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归-第1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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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清宁宫,琳娘和丹阳看到温荣颇为惊讶,她二人以为温荣会在含元殿照顾李晟,待时间差不多了,就直接回府的。
清宁宫的戏台子已经搭起来,唱了两出颇为热闹的参军戏。
温荣在丹阳身边坐下,神色恢复如常,笑道,“怎么这眼神,可是不欢迎我回来,戏好听么。”
丹阳将手中的瓜子放回盘里,摇摇头,“无趣,听来听去就这两曲,还以为琳娘会有新鲜的呢,害我兴致勃勃的过来。荣娘,五哥出甚事了,为何忽然不舒服,你为何不留在含元殿照顾五哥。”
温荣懒懒靠向软榻,双眼微眯在歇息,镇定地说道,“晟郎是先才宫宴上酒吃多了,故才有些发晕,医官熬了醒酒汤药过来,晟郎吃了后就恢复了,这会他正陪大臣说话,我一人无事自然回来寻你们。”
丹阳和琳娘听到李晟无事,也就放下心来,未起疑心,不再多问。
申时琳娘吩咐宫车送女眷离宫,温荣则等到桐礼传信,言李晟已在宫门外候她,桐礼一路护送温荣出宫。
回府的马车上,温荣虽强装镇定,可李晟还是发现温荣心绪不宁……
☆、第二百五十章 何言别爱侣
李晟搂上温荣香肩,让温荣靠在他的怀里,“荣娘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听说皇后在清宁宫摆了参军戏,荣娘觉得好看吗?”
“妾身无事,摆戏台只是图个热闹,妾身与丹阳都在软榻上阖眼歇息,”温荣担心李晟看到她脖颈上的伤,遂将褂子也披了起来,朝李晟担忧地说道,“天气又凉几分,前儿刚下过一场雪,回府妾身再整两套锦裘装行囊,晟郎后日一起带上,千万别冷着了。”
听到温荣说冷,李晟心疼的将温荣揉得更紧,“荣娘别再忙活,哪有一个大男人出门带一马车东西,到时候为夫会被人笑话的。”
李晟出征的行囊温荣早整理好了,本就不少,温荣还会时不时想起点什么,再打开行囊添进去,不知不觉变成几大包。
温荣不以为意,“路途遥远,又正逢一年里最寒冷的时节,多带些,倘若旁人缺了,也可以分给他们,晟郎是将领,总归不一样了。”
李晟有些无奈,此次出征的三品将军不止一人,这几人俱是相互牵制的。在李晟眼里唯一的不同,是他不能像往年那般,战事结束后快马加鞭地赶回盛京,去寻他最想见的人,现在领着兵士,他是不能先行离开了。
“下雪了,下雪了……”,“你快看,好大的雪片,像鹅毛一样……”
温荣听见马车外传来孩童欢快的喧哗声,好奇地撩开格窗帷幔。
天乌蒙蒙压着大地,果然飘起了鹅毛大雪。温荣淘气地将格窗推开一条小缝,凉风卷着几片雪花飘进来。
李晟忙抬手替温荣挡着,就要将窗户关上。“风大,荣娘别冷着。”
几点雪米落在李晟脸庞,沾染在浓黑眉毛上,整个人更显清傲俊逸了。温荣吐了吐小舌,任李晟将窗户关紧,又重新靠回李晟怀里,“瞧天色这鹅毛大雪一时半会不会停。后日郊外山路定然积雪成冰。将士行路会更加艰难,圣主能让大家延期出征么。”
李晟轻抚温荣发鬓,“过了十二月一天比一天冷。倘若延期,便是明年开春的事了,后日出征日子是钦天监算出来的,圣主不会改。”
温荣心里难受。干脆不再说话,闭上眼静静地听李晟强而有力的心跳。
第二日李晟照与温荣的约定未去公衙。
因为刚下过雪。李晟担心郊外太冷温荣身子会受不住,故不肯带温荣去曲江池,最后在温荣提议下,二人一道去了东市。一路上李晟为温荣买了许多新鲜的小玩意。
温荣还在泥人摊前看上一只小兔子,捏泥人的老安看了李晟与温荣一眼,笑着夸赞道。“老安是头一次见到如此清俊的小郎和貌美娘子,真真是珠联璧合。除了这只小兔子,老安再捏一对小人送二位。”
老安捏的小人惟妙惟肖,与他二人是形似又神似,两小人双手紧握不离不弃,互望的眼神里满是情意。李晟和温荣连连赞叹。
温荣担心李晟明日行军辛苦,故未逛的太迟,在茶楼里用过午膳就一起回府了。为了让李晟早些歇息养精蓄锐,温荣特意提前准备晚膳,服侍李晟沐浴更衣后二人早早躺在了床上。
李晟搂着温荣的手不老实,在温荣身上缓缓游走,拢上了柔软轻轻地揉着,“荣娘,这一次我要离开好久,该怎么办。”
温荣脸红到耳根,她明白李晟在指什么,可问她怎么办有何用,她倒是想跟在李晟身边照顾,可这却是最不可能的。
“全礼前虽然也想日日陪在荣娘身边,可若真有公事不得已分离,我也还能忍得住,”李晟灵活地将温荣双腿分开,软软的唇吻在温荣雪白脖颈上缓缓游走,双眼满含愉悦的笑意,嘶哑着声音轻轻说道,“全礼后品尝到了荣娘的好,我是每晚都离不了荣娘的。今夜荣娘好好陪我,以解我往后的相思之苦。”
温荣被李晟炙热的温度灼得浑身发颤,每一次呼吸都能令她胸口焚烧起来。李晟不知何时褪去了衣衫,而温荣却是半遮半掩,不待温荣袍衫除尽,李晟一下将温荣压在了。身下。随着李晟的缓动,满足感一下传遍温荣全身……
自盛京赴疆的万千兵士早已集结京郊等候,而李晟等众将领将在辰时中刻,由圣主亲自敬酒后送出城门。
温荣不顾折腾一夜的浑身酸软,寅时起身为李晟准备了满满一大袋干粮点心。辰时将近,温荣亲自替李晟换上银盔甲胄。
李晟看了眼庭院,院子可谓银装素裹,下人将积雪扫至一旁,堆起高高的雪垛子。
离别在即,李晟双眼也开始泛红,朝温荣柔声说道,“荣娘,天寒地冻的,你就留在府里,别出去送我了。”
温荣背过身借替李晟拿鹿皮手套,将忍不住淌出的眼泪悄悄擦去,温荣令绿佩将手套交给桐礼,回过头重新看李晟时面上已经挂了笑容,“也罢,晟郎一会要出城了,妾身就在府里休息。”
二人皆承受不住分别时的肝肠寸断,若送了,怕就再离不开。
既如此二人都选择了在府里告别,与每日温荣送李晟去公衙一样,目送郎君过长廊,说不得申时能在月洞门等到贪恋的身影。
温荣低下头道了声祝福,李晟眼神粘在温荣身上,怎也挪不开,直到桐礼在外催促,李晟匆匆抱了温荣一下,头也不回地快步向外走去。温荣不敢抬头,她不想晟郎看到她满脸是泪的模样。
厢房外传来侯宁的声音,看到李晟,侯宁一下子跪在地上,叩头道,“求主子将小的带上,小的要在主子身边保护主子。”
李晟特意将侯宁留在盛京保护温荣,看到侯宁朝他磕头,李晟脚步一滞,沉身说道,“保护好王妃,若我回京见王妃少一根头发,都将拿你是问。”说罢李晟脚步不停地走下长廊。
厢房里绿佩也红了一双眼,递一方帕子与温荣,讷讷地问道,“王妃,真的不去送王爷么。”绿佩知晓主子离不开王爷,今日这一别是数载才能再见面。在绿佩看来,能多见一面是一面,好歹现在王爷还是在盛京,主子怎能将自己关在厢房里呢。
温荣的眼泪怎么都止不住,听到李晟快靴声越离越远,温荣猛地冲出厢房,扶住门框,无助地看着李晟向月洞门行去,不断变小的身影,直至消失不见……温荣身子摇摇晃晃,沿门框缓缓滑到地上。
绿佩和碧荷见主子坐在冰冷长廊,赶忙上前将温荣扶起。
不知何时侯宁走上长廊,朝温荣一下跪拜下去,温荣本就哭的迷迷糊糊晕头转向,被侯宁的大礼吓一跳,绿佩恨不能踢侯宁一脚,呵斥道,“没见着王妃正在伤心么,你凑上来搅的什么乱呢。”
侯宁跪在地上不肯起来,哽咽道,“小的一定会照王爷交代,保护好王妃,绝不让王妃受到一点伤害,只求王妃带小的一起去送王爷,王爷要先去大明宫等候圣主,我们现在赶去明德门还能见到王爷。”
温荣怔怔地盯着月洞门,目光不肯移开半分,半晌后似下了极大决心,晟郎现在还在盛京,一会将有万千百姓涌出坊市聚在朱雀大道,送别前往边疆征战的众将士,那么多人都去了,可她却怯弱地躲在府里,难道真要因为无法面对,而错过晟郎出征时尊荣的一幕么。
温荣微微吞咽,凉凉的风一下自鼻腔涌入肺里,令温荣清醒过来。
温荣扶住碧荷直起身,“拿件大氅过来,再带上傅粉,时间不多,我们现在就出府,沿朱雀大街等王爷出来。”
侯宁连连叩头谢过温荣,碧荷与绿佩赶忙照温荣交代去准备。
上了马车,碧荷拿帕子沾清水将温荣面上泪痕擦去,又补了些傅粉遮住哭过的痕迹。到了朱雀大街尽头,圣主等人还未出现,温荣披了大氅,由碧荷、绿佩、侯宁护着走上了街道。
街边已经挤满人,不一会前方穿来礼乐鼓声,人群忽就喧闹起来,挤挤攮攮间侯宁等人紧张地守住温荣,生怕被人群冲散。不知谁喊了一句“圣主和将军出现了……”所有人都朝一个方向涌去。
温荣也顺着人潮朝里挤,终于看到最熟悉不过的身影,李晟一身银甲骑在皎雪骢上,温荣惊讶地发现晟郎竟然与李奕走在一起,后方还有许多熟人,她哥哥温景轩也骑了一匹极名贵的白蹄乌,面容如玉,身姿挺拔,在队伍中亦颇为显眼。
李晟在同李奕说话,一直未留意人群,温荣贪恋地看着李晟,顾不上疲累一步不停地随人群向前走去。小半时辰后靠近明德门,可道路两旁已被人群挤得水泄不通,温荣不过弱女子,自然寸步难行。
温荣焦急地踮起脚尖,想再多看晟郎几眼,就在温荣将被人群淹没时,李晟忽然回过头,目光准准地落在温荣身上……
ps:明天元宵,晚上家人要聚会呢,若回来的早麦子会加紧码字,不过更新会很晚,大家后天再看,若回来太迟…麦子就无耻的去休息了…
☆、第二百五十一章 心牵涉远道
温荣不肯乘马车,只怅然若失地缓行在朱雀大道上,先才拥挤的人群随着将士离城、圣主回宫,也都散去了,宽阔的主街道冷冷清清。
温荣本以为晟郎不会看见她,不想临出城门,彼此能有一瞬间的目光交融。
而另一边李晟已至京郊,站在高地俯视着满目深赭,万千兵士皆着一样行头,赭色窄袖军服,黑色束带绑髻。
三军老将在整顿队伍,兵士整齐一致的动作似风平浪静的灰海,严肃外表下掩盖内心的暗涌澎湃。
李晟的心和人都想留在盛京,留在温荣身边,可无奈身边洪流挟裹他不断往前。
李晟缓缓呼出口气,白雾散在冰冷空气里几凝结成霜,扬手散去是触指嵌心的凉意。
李晟在怀念与温荣四目相望之时,虽然隔了一段距离与茫茫人群,但李晟能感受到温荣眼神中的深意,有不舍但无挽留,有担心却亦有期许……
三长一短号角声响起,要出征了。李晟将银盔重新戴在头上,翻身上马,身姿挺拔,俊逸不凡的面容上又多了三分坚毅,荣娘不愿成他的包袱,亦不虚荣盲求衣锦富贵。荣娘要求那般少,他还怎能不满足。
李晟再一次回望盛京城,之后只能一抔黄沙寄思念……
“主子,你瞧那家门檐挂的灯笼,竟然被烧了半边,一会儿主人家瞧见,还不得气坏了。”绿佩匆匆跑到温荣身后,捡着街巷里有趣事儿同温荣说,可温荣一句不曾听见,愣愣的似失魂一般。叫绿佩好不担心。
绿佩也担心出征的王爷,可见温荣不好受她更加难过,绿佩泄气地看向碧荷和侯宁,二人亦是垂头丧气,形容萧条,无一丝精神。
绿佩登时气不打一处出,碧荷是她好姐妹。不能随意打打骂骂的。可侯宁不一样,绿佩‘蹬蹬蹬’走到侯宁身旁,抡起小手就锤上去。将还沉浸在离别悲伤中的侯宁吓一跳。
侯宁抬起头,哭丧着脸,“绿佩,你又怎么了。为何平白打我。”
“还好意思问,你没瞧见主子心情不好么。你还摆出一副苦瓜脸,一会主子转头看到你,岂不是添堵,快笑起来。”绿佩伸手去揪侯宁耳朵。侯宁身高体壮的,此时被一踮着脚尖的小婢子揪得‘哎呦哎呦’直叫唤。扭不过绿佩,但侯宁因为担心主子是实在笑不出来。皱起的一张大脸比苦瓜还要难看。
就在绿佩和侯宁瞎闹腾时,一位身着秋香色撒花小袄。矮髻上只簪两支翠绿玉笄,打扮素净的女娘快步走到温荣身后,约莫三尺距离,迟疑地问道,“请问是南贤王妃么。”
碧荷等人听见声音,都赶忙到温荣身边候着。温荣回过头打量那女娘一番,记忆里并无此人,点了点头,又颦眉诧异道,“你是?”
听言那女娘面露欣喜,也顾不上还在朱雀大街,忽然就跪在了地上,“奴见过王妃,王妃的大恩大德奴没齿难忘。”
温荣等人被那女娘莫名其妙的举动弄得满头雾水,温荣正要上前将人扶起,侯宁先拦在前面,警觉地看着那女娘,王爷交代他保护好王妃,这是王爷留给的他的唯一任务,若连这点事都办不好,怎对的起在边疆,为大圣朝和百姓浴血奋战的主子。
侯宁低声说道,“来人可疑,王妃千万莫要掉以轻心。”
温荣无奈地看了侯宁一眼,朝女娘说道,“快起来吧,只是我们素未谋面,何来大恩大德一说,娘子怕是认错人了吧。”
娘子起身朝温荣莞尔一笑,“不会认错,王妃是轩郎的妹妹,奴曾远远瞧见过王妃,可因奴出身卑贱地位低下,一直不得机会亲自上前向王妃请安和道谢。”
温荣仔细端详那女娘,十*岁模样,眉目清晰,目光坦荡,说话得体,行为举止也端庄大方,不见半点轻浮的地方。
温荣听到女娘提起轩郎,脑海里念头一闪而过,略带疑惑地问道,“你是……郑大娘子?”
女娘惊讶地看着温荣,连连点头,“奴听轩郎提起过,是王妃将奴从那水深火热之地赎出来,后又给了奴安生之所,不至于流落街头。”
温荣亲和地笑了笑,直言道,“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何况我是看在哥哥的份上才帮忙的,郑大娘子不必谢我,”
郑大娘子仍旧感激地说道,“奴知晓,温老夫人和夫人皆不待见奴,但奴能理解也从未怨恨。轩郎出身尊贵,从小又受了极好的教习,老夫人和夫人自然担心轩郎叫奴这流落风尘的女娘耽误了。而王妃是盛京贵家女娘里唯一不嫌弃,肯帮助奴的。”
温荣忍不住对郑大娘子刮目相看,郑大娘子这会儿出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