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张牌-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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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中国人绝对不能在外国丢面子!哪怕不是在外国呢,就算在国内,也不能把脸丢到外国人面前!
如果一个中国人在国内被杀了,那是警察局的事。但如果一个外国人,特别是西方人在中国被杀了,了不得,那几乎就是全国的事了。
如果此时丹尼奥是和一堆中国人混在一起,张智成一咬牙,也是能把他逮出来的。
但在一群外国人面前,他绝对不能这么做!
张家兄弟这边在为丹尼奥郁闷,林跃那边也在为丹尼奥郁闷——我没说什么啊,这人为什么就生气了呢,还说我惹怒了他?
林跃很疑惑,林跃很迷惘,林跃很兴奋,终于自由了!
虽然丹尼奥说了什么惹怒他的后果很严重,但林跃是完全不会放在心上的。能有多严重?那老美还能带着海豹突击队来找他算账吗?哦,要真来了,他也不怕,自有人民解放军在前面顶着,要是说人民解放顶不住那他更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至于说其他的小花招,嘿,他已经决定了,近期内绝对不出浩然山庄一步,那老美就是勾搭上意大利黑手党也没用。至于说如果浩然山庄都顶不住了张家兄弟都给他陪葬了,他还能要求啥?
在思考了两秒原因之后,林跃很干脆的就放弃了这个问题,拍拍手,站起来就向餐厅走去——他要去摸几个香蕉吃。
林跃一边吃香蕉,一边吃红烧肉,这一个月,可把他给馋死了,现在见了肉,那真是亲切的不得了。
他正吃的欢快,就看到张智功也过来了,拿着香蕉的手停了一下,随即就扬起来和张二少打开了招呼。
张智功摇着轮椅过来,看了看旁边的香蕉皮,又看了看那只剩个底的盘子,想说什么,目光落到他的右手上又忍住了。
“二少,你也来吃饭?啊,一个月没来,张叔的手艺又进步了,肥而不腻浓而不咸,真是味美多汁,那啥,二少,你要不要也来一份?”
张二少看了看他那油腻的嘴,心说,看到你,我一辈子都不想红烧肉了。
“二少,大少说了,你不会再关我的”
张智功瞪了他一眼:“我什么时候说要再关你了,快点吃,吃完了我去给你找医生。”
林跃眨眨眼,看了看他的轮椅,一脸惊讶:“二少要带我出去?”
张二少嘴角抽搐了一下,转过头,默背了两遍自家大哥方才的交代这才把突然冒出的邪火勉强压下。
“不用出去,我给你叫医生过来。”
“哦。”林跃点点头,又道,“二少,急吗?我是说,如果不急的话,我能不能再吃一盘芥菜肉?”
“你吃吧!”
又吃了一盘芥菜肉两个馒头,林跃才恋恋不舍的从桌子上站起来,路过水果盘的时候,又拿了一个苹果,张智功嘴角抽搐了两下,到底没把那句“你是饿死鬼投胎啊”的话吼出来。
“你知道凯撒?”
“什么?”
突然听到凯撒的名字,林跃一惊,没咬到苹果,倒咬了一下舌头。
“你是怎么知道凯撒的?”
张二少停了下来,盯着他。
“二少啊,凯撒那样鼎鼎大名,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呢?”林跃一边捂脸一边说,因为舌头有些不灵活,吐字有些不清楚。
张二少还是看着他,林跃抓抓头:“好吧,我承认,那什么凯撒,其实是我老师,我的赌术,就是跟他学的。”
张智功扭头进了电梯,看着他干脆的举动,林跃望天:“乐乐啊,你说我说实话,为什么就没人信呢?”
“我没有收你。”
“什么?”
“我没有收你当徒弟。”
凯撒的灵魂波动是平静的,但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林跃点点头:“我知道,你想和我同辈交流嘛。”
张智功为林跃找的是一个中医,老先生背了一个医药箱,花白的大胡子,很有点仙风道骨的感觉。
摸了一把林跃的小指头,吐出三个字:“长歪了。”
张智功幸灾乐祸的扭过脸,吐出六个字:“您老看着办吧。”
林跃立刻觉得不对,但还不等他开口,那老先生手下就一用力,然后就卡的一声脆响,他所能做的,也就是不让自己叫的太凄惨了。
正骨、上板甲、上绑带,那老先生做的倒也利索,不到十分钟,就都处理好了,然后人家也没有浪费时间,医药箱一收拾,就走人了。
“你好点了没?”
张智功摇着轮椅靠近,表情那个和蔼啊,口气那个温柔啊,当然,笑容更是那个灿烂啊。
林跃抱着自己的手,抬起眼,点点头:“好了点。”
语气难得虚弱反正张二少是这么认为的。于是他笑的更灿烂了:“总是要疼一下的。这骨头长歪了,就和女人的第一次是一样的”
“二少,咱不提女人行吗?”
张二少心情好,也不计较他的打岔:“好好好,不提不提。”
外面请来的医生,当然只会安排在前面,现在医生走了,两人向后面走去,走过赌场,林跃要去找水果,张智功要去找他哥,两人分手的时候,林跃抓抓头,开口:“二少,谢谢你。”
张二少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停了停道:“林跃,你真不恨我吗?”
“二少,我为什么要恨你啊?”
张智功的目光落在他的右手上。
林跃看了看自己的手,笑了起来:“二少啊,我只是一个小人物,我不可能恨你的。”
说完,他摆摆手走了,张二少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第 22 章
第二十二章
对于林跃来说,离开了小黑屋,日子就又恢复到了先前的悠闲状态。虽然因为小手指受伤,很多健身器材他都不能用了,但打打太极,在跑步机上跑一会儿还是能做到的。
而比起以前,他现在的日子更逍遥。
所有赌场中的人都知道,当张二少都顶不住的时候,是林跃受命于危难,不到两把,就把先前那个牛哄哄的美国鬼子就气跑了——虽然大多人都觉得是那美国佬气量太小的缘故,也有人酸溜溜的说两句酸话,但奉承的、追捧的还是多数。
不说对林跃本人怎样,只看大少二少的转变,也知道这个林跃此时是不能得罪的,更何况林跃的性格也好,突然发达,也还和过去一样能和众人打成一片,丝毫没有摆出高人一等的面目,大家也喜欢和他来往。
于是,除了吃套餐,林跃还能和赌场中的其他人喝两杯小酒;除了健身,还能再一起看看录像唱唱K——这些赌场里都有的。
而那些值钱的精油啊、奶油啊乱七八糟的什么油啊,现在连完整的都有人送他——一个瓶子均出来一点,十个瓶子就能均出来一瓶,再兑点水,那些人也分不出来。这是送他东西的人说的,本来不想要的林跃一听,也就笑纳了。
这种事当然不是很厚道,但别人的好意也是不能辜负的,而且林跃本来就没有太强烈的正义感,走在街上,如果附近就有垃圾桶,那当然是会走两步丢过去的,但如果走了一百米还看不到垃圾桶,林大少绝对会随手把垃圾丢在路边的。所以像这种偷用精油的事情既然不会被发现,那何乐而不为呢?
而对比于林跃的日子,张家两兄弟就不是那么好过了。
九十年代初,有势力的都会向沿海发展,而现在,这些势力开始向内陆蔓延。
沿海是有地势,但内陆的市场更有潜力,更何况国家还要发展大西北,而在向西行的路上,中原是不可能被绕过的。
张智成在菊城建立据点,一是他的背景在这里,第二也是因为这里的地利。
菊城到省会只有70公里,两个城市还开了三条城市通道,菊城的西郊到省会的东郊开车只要半个小时!从距离上说,就是一个城市,而更妙的是,其实还是两个城市。
是的,菊城从属于省会,但他毕竟不是省会!
在省会,会有多少人盯?不说其他的,就是两套政府班子就够你受的了。而在菊城,完全就没有这方面的顾虑了。
也就是有这些原因,浩然山庄才能开的这么大,否则一个小小的菊城,怎么可能有这么多赌客?
但是这一点,张智成看到了,其他人自然也就看到了。每年的对赌,除了庞大的资金势力范围外,还有各方手中的市场份额,而据点,也在市场份额内。虽然不是说每一次都会赌据点,但像人的手、腿、命这些东西都可以做赌注,更何况是据点了。
过去大家为了彼此好看,都做的不是太狠。但这一次,张智成毫不怀疑,魏老六会把据点赌进去!
“哥,魏老六现在还在省城,省城,现在还在”
张智功一脸戾气。就算他不学无术,也知道失去了菊城的据点代表什么。在黑道,讲义气,但是这义气是拿钱喂出来的。他们铺这么大的摊子请这么多的人,不说其他的,只是这些人每天的吃用就要多少?
他哥手下是有生意,但那些生意中的钱是用来周转是用来向上打通关节的。如果失去了现在的据点,他们势必维持不了现在的局面,此消彼长,以后恐怕就要长期处于被动局面了。
张智成摇摇头:“魏老六也也不傻,这几天他都在大院里呆着呢,抓不住他,我们现在动那个丹尼奥他只会高兴。”
他们在菊城动了那个丹尼奥,就算别人都知道是他们做的,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但如果跑到省城,特别是在魏老六也来的情况下,那就是撕破脸皮了,那时候,魏老六后面的人就会站起来,到时候,问题就大了。
“其实这事也不见得全坏,这条路毕竟是走不长的,现在能趁机退下来,也不见得不是好事。你的腿怎么样了?”
“好多了,医生说再过一个月就能拆石膏了。”
张智功还想再说什么,但见他哥转移话题,也只有跟着转。
张智成点点头:“这样,我记得你到美国的签证是一年内多次往返的,一个月之后还不到期吧。”
“哥!”
不等他开口,张智成已拍了拍他的肩道:“别说那些傻话,要是赌场没了,你留在这儿也没用了。我让你出去,也不是让你去避难,就是多少给咱爸留条根吧。”
“哥,咱们在花城、在绿城,还有”
“我知道我知道,这么一次还输不垮我,我就是有点累了。”
张智成说完,挥挥手,示意他出去,张智功还想说什么,但看到他哥已经闭上了眼,他也只有退出去。
张智功摇着轮椅,也不知道自己要上哪儿,心中有一种难以说出的酸涩。
他今年二十七,七岁之前的记忆是黑白的,带着灰色的黑白。
那时候,他被人嘲弄,被人鄙视,总是吃不饱,好像,也总是在受冻。
而七岁之后呢,他的世界一下灿烂了起来。
他去了北京,上了天安门,到了上海,坐了飞机,还吃了那时候连听都没听说过的麦当劳。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突然有了一个哥哥。
而从那之后,他的哥哥就成了他的天空。他有花不完的零用,有最新的游戏,可以不断的换学校,最后干脆就放弃了学习。他可以去学开车、学油轮驾驶甚至学怎样开飞机。他可以拿着枪在向导的带领下到长白山里去打猎,他可以做任何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只要他不吸毒不去招惹危险,他哥就纵容着他,他也一直的,享受着这种纵容。
他活的恣意,却从来不去想这种恣意是怎么来的。
如果不是他哥在上面顶着,他又能做什么?是的,他哥是能干的、是出色的,是能解决所有事情的,但其实,他之所以会有这种错觉,还是自己太窝囊了吧。如果他能顶用一些,甚至,如果他的技术再好一些,如果他把那些用来打枪飙车的时间都用来磨练自己的技术,会不会
“Yesterday”
不知不觉中,他来到了天台,还没上去,就听到一串低哼,张智成学习虽然不怎么样,但因为在美国转悠过几圈,一些口语还能凑合,更何况,那旋律还是很多人都熟悉的。
词句有些模糊,但是声音低沉,在这夜里,倒很有几分空寂的感觉,这种感觉下,张二少的心情,那就是锣配上了鼓,那叫一个和谐啊。
他慢慢的推开门,摇着轮椅过去,就看到一个身影坐在阳台上,一手拍着自己的大腿,一边反复的哼着那首歌。
“二少!”
也许是他的轮椅声,那身影被惊动了,回过头,露出一口的白牙。张二少一个不稳,差点从轮椅上栽下去。
“是你!”
就这么一下,什么酸涩啊哀愁啊,都在第一时间退的远远的了。
“二少想是谁?难道二少约的有别人吗?”林跃抓抓头,有些苦恼的说,“我来的时候没看到有别人啊,还是说那人还没到,那什么,我给二少让位”
“你呆着吧,我没约别人。”
“二少,我真能呆这儿?”
林跃小心翼翼的看着他,张智功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想走我也不拦你。”
“真的?那我走啦。”
林跃一跃而起,干净利落的就向外面走去,张二少气急,脱口效仿起三流电视剧中的刁蛮女角:“你给我站住!”
林跃愁眉苦脸的回过了身:“二少,我在这里唱歌,是练习英语的,绝对绝对和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