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寝室3--诡铃-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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敛,用虚假的笑容和虚伪的言辞来掩饰和保护自己。
那晚,苏雅睡着了,方媛被神秘人小古引诱到附属医院的地下室。这个地下室,有着当年抗战时期为了保护伤员修建的机关。不知怎的,被小古发现了,稍稍改装后用来囚禁掉入陷阱的方媛和何剑辉。何剑辉注射事先准备好的剧毒湖水,激发出自身潜力,打开囚笼放走了方媛。而他自己,却因为毒性发作,嗜血成性,和来历不明的神秘人小古浴血肉搏,想必也是凶多吉少。
奇怪的是,萧强带着刑警们找到方媛所说的地下室时,却只看到一地的血迹,还有一些被撕咬下来的人肉碎片,并没有找到何剑辉与小古的尸体。何剑辉和小古的下落,成了一个无人能解的谜。如果不是秦月在一旁证实方媛所说非虚,压根就没人会相信方媛所说的话。确实,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就算是方媛自己,要不是亲身经历的话也无法相信。(详见《女生寝室2》)
当苏雅听到方媛说,徐天就是高智商罪犯何剑辉时,当场就惊愕得说不出话来。有人说,人性本善;有人说,人性本恶。在何剑辉这个人身上,体现出来的却是至善与极恶的综合体,实在令人费解。他可以为了兴趣毫不在意拿别人的生命做试验,他也可以为了单相思的情感全心全意投入付出自己的生命。对他来说,这个尘世的功名利禄,不过是一阵浮云。他所苦苦寻觅的,是内心世界的纯洁宫殿。
得知何剑辉为了救方媛宁愿牺牲自己的生命,在那一刻,苏雅竟然有些怜悯何剑辉。她似乎能理解何剑辉,这个在精神世界中被所有人遗弃的孤儿,其实是一无所有,究其一生,不过是想找个值得深爱的人一起携手面对人生的风风雨雨。
苏雅叹了口气,揉了揉心脏。一切感觉良好,刚才那种绞痛似乎只是昙花一现。但她的心绪,却怎么也沉静下来。刚才那种绞痛的感觉实在太强烈,以至于她有种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被切割而去的错觉。
站起来蹦了蹦,活动下筋骨,一切正常,身体并没有什么不适。既然不是身体的原因,那是什么原因?
苏雅想起了一个很古老的传说。传说,有些人,无论隔得多远,都能穿越空间的距离感受到至亲去世的痛苦。这种传说,和西方流传的心灵感应有些相似。
难道,有哪个亲人刚才过世了?仿佛是验证她的想法般,苏雅的心脏一阵紧缩,不安的感觉更加强烈了。
父亲出事了?苏雅有些紧张,头脑微微眩晕。这些年来,她一直仇恨父亲,一直幻想把父亲从她脑海的记忆中彻底抹去。她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父亲,都不愿见到父亲。可一有事,她第一个想到的,还是父亲。
苏雅翻出黑色的三星手机,犹豫了一会,终于还是拨打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郑源沙哑的声音在放纵的吼叫:“那一夜/你没有拒绝我/那一夜/你满脸泪水/那一夜/你为我喝醉/那一夜/我与你分手/那一夜/我伤害了你/那一夜/我举起酒杯/那一夜/我心儿哭醉”
苏雅皱了皱眉。说实话,她很不喜欢这首歌,歌中的情感过于暧昧,似乎是为男人的始乱终弃寻找负心的理由。
铃声响了很久,总算有人接听,声音含糊不清,似乎大着舌头。苏雅对着手机大叫了一声:“苏志鹏!”
苏鹏军是父亲的名字,可苏雅却直呼其名。父亲显然被苏雅的嗓门吓了一跳:“是——是小雅?这么晚——晚,有——有什么事吗?”
苏雅还没说,手机里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女人声音:“苏老板,这么晚,打什么电话!不会又是上次那个骚货吧,别理她,快来喝啊!”
苏雅一阵恶心,忍了忍,终于还是没忍住,对着手机大叫:“去死吧!苏志鹏!你这个不要脸的流氓!”
手机重重地关上,扔到了一边。眼中噙着些许泪光,闷闷不乐地睡到床上。苏志鹏没事,苏雅的心情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更加郁闷了。这么多年,苏志鹏还是死性不改,笙歌燕舞,夜夜声色犬马,他那个身子,早就被酒色淘空了身子,迟早有一天要死在女人手上的。
折腾了这么久,倦意渐渐袭来。苏雅打了个哈欠,熄灭房间的灯,缓缓闭上了眼睛。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朝散发弄扁舟。世事无常,她也管不了许多了。现在的她,只想做个美梦好好睡上一觉。她好想在梦中回到纯真快乐的童年,回到妈妈和妹妹的身边,一家人欢颜大笑其乐陶陶。
这时的苏雅并不知道,等待她的,却是一场永远都醒不来的噩梦。
10
清晨,乳白色的朝晖淡淡地攀爬在果绿色的落地窗帘上,黑沉沉的屋子里渐渐地亮了起来。
苏雅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的望了一眼天色,翻了个身子,继续她的懒觉。她一向有赖床的习惯,即使醒了,也不愿意立刻起床,而是再睡个回头觉。
但这次,她没办法睡着。黑色的三星手机,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屋子里响起了周杰伦独特细腻的歌声:“屋檐如悬崖/风铃如沧海/我等燕归来/时间被安排/演一场意外”
苏雅看了眼电话号码,是父亲身边的一个跟班打来的,心中咒骂了几声,怒气冲冲地接听电话:“吵什么吵!这么早打什么电话!”
跟班陪着笑脸解释:“不好意思,小姐,我也不想这么早打扰你休息。是这样的,我们公司今天来了个奇怪的客人,他说他是你的亲舅舅,有急事找你和董事长。我们本来不信,但他带了一张旧照片来,里面有董事长和你。你看,是不是”
舅舅?苏雅怔了怔,印象中,的确有一个舅舅,生活在邻近南江市的另一个城市里,但一直没有来往。自从十几年前父亲和母亲离婚后,她就再也没有听到母亲和妹妹的音讯。稍大一些后,苏雅询问过母亲的地址,可父亲死活不肯说。为此,两父女闹得很不愉快,经常相互指责。读高中时,苏雅多次去那个城市寻找,却因为没有确切的地址总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她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会这样没有人性,完全没有考虑女儿的感受。
“把他留下,好好招待,我马上就到公司去。”苏雅马上从床上蹦起来,迅速穿好衣服,连洗脸刷牙也顾不上,“蹬、蹬、蹬”一路小跑,出了小区打的赶到父亲的公司。
在公司的接待室,苏雅见到了舅舅。舅舅穿着一件褪了色的蓝色工人制服,狠狠地吸着两元五角一包的廉价香烟,满脸忧色,愁眉苦脸,唉声叹气。见到苏雅进来,他端详了许久,嗫嚅地说:“你你是小雅吧?”
苏雅微微点头,一脸狐疑:“舅舅?”
没想到,舅舅却“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泪流满面,原本就显得有些苍老的脸现在看上去显得更加凄惨可怜。
“小雅见到了你就好你那可怜的妹妹我真不知道以后怎么向你姐姐交待”
“妹妹?”仿佛被针刺了一下,苏雅陡然紧张起来,不好的预感再次萦绕心头,“妹妹怎么了?她出事了?”
“啪”的一声,舅舅突然对自己打了个耳光,哭着说:“我对不起你姐姐,对不起你外婆,她们把小舒托付给我,我却没有照顾好。”
舅舅的举止越反常,苏雅心里越害怕,情急之下,也顾不了舅舅的感受,大声催促:“你倒是说啊,妹妹怎么了?还有,妈妈和外婆怎么没来?”
“你妈妈和外婆早走了。你妈妈把小舒交给你外婆,你外婆把小舒交给我。可现在,小舒却躺在医院里,就快死了。”
仿佛被突然抽空了身体,整个人都失去了依托。苏雅眼前一片黑雾,晃了几晃,勉强站住。从小,她就一直憧憬能够和母亲和妹妹重逢,重新快快乐乐纯粹而简单地生活在一起。多少次,她梦到母亲慈爱的笑容,经历了几千个日日夜夜后依然音容不改,如刀如刻,成为她心中最深的痛。现在,一切都破灭了。
母亲死了,外婆也死了,就连妹妹,现在也要死了。老天为什么这么残忍?将世界上最沉重的痛苦就这样全部堆积到她脆弱的心房里。泪水,无声息地轻轻涌出,鼻子酸酸的,心脏仿佛挖空了,空荡荡的。
看到苏雅惨白的脸色,舅舅反而停止了哭声:“小雅,你没事吧!”
苏雅摇摇头:“我没事。小舒现在怎么样了?”
“她昨天从三楼摔下去,送到了第二附属医院抢救。我接到电话连夜赶到医院,手术已经做完了,小舒现在还在昏迷中。医生说,小舒如果在三天内醒不来的话,就很有可能成为植物人。”
苏雅知道,第二附属医院就是南江医学院附属医院,医疗水平在全省也是能数得着的。她深呼吸几次,感觉身体恢复了正常,对身后的公司职员说:“你们现在就去找苏志鹏,叫他来第二附属医院找我。如果不来的话,我一把火烧掉他的破公司。”
公司职员们唯唯诺诺,没一个敢多嘴。苏雅的脾气他们是知道的,说得出做得到。这年头,找个好点的饭碗不容易。
从公司出来,外面已经下起了霏霏细雨。雨水淅淅沥沥,朦朦胧胧,仿佛一副泼墨画般,将路边的景色勾勒得灰沉沉的。苏雅和舅舅打了一辆的士,匆匆赶往附属医院。大颗大颗的水珠撞击在挡风玻璃上,粉身碎骨,迸裂成朦朦的水汽。
苏雅心不在焉地望着街道上一座座倒退的建筑物,问:“舅舅,你们怎么一直不来找我?”
舅舅叹了一口气:“你妈妈走时就叮嘱了,叫我们家的亲戚不要去找你父亲。她与你父亲有离婚时立下了协议,从此天各一方,各安天命,永不来往。”
“那我父亲为什么要和我母亲离婚?”
舅舅咳嗽了两声:“这个,要问你父亲,我也不清楚。”
问父亲?苏雅心里冷笑。父亲怎么会告诉她这些事?这些年来,父亲非但自己没提过母亲和妹妹,而且还不准她提。她实在不懂,一个好好的幸福家庭,为什么非要离婚骨肉分离?
的士总算开到了附属医院门口。苏雅冒雨下车,疾步跑向住院部。由于跑得太快,一路上险些撞倒医护人员。
很快,苏雅找到苏舒所在的二十四小时监护病房。苏舒的头上缠满了绷带,只露出两眼,插着氧气管,没有一点声息,仿佛一具失去生命活力的尸体,僵直地卧在惨白的病床上。唯有监护仪荧屏上面的不时跳跃的线条,让苏雅稍稍安心些。起码,这证明了苏舒还没有死亡。
心痛,真的很痛。苏雅的心都碎了。她从来没有如此悲伤过。这个躺在病床上的垂死病人就是她一脉相传的亲妹妹。她曾幻想过很多次和妹妹重逢的美好场景,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和妹妹竟然是以这种方式重逢。
11
舅舅站在一旁,缄默无语,本来就饱经沧桑的老脸,皱纹陷得更深了,显出一道道显眼的豁口,显得特别凄楚,让人于心不忍。
此时此情,他只能保持沉默。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无法减轻他内心的愧疚感。他只能向他所信奉的神灵祷告祈求,发发善心,保佑他的小侄女能够吉人天相,快点醒来,度过难关。
从看到苏舒的第一眼,苏雅就油然而生一种无以名状的亲切熟悉感。她没有看到苏舒的容颜,没有听到苏舒的声音,没有触摸苏舒的肌肤,但她就有这种感觉,似乎躺在病床上生死一线的就是她灵魂的某个部分。也许,这就是所谓的血脉相连吧。她甚至能够感觉到苏舒的痛苦,那种被压抑在黑暗世界中无力挣扎苦苦支撑的痛苦。
苏雅缓缓地坐下来,握住了苏舒的手。苏舒的手很柔软,如一团棉花般,没有一点韧性。输液管里的药水慢慢凝聚成弧形的水珠缓缓滴落,监护仪屏幕上的心电图越来越微弱,隔了很久才有气地力地跳动一下。
忍了许久,泪水还是溢了出来。仿佛打开了缺口的洪水,汹涌澎湃滔滔不绝。在苏雅的印象中,她很久没有这样流过眼泪了。
病房的木门被轻轻推开,苏雅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苏雅回头,泪水朦胧中隐隐看到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医师走了过来。
男医师走进来的第一句话是和舅舅说的:“咦,这么快就回来了?借到了钱?”
舅舅显得十分木讷,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出话来,昏黄的眼珠求助似地望着苏雅。
苏雅的父亲苏志鹏是南江市颇有名声的房地产商,开发的楼盘广告在南江市的主流媒体中随处可见。这几年,国内房地产一路高歌猛进,一向低收入高消费的南江市也不甘人后,在这股房地产涨价大潮中搭了把顺风车,短短的五年间房价就翻了几个跟头,顺带也让苏志鹏这种房地产商人赚了个盆满钵盈。有了钱,自然就有名气,舅舅才能这么快就找到苏志鹏的公司来。
直到这时,苏雅才明白舅舅特意来找她和父亲的真正原因。现代社会,一切都要讲物质的,没钱寸步难行。现在,苏舒受了这么重的伤,动手术住院治疗肯定要花了不少钱。最重要的是,苏舒还有可能成为永远醒不过来的植物人,这无疑是一笔十分沉重的负担,舅舅显然无力承担。
苏雅心中有气,抹去眼泪,霍然起身,面对着男医师,冷冷地说:“是不是没借到钱,你们就要把病人赶出院?”
男医师没想到苏雅会以这种口气对他说话,愣了一下,但很快就镇定下来,微微一笑:“我只是随口问问,你不必放在心上。身为医生,救死扶伤是我们的天职,当然不会赶病人出院。”
苏雅哼了一声,冷眼打量病房环境,说:“就这种条件的破病房,我们还不愿意住呢!你去和医院管事的人说下,给我们换最好的病房!”
男医师饶有兴致地望着苏雅,站在原地,嘴角含笑,望着苏雅无名火起。
“耳朵聋了?没听到我说的话?不就是要钱吗?要多少给多少!”
男医师并不恼怒,微微一笑:“小姑娘,火气不要太盛,有钱不是万能的。你认为,以病人现在的病情,还能经得起换病房这种没有意义的折腾?”
舅舅有些看不过去,扯了扯苏雅的衣角,木讷地说:“小雅,别这样。李医师是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