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商情-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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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多少海誓山盟,又兑现了几个?”文卓听了觉得有理,便问:“那你现在又如何让我放心?”金狮:“我现在就没法让你放心。是忠是奸只能靠时间来检验,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不怎么说结婚是赌博呢?”文卓沉默不语,心里想:“你咋跟我想得一样?结婚何偿不是一场赌博?”见她不语,金狮接着说:“我现在唯一能告诉你的是,我这个人以事业为重,根本没闲心去应付那男女之间的爱恨情仇。”赵文卓:“这话谁都会说。可事实证明,爱江山的更爱美人。那美国总统克林顿能说不看重事业吗?可他风流得还少吗?”金狮:“那是美国。美国和中国的价值观念不同,群众的着眼点不同。我问你,一个不轻意买房子的人一旦买下房子,会轻意搬家吗?”赵文卓摇摇头:“不会。”金狮:“那么同样,一个不轻意结婚的人一旦结了婚,也不会轻意变心。”赵文卓笑着说:“有点道理。”金狮:“再请你看一下我这副尊容,象个得志便猖狂的中山狼吗?”赵文卓扑哧一笑,然后叹口气,说:“好吧,我就把我这久未掷出的一注押在你身上了。”金狮握住赵文卓的手说:“你就放心吧,我不但要让你富足,还要让你骄傲。”赵文卓:“你这不承诺了?”金狮:“是吗?”说罢两人哈哈大笑。笑罢商定,于本周双休日即回清水沟去见金狮的母亲。此时陈禄尚在广州,一时是见不着了。
陈禄下广州已有月余,却没卖出一点货。原因是其他商贩也急于在新货上市之前将旧货脱手,于是齐集广州。其实此时各加工厂家经过一年的消化,原料已所剩不多。但他们见货源这么充足,便耐住性子,一味压价收购。各商贩则唯恐被新货挤死,争相降价抛售。年年倒黄芪的也就固定的那么一些人,相互早混熟了。因此陈禄跟众商贩说:“这么下去谁都闹不好,只能便宜厂家。其实厂家现在也没货,人家给的价低,全是因为咱们争相压价。”众商贩点点头:“可又有什么法子呢?”陈禄:“咱们就不能齐心点,要卖多少都卖多少?”众商贩觉得有理,便统一提价5元。他们是被困难逼着联合起来的,而此时的厂家正春风得意,因此为数虽少,却未达成一致。因此他们见按原价搞不到货,便开始提价。提一元不行提两元,提两元不行提三元。照此下去,提五元根本不成问题。然而就在此时,在商贩阵营中有个奸滑之徒见利润已是可观,便将自己手中的货出了手。一位出手,几位随之;几位出手,众人随之。结果行情很快就又摔到了原来的水平。这么一来,由陈禄等人发起的联合防线,正好便宜了本阵营中那三分之一的奸滑之人。联合防线决口之初,陈禄因自己是主要发起人之一,不便抢着出手。而当他觉得已经够意思想出手的时候,行情已摔到最低点,因而一根未卖。他气得无可如何,便大骂那几位最早出手者:“小心雷劈了你们!”
奸人给陈禄造成的恶果还在后头。清水沟有个叫米金水的黄芪老商贩,既是联合防线的发起人之一,又是最早的出手者之一。因此他此次下广州还不到20天,就裹着不菲的利润回来了。玉枝见他回来,忙上门打听情况。米金水不仅告诉她自己的收入情况,还说:“禄哥要等着再涨两块才卖呢!”他说此话倒无坏心,只是为了让玉枝放心。可玉枝听了却不止是放心,而是认为机会难得。她倒是想过:“既有这等好事,老头子为啥不给我打电话呢?”可转念一想:“他这大概是认为家里再无力收购吧。哼,瞧好吧你,你老婆从来就是干大事的。”想到这儿打出旗号,以三到五分的高利赊购黄芪。其实陈家此时的资信度已大幅回升,而此时当地的黄芪因为新货上市,新旧货都不好卖,许多芪农愿意赊销。因此玉枝开磅没几天,就赊回五万元的货。几天后,陈禄打回个例行电话。当他得知玉枝又收下那么多的黄芪,先暴吼了一顿,后听说收价不高,方稍放宽心。而玉枝得知那头的情况后,便一味地咒骂那些奸商。见此金狮说:“骂啥呢?这事只能怪咱们幼稚。自古奸商奸商,无商不奸。再说了,数量这么庞大、来历这么复杂的人群组成的联合阵线,又没有外力的约束,咋能牢固?”玉枝:“按理,你爹还幼稚?”金狮:“可不?”说罢心里想:“平日不看书,不从别人身上吸取间接教训,即使活到八十上,身经百战,也未必能摆脱幼稚。”
赵文卓随金狮回清水沟并非是要看什么人家,只是按常理让金狮的亲人认识认识,岂料还是引起了常规性反应。玉枝听说大儿要带一位又漂亮又有文化的姑娘回家,满心欢喜,将里里外外打扫了一番,并准备了好吃的。
这个周六的黄昏,金狮领文卓于清水沟村口下了班车,就见银狮已开着农用三轮车等候在那里。这辆三轮车是两个月前新买的,带有驾驶室。那辆旧的已用尽退役。金狮介绍文卓与银狮认识,银狮请文卓上车。文卓边上车边不经意地说了句:“你们家还有这个!”谁知这可勾起了银狮的大话:“这算个啥?这只不过是我们家的一个手头工具而已。可有比这值钱的呢!”银狮的本意是为了增加这个家的吸引力,但金狮不喜欢。因他不是靠这个赢得文卓的,因而忙制止:“行了,你就别吹了。”银狮不解哥哥的意思,因此又说:“这还是个吹?不是真的?这十里八乡,有几个咱们这样的人家?”不一会儿回到家,玉枝见文卓果然是位气质高贵的大美人,乐得合不拢嘴,忙着上吃上喝。吃喝间,银狮、铜狮你一句我一句地吹,玉枝还要偶尔给印证一下。金狮阻止都无法阻止,也不便明着阻止。听说金狮终于引回媳妇来了,左邻右舍的女人们纷纷前来观瞧。瞧罢都说:“你们家的媳妇真是一个比一个袭人。”听了此话,玉枝心里十分受用。
第二天上午,文卓随金狮在房前屋后散了会儿步,回到院内,就见银狮凑过来指着屋里屋外堆积如山的纸箱说:“这里头装的都是黄芪。”说罢又从散堆上取过一根儿问:“你猜多少钱这么一根儿?”文卓笑着说:“几分吧。”银狮:“啥?一块都不卖给你。”吹牛有根有据才能吹通,而银狮吹得就有根有据,不由得文卓不信。得知金狮家里竟是如此家大业大,文卓心里当然高兴。因为没有人愿意拒绝富有,接受贫穷都是不得已之举。当年七仙女如果突然发现牛郎是个财主,也只有高兴的份儿。
既已决定结合,一切进展就快。文卓来清水沟的第二天,临走即与金狮约定,下个双休日订婚。订婚绝非说说那么简单,男方须给女方交钱。城里不时兴交彩礼,但安家费要得更多。因为在城里安个家更费,光一套楼房就得好几万。什么都有个行情,如今城里的安家费在一万五千八百八和两万五千八百八之间,都取吉数。金狮决定不高不低占中游,交一万八千八百八。他问文卓怎么样,文卓说:“再少些我也没意见,反正这钱要下也有你的份儿。我只是想,你们家既然那么有钱,咋才给这些?”金狮:“你别听他们瞎吹,我家哪有钱?即便有点,也都在货里压着。再说,银狮、铜狮娶媳妇的时候都才要了一万四,我这当哥哥的能再多要吗?”说罢心里埋怨银狮等人:“再给我吹!”赵文卓:“行了,万八就万八吧。”金狮便将此事告诉母亲。这可愁坏了玉枝,因为她现在不但家里没钱,就连能举的债也因为抢购黄芪都举尽了。见母亲愁得不行,金狮说:“这样吧,让银狮、铜狮赶快去送一趟药,送回来的钱全部挪用。”玉枝:“那也不够呀。”金狮:“有多少是多少吧,余下的过几天再交。”玉枝:“这行吗?”金狮:“我看行,文卓和她爸都是通情达理的人。”说罢让银狮、铜狮立马出发。
然而银狮和铜狮并没有把兄长的婚事放在心上,仍照往常速度送药,也没有特意去收些药债,结果到周五晚上只带回四千元的现金。玉枝傻了眼,问金狮:“咋办?”金狮:“再出去借上一千,总得凑够一巴掌吧。”玉枝于是就近去凑,结果直凑到第二天小响午时分,不知白跑了多少地方,才凑够。钱一到手,金狮忙和陈祯、银狮乘自家的三轮车向县城奔驰。奔至途中,陈祯突问:“买礼品的钱还没有吧?”金狮如梦初醒,想了想说:“先走吧,买礼品的钱让我姐想办法。”于是等进了城,陈祯和银狮先去商店选礼品,金狮则直奔姐姐家。等他们和杨振华、金凤及媒人等人来至赵文卓家,已是中午12点半,总算不是太迟。文卓娇嗔地问金狮:“咋现在才来?不想订了?”金狮:“三轮车路上出了点故障。”于是双方还是吃、喝、聊得欢天喜地。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陈祯拿出那五千块钱说:“原以为来之前我二哥能从广州汇些钱回来,没想到没赶上,家里只有这五千,其余能不能过几天再交?”此前文卓爸听说金狮家里很有钱,却只给一万八千八的安家费,已是有些不悦;而今见只带来五千,则更不高兴,但还是笑了笑说:“行啊,谁没个措手不及的时候?”说罢取出一个造型平实却厚重的金戒指给金狮戴上。金狮猛醒,忙取出从铜狮媳妇身上摘下的戒指、耳环给文卓戴上。
金狮生怕自己的风流往事败露,因此今见已经订婚,就急着想领结婚证,想通过法律程序为这门婚事再加一道保险。他把愿望告诉赵文卓,赵文卓为难地说:“我倒没意见,可我爸不肯。”金狮:“为什么?”文卓:“我爸说,等你们把那一万八千八交齐了再说。”金狮:“结婚是咱俩的事,你爸能管得着吗?”文卓:“可我们家的户口我爸锁着。”金狮认为此时正好可以发挥一下文卓的桀骜不训,便说:“你难道连你爸都拗不过?”文卓:“我爸那可是打过日本人的,好对付吗?再说了,这钱早晚都得交,因为这么几天我有必要跟我爸闹吗?我爸养我这么大不求一点回报,我就能说翻脸就翻脸吗?”金狮听了觉得有理,只得给远在广州的父亲打电话,问啥时候能卖点货汇些钱回来。陈禄答:“十天内可汇回4万。”金狮只得耐心等待。
等了五天,媒人受文卓爸之托问金狮:“订婚那天你们不是说过几天就能把钱交齐?有了没?”金狮答:“最多再等五天。”媒人转告文卓爸,文卓爸更加不悦。五天后,金狮回家问母亲:“钱到了没有?”玉枝没精打彩地说:“都到两天了。”金狮高兴地说:“那好,快给我一万三千八百八。”玉枝叹口气:“早都没了。”金狮大惊失色:“都没了!哪去了?”玉枝:“都还债了。”金狮:“你咋没留点,都能打了债!?”玉枝:“唉,扛不住哇!”金狮跺跺脚,说:“完了!”说罢又给父亲打电话,问啥时候能再汇些钱回来。陈禄答:“还得十天。”金狮无奈,只得将实情告诉文卓。文卓转告老爸,不意老爸勃然大怒:“这叫啥事?说的过几天,结果过了十来天,还要让再等十天。不行,两天内交不齐就算了。”文卓一听此话不乐意了,说:“你说算了就算了?”老赵先是一愣,然后说:“文卓你不懂。你们前后才见过几面?你确信了解他吗?看人不能光看说话,要看做事。而他们的做事如何?象他们那样的富户,就是临时出去抓借个三五万也不成问题,却连两万也没拿来!这只能有两种解释,要么人家根本不稀罕你,要么他们不讲一点诚信。这中间的哪一种你能嫁?”赵文卓一听陷入矛盾。老赵见她仍不言语,叹口气说:“即便不那么做,能不能先那么说,再化验化验他?”文卓点点头,说与金狮。金狮:“你爸说算了,你就算了?”赵文卓茫然地摇摇头:“不知道。”
金狮无奈,只好回乡政府向乡长告借。乡长倒是很痛快,让出纳立马去取。怎知出纳回来说:“信用社年后大盘点,两天内一分也取不出。”金狮灰心丧气地回到家中,把情况说明,又怕把母亲急坏,说:“你也别急。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若是一家人,终究要进一家门。我俩找不成,说明今生无缘。”玉枝无言地下地穿鞋。金狮:“你干啥去?”玉枝:“听说伍双喜刚卖甘草籽挣了些钱。咱们以前跟他赌气,从不跟他张嘴,现在张一嘴看咋样。”金狮:“如能弄到五千,这事儿就有救。”玉枝点头而去。去了一会儿回来,高兴地说:“我去了,人家正耍钱。我把你的事一说,人家说:‘这是终身大事,应该支持。谁没个马高镫短的时候?老陈那么大的买卖,还能赖了我这两个钱?说,差多少?’我没敢多说,说差五千。结果人家当场就从口袋里掏出五千。”
金狮将这五千元交给赵文卓。赵文卓一看才五千元,气得不知说什么好。见她如此,金狮只得说:“唉,我跟你实说了吧。现在我们院子里堆的那些黄芪,就没一根儿是用我们自家的钱收的。为了抢购这些黄芪,我们把能举的债都举尽了。”文卓听了先是一惊,然后理解地点点头:“那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金狮:“不怕你见笑,我这个人虽不喜欢自我吹捧,却也不喜欢自我暴露。”文卓点点头:“这就已经不错了。没有一个人逢人就主动说自己腿瘸、有脚气、胆小、脑子笨,除非他不正常。”金狮:“你有钱吗?”文卓:“当然。”金狮:“有多少?”文卓:“保密,干吗?”金狮:“能不能先用你的钱冒充一下?不然你爸那儿怎么交待呀?”文卓瞟了金狮一眼:“亏你想得出!我不是早跟你说了吗?我爸是鬼八路,又硬又精。咱们一订婚,他就连我的钱都监控起来了。”金狮:“那咋办呢?”文卓:“这你就甭管了。”说罢去交待老爸。老赵一看才五千块钱,暴躁地说:“咋跟挤牙膏似的,挤一下出一点?这么不痛快,打下啥主意了?”文卓不敢以实情相告,因为老爷子更不喜欢吹嘘之人,因此只得说:“家有千万,还有个措手不及。这是钱,说没的时候就是没有。你给我立马出去弄五千试试。我想就这五千也不知金狮费了多大的劲。”老赵:“我让他们立马去弄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