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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哑夫养成记-第50部分

小说: 哑夫养成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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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骑着那乖顺的灰马跑了两圈,霍安一提缰绳,一人一马慢悠悠遛了出来。

    众人喝彩叫好。

    霍安全身水洗过一般,铜褐色的结实上身,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一双黑葡萄眼,濯濯生辉。

    蛐蛐狗腿地跑过去,“安哥,我给你牵马。”

    霍安下马,抬手抹了一把汗。

    蔡襄瞄一眼他被缰绳磨出鲜红血泡的掌心,笑嘻嘻地叹气,“简直就是以暴制暴,太野蛮了。”

    钱老板眉花眼笑,“野蛮我喜欢。”

    人群里有个灰衣男人,趁着大家去看马看人,转身默默离开。一边走,他一边想,好吧,白家大少爷最喜欢听这种野蛮的故事。

    就在霍安大爷以暴制暴野蛮驯马时,苏换姑娘正手脚勤快地帮着覃婶,在厨房里忙活。

    覃婶开始自然是不肯让她动手的,但苏换嘴甜人活泼,笑眯眯说,“这些事我在家都做惯的,我夫君最喜欢吃我做的饭菜。对了,襄哥他喜欢什么口味?覃婶,晚饭我来烧吧。”

    一下午,苏换都在厨房里忙碌,慢火煲野菌母鸡汤,又发了一团老面,等着晚上给他们烙葱花肉饼。因为覃婶说,蔡襄其实口味清淡,喜欢喝汤,喜欢吃面食。

    苏换想,她和霍安奔波一两月了,也该煲些汤给他滋补滋补,霍安又不挑食,吃饼吃饭都可以,那不如顺着蔡襄的口味来,这样一举两得,既然住在别人家里,总得适当讨好别人一下。

    再说,万一他们要留下来,以后和这蔡襄,总是时常照面的,苏换姑娘决定,要对那蔡襄和悦点,有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好。

    夕阳西下时,霍安他们回来了。

    苏换闻声跑出来,飞奔下厅堂那石阶,“霍安你们回来呐。”

    霍安赶紧将两手背在身后。

    蔡襄瞥他一眼,嘴角含笑,“妹子,你好热情呐。”

    苏换赶紧站住,调整一下姿态,哦对对对,这是在别人家。于是端庄地对着蔡襄一笑,“襄哥。”

    对于苏换主动和他打招呼,蔡襄微微意外,他晓得这姑娘心有芥蒂,他也不介意,姑娘嘛总有些小性子。不过看样子,这姑娘不是拿捏的人,很快就审时度势,对他端庄地热情起来。

    苏换看了看霍安,觉得他看起来还好,早上走出去什么样,晚上回来还是什么样,好手好脚,就是衣衫脏得很。

    蛐蛐抱着一个黄纸包,从大门跑进来,狗腿地喊,“安哥安哥,梨子买回来了。”

    苏换疑惑地看霍安一眼。

    早上出去时,蛐蛐小朋友还用鼻孔看他,这时回来,几乎要变成摇尾巴的小狗了。这一天,他们做了什么?

    蔡襄从黄纸包里拿了一个黄澄澄的大梨子,在衣衫上随便擦擦,喀嘣咬一口,歪头一笑,“妹子,你夫君今日挣了六十两银子,专门给你买的梨子。你喜欢吃梨呐?哦,我也喜欢。”

    苏换却傻了,“六……六十两?”

    霍安打虎才得赏银五十两,怎么今天出去一趟,就挣了六十两银子?

    霍安在夕阳余晖里笑,眼睛黑,牙齿白,从蛐蛐怀里拿一个梨子,递给她。

    蔡襄头也不回往厅堂里走,一边走一边说,“蛐蛐,去给我烧热水,我要洗澡,热死我了。”

    蛐蛐哎了一声,抱着梨子往里面跑。

    苏换一接过梨子,就看见霍安满是鲜红血泡的手心,她眼圈一红,什么也没说,扑过去就抱他。

    蛐蛐回头偷偷看了一眼。

    哦哦哦,好缠绵。

    晚上,一桌人喜气洋洋地吃饭。

    蔡襄和霍安都洗了个澡,显得精神焕发。

    霍安手心里的血泡都被苏姑娘细心地挑破了,然后上好药,又用干净白布仔细给裹了,看得蔡襄酸溜溜说,“我这种孤家寡人受了伤,一般都没人管,只有待它自己慢慢好。”

    蛐蛐不解地说,“襄哥,我帮你叫大夫的。”

    蔡襄牙痒痒。这熊孩子要十五了都还不开窍。

    苏换红了脸没说话,心里腹诽,你不是有个相好在金玉楼吗?

    正说着,卯伯挑起了厅堂前的五只灯笼,照得厅堂十分温馨。

    覃婶端上了一只炖汤坛子,一揭盖子,香气四溢。

    蛐蛐嗖地站起来嚷,“哦哦哦,好香。”

    野菌炖两只母鸡,自然是香的。

    菜品一道道上来,红烧鲫鱼,爆炒肚条,芙蓉兔丁,葱花肉饼,素烩冬瓜,蒜汁紫茄,青菜豆腐羹,看得蛐蛐口水飞流三千尺,直嚷嚷,“覃婶你今天怎么做这么多好菜?”

    苏换笑眯眯说,“小蛐蛐,是姐姐做的呐,多吃点。明天你想吃什么,姐姐给你做。”

    蛐蛐傻眼了。

    这这这个会斗嘴气死人的仙女,她还会做菜?

    覃婶笑道,“襄爷,四姑娘说,你们辛苦,要亲自下厨做些好菜慰劳你们。我说你喜欢喝汤,口味清淡,四姑娘就煲了一下午野菌鸡汤。”

    苏换站起来给蔡襄盛了一碗鸡汤,笑眯眯说,“襄哥,尝尝,合不合口味?”

    蔡襄这时笑得真诚,“你叫四姑娘?”

    苏换说,“襄哥叫我小四就好。”

    蔡襄喝了一口汤,赞道,“香。”

    蛐蛐心急火燎,“覃婶我也要喝汤。”

    霍安含笑看着他贤惠的苏姑娘。

    一顿饭吃得大家人仰马翻,苏换姑娘的厨艺自是不必说的,又迎合了蔡襄的口味,吃得襄哥心情大好,拍着霍安肩头说,“你娶的媳妇不但漂亮,还贤惠呐。”

    苏换毫不客气,“那是。襄哥,你想吃什么尽管说,我明日做。”

    蔡襄也不客气,“我要吃烩丸子和八宝鸭。”

    蛐蛐赶紧跟着说,“我要吃爆肥肠。”

    苏换笑眯眯逗他,“小蛐蛐,那你得叫我声姐姐。”

    蛐蛐咬着饼,打量她,“你才多大呀?”

    苏换说,“我晓得,你今年十四,过了年才满十五。我都成亲了,铁定比你大,你不要挣扎了,喊姐姐,乖。”

    蛐蛐纠结地看一眼霍安,又恋恋不舍地看一眼手里的葱花肉饼,终究还是可耻地败给了美食,小声道,“四姐姐。”

    好吧,他忍,看在安哥和美食的面子上。大丈夫能屈能伸。

    苏换十分满足,哎地应了一声。

    蔡襄哈哈大笑,“你这皮猴子,就该找个人收整收整你。明日马市没什么事,你不用去了,陪着四姑娘去街上逛逛,买些东西。”

    蛐蛐瘪了气。

    苏换很振作,两眼发亮地问霍安,“我可不可以出去逛?”

    霍安有些犹豫。虽然这姑娘素来不讲究闺秀小姐那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这姑娘爱招妖蛾子呐。

    蔡襄摆摆手,“放心,蛐蛐晓得应付。在保宁,蔡襄不是随便让人欺负的。”

    霍安于是点点头,含笑看着苏换姑娘眉飞色舞。

    蔡襄叮嘱蛐蛐,“别走远了,就在前门大街逛。咱们堂子在那里,有什么事你机灵些。”

    蛐蛐点点头。他是得机灵些,明天少和那姑娘搭话,免得被她气死。

    晚上睡觉时,苏换偷笑着数银子,“你驯匹马就能挣六十两呐?”

    霍安坐在床上,耐心地在木牌上写:“那匹好马原本价格是三十两银子。那老板出了三倍价钱,让蔡襄驯马,后来我驯了那马,他便支付了九十两银子。蔡襄说,三十两归帐,其余那六十两,按规矩,谁驯马谁得。”

    苏换点点头,“哦,是这样呐。这个蔡襄,有一点点顺眼了。”

    霍安笑了笑。

    苏换放好银子,又拿起他掌心吹气,皱眉说,“可我觉得这活路好辛苦。”

    霍安写:“没事,我挺喜欢马。”

    苏换说,“我明日去买些绣品来,没事就做绣品好了。还有,我要买两匹布,给你做夏天的衫子。”

    霍安惊奇地看她一眼,写:“你会做衣裳?”

    苏换忸怩了一下,“覃婶会做,我跟她学。你不准嫌弃。”

    霍安笑着点点头。也好,苏姑娘有些事做,免得她在别人家闹妖蛾子。还有两日,马市才闭市,看模样,留下与否,得两日后才知分晓。如果留下来,他就先去租处宅子,把苏姑娘安置好。

    苏换脱了外衣裙,跑上床去钻霍安怀里,笑眯眯亲他脸一口,“我们会越来越好的。”

    霍安今日驯了烈马,全身骨头有些散架,虽然有些荡漾,但还是累得想睡觉,又想在别人家里,还是收敛些,于是亲亲她额头,搂了她睡觉。

    第二日一早,蔡襄和霍安照旧去了南关马市。

    苏换姑娘在别人家里很自觉,没有睡懒觉,早早就起来帮着覃婶熬粥做早饭。

    蔡襄和霍安先走了,蛐蛐趴在那里慢吞吞吃饼。

    苏换说,“小蛐蛐,吃快点。”

    蛐蛐翻个白眼,“干嘛呀?”

    苏换说,“覃婶要出去买菜,我们和她一起。你可以帮忙提篮子,爆肥肠你还吃不吃?”

    蛐蛐瞬间精神一振,“好。”

    前门大街原来不是门前的街,它是一条大街,名字就叫前门大街,非常热闹,人声喧哗。

    苏换挽着篮子,絮絮和覃婶说话,一路蹦蹦跳跳。

    蛐蛐跟在后面翻白眼,这姑娘才是小朋友。

    买了满满两篮子菜,覃婶提一篮,蛐蛐提一篮,苏换姑娘两手空空,东看看,西瞧瞧。

    蛐蛐发现,这姑娘对吃的最感兴趣,其次对小泥人小布偶那一类的杂货感兴趣,一般姑娘喜欢看的水粉胭脂什么的,她看都不大看。也是,就她那张桃花脸,还抹什么胭脂呐。

    走到一个卖姑娘饰物的小摊前,苏姑娘终于站下来,捏起一支雪银镶绿松石的簪子看。蛐蛐瞄了一眼,谢谢王母娘娘谢谢玉皇大帝,她终于看了一件体现姑娘家气质的物什。

    阳光很好,花簇模样的绿松石对着阳光看时,闪闪发光,很漂亮。

    覃婶赞了一句,“这簪子好看。”

    小贩也赶紧吹捧,“那可不,姑娘这么美的人,簪着最好看。”

    苏换举起簪子,笑眯眯地对着阳光看。

    忽然身后蛐蛐大吼一声,“永荣哥!”

    她吓了一跳,微眯眼看去,只见一个男子从前面不远处的药铺走出来,闻声转过来,看见他们,微微一怔,随即大步走过来。

    哦,这个男子她认识,是叫永荣的,那晚醉仙居里,一桌人就他最和善,还识货。于是她端庄友好地笑了一笑。

    永荣礼貌地冲她点一下头,去看蛐蛐,“蛐蛐你怎么没去马市?”

    蛐蛐幽怨地看一眼苏换,“襄哥说,让我陪四姑娘逛逛。”他说着去看永荣手上提的药包,“永荣哥,你来给阿婆捡药呐?”

    永荣点点头,“那你们逛,我还得去马市。”

    蛐蛐是半大孩子,可这永荣却是正正经经的年青男子了,瞧着约莫二十三四岁,面目文雅清秀,抿唇时显得尤其腼腆,但却有一副瘦长而结实的好身板,想来是贩马走马磨砺出来的。

    因此,苏换觉得,蛐蛐她可以说说话逗逗乐,面对永荣这种男子,就应该含蓄端淑了,她是嫁了人的。于是她抿着嘴微侧身,低头去继续看手里簪子,“老板,这簪子多少钱呐?”

    永荣转身离去,眼角挂了挂苏换手里那支簪子。这簪子不错,但他觉得不如另一支石榴红的衬她。

    最终,本着节俭的美德,苏换姑娘还是没舍得买那支簪子,走时她恋恋不舍看了一眼。

    但很快她就忘了这茬,八卦地问蛐蛐,“那个永荣的阿婆生病了呐?”

    蛐蛐说,“是啊,永荣哥家里只有一个阿婆了,他可孝顺了。”

    苏换想,咦,他们这伙子人,怎么都觉着家人稀少呐,蔡襄父母双逝,覃婶说蛐蛐是个孤儿,这永荣家中也只有一个阿婆了。这么想着,就忍不住问,“那他父母呢?”

    蛐蛐淡淡道,“家乡闹蝗灾,饿死了。”

    他垂着头将菜篮子换了个手,不耐烦道,“走快些,磨磨蹭蹭的。”

    苏换两眼一瞪,正要说话,覃婶却轻轻扯了扯她衣角,在她耳边小声说,“四姑娘,别问了,蛐蛐和永荣是一个地方的。永荣带他逃出来,他父母就是在路上饿死的。”

    苏换啊了一声,惴惴不安地闭了嘴赶紧走。糟糕,又多嘴了,不小心触及蛐蛐小朋友的伤心事,好吧好吧,今天得对他好些。

    埋头一阵走,覃婶忽然喊,“四姑娘,你不是要买布绸子吗?这里有,要不进去看看?”

    哦哦哦,对。

    这家布庄子很大,姹紫嫣红的各色布匹绸缎,裹成一条一条的,整整齐齐地陈列在架子上。不少穿红戴翠的夫人小姐,正悠闲地逛着看着,偶尔伸手一指娇声说,这匹布给搬来看看。

    苏换低声问覃婶,“这里布绸子挺贵吧?”

    蛐蛐在旁边发牢骚,“哎呀女人就是磨叽,要看就进去看呗。我去买糕吃,快点啊。”

    说罢,提着菜篮子跑去旁边小摊买油酥糕吃。

    苏换挥挥粉拳,“吃吃吃,晚上不给做爆肥肠!”

    话是这么说,但她还是和覃婶进了布庄子。

江湖远 第六十五章 高手是他四姐姐

    苏换从来没买过布绸子一类的东西,她摸不清价格,更不懂哪种好,于是一边看一边虚心请教覃婶。

    覃婶说,“四姑娘是要给夫君做衣服?”

    苏换点点头,“这么热,他没几件衫子。”

    覃婶说,“要说做襄爷他们这趟营生的,又是夏天,最紧要是衫子凉快,穿着方便。”

    她伸手指着一匹布说,“平日吧,穿这种蜀地产的棉麻布做的衫裤最好,吸汗又透气,价格也适宜。”

    苏换赶紧喊,“老板,这匹布给我瞅瞅。”

    一个小伙计乐颠颠地跑过来取布。

    覃婶又转手一指,“那匹布也不错,是湘绸,又薄质地又好,就是价格贵些。这种锦绸做对襟长衫什么的最适宜。”

    苏换想了想说,“他和马打交道,穿这种锦绸浪费了吧,再说,他们时不时要遛马,长衫子不方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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