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涅槃-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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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不反对的话,我想和我的下属呆在一起。”
“很抱歉,他们和你一样都是勇敢的人,都以一个战士最好的方式逝去了。”
“那么,请让我和那两个小孩呆在一起吧。”
“你确定?”
在胡仁被卫兵带出去的时候,仍可以听到他在门外对伯爵的恭维:“你们的伯爵,他是一个天生的贵族,是一个优雅的绅士,如果换成是我,在损失了这么多士兵,天啊,还有那么漂亮的水晶灯,我一定不能克制自己的”
康华利中将看着仆役打扫水晶灯的碎片,笑了起来,身边的军官愤懑地道:“这个黄皮肤的杂种,中将为什么不把他杀掉?”
“你不懂,这是个很不错的家伙。”伯爵端着咖啡浅尝,全然没有方才胡仁在场的那种不快,他对下属笑道:“我相信可以从他身上挖出很多东西,并且关键的是,他不是一个莽夫,但他毫无疑问是一个贵族,只要一个骄傲的贵族在这种情况下仍要求决斗,他带领的下属是我第一次见到反叛军里有制服的部队,尽管人很少,他一定在反叛军里很有地位,他一定知道很多东西,最起码他很有钱,就算问不出什么,我们可以榨出一笔不菲的赎金,再说,奥哈拉将军还在他们手中,派出的十支小队,回来的七支都没有找到将军的下落。”
在湿冷的牢房里,手脚被包扎了绷布的上尉坐在椅子上,边怒斥着安德鲁和他的哥哥,边挥动拐棍打在他们身上,牢房里不时传来一阵童稚的惨叫声。这时牢房外面传来了脚步声,是胡仁和押送他的士兵,胡仁走到这里,高声地和上尉打招呼:“嘿,军官,又见面了,你还没去见上帝啊?”
上尉恶狠狠地盯了胡仁一眼,但不知为什么,他有点怕敢和胡仁对视,他回过头,用力的又用拐棍抽打了安德鲁一下,但安德鲁却没有和刚才一样呻吟,他见到胡仁的到来,瘦弱的身体仿佛充满了勇气,“呸”一口带血的痰吐在上尉锃亮的马靴上。
胡仁的心猛地一沉,要坏事!毕竟现在是羊入虎口,这么直接的挑畔绝对是不智的,刚才教训那个卫兵,胡仁也是先把伯爵扯上,以维持一种表面上的道义。只听那上尉狞笑说:“他妈的,你这小杂种,给我把靴子舔干净!”
安德鲁冷哼一声,倔强的别过头去,上尉怒骂:“你舔不舔?”见安德鲁仍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上尉猛地站了起来,从旁边老上士的腰畔“铮”一声抽出马刀,胡仁急得大叫:“安德鲁小心!”这时他身边的两名高大的卫兵已经死死把他反剪,只见寒光一闪,一串血花飞溅,伴着安德鲁的惨叫,安德鲁的头上手上,满是鲜血。
胡仁急得大叫:“医生!快找医生来!你们怎么可以这样?”
“先生,作为一个军人,我钦佩你的武勇。”押送胡仁过来的康华利伯爵的待卫长冷冷地说:“但你要清楚,就算在中世纪,也只有骑士才可以被赎回,而这种贱民,则是胜利者的战利品,如果你要叫医生,那么一切费用将加在你的赎金上。”
在医生包扎的过程中,有卫兵低声和上尉说了刚才胡仁的决斗,上尉望着胡仁的眼光更加闪烁,他急急的叫道:“给他带上手镣!”
胡仁很快就被带上手镣和在一只脚上被系上沉重的铅球。上尉命令士兵把胡仁和包扎好了的安德鲁兄弟都关进牢房,由于没有麻醉药,直接的缝合手上和头上的刀口,疼痛让安德鲁不停的呻吟,罗伯特把他抱在怀里,给他反复地哼起一首歌:鸡杯敬,含终辛,落弯秘鲁大长今
这让在闭眼苦思下一步如何是好的胡仁,听起来有些熟耳,但听了几次,总是不知所云,便问罗伯特:“你在哼的是什么?”
“我们听警调连的士兵唱过的歌。”罗伯特喃喃说:“他们说是州长你教的。”
安德鲁的注意力被转移了过来,他痛苦地问胡仁:“州长,你能告诉我,怎么样才能加入警调连吗?”
“为什么你想加入警调连?”
“因为警调连的人都是最棒的。”
“他们和我一样,是汉人。”胡仁无奈的告诉安德鲁真相,在他看来,这个小孩已经活不了多久了,他这时也知道罗伯特刚才在哼的是什么歌了,他把安德鲁抱过来放在膝头,轻轻的给他哼着:君不见,汉终军,弱冠系虏请长缨; 君不见,班定远,绝域轻骑催战云! 男儿应是重危行, 岂让儒冠误此生? 况乃国危若累卵,羽檄争驰无少停!
安德鲁终于迷迷糊糊地睡了,连罗伯特也打起了呼噜,胡仁把他放在地上,揉搓了一下发麻的腿,胡仁那条受了刀伤、又中了枪弹的腿,倒是情况比安德鲁好多了,因为那刀口并不深,甚至连缝针的必要都没有,那铅弹穿透几层帆布以后,也不是射得很深,并且在伯爵那里,得到较好的包扎。
这时胡仁发现安德鲁的脸上有一种病态的绯红,用手一摸,十分烫手,却是在发高烧,连忙高声呼叫牢卒,狱卒过了半天才睡眼蒙胧的走过来,没好气地问:“你他妈的吵什么?”
“快这小孩一点水喝吧,要不他就要死了!在发高烧!”胡仁发现狱卒叫骂着又要离开,明显小孩死不死,他并不感兴趣,胡仁忙道:“嘿,他死了,这里会发瘟疫的!要不你把他弄出去,要不你给我一点水!”
三更半夜,狱卒才懒得去把人弄出去,于是胡仁得到了大半桶水,但胡仁又叫道:“给我笔和墨水,喂,我是美联邦的州长!康华利中将要我写一些东西给他,如果明天他派人来拿不到东西,我就说是你故意”
“好吧,州长,你伟大得和狗屎一样!”狱卒把笔和墨水还有几张纸给了胡仁:“别再吵了,不然的话,我有上千种方法折磨得你恨不得死去,却又还有一口气。”
叫醒罗伯特,弄了水灌安德鲁喝下去,又不停的给他擦拭头脸没有受伤的地方,以给他降温。安德鲁用力的睁开眼睛,发出一声呻吟,对胡仁说:“州长,我要当汉人,然后进警调连。”
“你知道吗孩子?北美的战争很快就结束。”胡仁捏着孩子的手,对他说:“但对于汉人来说,我们的战争才刚刚开始,我们的国家被野蛮人占领了,我们要回到遥远的故国,和百倍,千万倍的敌人战斗”
安德鲁倔强地说:“我,我要做汉人,然后一起去战斗。总之,我要和州长一样。”
高烧使他很快就迷糊过去了,开始用一些土语说着胡仁听不懂的胡话,胡仁苦笑的把他的手放下,对他轻轻地说:“好好活下去。”
胡仁沾了墨水开始写信,很快就写完了两封信,胡仁对罗伯特说:“这封给砍伤安德鲁的那个家伙,这封给康华利中将。”
罗伯特不解地问:“那州长你呢?”
胡仁笑了笑,抱着那沉重的铅球走到窗边,透过那手指粗细的铁窗栅,可以闻到海风的味道,胡仁让罗伯特帮他把那亚麻布的衬衣袖子卷在大臂,牙齿咬住那大臂处卷成厚厚一卷的亚麻布袖子,右手四指捏着大拇指,闭眼一用力,只听“咔”一声,胡仁额头密密麻麻都是细细的汗珠,在罗伯特的帮助下,卸下大拇指关节的右手脱出手镣,胡仁忍痛摸正部位,用力一按,又是骨节响起,这下竟痛得昏了过去,罗伯特用水把他弄醒,脸上尽是仰慕之色,胡仁苦笑地摇了摇头,以前电视里也好,反侦讯科目里教官说的也好,脱下大拇指关节,都是轻而易举的事,不知是自己太过脆弱,还是电视和教官骗人。
又依前法,卸了左手大拇指关节,不过这次接骨,虽然是痛,却没有昏过去,胡仁心想,也许弄多几次,习惯就好?不过现在他实在不敢打趣调笑,把身上的衬衣脱下,让罗伯特把他身上的帆布迷彩服一起去泡得湿透了,然后拧在一起,圈住两条铁窗栅栏,用力的绞起来,努力地不让湿衣卷成一团,把它扯直了绞动。
那件亚麻布的衬衣,首先发出撕裂的声音,胡仁的手心,也感到烫伤的炽痛,但这时却已不能停下,难道把大拇指再卸脱了戴上手镣?终于,一条铁栅栏被绞弯,“当”的一声崩了出来,胡仁把那条弯曲的铁条取下,插入脚上铅球的链眼里,只一下,就把那铁链子扳断,胡仁抖开手上的衣物,那件亚麻布衬衫已烂了一截,一个袖子已经快要脱离,但也只有穿上不管了,把那帆布迷彩上衣给罗伯特说:“裤子,快脱下来,一起泡湿了给我。”
刚才那条没有弯曲的铁条,却已松动,没费什么劲,就绞弯崩了出来,胡仁把衣物还给罗伯特,对他说:“自己小心,可惜你弟弟受伤了,要不我们可以一起走。你照顾好他,我一定会回来救你们!”罗伯特认真的点了点头,在他看来,胡仁已经没有什么不能做到的了。
胡仁钻出窗外,不禁叫苦,这牢房背海而建,窗外只有不到半平方的岩石,下面就是倒斜的峭壁,海浪拍击在岩石上,在星光下溅起高高的浪花,远处是英国约克河小舰队,这种战争时期,胡仁知道,自己不可能和基度山伯爵里的爱德蒙。唐太斯一样,得到某只走私船的救援,如何是好?
第二卷 去国 第九章 天根上
海在这夜里,毫无遮掩的露出狰狞,不时有巨浪挟着涨潮的威势,一次次在冲击礁石,撞出漫天的水花,漠视嶙峋突立的岩石的嘲讽,前仆后继的延续这亿万年的战争。胡仁慢慢地从窗子里爬回牢房,示意惊讶的罗伯特给他张望有没有狱卒过来。
胡仁慢慢地箕张十指,再慢慢地握拳;然后轮流地高高抬起两腿,直到膝盖挨到胸膛。动作渐渐地加速,很快手就因为不停的紧握放松而发红,胡仁停了下来,在墙上拉筋劈腿,用力的压着身子。
直到望风的罗伯特已经打起低低的呼噜声音,胡仁终于停了下来,他用钢笔把身上的亚麻布衬衣戳出裂口,然后把它们撕成一条条,这种撕裂的声音使罗伯特从睡梦中醒来,胡仁吓了一跳,他这时才醒觉这种声音在寂静的牢房里格外刺耳,但幸好,并没有惊动狱卒。其实就算狱卒被惊动,胡仁也不可能停下手上的活。
这件衬衣已经被撕成一缕缕的布条,胡仁脱下脚上的作战靴,让罗伯特帮忙用靴上的鞋带绑紧在后腰的腰带上,不要出现晃荡的情况,然后胡仁坐在地上,用那堆布条,仔细的缠起脚来。
他缠绕的方式有点奇怪,把除大脚趾以外的四个脚趾缠在一起,又小心地缠了大脚趾和整个脚后跟,而中间这一段却连一根布条也不曾绕上,弄好以后把余下的三两根布条再次加缠在两个大脚趾上,然后打上坚固的结。捡起刚才从窗上绞下的两条弯铁枝别在裤子的后袋,对罗伯特挥了挥手,胡仁又从窗口钻了出去,站在那不到半平方的岩石上。
用手扒着岩石,用脚摸索着一个脚点,胡仁慢慢把重量压到找到一个岩缝的右腿上,虽然攀登是一个必修课目,而胡仁以前的成绩也还算中上水平,大约5。12d的级别,但现在他的心口起伏不已,需要几次深呼吸,才能平静下来,去找另一个脚点。因为他现在不是攀岩,他连一条绳子、一对攀岩鞋也没有,这是抱石。就算换作一个顶级的5。14d攀岩者,哪怕在没有受伤的情况下,面对这种大仰角、裂岩、超过一百米的抱石,心情也不可能比胡仁更轻松。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找到另一个脚点的胡仁用力把胸口和腰部贴在峭壁上,也许中国人耻于做俘虏的习惯?烈风吹得他后背起了一些鸡皮疙瘩,胡仁的脑海突然清晰起来,决不是这样,他很清楚自己这样做,决不单单为了耻于做俘虏,但他不敢再想下去,摸索着找了一个手点,胡仁把右手先移了过去,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军人,应该远离政治。
受伤的腿在第一个脚点就出现了问题,开始感到剧烈的痛疼,胡仁只好把身体的重量调到左腿,他是绝不敢用手来承重的,这种上百米的大仰角,一旦导致本来是用于调整平衡的手,前臂用力过度僵硬,那么和自杀没什么区别。
也许由于把身体的重心过多的调到左脚,这时左腿踩着的一块突的的小岩石有点松动,这让胡仁心头发毛,忙小心的又把重量调到那受过刀伤又刚抠出铅弹的右腿,这让他感觉到到一种撕裂的痛,但他只能把肋部尽量贴的岩壁,做了一个内交叉平衡之后,咬牙把右脚以抠着岩缝的大拇指做了一个逆时针转动,左脚才挤进岩缝代替为承重腿。
胡仁低头见离他大约十码的斜下方,有几颗小树,他需要一个休息点,胡仁自己也感到可笑,在第一个脚点时,就把自己累得需要一个休息点,这余下的路程,怎么攀爬下去?
“疼痛,只是幻觉!真实的情况是人性的软弱!”胡仁不停地对自己如是说,或者这种自我催眠,起到了一点作用,胡仁成功的平移了几个点,现在他离那几颗小树只有三码左右,也许跳过去?不,那样只会撞断小树然后摔个粉身碎骨。
也许他的自我催眠水平仍不能达到很高的水准,也许催眠的效果在尖锐的岩壁和烈风下消蚀无存。拗着腰贴在岩石上胡仁感觉体力已到了极限,这是他第一次痛恨为什么身上有那么多肌肉,而不是脂肪。要知道肌肉比脂肪重得多!胡仁为了自己这个奇异的念头苦笑起来。突然他又想著名的飞将军李广,那个被俘又得脱的传奇式英雄,胡仁咬了咬牙,心里对自己说:“操他妈,来吧,只要老子不死,又一段飞将军式的传奇!”
他终于到达了那几颗小树,用左肘部勾住一颗小树,劈开右腿架在另一颗树上,左脚外侧抠着一个岩缝,胡仁拔出后腰别着的弯铁条,小心地抠着一条岩缝,弄出了一个相对于小树比较安全的大手支撑点,胡仁就这么贴着交替甩手,休息了一会。
但这么搁在岩壁上,还是大仰角的岩壁,虽说是休息,其实对腰腿也仍是很疲累的,不过胡仁实在已经没有爬下去的动力,他寻思着要不就这么挂着,什么时候撑不住,就摔死算,人在绝境里,总会有一些自暴自弃的念头。
他稍为偏转头,想再望一眼大海,这时远处英国皇家海军的舰队,桅杆上飘扬着的旗帜映入眼帘,尽管这么远,加个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