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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部分

我的老婆是军阀(精校版)-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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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四又磕了几个头,这才起身退出。
  叶昭轻轻叹口气,其实外人很难明白这种主子和从小伺候长大的奴才之间的感情,可能有些畸形,却是一种渗透到骨子里条件反射般的忠诚,如果一定要打个比喻,就好像人类和爱犬吧。
  一刻钟后,托马斯在老夫子引领下进院,老夫子虽然对工商业的门道不在行,但兵工厂的琐事可以由他穿针引线和自己联系。
  看得出,托马斯精心修饰了一番自己的衣着,蓝呢子短大衣,头发梳理的也极为整齐,对这次会面他显然充满了期待。
  “大卫!来坐!”看托马斯拘束的搓手,叶昭微笑招呼他。
  “叶先生,谢谢您给我机会跟您见面。”托马斯满脸的真诚。
  叶昭笑道:“怎么样?还在研究带弹匣的步枪?”
  托马斯眼睛就是一亮,叶先生还记得这事儿,但随即目光黯淡,摇摇头道:“搞了几个半成品,都行不通,佛斯特先生认为我浪费资源,不许我再进实验室。”
  叶昭就笑:“不过,你应该没放弃吧?”
  托马斯腼腆的点点头。
  叶昭起身,拍了拍他肩膀,道:“逆境才能磨砺人,来,我有瓶不错的红酒,跟我来喝一杯,预祝你成功。”
  托马斯跟着叶昭走向堂屋,叶昭边走边道:“不要急,你感觉没感觉到,弹仓弹匣步枪的最大缺陷是什么?”
  托马斯马上道:“火药,火药残留物,很影响子弹连续发射。”
  叶昭微微点头,道:“过段时间,炸药厂兵工厂都搞起来了,我帮你弄点无烟火药,你再试验看看。”
  “无烟火药?”托马斯有些迷茫。
  叶昭笑着拍拍他肩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托马斯眼里满是期待,真恨不得马上就见识到叶先生说的“无烟火药”,听起来,好像是没有烟雾的火药,那么,或许燃烧后渣滓就会很少吧?越想越是心痒,抓耳挠腮的,叶先生,好似总能给他打开扇窗子,令他看到朦朦胧胧的希望。
  
  江西赣州。
  夜色如墨。
  密密麻麻的士卒潜伏在夜幕中,他们各个红巾包头,鲜红的头巾铁血狰狞,带起无边杀气。
  远方,是闪耀着微弱火光的军营,大清辅国公景祥的嫡系精锐,名声震天下的“振武营”,管带乃大清名将神保,景祥的忠实鹰犬。
  李秀成用马鞭鞭稍轻轻挑起面前迷雾,笑了笑,露出一口好看的白牙,这位太平军优秀的年轻将领,后起之秀,在攻克江南大营的拉锯战中数次大破湘军,早就成为独当一面的统帅。
  “七,怕不怕?”李秀成轻声问,他问的是牵着骏马缰绳站在他身边的一位高大健硕的猛汉,猛汉叫覃七,健步如飞,常常跑在马的前头。人人叫他“马头七”。
  “不怕!”覃七爽快而响亮的回答,挺着胸膛,他永远可以直面死亡。
  “好!男儿就当如此!景祥又如何?!”李秀成猛的一挥马鞭,豪气冲天:“儿郎们!今日,我们就去砍掉景祥的鹰爪!你们怕不怕?!”
  “不怕!”山呼海啸的喊声。
  李秀成长鞭一挥,密麻麻的红头巾立时如海浪般卷向清军大营!
  “嘭嘭嘭”排枪警号,此起彼伏。
  太平军与大清最精锐部队的铁血碰撞拉开了帷幕。
  
  将军公署议事堂,叶昭慢慢放下折子。
  好一个李秀成,好一个神保。
  李秀成袭赣州振武营及赣州团练军营,冲破振武营防线,神保率众士卒悍不畏死,白刃死战退敌。
  赣州团练一盘散沙,神保能在失去第一道防线的情况下极快的组织起第二道火力防线,加之白刃退敌稳住局势,硬生生逼退了冲到近前的发匪,此战不可谓不惊心动魄。
  李秀成所部发匪又何其凶悍?靠血肉之躯前仆后继冲破步枪队防线,步兵营可谓破天荒第一遭遇到如此强悍之匪。
  “看来,该向北压压战线了。”叶昭说着话,端起了茶杯思索。
  案桌旁,站的是广州副都统、神炮三营副统领刚安。
  叶昭目光看向他,淡淡道:“你去赣州,振和、振威都带过去。”
  “喳!”刚安单膝跪倒接令。
  
  南昌府衙门,却是高高飘扬的黄绸红字水红边太平军翼王方形大旗,进进出出皆是彪悍的红头巾赤脚大汉。
  府堂偏厅,坐着一位面相威仪气势迫人的年轻统帅,他就是太平军翼王石达开,曾在湘江大清腹地杀敌一千八百里,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令清军闻风丧胆,号之曰“石敢当”。
  此刻,这位威震大江南北的翼王心里却沉沉的,满是阴霾。
  李秀成部在赣州被振武营重创,不得不退到黑石屯休整,景祥的火器营,当真坚不可摧么?
  堂下四五名精悍将领都默不作声,翼王破江南大营、克九江、南昌,何等意气风发,杀得清军望风披靡,可一想到南方那位大敌,人人心里都压了块石头。
  清廷里,怎么就突然冒出这么位妖孽人物?
  堂外,一道闪电,翻滚的乌云,自南方滚滚而来。
  
  春雨细蒙蒙的,淡淡染绿了广州城。
  在西关巡捕分局院内,巡长魏定一又看到叶昭的时候,牛眼睛瞪得老大,“你怎么又来了?”
  虽然叶昭只不过短短当值半个月,魏定一对其却印象颇深。
  “销假。”叶昭微笑着说。
  魏定一是怎么也看叶昭不顺眼,一看就知道是富家子弟,吃不得苦,而且请假纸一请就是几个月的,可总局批了,魏定一也莫可奈何。
  魏定一牛眼睛瞪了叶昭好一会儿,努努嘴:“去问询室当值!”却是剥夺了叶昭巡逻的权利。这德行,以后就在闻讯室干些无足轻重的文案差事吧。
  叶昭倒是无可无不可,转身走了两步,突然想起了老相识,回头问道:“巡长,马小翠在不在?”
  魏定一这个气啊,骂道:“你小子是来当差还是来沟女?滚蛋!”
  叶昭微微一笑,其实对这个粗人,倒是颇有好感,遂转身走向问询处。
  问询室面对长街,玻璃窗,屋内摆着长方桌,几把椅子,配备男女警各一,通译一名,叶昭进来换了男警的班。
  见到马小翠也在问询室,叶昭不由得哑然失笑,马小翠诧异的看着他,嘴巴都合不拢了。
  “喂,你这几个月干嘛去了?”马小翠瞪着大眼睛问。
  叶昭叹口气:“病了,唉,身子骨不好。”
  马小翠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俏目盯着他,叶昭却是笑道:“你怎么也被发配这儿来了?”马小翠虽是姑娘,可性子好动,应该和团勇们一样,不喜欢在问询处当值。
  马小翠就想起了被这家伙害的惨状,气道:“还不都赖你!”帮这家伙背枪背上瘾了,同别的巡捕上街巡逻也总是喜欢抢着背枪,违反了巡捕局纪律,被巡长魏定一按在了问询室。
  叶昭奇道:“怎么什么都怪在我头上。”把马小翠气得直翻白眼。
  通译是一名西装打扮的斯文年轻人,姓杜,高傲的坐在一旁,自不屑同这些低级巡捕聊天。
  问询室整天也不见得有个人芽儿,马小翠无聊的直打哈欠。
  叶昭慢条斯理喝着清茶,心说西关都如此,若想民众改变对巡捕局的观念,却只能慢慢来了。
  正琢磨呢,外面畏畏缩缩走进来一名中年妇女,见到叶昭目光看过去,吓得一缩身子,就想走掉。
  马小翠却早站起亲热的道:“大嫂!来,进来坐!”好不容易有事干了,马小翠殷勤极了,走过去不由分说把那中年妇女拉进来坐下,又给倒了杯茶,笑着问:“大嫂,有事吧?家里闹贼了?”一脸的跃跃欲试。
  中年妇女捧着茶杯,惶恐的躲闪着马小翠的目光,低着头,声音似蚊鸣,“官、官爷,这儿、这儿是不是可以管赌场,我、我听说是”
  “可以啊,赌场、烟馆、堂子,都得服我们管!”提起这些地方马小翠就恨的牙根痒痒,听说上面准备逐步取缔烟馆,马小翠可巴不得这一天早点到。
  “那、那”中年妇女忽然放下茶杯,就猛地给马小翠跪下,连连磕头:“官爷、官爷,救救我可怜的孩子吧,她,她才十岁啊!她爹不是人,不是人啊!”放声大哭起来。
  马小翠急忙扶她起来,“大嫂,我们这儿不兴这套,怎么回事,你说说,说清楚点。”回身对叶昭使个眼色,见叶昭不明所以,气得指了指桌上的纸笔。
  叶昭这才想起来,自己要记录。
  “大嫂,您贵姓,有名字吗?”马小翠开始一板一眼的问。
  “我,我姓王,乳名”
  马小翠就打断了她的话:“大嫂,乳名就不用了,说说您家在哪,赌场和您的孩子又是怎么回事?”
  王氏抹着泪,一脸悲哀,“我、我是王家大院”
  马小翠又无奈的打断了她:“您知不知道街牌号?我们前些日子新发下去的,你们那个大院门墙上,都贴了铁牌的。”
  “好像,好像是德兴街三号”王氏有些犹豫,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记错。
  叶昭心下却是一宽,这明显不识字的贫苦妇女能知道街牌,这条条举措倒也没白费。
  “恩,您接着说。”
  王氏悲哀的眼睛又有泪水涌出,她拼命忍着哭出来的冲动,“我命苦,嫁了个滥赌的丈夫,他,他不是人,赌输了,就去借钱,好好的一个家,都被他败光了,可,可他还嫌不够,昨天,昨天赌馆的人来,把,把丫丫抓走了,说是,说是那挨千刀的写了借条,把,把丫丫抵押给他们”说到这儿王氏身子就一颤,猛地又给马小翠跪下,连连磕头:“官爷,民女知道欠债还钱,可能不能通融我几日?我,我去借钱,我这就去借钱,可丫丫,是我的命根子啊官爷,您帮帮我,我给您立长生牌”
  马小翠急忙掺起她,恨声道:“大嫂,您放心,我们早有规定,赌场现在可不许把人当抵押品来赌!”
  叶昭已经站起身,问道:“大嫂,哪家赌馆?”
  “就,就高千顺高老爷那家”王氏不敢和男子对视,一直低着头。
  “你照顾好王大嫂。”叶昭说着就出了问询室。
  
  千顺赌场内,乌烟瘴气臭烘烘的,叶昭进来就皱起了眉头,到处是赌徒们红着眼的鬼叫,就仿佛进了地狱。
  看到两名黑制服巡捕走进来,正斜眼挨个赌桌晃悠的管事郑阿三满脸堆笑迎上,抱拳道:“两位差爷,好兴致啊?玩两手?算我的!”
  和叶昭一起来的巡捕是个黑炭头,二十多岁的小伙子,粗人,外号黑子。他瞪眼睛道:“少来这套,把人交出来!”
  “甚么人?”郑阿三微微一怔,心说莫非是来打秋风的?还是有什么小贼犯在了他们手里。
  黑子道:“好像是?丫丫?”说着回头问叶昭:“叶大哥,是叫这名吧?”虽然几百步的路,又是和叶昭初识,但三言两语,黑子就觉得叶大哥是大学问人,佩服的不得了。
  叶昭点头,对郑阿三道:“德兴街三号王家大院王氏的闺女,昨天被你们抓的。”
  郑阿三不由得笑了,“两位,欠债还钱,天公地道,我这可是有赵老九立的字据。”说着拍拍手,喊道:“阿明,把赵老九的借据欠条都拿来!”
  叶昭点点头:“你承认丫丫在你这儿?”
  “在啊!”郑阿三一脸的理所当然。
  “人呢?”叶昭问。
  郑阿三犹豫了一下,这时节却见赌场后门布帘一掀,走出来一个胖子,锦服玉坠,应该是个财主,他手里牵着一个哭哭滴滴的小女孩。
  看到郑阿三表情,叶昭指了指那小女孩儿:“这是丫丫吧?”
  郑阿三心说这差官倒也机灵,点头笑道:“是,昨儿就被张老爷下了银子,这不来领人了么?”
  叶昭对黑子努努嘴:“拦下。”
  黑子唯叶昭马首是瞻,走上几步,粗壮的块头就将张老爷堵住,张老爷一脸愕然,“作甚么?”
  郑阿三心里只是冷笑,心说你们可真不开眼,张老爷都敢得罪。
  “放了她!”黑子指着那哭的眼睛红肿的小丫头说,也不等张老爷说话,一伸手,握住张老爷手腕,张老爷痛呼一声,不由得就松了手。叶昭走过去,轻轻拉过小丫头,笑道:“别哭了,这就带你去找娘亲。”
  叶昭虽戴了胡须,但眼神清澈,还是挺漂亮一人。第一印象,小丫头就觉得这大哥哥亲切,从昨天到现在她都快被吓死了,这时节就好像见到了亲人,哇一声就哭出了声,拼命抱着叶昭,不肯放手。
  叶昭轻轻搂着她,心里叹口气。
  张老爷却是勃然大怒,指着黑子鼻子骂道:“混帐东西!你知不知道老爷是谁?我打你个混账!”伸手就去打黑子,却被黑子一推,就栽倒在地。
  赌徒们都被这边的热闹吸引过来,很快就围了上来,起哄叫好。人人心里都琢磨,这两个当差的来高老爷的赌场寻事,可不找不自在么?
  郑阿三笑容也冷了下来,“两位!闹过了吧?人留下,二位请走不送!”身后,就围过来几个敞胸露肚的青皮。
  叶昭微微一笑,对郑阿三道:“根据巡捕律第三款第二条,赌卖人口者,赌馆一律取缔,责任人依罪责轻重论处!你和高千顺都算是这赌档的责任人,你现在跟我们走,还有高千顺,若十二个时辰不到巡捕局出首,以潜逃论罪。”
  说完叶昭转头对黑子一努嘴:“亮枪,封铺拉人!”
  黑子一伸手,就掏出了左轮枪,众赌徒都吓得连连后退,心里都直叫娘,原来还有不能赌人这一说,这,看这广州城世道真变了,差老爷可一点都不给高千顺面子。
  赌徒大多欺善怕恶,这一转眼,高老爷成了高千顺,差人变成了差爷。
  郑阿三脸色一变,也看出来了,这年轻英俊的是主事,对叶昭强笑拱手道:“差大哥,咱里面说话?”心里琢磨着看来要大出血了。
  叶昭却一努嘴:“黑子,清场!”
  “嘭”一声,黑子对天鸣枪,大声道:“不相干的都滚出去!”又对郑阿三大喝道:“蹲下!”
  那还等他说?赌徒们都屁股着了火一般涌出了赌场,都站得远远的看热闹。
  郑阿三铁青着脸,但只能乖乖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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