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杨门悍妇-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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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光知道说,却不去实行,岂不又要惹人笑话!”奔月话锋一转。
“我光说不做?”三光来了兴致:“娘子,难得你如此通情达理,督促我孝顺娘亲,你且说说,我哪里有做得不到之处了?”
“你嘴上说不能置父母与不顾,实际上却任由父母孤孤单单,并不常伴左右!”奔月冷冷地道。
三光摸不着东南西北了,他下了床,从背后伸手,揽住奔月的纤腰,将脸轻轻贴在奔月面颊上不住地香:“好娘子,说话莫要留半截,总得给我个明白吧!”
奔月将脸略偏了一偏,避开三光的吻,顺手拿起木梳,用梳柄砸了砸他的手,啐道:“明知故问!我爹娘在滁州城里孤孤单单,自我嫁给你之后,连娘家都不曾回过一次,你难道不是大大的不孝!”
三光这才恍然大悟:“我当你为何事不满,原来是想回娘家了,这还不容易,明日我去学堂告个假,跟娘说一声,骑马带你回去,不就成了!”
奔月正色道:“我说的不是回娘家省亲,是要你与我一道,回滁州城,年年月月陪伴在父母身边!”
“这——“三光怔住了,半晌方道:“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奔月冷笑:“方才还口口声声说身为子女不能置父母亲人于不顾,如今却又说没道理。杨三光,你的嘴巴是转轴么!”
“娘子,我说的是我的娘亲!”
“相公!我说得也是我的娘亲!不是只有你有娘亲!我也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吧!我也是有娘亲的人!”
“可是,你如今是嫁给我了!”
“一样!你不也是娶了我么!俗话说,人人都有双重父母!我的父母,当然也是你的父母!”
“娘子!话虽如此,可我毕竟是女婿不是儿子!”
“相公!我也只是你娘的媳妇而不是女儿,你又凭什么叫我日日趋奉你娘!”
三光想了想,不满地道:“只因你嫁到我杨家来,是我杨家养活你,你虽有丰厚嫁妆,可我却从来没要你出过一文钱!”
奔月点头:“好!看来,你是不准备继承滁州我爹爹的产业了?”
三光冷笑:“你金家再多的产业,也与我姓杨的无关!我不稀罕还不成吗!“
“那么!你杨家也不用养活我!明儿我就拿出钱来交给你娘,算是我主仆二人的伙食钱,只求你别再拿那些三从四德来压我!告诉你,本小姐不吃这一套!”奔月厉声喝道。
“岂有此理!你一个女子家,不讲三从四德,还讲些什么!”三光也怒了。
“讲什么?我只讲公平二字!你的娘的是娘,难道我的娘就不是娘么!凭什么日日伺候你娘就成!伺候我娘就不成了!”
三光楞了一下,突然觉得难以回答,奔月的话,听起来似乎不合礼教,可是,细细想来,却也是有道理的,如果奔月口中所说的公平有理的话,那么,礼教才是无理的吗?
三光摇了摇头,见奔月柳眉倒竖,斗志昂扬,想起她父母没有儿子,她的要求同样出自一片孝心,只得道:“娘子息怒,日后我有了出息,定会将岳父岳母接来,日日趋奉伺候,和我娘一样,成么?”
奔月见他口风软了下来,心中的气这才略微平伏了些,暗想:“公平果然都是自己争取的,男人果然是需要调教的!
这边三光两口子唇枪舌剑斗了半夜,那边二光两口子也同样没闲着。
不同的是,三光这边是奔月一心想分家,二光那边却是二光支持分家,翠娘拼命反对。
吵架的具体过程如下:
入夜后,翠娘轻轻拍着哄着,将涛哥哄睡之后,刚躺平身子,二光就压了上来。
翠娘不耐烦地推开他,嘴里嘀咕道:“人家心里都烦死了,你还有这闲情逸致。”
“娘子,你又怎么了?莫不是还在为娘偏心疼大嫂的事情生气?”二光欲求不满,怏怏不乐地问。
“你娘偏疼你大嫂,这个倒还在其次,反正你娘除了自己肚皮里出来的那几个,不会真心疼爱谁!再说你大嫂纯粹是个差把火的缺心眼,你娘是拿她来对付我和金奔月的!”
“娘子,这些闲气,以后莫要再生了!娘喜欢倚重谁,咱们又有什么办法!”
翠娘瞅了二光一眼:“可恨你那弟妹,不知好歹,不但不与我联手,反倒一心想把家个分了!”
“分家——弟妹说的?”二光忙追问。
“都是你那弟妹给害的!她没过门之前,我已经把你娘哄得好好的了,她话里话外,也是让我当家的意思,可她一进门,就气得你娘回娘家,没人伺候我月子,我这才与杨桃吵闹起来——我若不与杨桃吵架,你娘也不至于把你大嫂般货色捧在我头上!”翠娘继续发泄。
二光默然,他只觉得这些内宅女人之间的纷争实在令人头疼,于是闷闷地道:“既然娘不喜欢你,你又不喜欢大嫂和弟妹,那不如我去跟娘说,咱们三兄弟把家分了就是!”
翠娘狠狠掐了丈夫一把:“你发什么神经!分家!她想得美!她家三光这些年赚了什么钱!还不都是你在杨家支撑!这笔家产,怎么也不能三家平分!”
“可是娘子,爹在世时就说过,平分家产——”
翠娘啐了一口,骂道:“你这不中用的木头!就知道闭着眼赚钱,赚了好分给别人!”
二光急了:“那依你说能怎么办!娘子!咱们分家之后,几十亩田地,再加我到镇上做生意,咱们一家三口过得和和美美,不好么!干嘛非要当那个家,掌那个权!”
“我就是喜欢!你给我滚到那头睡去!”翠娘见丈夫不跟自己一条心,气得揣了他一脚,将他撵到床的另一端睡去了。
☆、46暗恋
乌山书社是一所闻名于方圆百里的塾馆;坐馆的黄先生原是两榜进士的出身,在朝中也曾做得个七品言官,却因为直言上疏,得罪了皇帝,被罢了官;心灰意冷之余;便开了这家乌山书社;过起自得其乐的田园隐逸生活。
这黄先生才高八斗;写得一手好八股;几十年来从乌山书社中高中举人;进士的学子数不胜数,所以,黄先生的话;在一干学子心目中,就堪比圣旨。
这日黄昏,三光和几个同门齐齐站在黄先生面前,聆听训示。
“你们几个,原是我的得意门生,此去县试,务必要用心答卷,不可坠了我乌山书社的名头!”黄先生锊着颔下美须,缓缓道。
众弟子齐齐答应了一声:“多谢恩师教诲,弟子们定然全力以赴!”
黄先生面上露出微笑:“你们几个当中,又数三光和孙唯才华最是突出,此番是必中的,但愿你们中了秀才之后,能再接再厉。时候不早,你们明日还要赶考,早些回去歇息吧!”
三光走出乌山书社大大门,仰望着乌山上郁郁葱葱的林木,心中不由得挑起万丈豪情。
“杨老弟请留步!”三光回头一看,正是明日要一起赶考的同窗孙唯。
这孙唯因为家境贫寒,平时穿的衣服多是粗布,学堂之中,颇有些人时常讥讽与他,可孙唯却不以为意,照样穿得坦然。
孙唯的文章才学又在学堂中首屈一指,因此,三光对他的为人很是敬爱。
如今见他叫喊,三光停住脚步,笑道:“孙兄有何话说?”
孙唯不慌不忙来到三光面前笑道:“天色尚早,明日就要去赶考,夜里只怕也睡不安稳当,不如到舍下喝点小酒,如何?”
此言一出,正中三光下怀,于是慨然应允,又问:“不知孙兄家住何处?”
“不远!只是五里外的何家村!”
“何家村!”那不就是自己前头大嫂何氏的娘家么!嗯,何家村离乌山村又有十几里之遥,可是离这里却又只有五六里!“想到这里,他指了指自己的大黑马爽快地道:“再远的路程,有它也足够了!”
孙唯一笑,翻身上马,二人共骑,一路疾驰,不一时就到了何家村。
“舍下寒陋,不比杨老弟家富足,请不要见笑!”孙唯推开自家破烂的榆木门,将三光让了进去。
“孙兄!你虽然贫寒,可不戚戚于贫贱,小弟对你,一向敬爱!好在你此番必中秀才,很快就要开馆赚钱,届时境况必有改变!”三光诚恳地道。
孙唯将几碟小菜搬上桌子,招呼三光坐下,又去房中取了一壶酒来,坐到三光对面,冷笑一声:“老弟话虽如此,可大丈夫志在四方,你我年纪轻轻,又岂是一个秀才名分能够满足的!”
一听此言,三光更是觉得深得己心,于是两人推杯换盏,高谈阔论起来。
三光环视厅中,笑道:“孙兄,难道你就只一个人过活吗?”
“不错!我三岁丧父,十二岁丧母,家中几亩薄地,都是乡邻们帮忙种收,这何家村的父老乡亲,便是我的家人!”
“孙兄年纪不小了,为何不娶一房妻室,也好过一个人孤衾冷枕。”
孙唯嘴角现出一丝讥讽的笑:“兄弟说笑了,我这般境况,又有哪家愿意将女儿嫁与我受苦!”
“孙兄此言差矣,古语有云:“莫欺少年穷!”何况你文章才学,这一带谁人不知,你日后混得最不济也是个秀才,对了,我前儿还听说黄胖子为你保媒,要将自己两姨妹子嫁给你,被你推掉了!却是为何?”
孙唯不答,只用手专心致志地转弄酒杯,半晌方低声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原来孙兄早就有了意中人!”三光这才恍然大悟,忙道:“既然如此,你中秀才之后,便可上门提亲了!”
孙唯摇了摇头,神情痛苦:“早在五年之前,她就出嫁了,而且,是嫁到了你们乌山村!”
“那当日她未嫁之时,你怎么不去提亲呢?”三光叹道。
“提亲?”孙唯仰起头,狠狠将一杯酒干了,笑得凄凉:“似我这般吃了上顿愁下顿,娶了她来,也只是受苦罢了!真的爱她,就是一心想她过好日子的!我有什么资格去提亲!”
“自她嫁了以后,我就发奋读书,除非大忙季节,等闲不肯回家,只愿在书社中耽搁,我只要一回这个村子,就会忍不住想起她来!”孙唯语气苦涩。
三光默然,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劝慰的话语,只是默默地陪他喝酒。
送走三光以后,孙唯正要关上院门歇息,突然听见有人叫:“是唯儿回来了吗?”
孙唯仔细一看,夜幕下走来一个胖胖的身影,正是自己的二婶何氏,便站住答:“二婶!是我回来了!”
二婶走到孙唯面前嗔道:“你这孩子,越发的野了,最近有三个月没回来了!我正要去书社找你呢!”
“承蒙二婶挂念,不知您老急着找我有什么事?”
“能有什么事!不过是听说你们这批人明日就要去考秀才,婶子想着,那县城是个大地方,你又求的是功名,这身粗布的旧衣衫,着实不能再穿了,婶子连夜赶工给你做了新衣,好穿出去见人。”
孙唯这才注意到,二婶手上正托着一件崭新的蓝衫,接过蓝衫,孙唯眼眶有些发热,强自笑道:“婶子怎么会有功夫给我做衣衫了,没去抹骨牌么!”
“呸!别提那骨牌!婶子我最近手气背,娘家又出了事,没功夫想那个!”
“婶子!你娘家出了什么事?”孙唯心中一动,二婶的娘家,只有何秀才那一个哥哥,就住本村!”
“别提了!就是你那雪雁妹妹,被那可恨的杨家给休回来了!杀千刀的,可怜我那侄女,多柔顺的一个孩子——”
“什么?“孙唯听了这话,却似一个炸雷劈头盖脸打过来,整个人都懵了!
接下来二嫂絮叨的是什么,孙唯已经完全听不见了,他脑海只回想那一句“你那雪雁妹妹,被可恨的杨家休回来了!”
孙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中的,昏头涨脑地躺在炕上,往事一幕幕闪现眼前。
他想起雪雁七八岁时,经常跑到他的院子里玩过家家,见他吃糠咽菜,就偷偷将自己家的白面馍馍拿给他吃。
村里有些孩子欺负他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经常聚在一起,跟在他背后起哄,叫他小叫花子,这个时候,雪雁总会站在他这一边,对那帮孩子说:“你们要是再欺负孙大哥!就是坏人,我告诉我爹,叫他在学堂里打你们板子!”
那时候,雪雁的爹在村里开私塾,那些顽童多在私塾中读书,一听雪雁这般说,就害怕了。
后来,雪雁长大了,亭亭玉立的一个少女,整日闷在闺房里绣嫁妆,他为了能看她一眼,经常假装砍柴,跑到她家对面的那座上顶上,看着她在院子里喂鸡喂猪。
雪雁出嫁的那天,他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里,喝得烂醉,然后,他就开始刻意逃避这个生他养他的小山村。
原本以为此生无望,此生无缘了,可如今,她居然被夫家休弃了!
想到这里,孙唯不由得又是欢喜,又是愤怒,欢喜的是雪雁回来了,愤怒的是杨家这般欺辱温柔和顺的雪雁,实在太无耻了!
当晚,孙唯一夜无眠。
三光回到家中,却是一夜好睡。
杨母心中念着儿子赶考的事情,破例起了个大早,摊了三光小时候最爱吃的葱油鸡蛋饼。
梅花起床之后,一进厨房,就看见三光正在对着那一盘鸡蛋饼狼吞虎咽,于是好奇地问:“三弟!今儿这样早?还先吃上了?为啥不等一等我们?”
三光不好意思地笑:“对不住啊!大嫂!我今儿有事要去县城,所以先吃了!还请见谅!”
“县城?你去县城办事么?能不能给嫂子我稍点胭脂花粉回来?”
三光噎了一下,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杨母在一边插嘴道:“梅花呀!你小叔子一个大男人,又是个读书人,你叫他买什么不好?偏要托他稍那些胭脂花粉,岂不招人取笑么!”
又对三光道:“儿!好好的答卷!这一关过了,也不可大意,下面还有两关呢!”
梅花有些明白了:“三弟?你这是要去县城考秀才吗?”
三光点了点头。
“说起来,这秀才不秀才的,也就那么回事,就算中了进士,也保不准将来做个穷官儿,三弟,你还不如到滁州城,把你岳父家的铺子接过来,好生学做生意,什么都是假的,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