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常宫闱-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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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候的人进来,便让烟紫去开了柜子道:“内务府赏了你们一个月的份例贺岁,这是好的,不枉你们辛苦一年,这相印殿里外和气,你们功不可没,今晚我另赏你们每人二两银子,以后你们安心在相印殿做事,自然不会吃亏。”
各人听了心里欢喜,接了银子便出去了,回雪又另拿了一个十两的银块子给王方道:“你以后便是相印殿的管事太监,有的累受了。”
王方接了银子一阵哽咽,便欲跪倒,回雪一面说着:“地上凉。”一面虚扶他一把道:“以前你在景仁宫当差,如今却一心为我,我也看在眼里,主仆一场,你没让我失望。”
“奴才眼里,如今只有一个主子,那便是娘娘。”王方说着,又行了一礼才出去了。回雪拿了另一个十两的银块子给烟紫,她却怎么都不肯收,嘴上还说着:“奴婢天天跟着主子在宫里,好吃好穿,要银子想来也没有用。”
回雪笑了笑道:“如今没用,那以后出了宫呢,你们做奴婢的,二十五岁按例便会放出去,如果有个好人家,那也是要柴米油盐的呀。如今不积攒些,以后要打饥荒不成?”一句话说的烟紫有些脸红,只好接过那银子握在手里,看了看桌上的荔枝,便道:“主子还是少吃些这吧,我听说,吃荔枝多了容易燥火,主子身体重要。”
回雪看她在意的样,心里有些好笑,于是交待她道:“这荔枝不是我吃的,是拿来送人的。明天你便帮我送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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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的日子写到大年三十了,过年的气氛是喜庆的,也希望你们开心。。
作品相关 第一二五章 初一晚上
大年初一一大早,烟紫侍候过回雪梳洗,便用食盒装了那荔枝往太医院而去,回雪昨晚交待,苏思维苏太医最近给岑贵人瞧病很是尽心,上次在庵院,又白白让他受了惊吓,实在过意不去,因他是南方人,这荔枝又是南方常见的果子,想来宫外面这个季节也没有地方可买,就送给他,聊做思乡之情。
初一太医院仍有人值班,问了里面捣药小太监,说是苏太医到永和宫去给岑贵人看脚伤了,烟紫便又转身往永和宫赶去。路上正撞上大阿哥跟二阿哥,忙的放下食盒行礼。大阿哥二阿哥刚去给皇上请过安,欲回阿哥所去,见烟紫提了个食盒,二阿哥便好事的问道:“我认得你是相印殿的,今日不在相印殿好好守着,怎么提着个食盒到处跑呢?”
烟紫心想不能把主子要送苏太医荔枝的事说出来,不然让别人听去,又得闹出闲话,于是又福了一福道:“我们主子早上用饭时觉得一个菜不错,所以想让奴婢给永和宫岑贵人送一点。”二阿哥欲上前来掀食盒的盖子,被大阿哥一手拦住了道:“二弟,别难为人家婢女了,你掀了盖子可不就凉了,再说,宫里娘娘们的吃饭的事,又干咱们什么事?不如回阿哥所我们下棋去。”说着,拉着二阿哥便欲走。
二阿哥听了大阿哥的话,倒没伸出手去掀那盒盖子,他本就是个游手好闲的主,夏天粘蝴蝶捉金鱼,冬天射斑鸠赶乌鸦,只有人想不到的,没有他不敢做的,只是大阿哥平日里颇为关照这个小一岁的弟弟,有什么事也愿意袒护他。有了好吃的,也知道分他一点,虽荣妃跟皇后不和睦,但二阿哥对这个大阿哥的话,还是听一点的。见大阿哥拉自己走,便也跟着去了。
烟紫松了口气,提起食盒,脚上加快了步子,一时走的身上发了汗,粘在身上粘粘的。也顾不上擦,好不容易走到永和宫门口,发髻上早已是闪着细碎的汗滴子。站住松了口气,理了理衣角跟头饰,又把头上戴的银质兰花簪子扶了扶,才进去了。
“有些药是寒性的,但人的体质跟药是一样的。也分寒热,娘娘说的这些药材是不错的,没想到娘娘还知道这些,真是让奴才刮目相看。”苏太医道。
“苏太医夸奖了,我也就是平时没事乱翻一翻医书而已。最近脚上有伤,你每每来探望。又总跟我说一些医理,我便也记住了。”岑梨澜道。
“奴才也有几本医书,是奴才家里祖传的。记着些偏方杂论,娘娘若有空,奴才可以拿真来给娘娘当做消遣。”
“你真是懂我的心呢,呵呵。”岑梨澜道。
烟紫听到最后一句,心里一阵凉意。不等通传,便走进内室。见苏太医正拱着腰给岑梨澜说话,便上前去把食盒放在小方桌上道:“我家主子让奴婢给苏太医送些荔枝。”说完,收起空的食盒转身便要走。
“烟紫,怎么不歇歇再去,大年初一劳你跑到这趟。你主子可真会使唤人。”岑梨澜笑着道。平日烟紫虽不曾眼自己说过多少话,但每次回雪来永和宫看自己,烟紫都是跟着的,所以见面次数便也多了,所谓见面三分熟,烟紫今天好像有些反常似的,又不好细问,只好打趣她一句。
烟紫看了看苏太医,又看了看岑梨澜,心中虽有不快,又不能表现出来,便福了一福,嘴上也没再说话,便回去了。
回雪正坐在窗户下观景,见烟紫提着食盒回来,便问了两句,见她好像不怎么高兴,说话也有点出神,便问道:“去给苏太医送盒荔枝,怎么这么久呢?可是路上遇见了谁?”
“苏太医在永和宫里,所以奴婢去太医院又去了永和宫,路上耽误了一会。”烟紫说完,便假装去忙,回雪叫住了她道:“你怎么不开心的样子?岑贵人的脚可全好了?”
“全好了……岑贵人在跟苏太医谈论医道,看来很是投机。苏太医给她看的也尽心。”
回雪听了,脸上一笑道:“你呀,你也知道是岑贵人,她是皇上的贵人,不过是跟太医多说了几句话,她那永和宫一向闷闷的,你也要体谅。”
烟紫听了,心里才略有松动,她差一点忘记了岑贵人是皇上的贵人这回事。听回雪说这样的话,感觉她似乎是看清了自己内心的想法,一时脸又红了,便走到床边,假装去铺床叠被。
初一的晚上,宫里的灯比平日多了几盏,随着呼啸的北风,那些悬着的灯一闪一闪的摇着,相印殿里回雪让小厨房备了各色的果子,蜜饯。自己坐在榻上倚着个鸭绒软枕,让太监宫女们在炭盆边加了几把椅子,今日年下,也无论尊卑,让他们坐在自己对面,陪自己闲聊。这些太监宫女来自四面八方,有的因为家贫,不得已卖进了宫干了侍候人的活计,有的因为是个孤儿,在宫外无法活下去,便割了子孙根,来宫里寻个活路。虽是奴才,但每人都似乎有着心酸,好在回雪赏了个人过年的银子,内务府又红了红包,算是也能过个不错的年了。
几个侍候的人见回雪不摆架子,平日里待人也好,便也不再拘束,伸出手去,或是抓了果子,或是抓了蜜饯,吃的津津有味。虽这些东西平时也有机会吃到,但今天跟自己主子对坐着吃,是多大的荣耀跟福分,同样东西,此时吃着,味道就不一样了。
“你们宫里倒会享福的,你这个主子不但得朕的心,对奴才们也有情有义。”相印殿里正边吃边聊,没想到皇上赫临却突然带着王福全来了。见屋子里一团祥和,自己倒也喜欢,便搓了搓手,坐到榻上喝了口回雪喝剩下的茶。
一屋奴才被吓的呆若木鸡,好一阵子才反应过来,各自行了礼跑出去当差了。回雪也没想到皇上会来,自从姐姐素答应死后,她对皇上,似乎心里也觉得淡了不少,只是如今有孕,为了孩子,也不能对皇上过于冷了,在这宫里,若惹了皇上,那以后没宠幸是轻的,在这后,宫,怕是连立足之地都没有了。
烟紫重新上了杯新茶给皇上,王方也赶紧把铜盆子里的炭笼了一笼,皇上接过烟紫递上来的茶,却笑道:“我看这新茶,倒没有郁嫔喝过的旧茶香甜。”
“皇上果然会取笑臣妾。”回雪把那鸭绒软枕从自己身后拿出来,垫在皇上背后道。
“朕听说青嫔她们都在议论,说朕宠着李答应,李答应要土鸡变凤凰了。你就不想问朕点什么?”
“皇上果然稳坐宫中,耳听八方,但臣妾平日里也就是在相印殿或是永和宫走走,倒也没听过这些闲话,再说,皇上既然封了李答应,那自然就有皇上的道理,岂容臣妾们乱嚼舌头的?”
“你果然是个能沉的住气的。”皇上笑了:“对奴才们都那么好,朕相信你一定是个好心的,在你这,朕觉得清净。这一年下来,把朕折腾的够累的。今儿初一,朕就留你这,这可是荣妃都没有的待遇……”
“皇上……”烟紫一听说皇上要留宿在相印殿,心里想着回雪身子有孕,万一有什么动静,伤到孩子怎么办?所以情急之下打断了皇上的话,见皇上看着自己,却又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了。回雪当然明白她的意思,吩咐她熄了几盏灯,去廊下侍候便是。
回雪陪皇上聊了一会儿,见皇上有些困意,便扶他去床上躺着。睡到半夜,听到廊下一阵议论声,听着好像是皇后要找皇上,又不敢擅自闯进来,回雪轻轻唤了皇上,给他披了衣服坐在被窝里,皇上也听到了响动,便靠在枕上打着呵欠让皇后进来。
皇后来到床前,见皇上跟回雪正坐在床上,脸上有些不快,但马上一扫无光,回雪嘴上给皇后行着礼,想下床穿鞋更衣,却被皇上拉住了道:“天冷,你且在床上坐着,皇后又不是外人,有什么话这么着急的,深更半夜让人不得安生?”
皇后未说话却已是先流了泪,这却是少见的,记得当日太后跟绘嫔,良嫔三人合起伙来栽赃她,她跪在地上都没有这么痛过。见皇上不说话,便抽噎了几声停住了,接过婢女递上来的帕子擦了擦道:“本是臣妾无能,后,宫出了这样的事,臣妾本无颜再见皇上,可臣妾不能让皇上蒙在鼓里,所以深夜闯进这相印殿,还求皇上原谅。”
“什么大事?让你半夜不睡,跑这一趟?”
烟紫看皇后急急的样子,想来一路匆忙,于是搬了把椅子过来,刚想放下,便听到皇后道:“臣妾没想到,这宫里竟然有不守规矩的妃嫔,还背着皇上跟宫里的男人说什么,你真懂我的心。这还了得,皇上,这可关系皇家颜面。谁知道他们背后有没有……苟且……”烟紫听着这话耳熟的很,细想一下,不就是白天岑贵人对太医苏思维说过的么?难道永和宫出了探子,这话传到皇后的耳朵里了?万一真是这样,那岑贵人跟苏太医可就大祸临头了,心里一阵紧张,手里椅子便悬在那不动了。回雪叫了两声,烟紫才回过神,颤颤巍巍的把椅子放在皇后身后,才提心吊胆的垂手站在一侧侯着。
作品相关 第一二六章 一个可悲的女人
皇后见烟紫搬来了凳子,却也不坐,只是站在那述说着宫里的传言,说什么李答应深夜跟一个男人窃窃私语,一直聊的有一个多时辰,还被男人在脸上亲了一口,试想皇上后,宫里的女人,跟别的男人在这年夜里说长道短,互相慰藉,那还了得么?这事如今在宫里传的沸沸扬扬,皇上的脸面可要往哪搁?
烟紫听皇后说是李答应,心里才稍稍宽慰了些,皇上听了皇后的叙述,眼里似乎能喷出火来,他使劲的压住了,嘴上说道:“那个男人是谁?”
“臣妾不好说。”
“说。”
“是大阿哥。”
皇上听说是大阿哥,眉头顿时紧锁,大阿哥是荣妃的儿子,如今快二十岁,但做事一向有分寸,宫里也从没有过他的传言,怎么如今会被皇后捏住这个把柄?觉察到事情非同小可,便跟回雪二人穿衣起身,皇后见皇上半信半疑,便朝廊下喊了一声,廊下又一阵骚动,不多时,李答应便披头散发被带了进来,小太监倒不敢动她,只是躬身在后面跟着。
屏退了奴才,皇上跟皇后坐在相印殿榻上,回雪站在皇上一侧侍候,李答应跪在地上不住的啼哭,一时哭的脸如花猫,大阿哥却显的大义凛然,面对皇后的责难,嘴上只说着:“儿臣不过是在阿哥所附近跟李答应说了一会话,便被有心的人听去,断章取义,还求皇阿玛圣断。”
皇上歪在榻上,盯着大阿哥瞅了一会,又缓缓的看了看李答应,见她不住的哭着,倒哭的让人心烦意燥。于是拍了拍小方桌,让她收起眼泪,这一拍吓的李答应一个哆嗦,便跪在地上再也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你晚上不好好在承欢殿里呆着,跑到阿哥所那里干什么去了?”皇上问,不等李答应回话,荣妃便带着青嫔来了,见跪在地上的李答应跟大阿哥,荣妃脸色蜡白,噗通跪倒在地道:“皇上。大阿哥一向小心谨慎,又是个简单的孩子,今晚的事肯定是有人嫁祸。”
皇上并不听荣妃说什么。只是问大阿哥道:“今晚到底是不是你?”
“是……是儿臣,但儿臣跟李答应真的什么都没有。”
皇上冷冷的听大阿哥说完这句话,看荣妃已是吓的快要瘫倒在地,便挥挥手,让王福全去把李答应的事了结了。李答应知道自己一出相印殿便会凶多吉少,当初在浣衣局,虽辛苦,但却能苟且偷生,如今自己年华如盛开的花,却要这样不明不白的去死。心里不甘,拉住荣妃的衣袖喊着:“娘娘救我……娘娘……”
荣妃正觉得李答应成事不足坏事有余,自己辛辛苦苦栽培大阿哥那么多年。如今竟然让皇上以为大阿哥跟李答应有私情,这跳进黄河洗不清的罪名,不知道以后会给大阿哥带来多少灾难,现在皇上处死李答应,说明皇上心里还是看重大阿哥的。所以想把这事给了了。见李答应跟个稻草似的往自己身上粘,荣妃更为反感。一面拂着衣袖,一面拿眼狠狠的瞪她。李答应见求荣妃不成,又转身拉住皇后的前襟,一面哭一面又道:“皇后娘娘救我…。。”皇后更不肯多看李答应一眼,只轻轻一踢脚,李答应便一个趔趄。
李答应被王福全带走了,大阿哥被皇上遣回阿哥所去,青嫔见李答应下场如此,心里当然高兴,嘴上不停说着:“我早就觉得这个李答应不是跟皇上一心的,觉得自己有些姿色,便狐媚不已,如今罪有应得,真是苍天有眼。”说完这句话,又觉得好像是坐实了大阿哥跟李答应有私一样,自己还要靠着荣妃这棵大树,怎么能说出这话让荣妃不高兴呢,自知失言,只好赶紧的闭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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