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手回春-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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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老太君应付了几句话,目光就落在宁纤月宁纤巧的身上。看了半天,才淡淡道:“我没看错的话,这就是前些日子三公子送来的那茜云纱做的衣服吧?果然是精巧。难怪你们爱得什么似得,只是怎么就只得了两件么?”
宁纤月笑着来到姜老太君面前,笑道:“老祖宗,这是昨儿才得的,姐妹们都有。只是她们舍不得穿,只有孙女儿和四姐姐是不会过日子的,实在耐不得暑热,这就上身了。是了,听说老祖宗的两套前儿就得了,老祖宗怎么不穿?果真是凉快的。”
姜老太君看了看她身上那飘逸的轻纱。果然如云似雾,格外增了飘逸之感,配着两个孙女儿精致的容貌。更显得她们出色。只是她心中终究不喜欢太奢侈,因淡淡道:“如今这就要入秋了,再等些日子,就是秋风起,那时也用不着穿这衣服。倒不如留着明年穿,你们两个啊。看看明年穿什么。”
宁纤月吐了吐舌头,忽然转向宁纤碧,笑道:“是了,我惦念着六妹妹没有这茜云纱,特意叫针线房从我的那匹料子上给六妹妹留一套,怎么你还不要?姐妹之间,何用这般生分?”
宁纤碧单独得了布料的事情只有白采芝和宁玉兰知道,当日为了少生波澜,宁纤碧是特意和白采芝说,不让她声张出去的,那几匹料子也被余氏多送给了蒋姨妈,今年肯定不会露出来,等到明年,就算穿出来了,众人知道真相,也早已时过境迁,不会有人再花心思追问细究了。
当下听见宁纤月这么说,宁纤碧明知道她是炫耀,也没恼,只是笑着应付了几句。白采芝在一旁看着她淡然自若的模样,心中轻轻叹了口气,暗道比起这位六姐姐,我们所有人真是落了下乘失了尊贵,也难怪三公子独独对她青眼有加。想到此处,看向宁纤碧的目光就有些复杂。
众人因为等着放榜信息,就都在姜老太君这里用了早饭。约莫半上午的时候,大家闲话都已经拉扯完了,姜老太君让人去请了蒋姨妈过来,加上宁玉兰和曲夫人,四人正打着小牌,就听外面“咚咚咚”脚步声响,接着宁世源兴冲冲进来,对姜老太君兴奋叫道:“母亲,中了,三弟中了。”
“中了?”
姜老太君一激动,手里的牌就撒了一桌子,她坐直了身子,眼中也是难掩兴奋,急切道:“真的中了?你亲自陪你三弟看的榜?”
宁世源笑道:“儿子没过去,是跟着三弟的三旺刚刚回来说的,估摸着这报喜的人脚跟脚也就到了。还要母亲预备好赏封。”
姜老太君笑道:“好好好,莺歌,快去预备几个,来报信的差官每人封五两银子,用大红包。”说完看向一旁早已激动地说不出话的余氏笑道:“这么多年,总算你也熬出来了。既然今儿能中举,保不齐明儿就能中进士,到时候你就等着老三给你挣个诰封吧。”
余氏真是狂喜难禁,此时听见婆婆这番话,竟不知该如何应对。姜老太君自然不怪她,曲夫人和元氏看见了,都免不了心中妒忌。曲夫人也就罢了,她身上是有诰封的。独元氏心里不是滋味儿,这一来,老大袭爵,老三自己挣了功名,这府中倒只有自己,只能是个寻常妇人了。
宁世泊不但中举,而且还是第三名,这却是喜上加喜了。确切消息传来,只把姜老太君喜的合不拢嘴。那些来报喜的差官得了五两银子的大红包,也都是喜不自胜。须知素日里他们去普通人家报喜,能有一串钱那都是非常丰厚的了,这可是五两银子,十串钱一贯,五两银子相当于五贯钱,这可就相当于五十串钱,他们能不动容吗?
看着这喜气洋洋的伯爵府,让宁纤碧真有恍若隔世之感,这一切,上一世里都是没发生过的,但是现在,都变了。
母亲有了差事和体面,父亲挣到了举人功名,自己学药也有小成,再过两年,那根金手指便可以露出一点端倪。
所有的一切都在向不可知的方向发展着,那自己这一世里的命运,究竟会如何?一瞬间,她心里有些沉甸甸的。
不过转念一想,又释然了,暗道命运改变不是正好吗?若是改变不了,自己还要嫁入睿亲王府,那才是灭顶之灾呢。这一世里所有的一切都是这样圆满,说不定就是老天爷为了补偿我,所以要让我这一世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中举毕竟不是中进士,宁世泊这一次虽体面,也比不上当日宁德荣封爵,因此也没有大张旗鼓的庆贺,只是家里人摆了几桌宴席,请了几个亲朋好友,聚饮一回也就完事儿。
沈千山当然不会放过机会,携了睿亲王府的礼物来到伯爵府,又亲至宁世泊面前贺喜,一老一小两个谈得很是热络,在这家伙的伪装下,宁世泊简直都忘了这位是睿亲王府的公子,以十岁稚龄就得以封了三等奖军的那个尊贵孩子。
经过了这么长时间,宁纤碧对应付沈千山也是轻车熟路了,不咸不淡的说了几句话,她到底是内眷,沈千山再怎么想找机会说话,也终究要顾忌着身份,转年两人就十一岁,有了男女之别,就不能再这么随意了。
热闹散去,宁世泊重新忙碌起来,他已经是举人,剩下的就是苦攻诗书,以求能够在会试中一飞冲天。
皇天不负苦心人。
宁世泊三十年来一直玩世不恭,然而他天生聪慧,读书的底子本来就好。如今在嫡母的激励下,用了两年多的时间苦读不辍,终于在会试中一飞冲天。
稍后的殿试中,不知是他的文章确实得皇帝青眼,还是因为皇上想起宁德荣救治太后和大长公主的功劳,御笔点了一个第二名,成为大庆朝这一科的榜眼。
这一年的伯爵府,真可谓是喜气盈门。先有宁德荣封爵,接着是宁纤眉出嫁太子府,如今宁世泊高中榜眼,只把姜老太君乐得,连嘴巴都合不拢了。
等到这几件事全都应付过来,不要说曲夫人元氏余氏都累得瘦了一圈,就是宁纤碧,下巴也都尖了。
转眼间就入了冬,这一年的天气却是格外寒冷,当宁纤月宁纤语接连病倒后,老太君便不让女孩儿们再去族学,只说这个冬天里,让她们自己针织女红,看书写字,等到明年春天和暖了,再重新上学。
宁纤碧终于又可以天天泡在杏林苑中,每日与医书药材为伴。
算一算,过了今年,她十一岁后,就不能再每日泡在杏林苑中,当然,有事情还是可以过来请教,但是像现在这样,每天有四五个时辰都在杏林苑中看书制药,那是不可能的。
因着这个,宁纤碧特意命人将宁世泊给自己建的那三间房子仔细收拾出来,里面仅书房里一张小床供她休息,另一间房则是置办了各种炮制药材和熬煮药材的工具,从大草锅,到熬药的药罐,从捣药的臼到碾药的药碾,只把一个四十平米的房间安排的满满当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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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吼吼,宁三爷终于高中,也算是皇天不负苦心人了。双掌合十默默祈祷:希望月票也不会负拼命三更的笨酒,嗷呜!
第七十一章六味地黄丸
原本宁世泊的打算,是将这些东西分成两个房间摆放,也不至于十分拥挤。谁知宁纤碧却将所有的物事安排在一间房内,另一间房做了书房,至于第三间房,却是做了密室,里面除了一张超大号红木桌子和椅子,再无别物。
宁世泊瞧着女儿收拾这三间屋子,小小的孩子却是十分有主意,心里又是好奇又是高兴。父女两个一起努力,将这三间房子收拾的很是明亮干净。
不过这件事情做完,宁世泊就得了旨意,封他为翰林院的修撰,即日起赴任。
士农工商中,最清贵的就是士子,以至于世人有云:“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而士子中,最清贵的莫过于翰林。
只要是有门路或者身负大才,在翰林里熬个三五年,便可以往六部补缺,在六部熬到一定资历,出去外放一圈锻炼锻炼,再回来,就是一部堂官,甚至往后就是封阁拜相,也不是不可能。
如今宁世泊成了一名翰林,他身后有伯爵府的背景,伯爵府又和睿亲王府亲近,这前程自是不可限量。一时间,伯爵府外车水马龙,来拜见送礼的人络绎不绝。好在宁世泊也是个玲珑之人,余氏如今也是从头发梢到脚后跟都打起了精神,总算将这些安排妥当,没出什么纰漏,不然的话,树大招风,实为不美。
这番热闹,直到后来众人了解了宁世泊是什么样的人之后,才渐渐淡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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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的一场春雨,催开了枝头上那些含羞半放的花苞。
宁纤碧从后门出来,穿过抄手游廊,来到自己的“百草阁”前,抬头仰望着大杏树上那一树繁花,阳光从花枝间斑斑点点洒下。带着春日里的一丝暖意。
“好舒服啊。”
她情不自禁的喃喃出声,伸出手拂过头上的花枝,十三岁的少女,个子比从前又高了一些。
转回身,不远处是两株柳树,因为昨夜春雨的滋润,看上去格外的翠绿诱人。
“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随手摘下一朵杏花在鼻前嗅着,忽听身旁的玉儿道:“姑娘,这是什么诗?听着怪好听的。”
“是一首写江南的诗。”
宁纤碧微微笑着答了一句。接着便听到芦花的笑声,转回头,小丫头捂着嘴巴。笑得眉眼弯弯。
“有什么好笑的?”宁纤碧奇怪,却见芦花摇摇头不肯说,不过很快她就放下了嘴巴,嘻嘻笑道:“姑娘可是想表少爷了?算一算,他下江南也有大半个月了。”
宁纤碧一愣。她不过是触景生情,偶然念了这么一句诗而已,确实不是因为蒋经。不过经芦花这一提醒,她才想到:蒋经已经下江南大半个月了,还没有什么信儿传回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京。
“姑娘。咱们表少爷为什么要听那个周公子的话?他要表少爷陪同下江南采买,表少爷真就去了,从前也没听他说有这么个朋友啊。”
玉儿也是想起蒋经还没回来。忍不住就随口问了一句,别说她奇怪,就连蒋姨妈和余氏等都十分奇怪。
“表少爷的事情你都了解?他有什么样的朋友,还用得着告诉你们这些丫头知道吗?”宁纤碧瞪了芦花和玉儿一眼:“好了,难得今天先生们放了一天假。赶紧随着我去把百草阁好好收拾一下。”
芦花和玉儿答应一声,芦花就从怀里拿出钥匙。开了百草阁的门。这里宁纤碧见她们两个走进去,便在杏树下那块大石头上坐了,怔怔看着不远处的大门出神。
这府里没有人知道蒋经为什么要和那位周公子一起下江南,当然,除了蒋姨妈和余氏宁世泊等人,也没有多少人关心这件事情。就连蒋姨妈余氏这样的亲人,也只以为蒋经是想独当一面,经商赚钱。这次下江南,不过是和朋友一起出去历练历练。所以她们虽然好奇,却也没有多想。
只有宁纤碧知道,蒋经下江南,可以说是半自愿半被逼迫的。
那位周公子,其实就是四皇子周鑫。自从三年前施药时因为沈千山认识蒋经后,偶尔他也会和沈千山一起,邀请宁家子弟与蒋经一起出去逛荡吃喝,只不过,他的身份却是严格保密的。
想一想,这三年大家的交集也不多,就连沈千山,因为需要学文习武,来内宅的次数也渐渐少了,加上自己的有心躲避,上一次见他还是在大半年前。
所以宁纤碧也有些奇怪,周鑫怎么就想到要蒋经和他一起下江南了呢?说是给太后采买寿礼,但他身为皇子,身边不知道有多少内务府经验丰富的官员,蒋经就算是一只小地头蛇,在经商方面也有些天分,到底年岁轻,也未必就比得上那些老家伙吧?更何况他这只小地头蛇可是离乡三年多,几乎都要变成地头虫了。
又或许,四皇子只是因为旅途寂寞,不愿意应付那些老家伙,又不能公开带女眷出京,所以就拉了表哥作陪?唔,但愿表哥不要跟他沾染了那些风流习气。
宁纤碧想到蒋经那一张面孔,忍不住伸手抚了抚额头,暗道表哥啊表哥,你可一定要保持忠厚老实的本色,千万不能被那混蛋给带坏了啊,不然的话,你要风流起来,那绝对是祸国殃民级的,不知有多少女孩子要受你的害。
虽然是这样想,但宁纤碧一点儿也不担心。兄妹这么多年,她自认也了解蒋经的性子:虽是温柔可亲,但为人方正,连宁世泊都对他赞不绝口。今年十五了,又是家有余资的少爷,还有副绝好的皮囊,但他却从不沾惹那些风月之地,就连宁彻守宁彻安这些家伙有心拉拢,也都没有成功,这一点,连余氏提起来,都是忍不住满脸的骄傲。
“姑娘,都收拾好了,进来吧。”
芦花从屋里探出头,见宁纤碧在杏花树下痴痴坐着,连忙喊了一声,接着走出来,看着那块大白石道:“可惜了,只能这会儿坐一坐,杏花谢了,长出叶子后就不敢在这里坐了。”
杏树是很喜欢招虫子的,即使那虫子很少会掉下来,总是让人心里产生阴影,所以花谢后,这块大白石虽也是个好座位,却没人敢在这里坐。因此芦花才会有这样的感叹。
“嗯,所以趁着现在,多坐坐吧。”宁纤碧站起身,用手轻轻拍了拍衣服,然后迈步走进“百草阁”。
书桌上放着几本书,还有一张方子,宁纤碧低头看着那张药方,心中忍不住就有些激动。
这是一张“六味地黄丸”的方子。
因为姜老太君这段日子一直觉着有些头晕耳鸣,身子发软,所以宁纤碧决定要为老人家制出一味药,搜集了下脑海中前世记忆里的方子,最后她挑了一味相对简单却又有效的“六味地黄丸”。
为了这张方子,她已经整整忙活三个多月。
当然,这三个多月的时间,是她故意反复试验耽搁的。再怎么说,她也只是个一个刚刚十三岁的女孩儿,就算有再高的天分,若说十三岁的时候就能一下子制出一味药,这也有些太匪夷所思了。
就算经历了这三个月,还反复请教了宁德荣,引导着他也添了不少意见之后,还是让老头儿惊奇的无以复加,直叹着宁纤碧在制药方面,是万世不出的天才,若是能用心苦学,说不定成就将超过华佗扁鹊,她的名字或许就要光耀青史。
总算到今天,就要熬制这张已经经过反复修改,终于成功的药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