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睛-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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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刘漠失望,我也很失望,“股票”是个什么东西自己连听都没听说过,但想到董小坤学的财经管理专业,又是在弥留之际匆匆写下的,想必是个很重要的“东西”,于是我把“便签”重新装回信封。
“你睡吧,我回去了”刘漠说完就要走。
“稍等!”我叫住了刘漠。
“还有啥事儿?”刘漠回身问道。
“大漠,小坤的信你怎么认为?”我问道。
“唉,可怜的小坤,大概当时烧迷糊了”刘漠幽幽叹道。
第一百八十三章 董小坤的信(二)
我摇了摇头道:“瞎说什么,信你看了没?”
“当然看了,那么多字儿就提了我一句,还是说我眼光不如你看得远,之后再也没提到我,对不?”
“我不是说这个,你想想,她学的是财经管理,好像在教咱们赚钱”
“错了,不是教咱们,是在教你!”刘漠抢过话头道。
我没答话,继续问道:“小坤的英语成绩一直很好,信里她提到的两本英文书跟你提过吗?”
“别提英文,我这人对英文天生过敏”刘漠摆着手说道。
“大漠!你严肃点儿好不好?我说真格的你打什么差?”我有些生气。
“好好,你说你说”刘漠讪讪说道。
“信是小坤临‘走’匆匆写的,一个人的临终遗书,何其重要?可她却抛开了其他重要事情,单单给咱们提到了投资,你不觉得她提及的内容更重要吗?”我说道。
“你是说她想让咱们赚钱?”刘漠皱着眉头问道。
“是啊,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虽然不敢说有了钱就有了一切,但没有钱确实是一切都没有。她的家庭情况你比我了解,所以她的志向就是让自己和家人脱离贫困。记得当时填报志愿时,三个志愿她选的全是财经相关专业,就说明了当时的决心!但是,当她知道自己不久于人世的时候,又是何其遗憾?因此,她就把自己认为最最重要的投资知识留下来,希望咱们能从中获益,这样,既可以达到还人情的目的,又可以完成她未尽的心愿”
“在青岛的时候小坤确实提到过投资的事儿,当时只顾玩儿,根本没往心里去,你这么一说,我有点儿明白了。唉,说眼光不如你我认了,这样吧,遵照她的想法,咱们搞搞投资怎么样?”刘漠说道。
“呵呵,小坤提到的东西咱们一窍不通,投什么资?再说,没钱怎么投啊?”我笑道。
“不是有书吗?你可以买来学学,至于钱我把压岁钱拿出来,加上这些全给你,你去投吧!”刘漠道。
“肯定不行,书还没买,咱们又都没挣钱,连花的都是父母的,还是等挣了钱再说吧”
“没事儿,下个月我就挣钱了!”
“怎么?你工作定下来了,去哪儿上班?”我没想到刘叔叔安排的这么快。
“反正也不是外人,跟你说了也无妨,后天我就上班,去公安局当临时工,跑腿儿的!”刘漠道。
想起公安局那个白白胖胖的范局长,我不知说什么好。
“你等会儿,我去去就来!”刘漠说完出去了。
不一会儿又推门进来,递给我一叠钱。
“你什么意思?”我没敢收。
“不是说投资吗?”
“我不是说不行吗?”
“什么行不行的,你去投就是了,赔了算我的,赚了就是意外之喜,还可以拿出一部分供小年、小碗上学!”
“你现在不是一个人,我劝你跟青姐商量商量”我提醒道。
“小雨!以后发了工资我肯定不会瞒她,这些千万不能让她知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刘漠认真地说。
刘漠的意思其实很明显,说白了就是为圆董小坤曾经的梦,他怎么肯让小青知道呢?
我想了想,把钱接了过来,数了数,竟有一千五之多,心说光压岁钱就上千,难怪他花钱大手大脚,我们“贫苦老百姓”跟他不具可比性。
“大漠,钱我可以帮你拿着,至于投资要等我了解完情况再说,还有,什么时候投,如何投我具体情况具体操作可以吗?”
“钱归你支配,你随便!我先回去了,青姐还真有点儿怕”刘漠说完急匆匆走了。
刘漠当时想的只是给董小坤圆梦,却没料到他这笔钱在M年之后竟然价值不菲,而且发挥了重要作用。
第二天吃过早饭,王师傅果然开着那辆红色夏利来送我,和他同时来还有刘叔叔(他们都叫刘书记,我叫习惯了,改不了口)。
因为刘漠和小青都在场,刘叔叔只是笑着跟小青打了个招呼,然后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问了我一些不痛不痒的问题,由于上午时间紧,都没有详细打听田老师的情况。临行,刘叔叔浅浅地叮嘱了几句“好好学习”一类的话便挥手告辞了。
“王叔叔,新华书店停一下我买两本复习资料!”我说道。
“没问题,刘书记今天准了我半天假,随便去哪儿都行!”王师傅说。
“谢谢,一会儿还真得麻烦您一趟”
“成!”王师傅爽快地答道。
县里的新华书店分门别类,书倒是不少,转了一圈也没发现董小坤信中提到的两本书(其实就是买到了也看不大懂),只好作罢。
走出新华书店,我没有直接上车,而是拐进右边的小胡同,想找个卖纸钱的小摊儿,居然没卖的!“钱到用时方恨少”,纸钱也一样。
想起初中时为了“送”燕山山洞的白衣女生,曾让刘漠小月两人去医院附近买过纸钱,看来今天只好再去附近转转了,毕竟医院经常死人,纸钱市场肯定红火(当然,这里没有贬低医院的意思,因为我也没说人全是他们治死的)。
上了车,王师傅说:“去哪里?”
“县医院。”
“去县医院做什么?”
“买点儿纸钱,然后去昨天咱们到过的坟场烧纸”因为一会儿要去坟场,我没有瞒王师傅。
王师傅没多问,两脚油门就到了县医院对面的花圈寿衣店停了下来。
当我提着一包纸钱重新上车之后,王师傅忍不住开口了:“小雨,昨天不是去过了吗,怎么还去?”
“我答应他的自然要去兑现诺言!”车里也没旁人,索性想合盘端出。
“他是谁?你同学还是”王师傅没往下说。
“还记得昨天咱们的车子灯不亮打不着火吗?”我提示道。
“忘不了!我还奇怪你为什么非让开这辆破夏利来呢!算了,走吧!”王师傅没按我的提示往下说,不知道是故意装傻还是因为有所忌讳。
“哦,我开车前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就对着旁边的坟丘悼念了几句,没想到车子着了,不管是不是凑巧,问题是解决了。咱们今天去算是还愿,图个心安”既然王师傅不愿意往下猜,我也没必要全部说出真相。
“果然有点儿邪门儿”王师傅喃喃说了一句,像是说昨晚的事儿又好像在说我。
或许司机都忌讳车辆出过灵异事件,尤其是正在开的车子,所以我没继续往下解释,也打消了跟他说出原委的念头,人家没问,何必拿热脸往人家冷屁股上贴呢?
第一百八十四章 也算还愿
司机的记路水平真不是盖得,王师傅竟然直接把车开到了坟场北入口出。
“还进去吗?”王师傅轻声问道。
“不用了,您在这儿等着就行,我一会就回来!”我说完从副驾驶跳了下来。
“好,那我不进去了,快去快回!”王师傅显然不愿再进坟场。
独自走进坟场,凄凉的风瑟瑟地刮着,让人感觉更加阴冷,虽然是青天白日,也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对自己的记忆力是充满自信的,没想到如此好的记忆力竟然对昨晚“鬼打墙”中的路没有印象,凭感觉应该到了,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自己留下的记号,按说“鬼打墙”一般在晚上或傍晚发生,难道白天也会碰上?
有些后悔刚才托大,没让王师傅跟进来,现在连个商量的人也没有。
我定了定神,仔细观察着地面,发现前面连汽车轮胎印迹都没有,自己很可能走错路或已经走过了。
往回走了一段仍然没见到轮胎印迹,我有点儿慌,甚至想打退堂鼓,实在不行干脆随便把纸一烧了事儿
又一想,偌大个坟场,孤魂野鬼多了,烧了纸钱干瘦老头儿也不见得能“收”到,耍人都被人记恨,何况耍“鬼”?不行,我得找个地势高的地方确定一下方位!
环顾周围,选了个枯草较多的大坟丘,默默叨念了几句纵身跳了上去(坟上长草是好事,据说‘土乃龙之肉,石乃龙之骨,草乃龙之毛’,多年寸草不生的坟丘不是风水不好就是有冤情,我可不想招惹那些冤魂)。
举目四望,发现右后方不远处有个圆形“跑道”,“跑道”在绵绵起伏的坟场中,仿佛“麦田怪圈”般显眼。
我长舒了口气,看来没遭遇“鬼打墙”,那“跑道”应该是昨天王师傅开车留下的足迹
果然,循着“跑道”很快便发现了昨晚留下的记号,眼前这半个小坟丘,想必就是那干瘦老头的了!
之所以说是半个坟丘,是因为它太不起眼了,左边一座大点儿的坟掩住它一小部分,而右边一座土山似的新坟差不多侵占了一半儿,加上靠着的几个大花圈,几乎全被覆盖了,王师傅烤火用的棺材板估计就是挖这座新坟时,不小心挖出来的。
虽然我不大懂坟地的风水,但干瘦老头这座坟肯定好不到哪里,连完整都谈不上,就算是吉穴估计也不成,“吉穴而凶葬,如同弃尸骨”,别说荫及子孙,泽被后世,恐怕连他自己“安身立命”都有困难。
这种地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于是,赶忙蹲下身在坟旁画了个圈儿,把带来的纸钱尽数取出。因为有风,担心一根儿火柴点不着,于是取出两根儿一划,很轻易就点着了。
(如果一个人去坟地烧纸,用火柴点火的话,最好直接抽出两根以上一起划,否则划一根灭了,划一根灭了,划不了五根儿手和脚就软了)
纸钱燃得很快,灰烬几乎全部都留在了圈儿内,宛若有人“收拢”着一般,看来这干瘦老头等钱等的正紧
返回坟场北入口出,王师傅叼着烟正来回踱步,还好,这次他没烤火。
另外,有个小发现:红色夏利的尾部偏下位置,端端正正贴着一道符!来的时候从车头绕过,没留意。
难怪王师傅路上尽力回避昨晚的话题,来了也不愿跟进坟场,想来因为昨晚的遭遇,他已经意识到事情的诡异,而且还猜到了我要来这里,才请的高人指点,否则不可能为借来的汽车贴道符!
只是不懂他为什么不明说,莫非怕我知道什么?唉,管他呢,今天完成了一件“任务”,心情相对清爽了些。
“王叔叔,让您久等了,咱们走吧!”我说着开门钻进副驾驶位。
“去哪儿?”
“麻烦您送我到火车站!”我说道。
王师傅看了看表,说道:“没别的事儿了?”
“没了!”
“去省城的过路车有的是,天不晚,跟我去‘肠衣厂’换了车再送你吧。”
我心说这不“脱裤子放屁——多费一道手”吗!但听王师傅的语气是“肯定句”,好像要安排什么事情似的,就没反对。
汽车开到一家工厂门口停了下来,我抬头一看,正中央“鑫义肠衣厂”五个烫金大字格外醒目,大门左右的瓷砖上,烧制着一副对联“平平安安回家去,高高兴兴上班来”,虽然门口装饰得“富丽堂皇”,但望上去却感觉怪怪的,甚至还点儿阴森恐怖,当然,那只是我的个人感觉,或许是错觉。
做肠衣,是县里的一个特色,产品大部分出口,每年出口创汇数额巨大,是县里的支柱产业之一。由于做肠衣利润可观,所以,一时间,大大小小的肠衣厂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其中有好多家庭作坊,腾出两间屋就成了“厂房”,初中同学李慧敏的父亲就是一家肠衣厂的老板,这是后来才知道的。
所谓“肠衣”,就是用家畜的大、小肠经刮制而成的畜产品,有猪肠衣、羊肠衣和牛肠衣,主要用于填制香肠和灌肠的外衣,羊肠衣还可制成肠线,供制作网球拍线、弓弦和外科缝合线等。
牲畜的肠子(人的也一样)自内向外分成粘膜层、粘膜下层、肌肉层和浆膜。肠衣厂的工人,会根据畜别和加工成品的不同要求,对肠子的四层进行不同的处理,然后加工成各种产品。
红色夏利鸣了几声汽笛,看门的师傅估计认识这辆车,问都不问就打开了院门。王师傅把车停靠在一侧,示意我下车。
刚打开门,一股说不上来的特殊混合气味儿扑鼻而来,胃里一阵难受,我忍不住掩起了鼻子
院子里摆满了青灰色的银白色的大肚塑料桶,几个操外地口音的女工穿着皮裤戴着白口罩走来走去,有的手里还托着肠子。
“呵呵,不习惯吧?跟肠子打交道,都这味儿!”王师傅笑道。
“咱们吃的香肠可没这味儿,呵呵”我勉强笑着把手放了下来。
“这是肠子皮儿,你说的是煮熟的火腿。”王师傅说,“要不要跟我进去参观参观?”
“还要赶火车,改天吧”味道儿太“呛”,我压根儿就没产生参观的念头。
“这家肠衣厂是县里规模较大的一个,老板跟我是同乡,虽然看上去不起眼儿,但加工工艺先进,做出的肠衣半透明而且坚韧,产品远销欧洲。若不是老板出门儿,昨天就能借到他的‘凌志’开!”王师傅骄傲地说道。
“恩,你这老乡真有钱!”我附和道,因为不知道“凌志”是什么车,推测着暖风肯定是好的,而且比那辆红色夏利贵,没准儿还能顶两辆,“对了,你的车停在哪儿?”
“后院办公室,走,跟我进去喝杯水”
“不用了,王叔叔,我在大门外等您!”我说着径自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