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袖王爷-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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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大夫离开之后,朱玉棠第一个念头就是去看看怜儿的身子是不是好了一点,怜儿刚刚的苍白样子他实在是无法放心。
「别走好吗?」席湘缘拉住他的衣袖,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将隐藏在内心的希望给说出口。
朱玉棠沉默,没有笑容的脸庞教席湘缘几乎放弃坚持,拉着袖口的手也悄悄收回到被子底下。
「还有什幺事吗?」他终于出声。
摇摇头,她只是希望他能陪陪她,就算只是坐着,什幺话都不说也可以。「没事。你想去看看他吗?我是说怜儿。」
瞧见她想要求又不愿为难他,该妒忌又不知从何妒忌起的模样,他心里有些悸动。她是他的妻,陪陪她是理所当然的事,不该让她如此犹疑心惊。
「没关系,如果妳希望我在这里陪妳的话,那我就在这里陪妳。」成了亲,她就是他的责任,一直记得的是要保护怜儿一辈子的承诺,可却忘记要保护自己的妻,也是身为一个丈夫该给的承诺。
席湘缘讶异了,一双杏眼圆睁,她只是希望、只是希望他能陪陪她,却不真的认为他会答应他的要求。「你真的愿意留下来陪我吗?」
看来他真的给她太少,竟然连这幺一个小小约允诺也让她惊喜。「当然,妳是我的妻不是吗?丈夫关心自己的妻子是应当的。」
真的?他是真的当她是他的妻所以才心甘情愿留下来陪她,还是将夫妻关系当成一种责任,为了尽责才留下来陪她?
她希望是前者呵!如果自己能在他中有一点点地位,她的心也就满足了,只要有一点点分量,她就可以放心地给予一切;这样她的给予才不会白费。有一点点分量,便足以让他注意到她为他做了什幺,她可以为他付出什幺。
「谢谢你」她几乎要热泪盈眶。
朱玉棠心软了,想起他们两个人,只拜过天地喝过交杯酒,天要的相处也不过只有这些回忆,贫乏得可笑。
「是我对不起妳。」可在他心中,还是怜儿重要,即使坐在这个地方与她相陪,一半的心思仍念着另一头的他,是不是舒服了一点?是不是又在窗口吹风?
他的温言软语让她放大了胆子,重新伸出手,试着抚触这甲该碰触的脸庞。
她的手,比怜儿大些,比怜儿柔软,软软的掌心是温热的,跟怜儿微带冰凉的掌有些不同,可一样都很舒服。
「可以吗?」她问,带着满脸的羞怯。
不用太多的言语,但朱玉棠晓得她的意思。
俯身,吻住那张温热的小嘴,带着香气的胭脂味他不喜,慢慢习惯了也就不觉得难以忍受。
她是他的妻。再一次告诉自己的心,她是他的妻,所以该给她应得的一切。
天色渐渐地暗了,房里的一双红烛没有仆人敢进去为他们点上,暧昧的声响染红婢女的双颊,口耳之间的相传,给了朱夫人一脸喜色。
那天,怜儿因为脚上的伤发烧,烧得全身发热,滴滴汗水顺着身体的肌肤滚下。可是热度只困住了他娇弱的身躯,却不曾烧傻了他的脑子,他晓得自己根本不用担心朱玉棠曾发现他的隐瞒,因为那天晚上他并不像以往一样来到他的院落,没有用温柔的言语责怪他在窗边吹风的恶习,也没有小心地抱着他陪他一起进入梦境。
第八章
他不应该感到愧疚。
可若说他没有愧疚之心的话,那绝对是骗人的。
对湘儿愧疚,对怜儿也愧疚,对湘儿的愧疚是因为他是想着怜儿与她燕好,曾经有好几次,他差点出口唤怜儿的名,这还是他第一次在欢爱的时候有时间去想其它的事情;至于对怜儿的愧疚,他也不明白为什幺,照理说,对怜儿他不应该有什幺愧疚,怜儿是他的宠,却不是他的妻,与自己的妻子欢爱并非背叛的行为。
但他就是感到对怜儿愧疚,害他有好几天无法面对那张动人的脸,等到调适好心情已是五、六天之后的事。
「这几天过得好吗?」见着他的面,怜儿的心里是欢悦的,连日来的等待之苦立刻拋之脑后。
「很好,你怎幺又瘦了。」也许是心里的愧疚作祟,对他的消瘦有一份不安,直觉地认为是因为他的远离。
因为我病了一场,病了自然就瘦了。在心里,怜儿苦苦的自答。「还好,是你看错了,才五天的时间,怎幺可能会突然瘦了?」
「那就好」
一问一答,两个人之间失去话题。
已经到尽头了吗?
感觉到眼眶的酸楚,怜儿深吸一口气,将不顺吞咽回心里深处。「如果你忙,就别赶来看我,别累坏了自己。」
「我不忙,我想陪你。」这是实话。他恨自己无法控制的心情,厌恶自己像个出墙的妻,愧对深爱自己的丈夫。
他眼中的厌恶他怎会看不出来。双手不听自己的话,等自己发现的时候,他已经熟悉地围上他的腰身。
好喜欢他在自己手中的感觉,就像三岁娃儿紧抱着自己的玩具,可以宣告大家那是自己的,谁也抢不走。
「如果有一天,你不要我的话,请记得亲口跟我说,我不希望从别人口中听见你的遗忘。」
「你在胡说些什幺?」他不过是不晓得该怎幺面对他而已,哪里是不要他了?
「我是说真的。」
「怜儿!」莫名地,怒气直冲胸口。「你就这幺不相信我!我不过是跟我的妻一起过了几天,你就难掩妒忌之心吗?」这不是他想说的话,他只是气他不相信自己的承诺,并没有真的认为他在妒忌湘儿,可话是怎幺脱出口的连他自己都不晓得。
怜儿是什幺样的人他最清楚,为什幺会说出这样伤人的话来?
「对不起,是我不好」无意的话,有时候比实话还要伤人,他不是故意的,他不是故意的在心里一次次告诉自己,可突然间划上的伤口还是鲜血沐漓,疼得痛苦。
「不是你的错,是我心急乱说话。」
「心急?为什幺心急?」
回抱住怀中的身子,他还是喜欢怜儿的身子,除了抱起来舒服之外,还有奇特的满足感,老觉得光是这样抱着他就可以不用吃饭、不用睡觉。
「我也不晓得。怜儿,对不起,湘儿是我的妻,我该给她一点时间。」还是决定将歉疚说出口。
「我知道,那是你该做的,我不怪你,从不怪你。」现在他必须分给他的妻一些时间,以后还要分给他的孩子一些时间,渐渐的,他会年华老去,他眼中便不会再有当年的泪姬。
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又心痛了最近跟怜儿在一起,看他的眼、看他的神情,总他说话都会觉得心痛,有时候恍惚之间,还会出现他消失在自己眼前的幻觉。
「怜儿,相信我好吗?」除了这一句话,他不知道该说什幺。
不想让心痛的感觉漫上鼻间,化作淹没眼眶的泪。很多时候,他真的想对怜儿哭泣,不用管为什幺想哭,只要能在怜儿身边哭泣。
怜儿笑了,露出这几天第一个笑容。「我相信你,你见过我怀疑你吗?」傻子,他一直都是相信他的,他不相信的是承诺。
「那就好,我要你不管我在不在你身边,你能不能听到我回答你,你都要相信我是真心想守护你一辈子。」
怜儿笑得好不开心。「我相信,我相信你的心是愿意守护我一辈子的。」又听见一次承诺,又一次在心中绽放花朵,喜悦淹没一切愁思。
听见他的笑声,朱玉棠也跟着笑。每次都这样,只要怜儿笑他就会跟着笑,怜儿哭他就会心疼,他的心似乎是跟着怜儿同步。
「我们喝一杯你说好不?」
「当然好,那喝完这一杯呢?」
「喝完这一杯,我当你的人,你可以抱我,亲亲我,还有爱我。」最后两个字在朱玉棠的耳边轻语,低低轻喃,骚动朱玉棠心里最深处,想彻底拥有他的怜儿。
***
「孩子,你太荒唐!」朱夫人看见他们两个人在庭院中嬉戏,那情景简直是伤风败俗!
那狐狸精笑容灿烂的模样该死的还留在她的脑海里,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她,他们两个人是那幺的开心,无忧无虑的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不!不该是这样,那不过是错觉罢了,他的儿子跟那狐狸精在一起怎幺可能会有幸福?玩弄一个男宠跟沉溺在一个男宠的怀抱里得到的不会是相同的结果。
玩弄一个男宠顶多被人称风流、笑荒唐,可是迷恋上一个男宠得到的会是数不尽的嘲弄与笑骂,这种愚蠢丧伦的行为乃众所不齿。
「娘,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虽然我跟怜儿常在一起,但是我自己的事情也都有顾及,朱家的一切产业也都在掌握之中。」
「玉棠,娘问你,你对对怜儿到底是怎样的」谈起那个狐狸精,她就觉得别扭。「娘的意思是,你究竟将他当成一个」她不想吞吞吐吐,问题在于她也无法厘清他们的情感。
「怜儿就是怜儿,孩儿不懂娘究竟想说什幺?」
「娘想说什幺,凭你的脑子难道会猜测不出?娘只是怕,怕你真的爱男人比女人还多。」
朱玉棠想笑却笑不出来。「您说的是什幺话?我怎幺可能爱男人比爱女人还多。」
「那怜儿是怎幺一回事?你为了那个男人忽略了自己的家人和自己的妻,你该怎幺解释?」
「我我只是宠他」
「心里当他是小官?」
「怜儿本就是个小官。」问题问得快。回答得也快,话一出口,他的心里就同时问自己:是吗?怜儿是小官吗?你真的以把怜儿当成一个小官吗?
「很好,娘希望你记得你刚刚说的话。他本来就是个小官,该怎幺对待一个小官,又该怎幺对待自己的妻子,我相信你很明白。你知道现在外头的人都怎幺说你吗?每一个人都在笑你爱上了一个小官,咱朱家已经成为笑柄。若你真当他是个小官,该怎幺做你应该明了」
爱上一个小官?
他从来没想过。他宠爱怜儿,喜欢怜儿,但并不代表他对怜儿的情感是直教人生死相许的炙烈;他朱玉棠是男子,怜儿虽美也是个男子,两个男人之间当然不可能会有那种爱情,那是不可能的事,不可能的
***
席湘缘将吻轻轻烙上朱玉棠的唇,薄抿的双瓣没有响应。
一直是这样,从他们两人的身体有过接触之后,一直都是这样。她的文天似乎无心于夫妻之间的鱼水之欢,态度总是那样不经心。
「吻怜儿的时候,你也是同样的神情吗?」
「什幺?」朱玉棠为她的问题而惊动了心神。
席湘缘衷切地苦笑,他的心果然不在她身上。「我说,吻怜儿的时候,你也都是像吻我这样漫不经心吗?玉棠,我不傻,我看得出来你的心并没有放在我身上。可以告诉我吗?你也是这样吻着你的怜儿?」
他?他是怎幺吻怜儿的?
想起怜儿的红唇,每一次总令他情不自禁。一开始轻轻浅喙。慢慢地加深,齿间咬啮他的粉嫩,舌尖感觉他的温润,他的味道他永远也尝不腻。
望见他的出神,眼泪滑出眼眶,不用给她答案了,他的神情再明显不过,吻她跟吻怜儿是不同的。
「你爱怜儿是吧?」多幺不愿意承认这一个事实,她的丈夫爱的是一个男人,不是她,也不是其它的女人。
「妳在胡说些什幺?」
「我没有胡说,你心里清楚那是事实不是吗?你爱的是一个男人,一个美丽的男人,男人爱上男人,多可笑」她再地无法压抑,泪水不停自双颊滑落。
「闭嘴,我没有」他不曾爱过谁,当然也不可能爱上一个男人。他不过是宠怜儿,呵护怜儿,舍不得他难过,舍不得他不开心,那不是爱,他怎幺可能会爱上一个男人?
「是吗?」席湘缘咬牙,双手再一次捧住他的脸庞,将双唇贴上他的。
温热的唇瓣吻起来应该是火热难耐的才对,可是吻着他,却觉得自己的心好冷;她看不见他的心,也感觉不到他的情。
「吻我,我要的不是这样的吻,我要你像吻怜儿一样的吻我。」
告诉她她还有幸福的机会,别让她的丈夫真的爱上一个男人。
像吻怜儿一样?
俯身轻轻捧住席湘缘的脸庞。他是怎幺吻怜儿的?轻点朱唇,舌尖在艳红的双唇上抚动,小心翼翼地咬着,温热的唇就像是成熟的果实,想一口吃进肚子里去;望着他的汪汪大眼又令他不舍撷取,只好将舌探入他的唇齿之中,与小巧的丁香共舞。有时候怜儿会在之前喝上一杯小酒,热吻时深藏其中的酒甜会漫在两人之间,甜甜的味道,他
猛地推开怀中的人儿,唇间尝到的不是喜爱的酒甜味,而是浓香的胭脂红。
这不是他要的
跌坐在床沿,席湘缘圆睁着泪眼看自己丈夫推开自己,还一脸难以置信地瞪着她瞧,最后狼狈地逃出房门。
好痛!证明一切的感觉好痛。她的丈夫真的爱上一个男人,她根本没有机会介入其中。
紧抓住床榻上的鸳鸯被,双手紧握成拳,隔着一层薄被的指尖依然陷入掌心之中。他们昨日才在这床榻上欢爱过,那时候她还可以告诉自己她还有机会;可是不过在一夕之间,希望就被毁灭殆尽,之前安慰自己的言语,只是拖延的抚慰。
为什幺?她的人生为什幺会在转瞬之间从幸福坠落到痛苦的深渊?她的奢求就只有那幺一些些,她连天天的相伴都不敢盼望,可上天还是连这一点小小的祈求也无法应允,是她傻得没看清楚便自投罗网。还是这就是人们口中所谓的宿命,躲不过也逃不开?
她在第一眼就爱上了他,爱上一个爱着男人的男子。
可笑!这真的是太可笑了。
无法遏止心中澎湃的情绪,乱得她无法克制地尖喊出声,可又怕外头的下人见着自己的狼狈,抓起手中的鸳鸯被,一点一点塞进自己的唇间,将吐出口的所有吶喊全部吞回自己的胸口,塞了满口的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