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常宫闱-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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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好意思说是青嫔的阿玛,朕说呢,青嫔在宫里整日的穿着花枝招展,什么玳瑁,翡翠,夜明珠,应有尽有,想来都是你这阿玛弄进宫的吧?”皇上道:“佟佳图海,你好大的胆子,贪银子都贪到帝王之家来了,你也不先摸一摸,你头上到底顶着几个脑袋瓜子,被砍了后,会不会再长出一个来。”
这么冷的冬天,佟佳图海头上的汗却如珠子似的,打湿了衣裳,听皇上说出这些话,吓的他跪着直打哆嗦,他这辈子是贪了不少银子,可没有告老还乡,还在朝廷卖命,那花银子的地方就有限,他现在可不想死,他还没有好好享受呢,于是磕头如捣蒜。就差抱着皇上的脚求饶了。
皇上坐在那一动不动,只铁青着脸,吓的小太监也不敢上来收拾早上的碗碟,正尴尬着,青嫔带着招儿急急而来,也不通传,直接推开门来跪在地上道:“皇上也可怜可怜我阿玛,如今年纪也渐渐大了,为朝廷卖了一辈子的命。多大的事,也有个将功抵过。”
“前朝的事,哪里有你说话的份,还不回你的承欢殿。”皇上道。
佟佳图海也不知道自己的女儿会来,心里有些奔头,又有些紧张,见皇上的脸色依然难堪,于是便轻轻对青嫔说道:“你回吧,这里哪是你说话的时候。”
“皇上不给个说法,我就不走,我刚才在门外也听到了,肯定又是郁妃跟皇上告了状是不是,皇上什么都可以不上心,对郁妃说的什么话,倒是记的一清二楚。”青嫔说着,又指了指内务府的管事道:“你,是不是跟郁妃一伙的,你又向皇上告了我阿玛什么?”
内务府的管事不敢多嘴,只好跪着磕头,皇上见惯了青嫔的蛮不讲理,自己跟青嫔感情,也早已在她的蛮不讲理中消磨殆尽了,于是张口道:“内务府的管事,不干你的事,你回去吧,以后好好当差,朕自然有赏。”
内务府管事听了,站起身来,后退三步,又行了一礼,才退下去了。
“佟佳图海,以前也听过,你贪银子之事,朕从来没有追究,这次,你竟然贪到朕的嘴边来了。这么大的胆子,朕都自愧不如。”
“奴才知错……奴才知错。”佟佳图海脸色煞白。如果一开始他就知道皇上今日要勃然大怒,进养心殿那会儿,借他几个胆子,也无法安然入睡了。
“你回府上吧,那银子也不要交出来了,只是你这差事,以后就不要当着了,反正你说了,身上不适,就回去养着吧,什么时候朕要用你,再说。”皇上此时把佟佳图海踢翻在地的心都有了,只是碍于他跟荣妃的阿玛是旧关系,在朝廷里又有一帮亲信,所以还是极力忍住了,把官职给他去了,便是折了他的翅膀,却也没把话说绝了,虽以后必不会用他,但至少让他怀抱希望,这样就安定了朝中众人的心。不至于一下子乱了局面。
佟佳图海听皇上这样说,只得叩头,回望了青嫔一眼,叹了口气,告了退回府去了。青嫔望着阿玛落魄的背影,心里有些不爽快,嘴跟刀子似的:“不过是几两银子,这当朝为官的,有几个是干净的?”
“干净不干净,朕不见,便是干净,看的见,那就无法容忍。青嫔,前朝之事,不容你胡言乱语。”皇上说着,转身出了养心殿。青嫔依然气鼓鼓的跪在地上,王福全上来劝道:“娘娘,您回吧,皇上身上也不爽快。”
青嫔理也不理王福全,站起身,接过招儿递来的披风系上,便急匆匆往承欢殿赶去。路上的雪越积越厚,因穿着莲花高底鞋,青嫔几次要摔倒,招儿见她脸色不好,只得小心翼翼的跟着。快到承欢殿时,远远听见凌云冲着她喊:“娘娘,荣妃娘娘请您去一趟承乾宫。”
青嫔一向以荣妃为靠山,这回听说荣妃叫自己去,心下一阵欣慰,不及回承欢殿换湿透的鞋子,便转头沿着小路朝荣妃的承乾宫而去。
VIP卷 第一九八章 把本宫的炭也换了吧
荣妃正坐着吃水晶盘子里的炒腰果,不知是腰果太硬,还是荣妃有些心神不宁,只见她把腰果塞进嘴里,闭目嚼了很久,才缓缓的咽下去,每咽一下,便伴着一声叹息,好像吃的不是腰果,而是惆怅。承乾宫里侍候的奴婢一个个低眉垂首,不敢动一下,也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生怕打扰了荣妃的沉思。
青嫔站在门口拍了拍身上的雪花,见那雪花又撒在鞋面上,积了厚厚一层,便抬脚在门槛上磕了磕鞋,这场面让奴婢招儿无比尴尬,凌云瞧着脸上有些不快,哪有做妃嫔的,在宫里如此没有体统,就算是承乾宫的下人,也没有敢在门槛子上净鞋的,青嫔算是头一份。虽看不惯,却也不说出来,只盯着青嫔道:“娘娘,咱们快进屋吧,荣妃娘娘等了好一会儿了。”
青嫔进了内室,先是去火盆边烤烤手,然后把烤热的手放在脸上捂了捂,斜着身子跟荣妃隔着小桌子坐了,拿起一枚腰果,却又生气的扔在小桌上道:“我阿玛这回被皇上免了职了,可怎么好,都是那个郁妃闹的,平时不响不动的,她的花花肠子多着呢,她可别有把柄在我手里,不然,我定要她难堪。报今日之仇。”
“你怎么要她难堪,她是妃子,如今有四阿哥,你有什么?不过仗着你阿玛,现在好了,你阿玛的官也做到头了,可以回家天天养着,不用上朝了,应该高兴才是。你还报个什么仇?”荣妃狠狠的捏着腰果,冷冷的说道。
“不就为了一点子炭,值当大惊小怪吗?她就是故意找茬;娘娘你还助她的志气。”青嫔不满的道,她本是没心机的人,什么喜怒哀乐都在脸上。本以为荣妃会安慰她一番。没曾想却先杀了她的威风。
凌云远远的站着侍候,见荣妃轻轻裹了裹衣袖,怕主子冷着,赶紧走上前,把火盆端到荣妃跟青嫔的脚边,荣妃看着火盆里的炭吱吱啪啪烧的正旺,她心头的火就莫名的往上窜,抬起脚来一下子把火盆踢翻在地,那炭从火盆里跳出来,纷纷扬扬洒在地上。火星子溅在凌云的脚背上,烫的她直皱眉头,却不敢发出声音。慌忙跪倒在地道:“奴婢蠢笨,主子恕罪。”
青嫔还不知发生了什么,荣妃怎么突然这么大反应,正诧异,听荣妃对凌云说道:“起来吧。把炭收起来,端到奴才们的房里,余下的份例,你们都分了,然后到内务府,另外领一份差的炭来。给承乾宫烧。”
凌云转身去拿了铁钳子,把火红的炭一一夹到火盆里,又把地扫了扫。才退了出去,青嫔道:“娘娘何必苦了自己,这别宫的炭,都是下等的,可承乾宫里的炭。那可是一等一的好炭,无烟。烧的时候又久,还不乱溅火星子,娘娘怎么倒让下人们用,还让奴婢们去内务府领下等的炭?”
“还不都是你那聪明的爹干的好事?”荣妃道:“整个宫里,就皇上的养心殿,你的承欢殿,我的承乾宫在用上等炭,皇上又不是瞎子,这事怎么抖搂出来的?还不是用下等炭熏着了皇上?若让皇上知道,就咱们两个在宫里好好受用,会怎么看咱们?你爹也真是糊涂,干什么不好,打内务府份例的主意,他是第一天当朝为官呢?竟一点不计后果,等烧了这炭,把宫里的女人都熏成腊肉了,就咱两个光鲜体面,怎么跟皇上交待?”
青嫔被荣妃说的心里叫苦不叠,论理,这一点银子,自己娘家府上也不缺,偏偏自己的阿玛就是总不嫌银子多的,挣了初一,还想挣个十五,这次倒好,直接惹怒了皇上,官也没了,一把年纪,可真够丢人的了,听荣妃有抱怨之意,便安慰道:“我阿玛从中也不过才牟利千百两银,如今千百两银能做什么大事?或许皇上是一时之怒,为了给郁妃一个交待罢了,以后说不定还会重用我阿玛,下回一定得给阿玛说说,行事小心,万不可被别人捏了把柄。”
“他半辈子都没学会小心行事,你跟他说说,他就记住了?千百两,哼,你当我坐在承乾宫里当眯眼弥勒佛呢?什么都看不见,就算我真眯着眼,也知道你阿玛这回从中取利最少上万两,你天天吃穿不愁的,当然不知其中利害,为今之计,你阿玛永远也不要做官了,这样才保的了他,也保的了你。”
“可阿玛不在前朝,我连个照应都没有,可怎么好?”青嫔有些失落,被荣妃看透了自己的心思,又有些紧张,如今只好唯荣妃马首是瞻了。
“后…宫里不是还有我吗?要你这阿玛有何用,只会惹来麻烦,后…宫跟前朝本来就息息相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你阿玛再做出让皇上勃然大怒的事,你觉得你这青嫔,还能当多久呢?这后…宫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女人,皇上若愿意,随便就能临幸,随便就能封一二十个嫔位的女子,你算什么?本来就如履薄冰,你们家还非得弄出些风吹草动。”
青嫔听荣妃说的在理,心里砰砰直跳,眼下她阿玛被贬回府上,她能依靠的,只有荣妃了,于是膝盖一软,跪倒在地,带着哭腔道:“是我想的太简单了,是我蠢笨。多谢娘娘慧眼提点。”
荣妃听青嫔低三下四的说话,心里的气才消了些,拿手帕子擦了擦手,又让凌云端了两杯茶上来道:“我在宫内的消息比你可多多了,不然,怎么我是妃,你是嫔呢,听我的,让你阿玛把贪进去的万把两银子吐出来,交还给皇上。你承欢殿里,也换上下等的炭。过几天内务府统一重新采买也好,今年冬季就用这下等炭也好,关键是别让皇上知道,你于众不同,这于众不同,不是什么好事。”
“可皇上都说了,罢了我阿玛的官,这银子,就不用他交出来了。”青嫔心里还是对银子依依不舍,一来她在宫里份例不多,一应吃穿用度有限,很多上好的衣裳,首饰,都是府上送进来的,若到手的银子再交出去,那就跟剜了她的肉似的,让她觉得心口生疼。
“皇上说什么你就信什么?皇上不过是不想你阿玛当时那么难堪罢了,或者是想试一试你阿玛的意思,如果有人欠了你上万两银子不还,你会不会生气?会不会计较?如果你阿玛老老实实交出来,皇上或许心里一动,一丝怜悯,你在宫里的路就好走些。况且你府上,也不差那一万两万的不是?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
青嫔听了,只得点点头,答应改日就差小太监出宫,跟阿玛说一说,把银子交上来才是正理。
荣妃跟青嫔说完话,天都快中午了,本欲留青嫔一起吃饭,可青嫔哪里还有胃口,闷闷不乐,又无处发泄,只能跟鼓了气的皮球似的,把脸绷得紧紧的。
出承乾宫时,雪积的更厚了,因天上还在洋洋洒洒的下着,所以各宫奴才并没有出来打扫,一则此时扫了,一会儿又会落了雪。二则此时近中午,正是各宫侍候主子用饭的时候。青嫔的高底鞋踩在厚厚的雪上,发出咔咔的声音。那雪又白又软,踩上去便跟踩在棉花上一样,一下子就陷进去,青嫔一路从承乾宫门口踩到承欢殿门口,回望自己走来的脚印,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刚才每走一步,她可都是在心里诅咒着回雪的。
承欢殿的奴才们正守在廊下议论纷纷,宫里的消息,永远都跟长了翅膀似的,一下子就在宫院里沸腾起来。众人正形容着青嫔的阿玛如何被罢了官,有些人的话里还有添油加醋的意思,猛的见青嫔回了宫,吓的赶紧站直了身子,脸上带着尴尬的表情给青嫔请安。
青嫔显然是把这些话听在了耳里,可是如今阿玛被罢了官,荣妃还交待要把贪的银子再吐出来,为的是以后在宫里的路好走,若此时听这些话,生了气,责罚了奴才,传出去让皇上知道了,肯定没自己的好果子吃,本来这承欢殿里住的就不止自己,还有那个独来独往的管嫔。
青嫔站在廊下望着雪景,以前她是喜欢雪的,在大雪天里,穿的貂皮袄子,端着精致手炉,吃着山珍海味,看着那些薄衣奴才,冷的抖抖抖擞擞,才更让她觉得自己的尊贵跟高高在上,可今儿的雪,却让她觉得有些凄凉,好像是为了嘲笑她佟佳一氏才下的似的,奈何不了天,又不能对奴才兴师动众的,青嫔靠着廊下的柱子,脑中飞速的想了想,然后冷冷的道:“把中午饭端进来,我用过饭后,想睡一会儿,你们,都在廊下守着,不准任何人进我的屋子,什么时候我醒了,你们就不用守了。”
这是变相的体罚,这么冷的天,统统站在四面灌风的廊下,可不是什么好差事,可又有什么办法呢,承欢殿里的气氛,顿时也跟这大雪天似的,阴冷萧瑟起来。
VIP卷 第一九九章 你敢为皇后求情
那天,青嫔吃完中午饭,一直睡到晚饭的点儿才醒,足足五六个时辰,承欢殿里侍候青嫔的奴婢,太监,个个缩头缩脑的站在廊下静静候着,风雪弥散,把半边身子都打的湿透,听说,有几个身子骨不硬的,当晚就发起了高烧。折腾的承欢殿半夜没有安生。
众妃到承乾宫请安时,青嫔刚喝了汤药,她原是被下人们传染上了风寒,昨夜里就不停的打喷嚏,叫太医开了草药,浓浓的服了半碗,也没见好,反倒是连说话的声音,都像被谁捏住了鼻子,闷声闷气的。岑梨澜跟回雪紧跟着她入了承乾宫,岑梨澜冷笑一声道:“这可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了,如此虐待下人,活该她受罪,不过你这一招儿使的,可真够狠的,没听说吗,她阿玛都被皇上免了职了,今儿一大早的,听说就进了宫,把贪的银票给交上来了。”
“多行不义必自毙,这千百年来的老话,能传到今天,必定有它的道理。只是……”回雪说着,看了岑梨澜一眼,岑梨澜撇撇嘴道:“我知道拉,小心防着狗急跳墙呢,她心情不好,惹着了她,可悬的很。”
“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伶俐起来?”回雪笑。
“天天生活在这一群如狼似虎的女人当中,不伶俐,早被吃了下饭了。”岑梨澜说着,扶回雪一块进了承乾宫,承乾宫里特别燃了刚从内务府里领回来的下等的炭,这些炭在火盆里不停的往外冒着黑烟。整个屋子里跟着了火似的,大冬天的,小宫女也不得不把窗户打开,拿着一把把蒲扇在那扇着风。
回雪的眼里差点被呛住泪来,众妃嫔也是议论纷纷,埋怨有加。只是碍于在承乾宫,不得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