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命天子-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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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风苦笑道:“我算得什么英雄,隐姓埋名,苟活于世。”
淳于凤劝慰道:“你的事情,除了太子,只有我知道,我相信等太子摆脱一切,即会为秦王昭雪,给伊云一个真正属于他的位置。”
伊风道:“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才会护佑太子殿下。”
淳于凤道:“你在秦王身边很短,没有几个人认识你,你来保护太子,很是便宜,只是我不明白,你哪来的那个鱼袋?”
伊风道:“暂时保密,以后我一定会告诉你,我也有些小疑问,就是张春潮,他和太子说话为何如此语气态度,好像没有那种为人子民的敬畏,他再有钱,也是一介草民,又无显赫官职,还有,太子殿下也有些过分的随和。”
淳于凤道:“你的意思是,他们两个都可疑?”
伊风急忙抱拳于上:“在下不敢怀疑太子。”
两个人正说话呢,红姑过来喊,太子要他们一起去丐帮。
来到丐帮,六大副帮主刚好都在,一起带着众弟子出来接驾。
简旭道:“我今日来,是有一件事宣布,丐帮新任帮主就是——欢子,拿笔墨来。”
众人看看简旭,进来就说了这样一句话,欢子当帮主,他个小屁孩有资格吗,再说,张春潮不已经是帮主了吗,有些莫名其妙。
有人把笔墨端给简旭,简旭大笔一挥:“丐帮第二代帮主为简欢,太子亲赐。哦,宝印忘带了,按个手印吧。”吧唧,在纸的右下角按了一个大拇指,又说道:“张春潮已被免去丐帮帮主职务,因为他根本就不是丐帮中人,而欢子,本王就是看他合适,究竟为何合适,没时间解释,这是本王亲赐,如有人对新帮主不服不敬,杀无赦!”
他这“杀无赦”三个字说的又狠又重,把丐帮弟子吓的都紧缩着脑袋,六位副帮主敢怒不敢言,太子亲赐,唯有服从,不过欢子何时叫了简欢?
欢子过来解释,“简欢就是我,我从小是个孤儿,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这个简,是太子殿下赐的姓,从此后,我就有姓氏了。”
简旭告诉欢子:“做一个好的帮主,不单单是让你的兄弟们吃饱,更要团结大家,体谅大家,对手下之人,要不偏不倚,还有,我始终不赞成一个个大男人伸手去乞讨,若你能带领他们自谋生路,做一些正当的事情,那更加能体现你的能力。”
未知欢子是否听懂,总之是把脑袋点的像鸡啄米。
简旭又告诉他,“你虽然聪明,毕竟年龄小,遇事解决不了,去求教知县史不悔,我已经和他打好招呼了。”
欢子感动的就想掉眼泪,自己不过是一个小叫花子,如何让太子这般厚爱,替自己想的很周全。
淳于凤问伊风,“这回你看,太子还随和吗。”
伊风感觉太子处理这件事很是果断,不拖泥带水,对淳于凤的提问,不禁哑然失笑。
这里的事情基本都解决好了,简旭就和众人商量,要立即启程回京,宝年私下里告诉他,皇上身体日渐衰老,很多人在觊觎神器的归属,这不单单是为了太子的利益,而是宫廷内因争夺皇位再起纷争,社稷动荡,民之不安。
一路黄尘飞扬,简旭坐在车里打瞌睡,麻六已经睡着,口水顺着嘴角淌下,齐小宝驾车。伊风骑马在左,薛三好骑马在右,两个人在前面开路,淳于凤和红姑各骑马在后边压阵,赛诸葛和伊云同坐一车,张埝驾车,紧随简旭之后。大路很宽,也无遮蔽,偶尔能看到远处零星的散落着一些人家。赛诸葛露出头来询问,“伊将军,还有多远到前面的镇店?”
伊风把马绕回来到赛诸葛面前,道:“二先生,据在下推算,应该不到二十里,二先生有什么事吗?”
赛诸葛摆摆手,“我就是觉得这一路静的有些心慌,这条大路,行人不多,那些贼人怎么就想不到在此伏击。”
伊风道:“或许是这里视野开阔,毫无遮蔽,那些人有所顾忌吧。”
赛诸葛晃晃头,“非也,没有遮蔽对他们无利,对我们岂不是也无利,想逃跑,都是个难题。”
车里的伊云道:“二先生你就是思考太多,没人打劫不是好事吗,你还觉得奇怪。”
赛诸葛深吸一口气,“大概是我多虑了。”
伊风道:“二先生你休息一下吧,我会注意的。”
简旭在车里也听到他们的谈话,掀开车帘看看,一眼望去都是田野,既无山峦阻隔,又无树林闭目,而此时又是初春,寒冬未尽,一片肃杀。他考虑一下刚刚赛诸葛说的,是啊,是有些静的诡异,难道那些人放弃了,不和我斗了,这有些不合常理,他不觉自言自语道:“是奇怪,那些想杀我的人都哪去了?突然之间没了对手,还不习惯了。”
麻六吧嗒吧嗒嘴,伸手到衣服里挠挠,嘟囔道:“想杀你的人都在前面排队等你呢。”然后又闭上眼睛睡。
简旭脑袋里灵光一闪,啪的打了一下麻六,把麻六吓的立即坐直了身子,“怎么了?出什么事?”瞪着惊恐的眼睛。
简旭哈哈大笑,阴阳怪气的说道:“六儿,我爱你。”
麻六哆嗦了一下,把脑袋转到一边,“神经病!”
简旭喊齐小宝把车停下,他走下车来到赛诸葛的车旁,张埝也急忙把车停了,赛诸葛掀开帘子看到简旭过来,也下了车。
“殿下,不,你看我,又忘了,公子,有什么事吗?”
简旭道:“二先生,你是不是也在奇怪,这一路之上有些太顺利?”
赛诸葛点点头:“正是。”
简旭道:“我觉得武威侯那些人应该暂时不会有大的动作,毕竟他们连失两将,就是孙福兴和陈重,其他的不敢保证,这一路之上的平静只能说明,暴风雨就要来临。”
伊云从车里探出脑袋,道:“这个季节不会下雨。”
伊风看看他,对他的无知,无奈的摇摇头。
简旭也不理他,继续对赛诸葛道:“他们是故意让我们放松,我们卸下防备之后,恐怕前面,就是他们出现的地方。”
赛诸葛道:“公子所言不差,我有同感,据我所知,前面就是河中镇,那我们不如绕道,从这里岔过去是河西镇,若是从那里岔过去,就是河东镇,三镇横排,之间相差应该有二十几里路。”
简旭道:“二先生,你可真细心。”
赛诸葛微微一笑,“护送公子,不敢懈怠。”
简旭道:“既然三镇之间相距这么近,怎么绕都是危险,再说,若有人想找我的麻烦,我能绕到哪里去,总要面对的,不如就直接走吧,我倒要领教一下,这些人还有多少手段可耍,直奔河中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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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一语成谶
河中镇既到,就安排食宿,俗话说民以食为天。简旭一干人,寻了一家中等客栈,把车卸了,叫小二把马喂饱,不打算在此多做停留,只一晚,明早继续行程。简旭几个人便去店里坐下,赛诸葛去找店家安排住店,要了几间上房,把随身携带的东西搬进去。一应等事安排妥当,麻六和红姑去点了菜,要了一筐大馒头,端到桌子上,张埝力气大肚皮大,看着馒头肚子咕咕直叫,又不敢先吃。简旭看在眼里,告诉众人,菜还稍等片刻,谁饿了尽管吃个馒头垫底。他话音刚落,张埝第一,麻六第二,红姑第三,一人一个馒头拿在手里,彼此看看,都有些不好意思,也管不了许多,开吃。
简旭看这几个人的样子甚是朴实可爱,却现一边的伊云老老实实的坐着,问:“你不饿?”
伊云理了理垂下两鬓的头,这是个时髦式,说道:“饿,也不能吃,拿个馒头在那啃,好没有风度。”
麻六咽下一口馒头,接他的话道:“外面风大,你外面找风度去。”
伊云把脑袋一扭,哼了一声,瞧不起麻六这种俗不可耐的人。
第一盘菜上来,简旭喊众人吃,一路虽然坐车骑马,但时间长,又颠簸,哪里能不饿。
伊云看了一眼,是菘菜,里面连一片肉都没有,说道:“麻六,你点的菜,怎么这样清汤寡水的,是不是公子给的银子都让你给私吞了。”
麻六气的拿起馒头就想揍他,“你不吃就去屋里睡觉去,什么叫我私吞了,这个什么公子,他几时给过我钱,再说这样的小店,能有什么,又再说,这不是第一盘菜吗,你别挑肥拣瘦,你以为你真是王子啊。”
他的话一出口,被简旭在肚子上捅了一下,麻六意识到自己说的太多,闭了嘴,拿起筷子夹起一大口菘菜,大吃起来。
旁边桌子上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公子说道:“《南史》有云,春初早韭,秋末晚菘,食之甘味,为何阁下不待见菘菜呢。”
麻六大概听明白了他的文言文,边吃边看向那书生,连道:“好,实在是好”
书生朝他拱拱手,“过奖。”
麻六道:“我说的是大白菜,真好吃。”
书生讨了个没趣,拿起他的酒杯嗞嗞的自斟自饮去了。
简旭憋不住想笑,人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你秀才遇到麻六这样的土坷垃,也很难说清。
简旭看那书生,大冷的天竟然穿着一身儒衫,手里还拿把扇子,偶尔摇摇,心道这都是读书读傻了,四季都不分,玩性大起,凑过去道:“这位公子,请问我能不能坐下来?”
书生停下手中摇着的扇子,放下端起的酒杯,看了看简旭,印象还不错,几分斯文几分俊朗,看上去不是市井无赖等辈,对自己说话有这般客气,遂道:“请坐。”
简旭坐下,问道:“敢问阁下因何一人独自饮酒,岂不闷哉?”什么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看这位公子的气质风度穿着打扮,简旭猜出这是个读书人,投其所好,说话就变了口味。
书生道:“在下屈白鹤,赴京赶考,曾有同乡同学邀我同行,然,屈某喜欢一个人清静自在,好专心读书。”
简旭听说他姓屈,想起屈原来,问道:“你与屈原,可有什么渊源?”
屈白鹤道:“这倒无从得知,不过,屈姓的人,都是有一身正气,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
简旭点点头,心说你还有一身傲气呢,忽然看见他手里的折扇上有一副画,一只白鹤展翅腾飞,旁边还有一诗,问道:“这画这诗,请问是阁下所作吗?”
屈白鹤把扇子平放在桌子上,很得意的说道:“正是。”
简旭又问:“可否借来一看?”
屈白鹤见简旭欣赏自己的书画,哪里会说不肯,“请阁下雅正。”
简旭拿起扇子看了看,不住的点头,“好画,诗更好,读起来真是唇齿留香啊”
屈白鹤笑着,连说“过奖”。
麻六拿着馒头也凑了过来,就想去拿那把扇子,被简旭打了他的手,麻六立即把剩下的馒头全部塞进嘴里,然后把手在自己的衣服上蹭了蹭,拿过扇子看,反复的看,前后的看,左右的看,颠过来倒过去的看,又放在鼻子边闻闻,觉得奇怪,把馒头使劲咽下,说道:“我也读了,或许是好多字都不认识,我怎么没闻到有香气。”
简旭气的抢过扇子说道:“回去吃饭。”
麻六道:“我吃完了。”不肯走,还在那里琢磨“唇齿留香”。
简旭把扇子还给屈白鹤,拉着麻六回到自己的桌前。
“天下一算,瞻乾象遍识天文,观地理明知风水,决吉凶祸福如神,断成败兴衰似见,不准不要钱。”随着声音从店外进来一个人,但见他,头戴方巾,身穿青衫,足登青鞋白袜,手里拿个招子,招子上书“天下一算”四个黑墨大字。
麻六捅了捅简旭,打趣道:“人家是真李逵,你不过是个李鬼。”
简旭明白,他指的是自己曾经用算命之计骗杜员外之事。
那算命先生看屈白鹤一个人坐在那里,遂过去道:“这位公子,看你的样子应该是赴京赶考的学子,要不要卜一卦,问问前程?”
屈白鹤身子挺直,目不斜视,非常清高,道:“屈某博览群书,博古通今,什么东西我会不知道,用不着先生来算。”
算命的讨了一鼻子灰,呵呵一笑,道:“这世间自有很多奇异之事,是公子你不知道的。”
屈白鹤冷笑一下,“人人皆可以为尧舜,当然,先生知道的东西我不一定知道,但是,先生要告诉我的东西,我不想知道。”
算命先生或许觉得这个屈白鹤过于倔强,就想教训一下他,道:“你说你博览群书,博古通今,你可知道你何年何月何日何时死吗?”
屈白鹤哼了一声,很不屑的,“我不知,难道你知?”
算命的道:“我当然知道,不然,我还敢铺开摊子算卦。”
屈白鹤哈哈大笑:“你又不是阎王的哥哥,判官的弟弟,你怎么知道何年何月何日何时死?”
算命先生道:“我若不知道,我何必举这个招子,也不会妄称天下一算。”
屈白鹤腾地站起,道:“好,你若能算出我何年何月何日何时死,我身上的钱你都拿去,若算的不对呢?”
算命先生道:“折断了招子,永不出世。”
简旭这一桌子的人都在看热闹,麻六更是看的傻了眼,还有这样的神算,可得见识一下,于是都往这边凑。
屈白鹤道:“就请先生算一算,屈某何年何月何日何时死?”
算命先生道:“我算出,你是今年今月今日子时死。”
屈白鹤哈哈大笑,“你看我,虽然苦读诗书,但身体健朗,精神绝佳,居然说我今晚死。”他说着掏出一点散碎银子,当啷丢到算命先生面前,“先生,这是给你的,屈某自幼饱读圣贤之书,不与你计较,快些走吧,别忘了放榜之时,看看我屈白鹤是第几名。”
算命先生也不拿银子,有些无可奈何的摇摇头,走了出去。
简旭觉得这个桥段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在哪里看过,不过后来那个买卦的人真死了,想到这里,简旭心里一冷,别是一语成谶。
巧的是,那屈白鹤晚上就住在这家店里,和简旭住的隔着两个房间。简旭心里反复掂量这件事,到了晚上,竟然无法入睡,看着打着呼噜的麻六,他抓耳挠腮的,莫名的慌乱,也忘了刚刚敲了几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