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循环 天下霸唱-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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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手中无有器械,却又如之奈何?环视左右,发现路边有几块山石,最小的一块约有十七八斤的份量。我何不趁其褪皮的机会将它砸个稀烂。以前打架经常用板砖拍人,这山岩虽然使着不顺手,但也将就着能用。
我抱起那块石头,走近怪物的所在,只见它就如同蝉褪一样,刚才还五颜六色的外皮枯黄焦萎,尾上的尖刺仍牢牢嵌入墓碑,腹中破了一个口子,里面黏呼呼的躯体正在挣扎着往外钻。
我大笑一声,举起石头就砸,怪物在枯皮里面的躯体疼痛得抽搐扭曲,不断有腥臭无比的墨绿色汁水冒出,也不知是它的血液还是什么。
我毫不手软,既然动手了,就绝不留情,仔仔细细的从头开始用大石头一下一下的狠狠砸它。
其实此刻我也是害怕已极,虽然一向认为自己绝对是个心狠手辣的,但是毕竟从来没杀过这么大的生物,以前顶多就是弄死几只老鼠,蟑螂之类的小东西。
只得一边砸一边说话给自己壮胆:“你还想吃我?吃了我的老板也就算了我是什么人?能让你吃了?我跟总理握过手我跟总书记合过影我我我他妈的还是全国十大杰出青年呢我我让你追我你看我不砸扁了你”
也不知砸了多久;手中的石头终于碎成了若干块,虎口被震破了,全身都是自己的血和怪物的绿汁,衣服也被挂破了几条口子,真是狼狈不堪。
低头看看怪物,基本上已经没有形状了,能砸到的地方全砸了两遍以上。
我坐在墓碑旁大口的喘着气,也许是我命不该绝,最后竟然活了下来,虽然是惨胜,但总算是把这天杀的王雪菲送去了另一个世界。
这时我发现幕碑后面有一个类似蜂窝的三角形小土堆,用手一摸之下,原来那土堆是一种类似透明分泌物凝固之后形成的蜡状物质,上面留有一个小小的洞穴,刚好可以让一只飞蛾大小的昆虫进出。
看来这就是服务员亡灵所说的,王雪菲的老巢。
我用手把它从中间扒开,那巢建得甚是坚固,连加了三次力,才掰成两半。
里面的空间大约和骨灰盒差不多大小,阳光照耀之下,洞中的事物亮晶晶的耀眼生辉,竟然全是白金项链钻石戒指之类的珠宝,足有上百件之多。
掏出来两样拿到眼前细看,都是如假包换的真货。估计都是那怪物生前害过的男人们给它买的。
世人皆爱财,常言道人为财死。想不到这怪物也是个贪图富贵的,真可谓是与时俱进,顺应时代的潮流啊。
我喜出望外,心想今天总算没白忙活一趟,这些珠宝项链,我就不客气的收下来,就算是这怪物赔偿我的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刚才虽是九死一生,也不枉我受了这一番惊吓。
在物质文明的刺激之下,手上的伤口似乎也不疼了,刚刚还因为失血过多感到头昏眼花,现在也立刻变得精神焕发。
我把里面的财宝拿出来,用外衣包了个小包,拎在手中,对着宾馆服务员的墓碑拜了两拜,又回头望了一眼地上怪物的残骸。自言自语道:“良园虽好,却不是久恋之所,洒家去也。”
随即步履蹒跚的离开了界龙公墓。
后来我用这些珠宝变卖得来的钱作为资金,同阿豪臭鱼一起做了药材生意。
一年之后无意中看到一条新闻,在本市黄楼镇界龙公墓中,管理人员发现一个埋有大量尸体残骸的洞穴,尸骸全部属于成年男性,经鉴定,大部分为东亚人种,少数为欧洲人,具保守估计,尸体数量在两百俱以上。死因及时间等目前仍在进一步调查之中。
我暗自吃惊,那怪物竟已害了这么多人,想想也真后怕,就差那么一丁点,否则自己现在也上新闻了。
不过随即又有些沾沾自喜,觉得自己为民除害,单枪匹马的解决了这么厉害的怪物,真可谓是盖世无双的豪杰身手,比起当年的那些大侠恐怕也不惩多让。
可惜当时没有目击者和媒体现场直播,不然我名扬四海,不知道有多少美女会被我的事迹感动,主动送上门来。
唉,运气不好啊,只能继续默默无闻了。想到了莫斯科无名英雄纪念碑上的铭言来安慰自己:他们的名字无人知晓,他们的功勋永垂不朽。
臭鱼问道:“这就完了?”
我说:“完了,你还想怎么着?”
臭鱼说:“这么一个会变大美女的大蝴蝶就让你给活活砸烂了?”
我说:“不给它拍扁了,我还留着她生崽子么?我只恨天下没有这么大的苍蝇拍,害得我很辛苦的一点一点的用石头砸。”
臭鱼说:“你可真没经济头脑,这要是活捉了,或者做成标本什么的,拉到中东去,卖给哪个喜欢搞收藏的石油大亨王子之类的人物,咱们下半辈子都不愁【V書 网 Vひ6。oRg】吃喝了。”
我说:“你赶紧歇了吧,就属你聪明。咱们要是倒卖这种怪物,搞不好被公安抓了,给咱们扣上个走私国家特级保动物之类的罪名,咱下半辈子就真不愁吃喝了,在监狱里面天天吃窝头去吧。”
臭鱼说:“这样的怪物怎么能算是国家特级保护动物?我看比起国宝也差不多。比大熊猫值钱。”
我说:“反正在中国,稀少的东西都值钱,咱们这就一样东西多,也最不值钱,你知道是什么吗?”
臭鱼说:“我当然知道了,咱们中国就是人多。”
我们俩你有来言我有去语,越扯越不靠谱。
藤明月和陆雅楠都捂着嘴笑,陆雅楠拿出一包巧克力分给众人,大伙腹中都有些饥饿,谢过之后,拿起来就吃。
陈老插话道:“其实那怪物不是蝴蝶,我年轻时也见过一只。”
我们忙问详情。
陈老说道:“但凡人遭横死之后,心中一股怨气难消,这股气无形无色,要多日方才散净,如果恰遇多股怨气凝聚,这股气又聚于虫巢附近,虫蚁蝶蜂之属吸收了这种怨气就会变异成精,以阳气足的成年男人为食,它们每吃一人,就要作茧褪皮进化一次,每褪一次皮,它身上的图案花纹就更加美艳一层。”
我们听了恍然大悟,忙问陈老这怪物叫什么名字。
陈老说道:“此物名为丧哭,又名尸璧,在道教典籍中多有记载,并不足为奇,乱世之时尤多。”
我对陈老说道:“丧哭?怪不得有人叫它三姑,原来是这么个三姑。”
阿豪从我讲我的经历开始就始终不发一言,仔细的听着每一句话,这时冷不丁的问了陈老一句:“老伯,你们这个村里有没有什么唐代古墓?”
陈老听了阿豪的问话,全身一震,脸上微微变色,说道:“这话从何说起?我在这村里住了六十多年,可从来没见过有什么唐代古墓。”站起身来接着说道:“你们大家慢慢聊吧,老朽年纪大了,精力不足,要去接着睡觉,失陪了。”
也不等我们回话,陈老就转身进了里屋,并把房门关上。
我和阿豪对视了一眼,觉得似乎哪里有些不太对劲儿,可是又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心中隐隐感到一丝不安。
臭鱼对陈老是否回去睡觉毫不在意,三两口把自己那份巧克力吃完,一看陆雅楠那份才刚吃了一小口,马上露出憨厚的笑容:“妹子,巧克力可不是这么吃的,你这吃法不对,我这当哥的不能视而不见,我来教教你吧。”
陆雅楠笑这说道:“吃巧克力还有什么方法么?啊,我知道了,你是说和室内温度有关对不对?我以前看杂志上介绍过。不过我可不是你妹妹,你长得这么黑,咱们怎么看都不象兄妹啊。”
臭鱼伸手把陆雅楠没吃完的巧克力拿过来:“又不真的是亲兄妹,咱这么称呼不是显得我没拿你当外人么。我也不是说巧克力的吃法,我是指吃巧克力时的方式。我来示范给你看看。”
说着话之间,臭鱼把敲克力全部塞进了嘴里,单手托腮做沉思状说道:“一边大口的嚼着香浓的巧克力,一边思索一下未来人生的道路,这才是正确的生活方式啊。”
真可真是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臭鱼的脸皮比城墙拐角都要厚上三尺。众人大笑,雨夜之中原本有些压抑的气氛都烟消云散了。
藤明月还想听故事,让我再讲一个。
我有些累了,就对她说我小时候得过小儿麻痹,大脑容量有限,只会讲刚才那一个故事,其余的一概不会。
陆雅楠对藤明月说:“藤老师,你给他们三个讲讲你家那幅祖传古画的故事吧,上次你给我讲了之后,我觉得真的是很神奇呀。有点聊斋的感觉。”
我和阿豪本来已经有些困乏了,听说有什么祖传古画,又都来了精神。
藤明月不象普通女孩那么矫揉扭捏,非常大方,有点象美国女孩那样充满活力和外向的性格,既然别人让她讲,她马上就答应了。
陆雅楠对大伙说:“你们先聊着,我去车里再取些吃的东西来,顺便打电话给家里人报个平安。”说完就起身去外边的车里拿东西。
在此期间藤明月给我们讲了她家祖传的一幅画中的故事。
第四个故事
明朝末年,天下大乱,天灾兵祸连绵不休,百姓苦不堪言。
关外宁远锦州卫一线打成了一锅粥,朝廷只得不断的增加税赋承担军费开支。
由于边饷练饷辽饷太重,百姓不堪重赋,导致内地流寇四起,所到洲县,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官兵无不望风披靡。
在四川,流寇杀人盈野,川人百不存一。在河南,流寇攻开封不克,隧掘开黄河放水淹城,一代名都就此永远埋于泥沙之下,从此再不复见天日。天下就象是个大火锅,到处都是水深火热。
在当时的中国,只有江浙两省,略为太平。皆为这两地属于中国之粮仓银库,崇祯皇帝的辽饷几乎全依赖这两省的税收。故此一向都驻有重兵,再加上这江南两省自古富庶,百姓还算能有口安稳饭吃。
藤家祖籍金陵城郊,也就是现在的南京。是城中属一属二的大户,家资殷富,而且世代书香门第。藤家当家的是当时的名士,名叫藤荣,家训甚严。
其子藤子季年方弱冠,生性聪颖,才思敏捷,尤善词翰。
来家登门提亲者络绎不绝,藤荣皆不允,只让藤子季专心读书。
适逢流寇大举进攻,兵甲如林,官兵虽重,也不敢断言定能御敌,周边地区的土匪趁火打劫,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冲洲撞县杀人放火。
百姓无不举家奔蹿,藤家的粮库也被乱民哄抢一空,藤荣携带眷属必难于中谷县中表亲朱某处,当地的富绅见藤荣是社会名流,于是为其全家空出几个院子居住,饮食器具供给无缺。
藤子季因客居仓促,没带什么书籍,学业暂时疏懒了下来,每天只有在村外散步解闷。
村中有王姓缝工,与藤子季对门而居,王妻三十许,风姿绝伦,不类村妇。有女名柳儿,貌美尤过其母,常随母碾米于比邻。
一日柳儿携带箕帚路过藤子季门外,粗布荆钗,殊无艳饰,然而发盘高鬏,秀眉在骨。
藤子季看在眼里,不禁神为之荡,目送女远去才返身而归。
回家之后,冥想梦寐,辗转反侧。早上起来不及洗漱,就等在门外。
快到中午的时候,终于又见到柳儿在门前路过。
藤子季细看柳儿,只见裙下双足细锐如笋,益发喜爱不能自拔,矗立多时,眼睛都不会转了。
直到柳儿的母亲王氏走过来,藤子季自觉失态,方才依依不舍的反身回房。
王氏已经察觉到了他的意图,从此不让柳儿出门,所有需要出门做的活都由自己承担。
藤子季大失所望,咏忆柳诗百首,辗转思量,情思悱恻。
一日,踌躇于院中,负手听蝉。忽然足下锵然掉落一物,视之,银指环也。骇而四顾,只见柳儿在门外一边微笑,一边用手远远的指着地上的银指环,似乎是让藤子季收藏起来。
藤子季会意,马上捡起银指环藏于袖中,再抬头看柳儿,她已经去得远了。
藤子季心痒难耐,又苦于无人诉说,于是信口成诗一首:
银指环如月弯,向疑在天上,端自落人间,银指环白如雪,欲去问青俄,幽情无人问。
未过多久,流寇被官军击溃。藤荣一家准备还乡。买一巨舟,装载行李,只等来日风顺启程。
藤子季整日立于门外,想等柳儿言明爱慕之意,然而却杳无见期。
终于到了该走的时候,只听布帆翩翩作响,藤荣命家人登舟,中流击辑,片刻舟以顺风而下十于里。藤子季望洋兴叹,无可奈何。恨不能肋生双翼,飞过长河。一想到此处,便觉得身轻如叶,飘呼悠到北岸,信步前行,却发现路径已经变得和从前不同。
道路两旁林木葱葱,间杂荆棘,有数栋茅屋,周围围以豆篱,寂寂无人,MS村舍?
藤子季紧走几步,来到茅屋近前,想看看里面有没有人,以便询问路径。
却听屋中有嘤嘤悲泣之声,听之砰然心动,受到那哭声感应,自己也觉得哀伤愁苦。
藤子季听得哭声,于是推门而入,只见一女子红绡掩面呜呜娇啼,自觉失礼,连忙退出门外。
方欲转身离去,忽听屋中女子说道:“庭前可是季郎?你弃我而去,为何又回来?”
藤子季细看屋中女子,正是柳儿。不禁悲从中来,声泪俱坠。
柳儿从屋中出来,用红巾为藤子季擦去脸上泪水,说道:“父母之前可以婉言示意,君之亲戚朱某若为你我二人作媒,事无不成,何不归而谋之。我被母亲节制,不能轻出家门,从今而后,惟有在家中等候你来提亲的好消息。”言毕退入屋内。
藤子季想随她进去再说些话,忽听村中恶狗狂吠,大吃一惊而起,发现自己原来正躺在舟中,适才是南柯一梦。
后以梦中情形私下里告诉父母,藤荣认为缝工之女下贱,又以路途遥远,聘娶不易为由而不准其事。
藤子季见父亲态度坚决,毫无商量的余地,忧愁成疾,食不下咽。
冉冉光阴,又至春日。扶檐垂柳,丝黄欲均。
藤子季心中苦闷不乐,在纸上写了一首诗:
云鬟雾鬓本多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