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命天子-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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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去向。”
匪人?路中的石头?简旭这一联想,把伊风叫到一边,叮嘱他千万小心。
那伊云穿戴华丽,一张脸像是抹了脂粉的白皙细腻,他非但没有嫌弃这慌庙又脏又乱,心情却颇好,身前身后的围着刘紫絮转,他捋捋两鬓的垂,说道:“姐姐,我们说说话。”
刘紫絮笑笑,不置可否,简旭看伊云黏人的样子气道:“伊云,去找几把凳子或是木墩,反正能坐就好。”
伊云朝简旭看看,满心不愿意,但他是太子,又不敢反对,只好应声去了。
老伯见他们安顿好了,便要回去,简旭不放心,让伊风去相送。
夜深,慌庙又脏又乱,众人无法安睡,唯有坐在火堆旁取暖。
简旭忽然又想起了那个山洞,想起了太子,想起了自己此行的任务,想起了淳于凤、麻六等人,甚至想起了朱可道。从廖公镇、登州到落仙镇,这一路过来,惊险有过,惊喜有过,生了太多意想不到的事情,不禁感叹道:“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刘紫絮莞尔一笑:“公子翩翩年少,如何这样的感慨,不过,公子真是文采斐然,这‘虞美人’填的甚好。”刘紫絮这话绝不是恭维,完全是出自真心,先前燕燕已经描述过与简旭赋诗的故事。
简旭见她说话依旧是有气无力的,那声音像是经过过滤,纯净又悦耳,而且自认识她以来,这是她说的最长的一段话,难得,不过,这是南宋蒋捷的作品,自己只是触景伤情,有所感叹偶然想起罢了,想对刘紫絮说明,想想又算了,这南宋的事情,她听了定会笑自己胡编乱造。
刘紫絮伸出细长的手臂,拨弄炭火,火光映衬着她那美的无法形容的一张脸,简旭心里老是有一个奇怪的感觉,就像是《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中托马斯对特丽莎的那种感觉,‘她像个孩子,被人放在树脂涂覆的草篮里顺水漂来,而他在床榻之岸顺手捞起了她。’只是,简旭感觉自己不是在床榻之岸,而是在内心的最深处,深不见底,第一眼,她还蒙着面纱之时,就觉得她是哪里来的一个可怜的孩子,心疼的很。
他叫了声:“紫絮。”
刘紫絮抬头看看简旭,不作答,那目光的意思是:什么事?
简旭道:“真好笑,到现在我还不知你姓什么,不过,那不重要。”
刘紫絮道:“小女子姓刘。”
简旭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却说了这样的一番话:“你知道爱情吗?”
刘紫絮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他,有些奇怪,又是不作答。
简旭说道:“爱情就是你们这里人常说的,那种类似于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两情相悦等等。”
刘紫絮依旧不说话,把头低下,把手放近火堆,烤着。
简旭道:“其实人一生下来只有一半,而以后的几十年,我们苦苦寻觅的是另一半,它的名字,就叫爱情。”
第九章 赌牛
天亮,火未燃尽,简旭困倦难耐,脑袋一沉,却把自己惊醒,眯着眼睛看看,伊云在那里打盹,外面伊风嗨哈的,大概是在练功,刘紫絮和她的几个侍女不见了身影,简旭忽地站起,心口又一阵疼,伸展一下略微麻的腿,一瘸一拐的往外走,迎面碰到了刘紫絮。
“你去了哪里?我以为你猪八戒摔耙子,不侍候我这个猴了。”简旭说道。
刘紫絮已经习惯了他的胡言乱语,无论懂不懂,都是微微一笑。
“到处走走而已。”
此时伊风也已进来,说道:“按昨夜那个打更的老伯讲,此地离张庄有三十多里路,也就是翻过两个大坡,到了那里才能有投宿和吃饭的地方,我已查过,从西面绕过去,可以避开那放石头标识的大路。”
简旭心里暗自佩服伊风,这一大早的,连这些事情都探查明白了。
简旭同意,清点人数,众人启程,伊风带路,奔张庄而去。
马车吱吱的碾着积雪,乡野间空旷肃杀,寒气袭人,伊云道:“让我也进到车里坐吧,好冷。”
简旭看他抖的样子,于心不忍,真想让他进来,但车里只能装四个人,简旭在正中,那以前是刘紫絮的位置,刘紫絮和她的三个侍女郁离、幽客、金蕊在一边坐着。
“好吧,我出去,我们俩换一换。”简旭说道。
伊云乐的就想进来,伊风道:“殿下身上有伤,还是在车里比较好。”
伊云气的用眼睛白了他一下,郁离道:“伊公子进来,我们换。”
伊云急忙点头,他爬进车里,蹭到刘紫絮身边,“姐姐,我们说说话。”简旭看他一脸情的样子,心里气,却又不好与一个孩子计较,刘紫絮一贯的微微含笑,不言语。
有事则长,无事则短,一路无话,转眼到了张庄,还别说,比之那个陈村,这张庄还真大,类似于现代的乡级小镇,商业街的有,居民区的有,商业街上住的有客栈,吃的有饭店,喝的酒楼茶楼,玩的有赌馆窑子,那些零零散散的小店更多,即使是寒冬季节,街上也是人来人往,呼出的气息白雾缭绕。
简旭掀开车帘看着,“哇,好热闹啊,赶集?还是节日?”
玉奴下来牵着马,人多,不敢快走。伊风在前引路,准备找一家饭铺打尖。正街之上都是大型的酒楼,伊风问简旭道:“是在这里吃,还是找一个僻静的地方?”
简旭明白,伊风怕有人认出自己,他就不信谁克隆了自己的脸到处贴,大家一路劳顿,又无粒米下肚,不如就找个像样的饭店饱餐一顿。于是说道:“就这里随便的找一家吧。”
伊风领命,眼往各处看,有一家名为“荟香楼”的,看起来不错,于是带着众人过去。
荟香楼里生着火炉,暖暖的,大家进去之后,小二很懂事,也不先点菜,而是先沏了一壶茶提了过来。
“天冷,各位先喝点茶水暖暖身子。”
简旭看了看小二,相面,觉得此人蛮厚道的样子,再看看酒楼里面,干净又朴素,不是那种华而不实的样子,满意,突然现整间屋子里唯有他们这一行人,诧异之间才想起,现在是早上刚过,不到中午,根本不是饭口,自然就没有食客,把目光转向刘紫絮。
“紫絮,想吃点什么,尽管点。”一副大款的架势,其实兜里镚子皆无。
刘紫絮道:“随便吧,大家都喜欢什么。”
伊云在一边道:“我喜欢吃溜三样。”
简旭像耗子似的朝他“嗤”了一声:“一边凉快去,听妞们的,玉奴最辛苦,你去点。”
玉奴高兴的颠着小步过去一边找酒保。
没有其他的客人,菜做的相当快,片刻之间,一大桌子菜上来,简旭又要了一壶烫过的酒,亲自倒了给伊风和刘紫絮。
“我们这趟路程,才刚刚开始,此去京城,虽不是千难万险,却也不会平静,要凭你们两个了,来,我敬你们。”说着端起酒杯。
伊风连忙低头道:“在下不敢,公子敬酒,真真是折杀小人了。”
简旭不耐烦的一摆手:“伊风,我们是朋友,哥们,你又忘了,随意一些,我干了。”他率先把酒干了,这乡间之酒,纯粮酿造,酒性烈,简旭一口下去,咳嗽起来,胸口又疼,不经意的用手揉搓,被刘紫絮看在眼里,她对侍女道:“幽客、金蕊,你们两个稍后再吃,去找家药铺,给公子买些药来,落仙镇之时,走的急,一直这样忍着哪里行。”
幽客、金蕊两个答应着,跑了出去。
简旭笑道:“英雄酬烈酒,美女赠玫瑰,这酒,够味。”忽然自己心里感叹,最近老想吟诗,这是什么毛病,灵感哗哗的流淌,怕是爱情的动力。
刘紫絮喝酒,只把嘴唇沾沾酒杯,吃东西两三口,话也不多,喜欢在一边静静的坐着,简旭偶尔装着不经意的看看她,那样子,仿佛一簇盛开在冬日里的幽兰,冷且清丽,暗香在人心间游走,简旭就想把她用手捧起来,捂在心口。
“掌柜的掌柜的。”有人叫嚷着进来。
简旭抬头看去,是一个络腮胡子的三旬开外的男人,进到屋子里才去跺脚上的雪。
掌柜的从柜台里跑出来,见是熟人,忙笑着说道:“呦,这不是张老板吗,这么早吃饭?”
那个张老板道:“早饭刚过,屎还没拉出来,你想撑死我吗。”
简旭听了他的话,一阵恶心,憋着没把饭吐出来。
一边的伊云忍不住嘀咕:“粗俗,乡野之人。”
伊风赶紧说道:“出门在外,忍了吧,不要生事。”
那个张老板又道:“我定几桌酒,午间我有几个朋友来此吃饭。”
掌柜的听有大生意,高兴的眉开眼笑,“好好,张老板尽管放心,菜咱是大盘的,酒是大碗的,面子上的事,咱绝不含糊。”
张老板啪拍了一下掌柜的,“你最好把我侍候好,不然,以后我的生意你别做了。”
掌柜的急忙说道:“哎呦,我可不敢,少了你张老板,我要损失一半的银子呢,放心,放心好了。”
掌柜的这马屁拍的是正地方,张老板哈哈大笑,“说定了,等赌牛比赛完事,我们就来。”
掌柜的点头哈腰的送张老板出去。
简旭心里合计,赌牛是什么东西,只听过赌马,很新奇,得去开开眼界。喊过老板道:“掌柜的,麻烦您,打听点事情,什么是赌牛?”
掌柜的刚要去安排中午的订餐,听简旭问,过来说道:“客官是外地人吧,刚刚你们来时我还就纳闷呢,这时辰吃饭,定是赶路的外乡人,咱这张庄的赌牛很有名的,是乡民的集会活动,每年立冬之后,耕牛不再劳作,怕它们养成懒惰的性情,每日里勤加训练各种技艺,约定在某一天比赛,谁家的牛得了魁,会有相应的奖品,没有耕牛的,可以下注。”
简旭听掌柜的介绍,觉得和其他的赌差不多,不过还想去看看,遂问道:“但不知在何地何时举行?在下倒想去开开眼。”
掌柜的道:“就在镇南,现在已经快开始了,一定有很多人,客官去了便知。”
简旭急忙催促大家吃饭,然后去看赌牛。
伊风想劝简旭不要去人多容易生是非之地,但又见简旭兴致很高,为难在一边,不知如何是好。
简旭聪明至极,哪里看不出,反过来劝伊风道:“俗话说,人不风流枉少年,不对不对,应该这样说,年轻一回,该玩的时候就玩,别老是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生活中有很多美好的东西,想开点。”
伊风倒是佩服简旭的乐观,自己在秦王身边时日尚浅,更不了解太子的性情,这几日看过,却很容易相处,不是一副高处不胜寒,冷冰冰的。
刘紫絮拿着幽客和金蕊买回来的药说道:“我们就不去了,找家客栈,给公子把药熬好了。”
简旭想劝她去,反过来一想,那赌牛听起来就是粗野的比赛,男人又多,她不去正好,也就点头同意。
匆匆吃完饭,刘紫絮命玉奴去付账,然后就近找了家客栈,约好在此等候,简旭和伊风伊云便按照掌柜的指点,往镇南而去。走了能有半里,简旭的脚一点一点的,很费力。
到了地方,是一田间的地头,那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比赛的选手牵着自己的耕牛等候着,都一副志在必得的气势,那些耕牛披红挂绿,像要入洞房似的。没有耕牛的人,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议论,哪头牛是老将,定会不负重望,哪头牛或许是黑马,说不定就一鸣惊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准备下注。一个带着皮帽子的瘦男人像是庄家,在一边高喊:“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快下注啊,迟了不算。”他声音尖细,长了一副猴相,眼睛一溜,看到了穿戴不俗的简旭,过来说道:“足下赶紧下注吧,别捂着银子,还指望它给你下崽子吗。”
简旭暗骂:“瞧你长的像阳痿似的。”把脸扭到一边,不理他,哪壶不开提哪壶,我一个铜钱都没有,下什么注。
简旭左看右看,突然被谁“啪”打在前胸上,他疼的哎呀一声喊:“有伤!”
那人紧接着又朝他腿上踹了一脚,简旭继续喊:“这也有伤!”
伊风过来就用手扣住了那人的咽喉。
第十章 斗牛
那人嗓子被掐住,憋着声音喊着:“简旭、简旭。”
简旭气的朝他挥挥拳比量一下,然后对伊风道:“是六儿。”
伊风也看出此人有点眼熟,想起那日在街上背着醉酒的伊云,遇到过他,是太子的朋友,于是赶紧放开。
麻六用手揉了揉脖子,对伊风说道:“你下死手啊。”
伊风急忙抱拳施礼:“得罪了,从后边看,不知道是你。”
简旭问麻六道:“你怎么会在这里,那些人呢?”
麻六看见简旭有些兴奋,但也不忘了斗嘴,说道:“你是不是特别不想看见我。”
简旭想打,拳头轻轻的落在他的肩头,道:“我对你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行了吧。”然后又勒紧嗓子尖声尖气的学着花旦的唱腔说道:“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一个兰花指点在麻六的额头。
麻六推了他一下,“去去,你别恶心我了。”
简旭立即严肃的问:“快说,那些人呢?”
麻六道:“还问,整天的满地球的找你,现在都出去了,把我留到客栈,闷的慌,听说有赌牛比赛,于是乎我就来了,什么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偏偏让我遇到你了,喂,你下注了吗?”
简旭道:“没那些闲心,走,带我找他们去。”拉着麻六就想走。
麻六往后拽道:“哪里找,四下去撒网了,没网到你不会这样快回来。”然后指着伊风道:“他是谁呀,有点眼熟,手可真有劲,你雇的保镖?”
简旭道:“什么保镖,我来介绍,这是我的朋友,伊风。”刚想介绍麻六,麻六把他推到一边,点点头抱抱拳。“我叫麻六,麻子的麻,一二三四五六的六,喂,下注了吗?”
伊风也抱拳施礼,说道:“幸会。”
简旭骂道:“你就知道赌,这还一个呢,他叫伊云,伊风的弟弟。”
麻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