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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官商情-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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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因党委办主任不下乡,历来不配备摩托,闲话不提。再说这帮年轻人到了会场,既不买什么东西,也不烧香许愿,除了偶然吃些地方风味小吃外,就是随处转游看热闹。转至小晌午,金狮说:“来了这儿,午饭就该去我家吃。”说罢领众人又行程六里来至自家门前,却见门上挂锁。他不由得犯愁:“领人家大老远来吃饭,却不见饭!”想至此说:“看来我爹我妈也赶会去了。没关系,咱们先回屋,估计他们一会儿就回来了。”关少峰:“没关系,实在不行咱们一起做,守着锅灶还能把人饿起?自己做的还香着呢。”说罢众人进屋,就见锅内有一大锅的猪肉炖豆腐,锅旁有一大盆的米饭。金狮大喜,说:“看来我爹算见我要带人回来,所以留了饭。我已经有五年没赶这个会了。”说罢出去提了几十元的啤酒罐头,与众人下饭。他们自家虽也开着个小卖部,但因规模小,不经营啤酒和罐头。

吃罢饭,金狮抽着烟说:“人们都说,西脑包的海红北沙图的梨儿,迈达召的小瓜清水沟的杏儿,真有味儿。来了我们这儿不吃杏子,就算白来了。”包大海:“吃杏子,咱们今天就算来产地了。”邢晓波:“我正要说,路上卖杏子的那么多,你家院子里的杏子咋都还绿着?”金狮:“山下的杏子大都还绿着,山上的却大都熟了。向阳花木早逢春嘛!嫌不嫌远?不嫌的话,我带你们去。”关少峰:“有多远?”金狮:“不到两里路。”包大海:“要走着去吗?”金狮:“骑车能走一里半,只需步行半里。”众人:“那就走。”说罢随金狮骑车直奔村东北的山脚而来。金狮边走边说:“今年我们家包了山坡上的十亩杏树,现在差不多都熟了。所以今天弟兄们敞开吃,吃完再兜上。”姚世清:“现在的杏子多少钱一斤?”金狮:“我也不知道,我是吃粮不管闲事。”说着来至坡前,改步行上坡。这里所说的山坡并不是真正的山坡,而是指山坡下面坡度很缓的一片土地。众人在此坡上没走半里,就见有两人在树上站着。金狮说:“那是我爹我妈,原来在这儿下杏子呢。”说罢喊:“爹!”

陈禄、玉枝见金狮领着一伙人过来,便慢慢爬下树来,问:“你们在哪来?”金狮:“赶会来。”说罢介绍邢晓波等人:“他们都是我们乡里的。”陈禄、玉枝笑着说:“噢,一起赶会来?今年的会咋样?”邢晓波等人答:“不错,有大戏、轻音乐、马戏团,人挺多。”说话间,玉枝提过两蓝子杏,笑着说:“吃杏子吧,刚摘下来的,比放熟的好吃。”陈禄用大手给众人抓着杏,说:“快吃罢,要吃好杏就得来树下。”金狮帮着说:“就是,熟透的杏子没法儿装运,运出去的都是没熟的。”众人边吃边跟陈禄两口聊些农家的事。金狮瞅个间隙问父亲:“现在这杏的行情咋样?”陈禄摇摇头,说:“不行,一斤就是个五六毛。”金狮:“本钱能不能回来?”陈禄又摇摇头:“回不来,卖八毛还差不多。”关少峰听了说:“我见街上的杏子都卖一块多呢!”陈禄笑着说:“那是零卖。像我们这整筐整篓的哪能卖那么高?”说罢问金狮:“金儿,你们这几天忙不忙?”金狮:“忙呢,计划生育大干20天,谁都不能请假,就今天赶会,给集体放了一天假。”陈禄:“那就算了,你忙你的吧。”金狮:“有事儿吗?”陈禄抽口烟,说:“这杏子说熟就一齐熟了,我跟你妈下不过来,尽落到地上了。晚上我还得跑销售的事儿,好歹拉不开拴,一天只睡三四个小时。”金狮惊愕地打量了一下父亲,这才发现向来饱满的父亲如今两腮深陷,头皮松驰。陈禄在热天喜欢剃光头,平日的光头油光水滑,如今却凸凹不平。金狮问:“银狮呢?”陈禄:“跟霍拉盖倒金手饰去了,前天走的。”当着众同事的面儿,金狮不便细问这一码事儿,便说:“这杏子落就落了吧,能收多少收多少,收不完拉倒,反正也值不了多少钱。你该吃就吃,该睡就睡,急也没用。天塌下来,总不能叫你一个人顶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身体要紧。”陈禄:“话是这么说,可你眼瞅着劳动果实一个个熟了又烂掉,不由得不去起早贪黑地收拾。”金狮无奈地望了一下母亲,突然想起姐姐小产还不到半个月,便问:“妈你啥时候回来的?”玉枝:“大前天。”金狮:“大前天!大前天我姐不是小产才十多天?”陈禄:“没办法,家里忙成这样,只好叫你妈提前回来了。你姐命不好,偏赶上这个时候小产。”金狮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别家的闺女坐月子,当妈的伺候到40天才算完。而姐姐,当妈的顾不上,婆婆又是个神经病。唉!”想至此又问:“铜狮送完牛奶,不能来帮一会儿?”陈禄:“哼!铜狮?他能把这杏子拉回去就不错了。”金狮不解地问:“现在这么忙,他跟我三叔不能轮流着收牛奶?”陈禄:“咳!你三叔不干了。”金狮又是一惊:“因为啥?”陈禄:“连坏了两次奶汁,各家损失了300多块,他就不干了。”金狮:“他不干正好,咱们一家干,一家赚。奶汁咋能坏了呢?”陈禄:“天气一天天热了,遇上阴雨天不刮风,人们头天晚上挤下的奶汁等咱们第二天去收的时候本来就快坏了,咱们收上再跑半天路,不坏才怪。”金狮:“那咋办呢?”陈禄:“这个很简单,就是辛苦点。头天晚上就把当天挤下的收回来,用大铁锅滚了。第二天一早再收现的,就保证不坏了。不过这么一来,一天本来收一趟,现收成两趟了,一天不得闲。”金狮点点头,见同事们杏子吃得也可以了,便对父亲说:“我们走了。还是那句话,这杏子总共也值不了多少钱,也不是咱们的主要产业,你们能收多少收多少,千万不要把身子累坏了。”陈禄点点头,给众人口袋里装着杏子说:“树底下的杏子不值钱,啥时候想吃就来吃。”众人应承着开始下山,玉枝叫金狮:“金儿你迟走一下。”金狮停下,玉枝等其他人走出二十多米,方问:“那个女的是谁?”金狮:“韩水秀。”玉枝望了一下韩水秀远去的背影,脱口而出:“好闺女呀!”陈禄笑了一下,说:“我早就猜出她是韩水秀。嗯,不错。”金狮:“我看不咋地。”玉枝:“那还不咋地?”金狮:“可有比她好的呢。”说罢心里想:“当初你们见都未见就说不好,如今又夸起来了。”年初韩水秀特意打扮了一番自己,未引起金狮好感。如今也无心打扮了,只随便穿了一条灰色西裤、一件白色长袖女式凉衫,留个剪发头,薄施脂粉,反倒显得清纯、自然而俊秀。虽如此,金狮对她的爱既已被浇灭,既看清了她的优缺点,就不会再旧情复燃。因此他用刚才的话来打消父母的念头。

第二天上午,段书记带队在一间房的邻村做计划生育的扫尾工作,干至小晌午时分便收工回乡。为此金狮让众人先回,自己则来至祁彩云的家里。他进屋跟祁彩云刚闲扯了一会儿,就见其继父谷老师回来了。谷老师向金狮打了个招呼,便独自坐在炕沿上抽烟。金狮搭讪着问他一些学校的事。每问一句,他只是简单地对答一句,便抵头抽烟。抽了半枝,他终将头转向金狮:“你们大学生在外念书,见的世面多,思想开放,找对象是先谈。谈到一定程度觉得合适才娶,不合适就分手。我觉得这个很好,有利于婚后和睦相处,我也提倡。但咱们农村还没时兴开这个。没时兴开,我就不敢那么做。因为我们毕竟生活在农村,不能不考虑周围人的看法。谁能说周围人的看法跟自己没关系呢?如果周围的人都认为我借了钱不还,我还能跟谁借出钱来?如果周围的人都对我的儿子有看法,我的儿子还能娶下个好闺女?所以我说,你若来我家做客,我双手欢迎;若是来看彩云,我觉得已经看了三四回了,也该停止了。我的意思是,你该拿个主意了。你若决心娶她,就开始铺排着订婚;不娶,也就到此为止吧。我是个庄户人,不会说话。但这不是个小事,我不能不说。你们若就这么谈上半年,谈成了好说;谈不成,让周围的人说:‘那个谁家的闺女想找人家乡里的小陈,跟人家谈了半年,后来不知有啥毛病,叫人家甩了。’你说她以后还好不好寻人家?”金狮点点头,说:“您说得很有道理,我不敢说一个‘错’字。‘名誉’这个东西的确不能不当回事,因为它不仅仅是人的一种爱好,也是人生存的一种本钱。我们可以不向别人借钱,但我们的子弟不能不娶别家的闺女,我们的闺女也不能不寻别家的子弟。有的人自以为务实,不把名誉当回事,直到名誉危及到他的生存发展,才感到‘书到用时方恨少’。这种人实际上是鼠目寸光。农村不时兴先谈后娶这个现实,我们也不能不去面对,因为有些事光咱俩认识上去了不管用。打个比方,如果人们普遍认为腿瘸的有本事,光你自己认为腿直的有本事管什么用?要当官,你还不得先把自己的腿弄瘸了?再打个比方,如果人们都认为窝头好吃,你种下麦子又卖给谁呀?总之,维护名誉是为了活得更好一点。但找对象先谈后娶也是为了婚后活得更好一点。古代婚姻全由媒人撮合,父母包办,不知造成多少人间悲剧。婚姻是终身大事,你一旦跟谁结婚,就要伴谁走过大半生。人们说‘一世的儿女不如半辈的夫妻’,因为儿女跟你在一起的时间远没有配偶多。就算是半路结婚,但儿女有儿女的路子,伴你一路同行的主要还是配偶。不然人们为啥把配偶叫做人生伴侣,不把儿女叫人生伴侣呢?正因为配偶对人的一生这么重要,人们在择偶上越来越慎重。为了不择错偶,现在开始讲究先谈后娶。因为人们结了婚不是老这么大眼瞪小眼地看着,而是要共同处理一系列的事情。这就存在个合来合不来的问题。事先不谈,怎知道合来合不来?所以我三番五次地找彩云谈,不仅是对我负责,也是对她负责。如果贸然结婚,婚后才发现两人性格不合,是不是晚了点?尽管现在离婚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了,但人总不能未等结婚就先考虑离婚吧?”谷老师点点头。金狮接着说:“我说了半天,并不是想说服您,让我多来几趟。那不近情理。那么我说这些是为了什么呢?好象只是为了一吐为快。如今我谁也不怪,怪只怪农村的这个落后!”说至此沉默一会儿,抽了几口烟,又说:“说一千道一万,我现在处于两难的境地。究竟该怎么办,我还没想好,容我考虑考虑。现在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说罢出屋,谷老师欣赏地送出屋来。

6月29日(星期六)上午,乡里召开计划生育总结大会,宣告20天的集中行动获得全面胜利。会后喝庆功酒,喝醉了不少人。喝罢酒,有些晕乎的金狮回办公室睡了一觉,然后起来赶工作。这个所谓的工作也就是编排、印发小报。时至今日,除了这张小报外,他虽写个不停,却仍未在任何报刊上发表过任何文章。如今他花了两个小时的时间,把手头上的工作赶完,见乡里的人走得没几个了,便也踏上回家的路。回到院中,见夏日的阳光毫无晚意,家中的大小门却都未上锁。他纳闷:“这个时候爹妈在家,莫非忙完了?”想着进屋,就见父亲盖着被子躺在炕上,形容消瘦,面色灰暗,好象睡着了。金狮轻轻地坐在炕上,就见父亲转过脸来看了一眼,问:“回来了,乡里不忙了?”金狮:“嗯,咋的了?”陈禄:“感冒三四天了,不见好。”金狮:“你太累了,身子虚,没扛劲了。”陈禄:“嗯,就是。”金狮:“吃药了没?”陈禄:“铁蛋(本村大夫)给打了几针,配了些药。”金狮:“铁蛋不行,还是叫人家刘济生或者王宝柱(皆乡内名医)看看。”陈禄:“咳!铁蛋不见得就不行。大夫再好,也不见得一下子就能把病治好了。正如你说的,我可能是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金狮点点头,问:“杏子也收得差不多了吧?”陈禄:“还有些,你妈和银狮收着呢。”金狮惊问:“银狮回来了?”陈禄:“嗯,昨天回来的。”金狮:“买卖做得咋样?”陈禄:“唉!叫霍拉盖给骗了。”金狮:“叫霍拉盖给骗了!咋回事?”陈禄:“霍拉盖要带银狮去倒金首饰。我想试试吧,总不能坐家里等买卖上门,就给七拆八凑地弄了两千的高利贷。两人去了集宁住下,霍拉盖唉声叹气地说:‘要不你回去吧,这买卖你就别做了。’银狮问:‘为啥?’霍拉盖说:‘这两千能干个啥?咱们要倒的是金子,不是柴禾。’银狮说:‘你没见我家想尽办法才弄了这么点钱?’霍拉盖:‘我也没说你们没诚意,只是这点钱做不成。我跟一个朋友说好了,能借个四五千。既然是小打小闹,干脆我一个人做好了。’银狮:‘如果我能凑到四五千,咱们不能合股做,对半儿分成?’霍拉盖:‘那我图啥呢?我有一分的本钱挣一分的利,引你干吗?’银狮:‘四六分成,我四你六,总行了吧?’霍拉盖:‘这还差不多。问题是,你能凑下四五千吗?’银狮:‘这不卖开杏子了吗?铜狮送牛奶也该结一回帐了。’霍拉盖:‘那好吧,我等你五天,五天不来我就走了。’银狮点头要走,霍拉盖说:‘把你那两千放下,一个人带着跑来跑去就不怕叫人掏了?’银狮想:‘现在世道比较乱,火车上发生过群体抢人的事。再说,霍拉盖也不至于因为这么两千就开溜吧?中间还夹着个振华呢,他也有家。’因此就把钱给放下了。回来后,我很担心,但还是拿那些话安慰自己,赶紧给凑钱。这时候卖杏子的钱早还人了,送牛奶的钱等不上,我只好又左三百右五百地凑了两千的高利贷,让银狮拿了去。谁知等银狮去了住处一问,霍拉盖当天就结帐走了。”金狮心里“咯噔”一下,心的话:“这两千不次于当年的二十万!”嘴上却说:“丢了就丢了吧,不就是两三千么?你多少钱没握过,还值得为这个生气?”陈禄:“我不是疼不过这两千,而是气银狮咋就这么没用,太让我失望了。”金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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