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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部分

丹青引-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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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仲华不禁心神猛震,忖道∶“只道此闺秀弱质,不擅武功,所以下手略轻,不料此女矫揉假作逼真”心下追悔不已,闻言答道∶“姑娘好俊的武功,在下正是李仲华 ,姑娘如无加害在下之心,就请相告和硕亲王现在何处?”
  少女轻摇臻首道∶“慢点,姑娘要问牟承彦死因。”
  李仲华不禁暗暗大惊,故做痴呆道:“都城轰动,无人不知牟承彦是由於夹”
  姑娘忽娇面通红,碎了一声道:“贫嘴薄舌,究竟死因何在?快说!不然休想从姑娘口中得出一句真话。”
  李仲华心知履入险境,不制住这少女,祸害无穷,微笑道∶“姑娘好厉害”
  害字尚未出口,长身一掠,疾逾闪电,飞猿臂早出,蓦然扣住姑娘左臂一紧。
  姑娘“嗯”了出声,娇躯不由自主地倒望李仲华怀中,似此软玉温香在抱,芳泽微闻,李仲华虽无邪念,亦不禁面红耳赤。
  第四十五章 灭口杜患 投桃报李
  这少女体内散发一种若兰似麝幽香,缕缕袭人鼻中,令李仲华不禁心笙猛摇,热血沸腾,伸手欲待
  李仲华暗暗心惊,忖道:「我怎地这次把持不住,污人清白,罪该万死!」只见少女微仰螓首,水汪汪双眸凝视著他的脸上,柔情万种却又不带半点淫邪之色。
  此时李仲华心情犹若进退维谷,大感为难,若杀这少女只觉不忍下手,和硕亲王居处尚是不能得出,倘或逼追少女吐露饶她一命,日後难免道出今晚遭遇,为多格亲王、其父及龙飞玉带来杀身之祸。
  矛盾心理使李仲华举棋不定,面色阴沉数易。
  蓦然,楼廊中起了细碎脚步声,跟著娇呼道:「银屏妹妹」
  李仲华大惊,张惶四顾,猛然抱著那少女冲人内室而去,藏身床後。
  这内室虽然是少女闺房,并未燃烛,由暗视明,室外情景瞧得异常清晰。
  只见走入一个俏丽少女,鹅黄罗衣,举动轻捷,李仲华暗暗一惊道:「这不是昆明遇见的『玉筝仙子」矛文英麽?她怎麽隐迹在和硕亲王府内?」
  矛文英见室内静悄悄无人,不禁秀眉微蹙,略一启盼,又向内室走入。
  李仲华心内直跳,左掌缓缓抬起,暗道:「只要她一有举动,立展掌力击毙。」
  矛文英「噎」了一声,自言自语道:「她跑到哪儿去了?这丫头真是死心眼,被王爷看上了真有福气,还有什么冰清玉洁,岁蕤自守?」她说时身形已移近床侧,忽出声闷哼,人望後倒去,李仲华一把捞住,拉向床後。
  李仲华目凝著唤做银屏的少女,低声道:「姑娘与矛文英是何关系?」
  那少女倚著李仲华怀中,幽幽叹息道:「她死了麽?她与我分属师姊妹,亲王逼我做他妾侍,矛文英推波助澜,委实该死,我恨不得亲手杀她,方可解却心头之恨。」
  李仲华诧道:「姑娘既身负武功,何不逃出府外?」
  少女凄然,哭道:「父母被囚惟有忍耐,只是无计可救,午夜思之,不禁肝肠寸断,天幸遇上公子,烦请相援,当终生感德。」说时直立而起,纤手微微掠了一蓬松云鬓,剪水双眸逼视李仲华,满含哀求之色。
  李仲华大感为难,已碍难出口拒绝,沉吟良久才道:「姑娘知道令尊、令堂囚禁何处?」
  那少女接首道:「不知囚禁何处,但在亲王府内无疑。」此是极辣手问题,李仲华煞费踌躇,猛然机灵一动,微笑道:「姑娘可知和硕亲王藏身何处?」
  少女眼中顿露惊愕光芒,道:「公子是否安制和硕亲王於死?那不太好!万一亲王一死,必然诬陷我行刺,株连之下,双亲难免一死,弄巧成拙,我将抱憾终天,公子您不能另行设法么」
  李仲华微笑道:「姑娘不必忧虑,在下自会斟酌行事,绝可无虞。」
  少女想了一想,走出室外,扬手拂灭了烛火,纤手向李仲华招了招。
  李仲华疾闪在姑娘身侧,姑娘指在窗外远处一座高楼悄声道:「亲王就在楼上,不过防护严密,犹若天罗地网,恐怕公子无法进入。」
  这座高楼巍然直立,参天榆树围绕,月色皎洁下,瞧得异常清晰。
  李仲华凝望了一眼,道:「无妨!姑娘高姓望请相告?」
  少女道:「贱姓林。」
  李仲华忙道:「林姑娘在此守候,谢谢姑娘指点。」双臂疾振「哩」地弓身穿出窗外,凌空又起,迷檬月色之下,似一只巨冀蝙蝠,疾逾飘风沉落叶云中不见。
  他存身参天榆树梢,藏於密蔽枝叶中探头外视,只见这座高楼紧傍著虬角飞檐侧,均立著一侗淡淡黑影,隐身位置极巧,不是眼力异常锐利,甚难发现。
  彼此距离只近在十丈开外,李仲华心说:「不展出移花接木绝学,是无法安然进人这座高楼中。」
  安知移花接木绝学旷绝千古,奥深莫测,端在各人领悟玄机,巧为运用,李仲华资质根骨是最上乘之才,数月来已将这宗威力无穷之禅门绝学融会贯通,竟随念勤,大小由心。
  他缓缓伸出两指,逼运真力,凌空虚向檐角距身最近一个暗椿「天府」穴上点去。
  那人猛感肋前一缕冷风侵入,不自禁地打了两个寒战,眼皮沉重昏昏欲睡,身形逐渐矮了下去,靠在檐角蒙胧入睡。
  李仲华瞧得清楚,心中大喜,这本是情急用险,逼不得已之举,见已生效,暗暗施为,又是两个暗椿身形矮下沉沉睡去。
  这方共有八个飞檐,其余五个相距甚远,指力能及如许之远?李仲华甚无把握,遂卒身一踹,平著屋面疾如闪电掠了过去,悄无声息落在屋面之上,照方抓药,那五人亦昏迷矮下。
  李仲华抓起一人压低著嗓子咐耳问道:「王爷现在何处?」大凡神昏之人,神经已不受其本身控制,那人只道府中之人发问,似梦中呓语答道:「王爷就在四楼左厢。」
  李仲华放下那人,两足钩在屋檐上,身形放下张目巡视,楼廊上并无人影,室内灯光明亮,似沉寂无声,和硕亲王似已熟睡;他两足一松,飘身落入楼廊,轻轻推开阁门,蹑足进入,但推门之时呀然出声。
  只听左厢有人出声问道:「是芳姑娘吗?想必有好音回报,林姑娘定是应允了。」
  李仲华急向在左厢门外,由隙缝窥视入内,只见一锦衣华服的五旬老者,一榻横陈,正在吞云吐雾,单独一人似在等待矛文英回音。他略略踌躇了一下,推门昂然进入。
  和硕亲王只道矛文英返转,楼下屋上都有护卫防守,万万想不到竟有杀星闯入,抬目一望,只见一面生俊秀少年推门走来,不由脸色大变,张口欲待喊叫。
  李仲华怎可让他喊出声来?身形一掠出手如风,迅如闪电在亲王身上点了三指,低喝道:「你若唤出声来?就是死路一条!」
  和硕亲王噤不能声,面色惨白如灰,日中透出极为恐怖之色,浑身撼震颤抖。
  李仲华冷笑道:「我已在你身上点了死穴,不出一个时辰,你即倒毙室中,我这点穴手法,天下独步无人可解,何况此时亦无人能救你!」
  和硕亲王亦粗知武技,府中护卫多属奇人异士,耳濡目染之下,深知来人并非虚言恫呵,何况来人能侵人王府末曾被人发觉,来人身手之高,可想而知。
  他闻得李仲华之言,一重死亡的恐怖涌袭全身,面无人色,颤声问道:「英雄欲有何求?本王并未与英雄结下仇怨,只请饶恕一命,当以万金致赠。」
  李仲华面色已罩上一层寒霜,沉声道:「你传令下去,释放林银屏姑娘父母,同林姑娘离开王府,不得追踪暗害!」说完之後,一闪隐去。
  和硕亲王只觉遍体虫行蚁走,寒热飞涌,这时也不做其他考虑,高声叫道:「来人啦!」
  急剧上楼步履声「咯咯」如雷,一窝蜂似地五名护卫服色的彪形大汉闯入室内,打揖问安後立起,一浓髭猥鬃大汉问道:「王爷有何吩咐?」
  他们均察觉王爷神色有异,不禁再望了一眼,暗暗生疑?和硕亲王王见他们入来,虽然混体难受之极,胆气为之一壮,将李仲华威胁之言立即忘得干干净净,正待出命诸护卫捕捉李仲华,突感胸後一片奇寒微风扑体,跟著生像数柄利刀尖锥刺入肩,砭痛入骨,不由面色大变!
  养尊处优之人无不惜命贪生,和硕亲王更不例外,忙高声喝道:「立即释放林万春夫妇,交舆林银屏姑娘送出府外,不得追踪暗害,违者即予处死!」
  那浓髭猥鬃护卫神色一怔!垂手应「喳」紧接著又道:「王爷敢莫是受人胁迫而释放林万春夫妇?此人何在?」
  和硕亲王勃然变色道:「京察御史不知在何处风闻此事密奏皇上,本藩不能因女而误了大事,快去?」
  「喳」声如雷,五护卫退出室外,如风奔下楼去。
  此刻,室中寂然如死,和硕亲王渐觉疼痛减轻;半晌,但听得一声令人心肉颤的冷笑,接著阴森森语音飘来:「尚幸你见机得快,方才你一出声搜捕於我,此刻你已横尸塌上了。」
  和硕亲王不由毛发悚然,暗道万幸,此阴沉语音又起:「稍时五护卫反转覆命,令他们各回原处,我再替你解开穴道。」
  此时和硕亲王只有惟命是从,不敢稍起妄念,但他平时颐指气使骄纵妄嚣已惯,一旦受制於人,其心情之难受可想而知,暗暗恨道:「本藩只要存在人世一日,定叫你九族株灭。」
  一盏热茶时分过去,五护卫匆匆奔入,回覆林万春三人已离开王府。和硕亲王颔首道:「办得好,你们各回原处不得擅离。」
  五护卫怔得一怔!见和硕亲王面色严肃中隐含重忧,不便出口相问,领命出室下得楼去。
  李仲华形若鬼魅飘闪现出,迅如电光石火,朝和硕亲王睡穴猛戳了一指,和硕亲王应指倒在塌上。他将亲王抱起,移放在床上,宽除衣履将簿棉被盖好,手一扬室中灯火尽灭飘身而出。
  ※※ ※※ ※※
  四鼓将尽,斜月清冷,晨风飘拂,翠柳如雾:芦沟桥静躺在永定河上,宛若一条巨蟒,巍丝不动。
  河畔翠柳之下「唆」地窜出一条劲捷人形,窜上庐沟桥身形如飞向宛平县驰去。这人形正是李仲华,因城门尚未开启,翻墙而出,迳去吉祥客栈找「天绝神君」晦气,乔装扮成一个老者,神情逼肖。
  他自客栈後墙翻进潜入,摸清「天绝神君」居室坐落何处後,又翻出墙外,昂视阔步踱向客栈前面而去。
  店夥瞧见一个乾瘪温老头大摇大摆走进,张目四顾,赶紧迎上前去。
  李仲华张目一瞪,问道:「有上房吗?我老人家前次来过,会住一室,很合我老人家之意,不知有没有空房?」
  店夥谄笑道:「昨晚上房全客满啦!但不知您老人家前次是住哪间房?恕小的罗嗦,实在对你老,面生得紧,您老是几时来过的呀?」
  李仲华只冷哼一声道:「废话!」就向内面踱入,居然是热门熟路,客夥随著身後不禁暗中叫奇。
  他走在一片小四合院,略一送回後,迳望东厢间门前停住,高声道:「上次就住在这间!」说著抬手便要推去。
  慌得店夥一闪挡在前面,低声笑道:「有人住上啦,还没起来咧!稍时客人离店,二疋替您老留住,请多包涵!」
  李仲华用目一翻,高喝道:「给他叫起来赶他走,不就结了麽?」说时从凄中取出一挺二十两纹银,又道:「这够了吧!我老人家就是喜欢早晨,赏你,把他赶起来!」天色曦微,曙光青白,转眼即将大亮,白花花银子光亮在店夥眼前晃著,店夥不禁贪婪地望了两眼,搓著双手嗫嚅笑道:「这个您老就是再多银子小的也不敢!照顾小店的都是财神,您老万请包涵!」
  李仲华两目一瞪,喝道:「甚麽这个那个?我老人家就是拗性,反正注定了这间,说甚麽非要不可。」
  这高声语浪早惊动了「天绝神君」及邻室同党,本以为无知俗人市侩,懒得开门计较,後来愈来愈听不对,似存心生事来访;「天绝神君」大怒,一耀下床「砰」的一声打开房门。
  只见一老者横眉怒眼的望著店夥,店夥满脸无可奈何地尴尬笑容。
  「天绝神君」黎耀垣狠狠地望了李仲华一眼,沉声喝道:「你们在吵甚麽?扰人清梦!」
  店夥嗫嚅陪笑无语,李仲华冷笑道:「我老人家要你让房间,不为甚麽!」
  这时邻室门也开了,走出数人,目中神光逼李仲华,一瞬不瞬。
  「天绝神君」双盾猛剔,目中暴涌杀机,突又收敛一霁,淡淡笑道:「你就是喜爱我这间房麽?是否尚存有别意?」
  李仲华本意就是激起「天绝神君」等人怒愤,下手段却;见「天绝神君」将一腔愤怒强自抑制下去,不禁暗惊这老贼不愧武林巨擎,老练深沉,唯恐功亏一篑,赶紧装出一副盛气凌人的神态,道:「你倒见机得很?我老人家就是要房间,不为别意,要让就快滚出来!」
  「天绝神君」己料出这乾枯老头是有意生事,激动自己之怒,心中暗暗有气,但臆测对方既然有意生事,必有所恃,然而对方眼中神光却与与常人无异,使他不禁更为慎重,略略沉吟之际,忽闪出三旬开外,面色画黄,左额有一淡淡刀疤汉子竟动了真火,狞喝道:「你是何人?居然敢在黎老前辈面前嚣张?你是找死不成?」
  李仲华「哈哈」笑道:「甚麽黎老前辈?枣老前辈?我老人家一概不懂,又没人要你让房,干麽你咧嘴张牙的?」
  语音未落,那汉子已自一掌劈出,劲风潜涌,掌未至已近人。
  李仲华疾逾飘风地望左一挪,双手齐出,右手一招「托梁擎手」飞出,两指柑在那汉于右臂「曲池」穴上,左掌同时按在後胸「至阳」穴,潜劲一吐,那汉子嗥得半声,张嘴喷出一口鲜血「啪喳」仆倒尘埃,已然心脉震断,气绝而死。店夥见闹出人命,吓得面色煞白,反身溜出合院。
  此时「天绝神君」等群邪见李仲华身手绝奇,快逾闪电,一照面间就击毙一人,不由心中猛震,已瞧料了十李仲华是有意寻衅的。
  「天绝神君」方自脸色一变,正待喝问来历,只是李仲华身形电闪飞掌出指,,同党五、六人声却未出,纷纷倒地,不禁大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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