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秦朝当皇子-第3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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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道西线是我薄弱之处。拢共七万大军,已经将九原郡的驻军淘了个空!”扶苏看向南方,道:“便是长城军团之旧将,也被我打压干净。最后丢到河南地,去和南军死战,抛尸河南不计数。更说,我扶苏猜忌将领,猜忌长城军团旧将。故而,才有尔等这晋阳四大营之新将可以出头。而代价,是一批批旧将被发落到地方去做官,被发落到中枢一个个大衙门之中闲置!”
“末将不敢!”李左车和期泽都没想到扶苏竟然如此猛料爆下,一干都是齐齐拜下。
“吾等不敢!”
扶苏摆摆手,道:“不必这么紧张!我只是说说有些人,庸人自扰罢了。七万大军,尔等是我苦心积虑训练年许的精华。在晋阳,我便对尔等赋予了极大的希望!不得不说,帝国的军队存在严重的断层问题,帝国最精锐强悍的是长城军团。但同样,岭南军也不弱于长城军团。而周校副相麾下的两部原京师卫戍军,也是精锐。这三大精锐,而今都已经渐渐老去。
“往大了说。新上台的,有有骊山刑徒军,王离的嫡系部曲,以及你们。这些新一代的将官士卒在帝国的舞台上活跃!”扶苏顿了顿,又道:“此次是尔等的首秀,面对对面的王离这支杂牌军,你们的表现。让我失望!”
一干将佐此刻更是齐齐拜下,面色憋红。扶苏的话还是颇为婉转的,这般言辞,实际上就是指这群被扶苏寄予厚望,费了两倍军费培养部曲,对阵王离这支杂牌军的时候,没有发挥附和扶苏投入的作用。
军人自有军人的荣誉,此刻,每个将官都是心中一片激扬。扶苏背负如此重大压力,背负着打压长城军团旧将名义,背负着嫉贤妒能猜忌部署的名声给他们赢得了如此机遇。而今,却换回的是他们表现平平。
他们知道,扶苏当然没有猜忌旧将,更没有行排挤打压之事。长城军团大多数将士,都是从各部精锐抽调出来的。而大多数年龄,都是大了。扶苏这一手,实际上是解放他们。让每个人能够脱离战场,回归到属于他们的安乐生活之中。可以说,那些说闲话的绝对没有仔细调查过真是情况。
但无论如何,扶苏的确是背负了这么大压力的。而他们,却辜负了扶苏的期望。以至于被一个区区万人的所谓狼卒,便打得如此颓丧!
一想到这里,只要是个爷们。就不由感觉脸上烫的发红,愧对了自己头顶上那代表着高等军功爵的发髻。也愧对了帐外,那高高飘扬的帝国旗帜。
第八十一章:车兵鸣奏末代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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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扶苏元年的端月,扶苏一方的七万新军主力和王离麾下南军主力在封冻的黄河上大打出手。
朔风冷冽之下,沉寂已久被动反击的北岸大营忽然冲出一个个阵列俨然的方阵。被北岸新军如此行动打得触不及防的廖柯所部将卒接连后退,最后在席品的接应下,两军对峙于封冻的黄河上。
听闻北岸新军出营,王离大喜过望,亲自上前线查探。
一反常态连日挨打的北岸新军此次布阵而出,挑准战力最弱的廖柯所部,一举突围而出。而今北岸大营上,一个个列阵而出的将卒披着冬衣,裹着战甲,紧密的阵列之上,冬日微光之中,一片寒光闪烁。
身为北岸大营主帅,李左车此次主持出阵之下,严谨无误。典型的大秦军阵中,最前一排排大盾竖起,一个个力士身着重甲,其后轻装材官架矛举戟列队其后。
中军阵列俨然齐整,左右两侧,换装马钉的骑军部曲按捺住战马的躁动,弯刀长弓,期泽的骑军一色黑甲之中,如同似要吞噬敌人的黑洞一般,在左右侧翼随时奔涌而出。
其后,是一个个检查弩机,弩箭上弦的弩兵。一列列排列俨然的弩兵看向前方的材官,都是眼带艳羡。尽管手持技术含量极高的强弩,可每一位大秦的勇士渴望的,是能够近身和敌人搏杀,获取军功首级。而不是身为弩兵,用辅助手段获取整体平分下来的军功。
六万战卒列阵而出,横竖千步的庞大阵列上,北岸大营的鼓声悄然响起。
“喝!”
“喝!”
“喝!”
好似应着鼓声一般,六万将士齐声呼喝,脚踏着鼓点向前走去。冻得严严实实深大数丈坚冰的黄河上,广阔的冰地上传播开来的北岸新军呼喝声好似一击击挑衅一般,传达向对岸的南军。
王离见此,看向身后十数万大军。将近二十万的资本,对阵六万新成不过一年的新军。王离有充分的利用相信自己必将胜利!
出于兵者的谨慎,王离没有露出轻蔑的神色。
“扶苏的底子,都被逼出来了。除了他身边那所谓三营强悍无匹的亲军,到我要看看,他还有几分家底!”王离笑容轻松。扶苏在西线竭尽全力,用河南地的代价换取了西线的苟延残喘,这才得了七万兵。
可三倍的兵力优势,还是在堂堂正正的开阔地上对攻。又是长城军团那强悍的旧底子,换做蒙毅,恐怕也不能挽回这太过悬殊的差距吧!
“擂鼓,进攻!”王离拔剑而出,南军的鼓声也渐渐响起。更大的脚步声中,贰拾万大军齐声高喝,声音划破九霄。两军在黄河两边边缘上,第一波较量开始。
于李左车一方相比,王离的战阵则显得大为不同。
廖柯、李左车分居左右两边为侧翼掠阵。当然,两人的布阵也大体相同。前为重装材官提盾持戈,中为轻装材官架矛举戟,后便是弩兵持强弩搭箭。
而在整个大军之后的,便是柳毅所在的骑军。双倍于期泽的三万余骑卒护着中军在后,而中军帅帐外,则是从开战以来从未出动的车兵。
大秦的兵种,尽管逐渐以材官为主,骑兵也渐渐登上舞台。但这个时候,无论如何,车兵依旧是一个极其重要的兵种。整个天下,无论是咸阳秦庭,还是张楚政权,亦或者魏国政权都是着力发展车兵。
能如扶苏这般,彻底将车兵淘汰出局的,几乎没有。毕竟,也只有扶苏,才有那个魄力,加上蒙恬的遗命,这才能够借助裁军将车兵淘汰的。不算扶苏,余下车兵比例最低的,也就章邯的骊山刑徒军了。可那是因为章邯没有财力物力去发展车兵,昂贵的战车让穷困的章邯难以着墨。
而王离的北伐南军,便依旧有颇高比例的车兵。以前,在陕北山地。无论是攻城拔寨,还是援助护卫。车兵的作用都是难以发挥,故而,王离贰拾万大军之中,上场次数最多的,只有廖柯席品几人。
此次,黄河冰封,深大数丈。坚固深度,足够三十万人在上面践踏作战。而更加重要的,则是这坚冰之上,广阔的河道中,极是适合车兵冲锋杀阵。
中路车兵缓缓驶出,领头的一辆最大最坚固的战车中,车兵偏将王负站在战车之上,朝着中军高台上的王离远远敬礼。
此刻,鼓声大涨。
两路材官进发后,战车上的马鞭也悄悄开始上扬。约莫一千余辆战车开始缓缓提速,战车之上,车左车右一人持矛,一人持弓一边静听御手的指挥。一边,向身边步卒传达御手的命令。
一名御手,在军职之中,约莫等于材官的什长,甚至屯长。
而车兵的规制之中,除了御手为首,车左车右持弓举戟为辅外。还有辅兵步卒八名。虽说材官逐渐王道的当时如此编制已经将要取消,但眼下,王离却对这支车兵报以了极大的希望。
在中军的大鼓响起时,最前列的战车终于缓缓响起。
一千余辆战车声势极其浩大,操纵战马的呼喝中,轴轮有刃,高速冲击的战车呼啸地冲向列阵俨然以待的北岸新军。
千数战车的冲击,在战车时代的末期几乎成了仅有的绝唱。除了戏地一战中曾经昙花一些的周文大军千乘战车外。这里,将士战车时代末期最恢弘的一次演出。
作为应对,北军的盾墙此刻更加密集。而其后,弩兵们在各自长官的指挥下,悄然跟进。而期泽所部骑军,也开始戒备。
战车原来越快,战场之上。各色音符夹杂,长官的指挥,战马的呼喝,战车轰鸣而过车轮的伴奏,车属徒兵们的高喝鼓舞。如同一层黑云袭来一般,在光滑的坚冰之上,一个个身着秋衣,带着对军功渴望的士卒发起冲锋。
而战车之上,车轴中锋锐的刃芒,车左弓弦上羽箭的箭头,还有车右秦戟紧握的低垂的蓄势待发。
一切的一切,在天空上往下望去,就如一股黑潮朝着另外一股坚定不移的堤坝冲击而去。
在第一辆战车冲进百米之时,北军一名军侯忽然厉声高喝:“弩兵,发!”
第八十一章:车兵鸣奏末代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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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排延绵百列的弩兵在校尉的命令之下,松开紧握的机弦。与此同时,另外数声高喝的军令几乎同时响起。数百支弩箭脱离了束缚,带着蕴含的动能猛然划破天际,冲天而上,随后带着优美的抛物线猛然扎向远方的冲锋而来的车兵。
随着第一排~射击完毕,军侯迅速跟上,怒喝道:“第一排退至最后,第二排上,第三排预备,第四排检查弩箭上弦。听我命令!”
“射击!”随着军侯猛然将手中的旗帜划下。
又是数百弩箭迅速冲天而上,射向冲锋而来的弩兵。
紧张而韵律感十足的弩箭激发中,间隔不过秒数的射击让这短短百米距离之中,竟是突击性地爆发了万支弩箭。
应对弩箭而来的车兵显然并非新手,战车之上,有车盖遮蔽的御手依旧专心致志于操纵自己的战车,用最精妙最细微的动作将自己的战车冲向紧密林立的盾墙。
而车左车右也时不时举起臂盾扫开那些角度刁钻射进战车内的弩箭,其后,便专心致志地迎接接触后的战斗。
但车属徒兵的待遇便不这么好了。大步快走跟上冲锋的战车本来就不是一个好差事,而为了能够随时跟上战车冲锋的速度。车属徒兵本来就不会配备沉重精良,却防御优秀的铁甲。没有铁甲,大多只着皮甲的车属徒兵们不敢如重装材官那般硬顶着弩箭不惧。
只好一边用武器拨开密如牛毛的弩箭,一边用小盾竭力防护着要害。
但大秦的弩箭本就是东方各国车兵的噩梦,而今对上本国的车兵,也依旧毫不手软。弩箭划破皮甲刺入皮肤内的锋锐让一个个车属徒兵发出悲鸣嚎叫。
“传令,车属徒兵转移到战车后面,躲避弩箭!”王负此刻已经在冲锋之中悄然转移到了车兵中间,见此,迅速传令。
对于冲锋的战车而言,百步的距离本身就不太远。便是弩箭再如何犀利,抛射下的进攻也毫无准头能够将冲入进来的车兵阻挡。
盾墙林立却要面对车兵冲锋的重装材官们此刻呼吸突然沉重起来,每一个战卒都不住地鼓起。前后两层彼此呼应的盾墙此刻更加紧密,前后彼此相依的重装材官们紧握住大盾的把手。
在日渐临近的战车轰鸣之中,即将临近的接触的冲锋下。
重装材官们忽然发出心底里的咆哮,怒喝渐起。在战车猛然装上盾墙的那一刻,无数新军战卒在军营里迅速回想起训练的课程。在一顿摇晃,甚至骤然崩溃的盾墙之中。
更多的重装材官在强大的冲击力上,或是不支吐血,或是按住喉中上涌的血气猛然往提盾往前顶住。彼此依靠之中,更加紧密的借力。前后彼此依靠之中,冲击力在传递数层之后渐渐转为薄弱。
将视角台上天空,便可以看见。撞击初始,狂蟒的冲击将坚实的堤坝前段猛然撼动。摇晃的盾墙在这一刻摇摇欲坠,个别地方,甚至直接出现重装材官支撑不住,被战车的猛烈撞击直接震死。
摇晃的盾墙后是不断前顶维持住盾墙的重装材官。血气不弱南军的北军自有其骄傲,征兵标准被扶苏大幅提高的这支新军光是身体底子就极是不弱。
就在盾墙不断摇晃,不断稳固维持下来的过程中。
冲锋进攻的车兵一方也毫不示弱,这些躲过了密集如牛毛般弩箭后的北伐南军积攒了一路的怒气和战意。迅速拔出武器的车左车右以及车属徒兵在御手的指挥下迅速扩大战果,御手指挥着战马寻找着战场之上的其余空隙,为后续冲击来的战车腾出地方。同时,一边让自己的属下进击搏杀。
就如撕裂创口之后不断刺入一般,一辆辆战车重开盾墙也好似刺破北军这个壮汉的肌体一般。锋锐的寒芒划向盾墙里面的北军战卒。
御手操纵着战车继续深入,带着车属徒兵冲锋陷阵厮杀。而里面的北军战卒也丝毫不示弱,架起的长矛不断攒刺过来,里面的秦戟更是毫不含糊精准地朝着一个个徒兵刺杀过来。
而所有人的头顶上,不断飞过的弩箭发出尖啸破空的声音。战场之上,无尽的吼叫震彻九霄。一个个音符昭示着一副副战斗的画面展开,外面无数车属徒兵不断试图扩大战果,洞穿盾墙。
而内里,则是一个个重装材官持盾执戈反击进攻。一个个手持秦戟长矛的轻装材官,更是攒刺不断。
伴随着流血的是不断白热化的战斗,一次次进攻和一次次反击之中,两边都不曾退却。
千乘战车不断的狂蟒冲击之中,一次次的动摇,却依旧没有让北岸这支新军有丝毫的动摇。这支军队或许不如南边那支享誉边疆将近十年之久的老军战阵娴熟,也不如南军一个个军功卓著,甚至韬略武艺,也多有不及。
但便被这支一个个咬牙坚持的将士,上从李左车以及一个个校尉,下到王翳这样的百将,士兵每个人,都是扶苏承担巨大压力之下训练起来的新一代帝国支柱。每一个人都享受着双倍于曾经的军人待遇,在这样优厚的条件之下,他们没道理去放弃。放弃属于他们的荣光,放弃属于每一个军人的荣耀。同样,没有人愿意放弃扶苏好不容易训练出来,让他们去争取的胜利。
纵然不能胜,他们也绝不愿意输掉属于军人的骄傲,以及扶苏给与他们的期望!
“杀!”王翳此刻目眦欲裂,看着前面的重装材官兄弟被马车猛然撞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