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的奏鸣曲-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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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天啊！这群混蛋！混蛋！他们是懦夫，是叛徒，是罪人！我要见皇帝，我要去见皇帝陛下。不能放弃莫斯科，绝对不能！”赫尔庆挣开叶妮莎娃和尼古拉，激动地往床下跳。老人爆发出巨大的力量，谁也拦不住他。他重重的跌倒在地上，两条断腿戳在地上，鲜血涌了出来。
“父亲！来人啊，快点来人！”叶妮莎娃哭着抱着赫尔庆，呼唤着仆人。尼古拉惊慌的，徒劳无益的按住外公的伤口。
“不能放弃莫斯科，不能放弃莫斯科啊”赫尔庆公爵喃喃自语，声音越来越低，眼睛变得黯淡无光，身体瘫软了。
赫尔庆公爵，死在莫斯科失陷前夕。
叶妮莎娃和尼古拉给赫尔庆公爵举行了极为简单的葬礼，把老公爵埋葬在城西的庄园。当晚他们留在庄园，决定第二天和皇帝会合。公爵的死让皇帝的行程推迟了一天，致命的一天。
当天上午，俄军的侦察骑兵惊恐的发现，北方有大队骑兵经过，是古斯塔夫的轻骑兵。古斯塔夫越过了俄军，向莫斯科奔袭。
消息用最快的速度送到库图佐夫手里，他立即叫来了米高扬和伊琳娜。
“有十万火急的任务交给你们。马上去莫斯科，通知皇帝陛下立即出发。”库图佐夫说。
“古斯塔夫的骑兵长途奔袭，还要绕道，我估计他们抵达莫斯科会在入夜。可是他们行动的时间太不对了，我们刚刚作出决定，他们就开始了。我怀疑他们在我军有间谍！”库图佐夫说：“赶快通知皇帝，立即出发。有危险！”
米高扬和伊琳娜没有迟疑，立即带着一个禁卫军骑兵连出发。秋天太阳落山很早，赶到莫斯科的时候，天已经有些黑了。
可是皇宫火光冲天，不时传来枪声。米高扬和伊琳娜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的焦躁。
皇帝有危险！
一匹马疾驰而来，骑手狼狈不堪。伊琳娜定睛一看，居然是熟人——禁卫军的波波夫男爵。
“怎么回事？”米高扬把波波夫拦了下来。
“贝尼格森造反了！这个贱。人！他是法国间谍！他的参谋团，都是拿破仑派来的！”波波夫见到伊琳娜，就像见到了救星，抓住她的肩膀使劲摇：“救救皇帝，快！”
“他们有多少人？皇帝陛下的卫队呢？”伊琳娜顾不上惊讶，问道。
“不知道，他们趁夜包围了皇宫，都是骑兵，围着皇宫不停地打枪。皇帝陛下被困住了，派我出来求援。”波波夫都快哭了：“快点救救皇帝。”
伊琳娜立即明白了，敌人不多，是在拖延时间，等法军的骑兵主力赶到。
“禁卫军们，去皇宫救驾！”伊琳娜一挥手，带着手下冲向皇宫。
皇宫周围影影绰绰有骑兵疾驰，边跑边向皇宫开枪。见到伊琳娜的骑兵，他们远远地避开了。
“米高扬，去请皇帝陛下立即移驾。这里敌人不多，我来清场。”伊琳娜抽出刀：“所有人跟上我，见人就杀，不要留情！”
禁卫军骑兵杀气腾腾的围着皇宫转过一圈，躲避不及的叛匪都被打死，那些及时逃进黑暗中的伊琳娜也不理会，她要清理出一条道路。
围着皇宫扫荡了一圈，杀死了几十名骑手，全是贝尼格森请来的外援参谋们。伊琳娜带着人回到皇宫大门，皇帝脸色苍白，周围一群人簇拥着出来了。
所有人都脸色苍白，衣冠不整。伊琳娜只认出皇帝和比比科夫。
“安全了吗？”亚历山大话刚落音，“呯”的一枪打过来，吓得他缩了缩脖子。
“不要担心，陛下。敌人不多，他们是要阻止您离开，古斯塔夫带着大队就要来了。”伊琳娜上前用身体护着亚历山大：“我们带您出城。”
“出城，立即出城。”亚历山大感激的看了伊琳娜一眼，忙不迭的说。
“禁卫军，保护皇帝陛下。”伊琳娜命令道。
禁卫军围成一圈，把皇帝围在里面。黑暗中不时有冷枪打来，禁卫军中枪倒下一个，就有另一个堵住缺口。大队分出骑兵冲向暗枪处，把枪手揪出来干掉。
很快禁卫军就带着皇帝冲出包围圈，骑兵们举起火把，向城外疾驰，踏上了彼得堡大道。
“不好，还有皇后，她和皇太子还在城西。”亚历山大突然想了起来，惊慌地说。
“什么？！”伊琳娜简直想挠墙。这么一大群人，内侍宫女的，居然没有皇后！
“赫尔庆老公爵今天去世了，皇后和皇太子为他办丧事，今晚留宿赫尔庆公爵的庄园了。”比比科夫结结巴巴的解释着。
“伊琳娜，救救她。皇后，还有我的尼古拉。”亚历山大拉着伊琳娜，苦苦哀求。
伊琳娜看了看皇帝，有些犹豫。这个时候还没有脱离危险，她要是去救皇后殿下，这边怎么办？
“我去”身边一个声音响起，是米高扬：“我去，伊琳娜，我去把表姐救回来。”
伊琳娜一头汗，偷偷看了皇帝一样，他的脸好像更黑了。
尼玛，那不是你表姐，那是皇后！逼着皇帝和你决斗啊！
“米高扬，你带着一个排，快去快回。我们在波科龙驿站会合。”伊琳娜说。
“把她救回来。”亚历山大表情很复杂：“波波夫男爵，请您一起去，把皇后和皇太子救出来。”
“好的”米高扬也不多说，一挥手带着手下离开了。看着消失在夜幕的米高扬，伊琳娜心里默默的祝福他好运。
希望他运气好，不要碰到法国人。
米高扬的运气不算坏，刚刚过了莫斯科桥，接近庄园就见到了叶妮莎娃。她骑着马，身前坐着尼古拉。近卫只剩下了几个，个个都有伤。
他的运气也不算好，皇后他们身后，就是追上来的法国骑兵。
“米高扬？”叶妮莎娃看到米高扬，又高兴又吃惊：“你怎么来了？”
“我来救你，快走。”米高扬焦急的说：“追兵是什么人？贝尼格森的手下，还是”
“是法国骑兵。”叶妮莎娃的话打破了米高扬的幻想：“他们人很多，快走！”
叶妮莎娃和米高扬的队伍跑得很快，但是追兵也不慢。来到莫斯科桥的时候，叶妮莎娃停了下来。
“不能这样跑，要有人在这里阻击他们。”
叶妮莎娃看看米高扬和他的手下，慢慢的说。
“我留下，你和尼古拉快走。”米高扬立即回答。
叶妮莎娃看着米高扬不说话，米高扬急了：“表姐，带着尼古拉快走。”
“谢谢你，米高扬。”叶妮莎娃用手捂住了尼古拉的眼睛，倾过身子，吻了吻米高扬的脸颊：“谢谢你。”
“我的荣幸，殿下。”米高扬静静的看着叶妮莎娃：“快走，走吧。”
叶妮莎娃一拨马，带着尼古拉向前疾驰，她的几名近卫跟着，所有的禁卫军都留下了。
“禁卫军们，下马，列队。”米高扬看着叶妮莎娃消失在夜里，低声说了一声：“表姐，再见。”
四十多名禁卫军一起下马，排成三队，给步枪装填弹药。
“害怕吗，波波夫男爵？”米高扬笑着问。
“怕？别小瞧人！”波波夫笑着说：“莫斯科暴动那天，我可是守在莫斯科桥上的英雄。看，这是勋章。”他骄傲的拍拍自己的胸口。
“很好”米高扬拍拍他的肩膀：“兄弟们，我们是禁卫军，保护皇后殿下，尽职责吧。”
黑暗中马蹄声传来，大队的骑兵冲了过来。米高扬笑了，伊琳娜说的没错，你要是不怕死，就不会害怕了。
他看着前方，想起自己的少年时代。自己从小内向，胆怯羞涩，没有朋友，和他要好的只有表姐。
那个时候他什么都听表姐的，从小到大，已经养成习惯了。表姐把他带到莫斯科，带进社交圈，教他成为一名贵族，教他成为一个男人
表姐叫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叫他守着桥，他就守住桥。
法国骑兵冲过来了，马刀闪亮，面目狰狞。米高扬抽出刀，指向前方：“禁卫军，开火！”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白班，请假。
☆、营救
波科龙驿站在莫斯科以北，通往彼得堡的必经之处。它是一个小型要塞，同时也是彼得堡南线的第一道防线。
一夜疾驰进入驿站，亚历山大才感到了安全。
惊魂稍定，亚历山大和他身边的人开始整理情报，对昨天的巨变判断出一个轮廓。
贝尼格森侯爵的叛变是毋庸置疑的，包围皇宫的就是他的雇佣参谋团。现在回忆起来，奥斯特里茨战役之后，他就古古怪怪的。
奥斯特里茨战役中他被俘了，不知道什么原因他成了法国人的间谍，一直潜伏在俄军总部，潜伏在皇帝身边。
“这个小人！”亚历山大恨恨的敲在桌上，一想到这个人掌握着俄军全部作战计划，好几次和自己独处，他就心里发寒。
库图佐夫决定撤离莫斯科，皇帝去彼得堡避难，这促使法国人开始行动。派出骑兵突袭，贝尼格森的人阻止皇帝离开，企图绑架皇帝，征服俄罗斯帝国。
“这个混蛋！”所有人都擦了一把汗。这些人昨夜可是差点就要成功了，真的不能想象皇帝落在拿破仑手里会是什么后果。
即使这样贝尼格森也造成了巨大的损失。不要说别的，皇后叶妮莎娃就没有能脱身。直到晚上，陆陆续续逃出莫斯科的官员和贵族带来了糟糕的消息。去保护叶妮莎娃的米高扬和波波夫阵亡，皇后和皇太子殿下下落不明。
尽管昨天一早就发布了撤退令。可是莫斯科的撤退是那么的艰难和痛苦。更不要说古斯塔夫的突袭打断了莫斯科人的计划。
现在是法国人控制了城市的主要通路，俄国人纷纷撤离，城市一片混乱。而皇后和皇太子殿下，就在城市的某处。
“或许他们能出来？或许法国人没有注意到他们，或许”比比科夫劝说着皇帝，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这种话。
深夜，一个化妆的禁卫军军官——皇后的亲卫来到驿站，带来了最准确的消息。皇后和皇太子殿下躲在库图佐夫元帅在城里的宅子里，由叶尼娅保护着。
大家松了一口气，他们没有落入法国人的手中；紧接着又紧张起来，库图佐夫的宅子可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一旦法国人开始大搜查，他们就危险了。
必须把他们救出来，还要快！
亚历山大皇帝一个人在房间里，他发烧，胃疼，冒虚汗。自从知道了皇后的消息，他的病更加严重了。
比比科夫精心准备的晚餐被皇帝丢了出来，他下令传召伊琳娜，立即，马上。
伊琳娜来到皇帝床边的时候，看到亚历山大脸色苍白，眼窝深陷，声音也嘶哑起来。
“你来了，斯特鲁维希侯爵。”亚历山大对伊琳娜苦笑着，这个斯特鲁维希，真的是自己命里的魔星，每一次自己最狼狈的样子，都被她看到。
但是不得不承认，每一次危机，还都是她解决的。
“陛下”伊琳娜敬了一个礼，不动声色的向他移近了一步。舍瓦尔季诺战后，她的听力下降的很厉害，要听皇帝这样的“温柔”的声音，还真的有些困难。
“我的妻子和孩子失陷在莫斯科，你知道了。”亚历山大说。
“都是属下无能。”伊琳娜低下头，想到的是米高扬温和的，胖胖的圆脸。
“我一直以为拿破仑很愚蠢，纠结于占领莫斯科。他知道我不会和他谈和，即使他占领了莫斯科我也不会。直到现在，我才明白他打的什么鬼主意。”亚历山大低声说，更像喃喃自语，伊琳娜不得不又靠近了一步。
“占领莫斯科，抓到了我，有贝尼格森这样的前高官做内应。他就可以堂而皇之的发表诏书，宣布俄罗斯的投降。”亚历山大恨恨的一拍床：“他做梦！”
“他不会得逞的，俄罗斯人永远不会屈服。”伊琳娜附和了一句，觉得自己拍皇帝马屁的功力大增。
亚历山大没好气的看伊琳娜一眼，斯特鲁维希家族成员还是这样不会说话。他纠结了一下，决定还是不计较了：“他的计划很阴毒，而且也不是完全失败了。我们丢了皇后和皇太子，这很危险。”
亚历山大看着伊琳娜：“一旦他抓到尼古拉，拿破仑会封锁南北交通，向南方宣布我已经死了，或者退位了。他会拥护尼古拉为新皇帝，颁布伪诏，动摇我们的军心士气。”
“他们现在很危险，我们要找回叶妮莎娃和尼古拉，立刻！”亚历山大说。
“我明白了。”伊琳娜看着皇帝，按捺自己想耸耸肩膀的欲。望：“只有我最合适。我是女人，可以混进城，把他们带出来。”
“谢谢你，伊琳娜。”亚历山大微笑着，拍拍床边，示意伊琳娜靠近。
“把叶妮莎娃和尼古拉带回来，如果万不得已，可以丢下叶妮莎娃，但一定要把尼古拉带回来。”他说。
伊琳娜站着，觉得后背开始冒汗：“我明白了，陛下。我会竭尽所能，把他们都带回来。”
“不，你没明白我的意思。”亚历山大挣扎着半坐起来，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伊琳娜：“我的意思是，尼古拉很重要，非常重要，他不能落在法国人手上。你要把他带回来，不惜一切代价，明白吗？”
亚历山大说完，支撑着不肯躺下，一直看着伊琳娜。伊琳娜觉得手指开始颤抖，身上全是冷汗。
她俯身靠近亚历山大，贴在皇帝耳边，用很低的声音说：“我会把尼古拉带回来的，不惜一切代价。”
“不论死活。”亚历山大贴着伊琳娜的耳朵，终于说出她最不想听到的话。
“遵命，我的陛下。”伊琳娜说。
“去吧，祝你好运。”亚历山大跌落回床上，不再看伊琳娜，疲惫的挥挥手，示意她可以离开了。
“遵命，我的陛下。”伊琳娜敬礼离开，心里下定决心，要把叶妮莎娃，尼古拉，活生生好端端的带回来。
一定！
当天夜里，伊琳娜带着一个骑兵排，每个人都是双骑，连夜赶路，黎明前赶到莫斯科城北。
莫斯科河从城北绕过，一路向东。河北是俄军游骑兵的活动范围，河南已经是法国骑兵的天下了。
伊琳娜找来游骑兵的军官，询问了军情。法国人的主力还没有到，但是据说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