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狙击手-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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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看起来就是一个正举着望远镜观察着防线外面动静的芬军上尉了。
他让防线里的士兵抬着这个“军官”在防线的射击口周围时不时地出现一会,自己则和观瞄手戴维斯躲在角落里静静地等待着苏军狙击手上钩。
“这是个很拙劣的计谋,以为老子会上当吗?昨天和今天已经被干掉了8个指挥官,这个连长还敢如此嚣张地穿着军官服出来观察敌情?这种手段老子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时候就用过,看老子明天给他来个更高明点的。”谢尔盖耶夫低声对自己身后一肩之隔的杨思成不屑地说道。
二十四 对狙
“士兵,我们的民族英雄,我想你也知道现在整个芬兰军队有多缺乏弹药,开战之初,我们手里的枪弹仅够维持两个月的消耗,炮弹更是只能维持三个星期,到目前为止,整个芬兰军队几乎已经弹尽粮绝了,我已经无力再为你提供任何的火力支援,惟有期待你和你的战友与对面的敌人进行一场类似于中世纪贵族一样的决斗,我盼望着你胜利的好消息。”临行前维西曼少将无限悲壮地对海耶说道。
天刚蒙蒙亮,海耶就带着他的狙击小组悄悄地离开防线,进入了防线外的雪堆后面,他们要赶在苏军狙击手继续狙杀防线指挥官前清理掉这个威胁。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担任观瞄手的戴维斯从望远镜里发现前方300米外有个“雪堆”很诡异地慢慢动了起来,他赶紧将望远镜对准这个目标进行仔细地确认,同时将情报传递给了前面一点的海耶。
经过他仔细地分辨,终于确认了那个雪堆是在用极缓慢极缓慢,慢得几乎无法用肉眼察觉的速度在向前移动的时候,他的心里充满了兴奋:“哈哈,终于逮住你这个坏小子了。”
望远镜里已经可以清晰地看到“雪堆”手里拿着的一支用白布缠着的莫辛&;#8226;纳甘式步枪,而雪堆已经快要移动到一个更大的雪丘后面去了。
“11点钟方向,距离300米,风向东北,风速2米每秒。”戴维斯迅速将射击参数报给了海耶。
“我的角度无法射击,你射击,我确认。”海耶的视线被前面的雪堆遮挡住了,眼看着目标即将进入雪堆后面,他赶紧命令戴维斯担任主射。
戴维斯迅速放下望远镜,拿起面前从苏联人那里缴获的狙击步枪瞄准了目标,“砰”的一声,子弹准确地命中了“雪堆”的头部。
“耶!”戴维斯在心里一声欢呼,终于干掉这个可恶的杀手了,不然晚点不知道又有哪个兄弟会倒霉,咦,不对,怎么没有鲜血爆出来?坏了……
“砰”一声清脆的枪响结束了他的思维。另外一个雪堆后面射来的一发达姆弹准确地钻进了他的额头。
“哒哒哒……”负责保护海耶的查理马上意识到了他们掉进了对方精心布置的陷阱,迅速半跪着身体端起冲锋枪对准射出子弹的那个雪堆扫射起来,如梭的弹雨顿时激起漫天雪。
“砰”一发子弹从刚才戴维斯瞄准的雪堆后面了过来,射穿了查理的脖子,鲜血在心脏的泵动下喷涌而出,溅在洁白的大地上,随即凝固,宛如瞬间绽放出来的一朵妖艳的花。查理摇晃着身体,努力地想要维持平衡,但终究无力地扑倒在了冰冷的大地上。
枪声嘎然而止,整个战场陷入一片宁静。
谢尔盖耶夫仰躺在雪堆后面,大大地舒了一口气,昨天晚上他就和杨思成商量好了,既然对方用假目标引诱他们开枪,说明对方的狙击手就隐藏在暗处,在发现他们没有中计的情况下一定不会死心。
芬兰人很有可能会提前出来伏击进入狙击阵地的苏军狙击手,因此穿着全套雪地伪装服的谢尔盖耶夫他们在拂晓的时候就已经隐蔽在了雪堆后面,出来的时候还特意带上了一个穿着雪地伪装服的假人,为了更逼真一些,还给假人手里拿了把缠着白布的枪,然后由躲在大雪堆后面的杨思成用绳子慢慢地牵引着移动,躲藏在另外一个雪堆后面的谢尔盖耶夫负责狙击对方。
果然对方被骗过了,戴维斯首先开枪击中了杨思成控制的假目标,谢尔盖耶夫迅速确定了他的位置击毙了他,担任掩护任务的查理随即反击,又被杨思成干掉了。
可谢尔盖耶夫和杨思成都不知道还有一个最重要的目标没有暴自己的位置。现在海耶是唯一知道对方确切人数的,他没有冲动地跳出来射击,因为他知道那样做除了给地上再增加一具,顶多两具尸体外无济于事。
他需要耐心地等待一个机会,一个苏军狙击手认为所有威胁都已经清除,自以为安全而放松警惕的那个机会。
谢尔盖耶夫费力地拉下手套,从裤兜里面摸出了小酒壶,终于解决掉对面的那个威胁,余下的就是找个机会去取下对方佩带的身份牌确认是不是那个“白色死神”西蒙&;#8226;海耶了,希望是他吧,谢尔盖耶夫心里隐隐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他猛地灌了一口伏特加,暗暗嘲笑自己真是越活胆子越小了。
想当初他才参军那会,哪里会想到害怕呀,每次冲锋他都是跑在最前面的,也许是运气好,他总是没有受什么大的伤,可身边的战友越来越少,到后来最早和他一起参加战斗的几乎一个也没有了,他们不是已经死了就是因为残疾退了伍,谢尔盖耶夫有些慌了,他逐渐琢磨出了一个道理:只有自己活着才是最真实的,战友情确实重要,可要是他真的死了,那他的战友也就顶多怀念下他罢了,他不愿意做这种傻瓜。
投敌叛变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去做的,但他绝对不会介意别人替他挡住敌人的追击,可为什么每次想起那些为了掩护队伍撤退而从容牺牲的战友的时候,自己的心总是那么痛呢?唉,酒真的是个好东西,可以让他暂时忘记这些事情。
他再度大大地喝了一口伏特加,浓烈的酒象团火焰直从他的嗓子眼温暖到心口,他用肘支着地,把酒壶象扔手榴弹一样抛给了杨思成,“喝口吧,任务已经结束了……”
“砰”一声枪响打断了他的话,一发子弹击中了他暴在外面高高扬起的右手,血顿时顺着手臂蜿蜒而下,跟着谢尔盖耶夫的右手无力地垂了下来。
海耶在谢尔盖耶夫掏出酒壶的时候就根据酒壶被阳光照耀的反光判断出了他的位置,但由于谢尔盖耶夫相当有战斗经验,始终没有暴出自己致命的要害来,海耶只得退而求其次,击中了对方的手臂,让他失去战斗能力。
“小子,小心,还有个狙击手!”谢尔盖耶夫立即反应过来。“砰”杨思成在海耶偷袭谢尔盖耶夫的瞬间就判断出了他大概位置,前方五点钟方向,为了掩护谢尔盖耶夫他迅速对准那个方向开了一枪。
海耶在开枪以后马上一个翻身,离开了原来的位置,从之前的情况可以知道对方的枪法都极其精准,幸好刚才已经解决了一个,虽然没有击毙,但也让他暂时失去了战斗力,目前一对一,海耶有足够的信心干掉剩下的那个小子。
二十五 暂时撤退
杨思成在射击以后也赶紧离开了刚才的位置,面对一个如此凶悍的对手,任何的掉以轻心都是自寻死路。
他之所以会跟随谢尔盖耶夫来参加这场狙击高手之间的对决,其实最根本的目的是想更多的学习狙击技术,可一旦上了战场就没有办法退缩,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别无选择,尽管杨思成非常同情芬兰人,可他别无选择,只有战斗下去了。
战场再度陷入一片死寂,双方都在等待对方出破绽的那一刻,狙击手之间的对决,有可能几个小时甚至几天都不开一枪,一旦开枪,决定胜负的也就是那么一两秒钟,而中间的差距通常就是生与死的区别。
海耶谨慎地通过瞄准器找寻着杨思成躲藏的那个雪丘,他希望能够尽快干掉这个小子,剩下的那个受伤的狙击手就会是他板上鱼肉,任他宰割了。
就在他全神贯注搜寻杨思成的踪迹时,“砰”一发子弹射在了他旁边不远刚才隐蔽的位置,海耶心里一惊,糟糕!子弹是从刚才受伤的那个苏军狙击手那边射来的,该死的,当时要是再忍耐一下找准机会一枪干掉他就好了,没想到手部受伤的对手如此顽强,也造成了自己现在受到两面夹击的被动局面。
谢尔盖耶夫艰难地用受伤的右手拉动枪栓,全然不顾右手的血还在汩汩地往外冒,他没抱任何希望刚才那枪能打中海耶,他只希望能够让对方暂时分神,给杨思成创造出机会。
于是,他用左手持枪对准海耶刚才隐藏的地方抠动了扳机,现在的海耶有些左右为难,如果他全力对付杨思成,那么谢尔盖耶夫很有可能会打爆他的头,如果他先解决受伤的谢尔盖耶夫,又有个杨思成在旁边虎视眈眈。
怎么办?海耶决心迂回到敌人侧面,先解决掉其中一个,然后一对一的单挑,凭着自己过人的反应速度和极为精准的枪法,海耶有足够的信心不怵任何人。
他再度一个侧身翻滚,静静地移动到了雪丘的侧面,他打算利用雪丘做掩护,悄悄地潜行到敌人看不见他的侧翼去。
阳光冰冷地照耀在这片洁白的大地上,西北风时不时地卷起地上松散的雪花调皮地将它们抛向空中,又轻轻地丢回大地。
望着身边不远处战友的尸体,海耶觉得特别的冷,冷得让他的心就象浸泡在冰冷的雪水里一样,冻得仿佛要炸成无数碎片。
芬兰在历史上曾经是瑞典王国的一个组成部分,后来在俄瑞战争(18081809年)里被沙皇俄国占领,直到俄国十月革命,芬兰才在德国人的帮助下争取到了独立,但苏联人并不死心,曾经组织过一些武装人员参与到芬兰国内的政治纷争中去,而芬兰人也不甘示弱,派遣了数千人投入到苏联卡累利阿地区的暴乱中去,因此两国关系一直很紧张。
32年,苏芬两国签署了互不侵犯条约,双方的关系有所缓和,其实芬兰人是绝对不想和强大的苏联为敌的,它常备军队的数量不到当时苏联军队的百分之一,武器现代化方面更是望尘莫及。可苏联悍然撕毁了和平协议,向这个弱小的邻国发动了战争。
面对国家大义和民族危难,所有的芬兰人都昂起了高贵的头颅,他们拿起简陋的武器同侵略者展开了无畏的斗争,甚至连芬兰国内的共产党也暂时搁置了政见上的分歧,一起投入到了这场抗击侵略者的战争中来。
海耶出生在一个宁静的小镇上,1925年加入了芬兰国防军,冬季战争伊始,海耶就崭出了他过人的射击天分,当面对着如潮水一般向着芬兰防线扑来的苏军士兵时,他也曾经害怕过,当朝夕相处的战友倒在血泊中时,他也曾经痛哭过,当他第一次亲手击毙对面活生生的敌人时,他也曾经迷惘过。
随着战斗越来越残酷,越来越艰难,他逐渐地坚强起来,为了有效地袭扰苏军,芬兰组织了滑雪部队,海耶就是在那个时候开始了自己的狙击手生涯,也是在那个时候认识了自己的搭档戴维斯:一个来自凯米农村的棒小伙。
海耶忘不了每次执行任务的时候,戴维斯总是冲在前面,尽可能地为他挡住敌人可能袭来的子弹;海耶忘不了每次宿营的时候,戴维斯总会将烧好的开水先递给他驱寒;海耶也忘不了每次战斗间隙,戴维斯总会给他讲战争结束以后会回家翻修下家里那老旧的木房子。
还有查理,这个爽朗的赫尔辛基大城市来的人,总是那么崇拜地看着自己,总是那么尽责地保护着自己。
可如今,苏联人把这一切都毁了,再也没有宁静的生活,再也见不到昔日的战友,海耶的心里好难过。
奇没有什么比眼睁睁看着自己身边战友倒在血泊中而自己却无能为力更绝望的了,海耶真的好恨自己不能马上为牺牲的战友们报仇。
书他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小心而又极度缓慢地往自己目标方向爬去,他一定要活下去,活下去为战友们报仇。
对面的敌人虽然强大,可他绝对不会逃避,只要偷偷地饶到敌人侧面或背后,干掉任何一个那他就胜券在握了。
谢尔盖耶夫再度推弹上膛,海耶射中他的达姆弹在他手掌上开了一个巨大的创口,白森森的骨节清晰可见,由于一直没有时间包扎伤口,大量失血的他眼睛有些冒金星的感觉,但他依然顽强地坚持着。
杨思成的眼睛迅速地搜索着海耶的踪迹,可那片雪丘后面一片宁静,寂静得就好象刚才的敌人狙击手凭空消失了,从来不曾发生过战斗一样。
他用眼角的余光扫视了下左侧谢尔盖耶夫隐藏的地方,谢尔盖耶夫手掌上的血依然在“滴答、滴答”地往下淌,地上已经有很大一滩血凝结在冰面上,他赶紧给谢尔盖耶夫打手势,让他抓紧时间包扎伤口,自己掩护。
谢尔盖耶夫实在有些支持不住了,见杨思成在全神警戒,就从背包里掏出急救包自己捆扎起来。
而这个时候的海耶正在用一种比蜗牛还缓慢的速度悄悄地向着两人躲藏的方向绕来。
对面的雪丘后面依然没有任何的动静,杨思成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安,对方反常的宁静让他嗅到了一丝暗藏的杀机。
杨思成赶紧通过手语告诉谢尔盖耶夫需要立即撤退,谢尔盖耶夫也感觉到了有些不妥,于是他利落地收拾好自己的装备,在杨思成的掩护下缓缓地往后退着爬离了原来的阵地。
等他重新移动到一个雪丘后面时,杨思成也逐渐离开了刚才的地方,和谢尔盖耶夫汇合在一起。
他们借着旁边云杉树林的阴影遮盖,利用粗大的树干做掩护,悄悄地返回了苏军阵地。
二十六 俱伤
当海耶小心翼翼地绕行到谢尔盖耶夫他们刚刚躲藏的阵地侧翼时,只看到地上那滩依旧殷红的鲜血。
海耶跺了跺脚,不甘地返回了自己的防线,但他心里清楚,想必对方也很清楚,双方的狙击手之间有个不死不休的约会,没人能够解开这个结,除非有一方彻底地倒下。
回到阵地的杨思成擦了把额头的冷汗,刚才的对战中尽管海耶只开了一枪,但杨思成却从这一枪中感受到了极大的压力,如果不是谢尔盖耶夫是个久经沙场的老兵,如果不是他始终注意隐蔽自己的要害,或许今天能够回来的就只有他一个人,也或许他们两个人一个都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