,“哦?这么不幸呐。”
他很快又恢复了平常之态,笑道,“好好听话,明先生以后还会来瞧你的。”
苏换急急道,“明先生……”
明先生回头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