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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部分

明朝小仵作-第162部分

小说: 明朝小仵作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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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把铁棍放在哪里?”
  “就放在我住的厢房的炕头下面。”
  “这铁棍你用东西包了吗?”
  “包?呃——,没有,就是那样的。”
  “铁棍一端包什么布之类的没有?”
  “没有。”
  “你肯定?”
  柳氏瞧了秦元一眼,犹豫片刻,才点点头。
  秦元对吴雄道:“先把她关起来吧。”
  吴雄吩咐禁卒将她押下去。人押走之后,吴雄问秦元:“大人,你怎么看?”
  秦元道:“她在说谎,铁棍一头分明包了东西,才没有留下血迹,因为凶手将包裹的布之类的带走了,柳氏看到的只是没有包布的铁棍,所以她说没有包,从这一点看就可知她在说谎!”
  “可是,她说她是坐在凳子上打的,这可以解释帐幔上为什么没有血迹这一点,先前我们也是因为这一点就没有怀疑柳氏作案,现在她自己的解释完全可以说得通,那我们原先的推测就站不住脚了,——她坐着可以打死者的,说明她有作案的可能!那铁棍上包有布这一点也是我们推论的,如果能找到合适的解释理由,一样可以证明她没有说谎,人就是她杀的!”
  秦元道:“你说的未尝没有道理。呃——,这样吧,我们来做个测试。就知道人究竟是不是她杀的了!”
  “测试?怎么测试?”
  “案件还原!”秦元道,“就是让柳氏按照她自己说的方式用铁棍模拟一次行凶过程。看现场遗留的血痕,是否跟她说的一样。如果基本吻合。就证明人很可能是她杀的,如果不吻合,那就证明她在说谎。”
  “这个……,能还原吗?”吴雄从来没有进行过这种测试。
  “试试就知道了!”秦元笑道。在现代社会案件侦破中,秦元他们刑警队经常要进行这种模拟测试,以确认嫌疑人说的是否符合实际。
  秦元吩咐捕头石猛用布带做了两个颜料包,里面装着棉花,用红颜料水浸泡过,其中一个用木棍挑着。高度跟死者一样。
  吴雄和秦元带着捕快们押着柳氏又返回了她家。家里现在只有她一个人,所以捕快传讯她的时候,她已经把房门关上了,当下掏出钥匙开了门,进屋来到院子。
  秦元吩咐捕快将颜料包放在床头,也就是发现床头血泊的枕头位置。秦元让人准备了一根跟作案的铁棍长短轻重一样的铁棍,交给柳氏,道:“你现在把你当时怎么打躺在床上的刘虎的,重新照做一边!”
  柳氏迟疑片刻。道:“当时我很紧张,屋里又比较黑,看不太清楚,究竟是怎么打的。我已经忘了。”
  “你坐在凳子上打这一点,没有忘吧?”
  “这个当然记得,我是说做当时究竟坐在床边的什么位置。我忘了。”
  “这个好办,咱们就把凳子按照一般可能的位置摆放。多摆几个地点,你一个个测试。”
  于是。凳子按照可能的位置摆放了几处,柳氏分别坐下,然后用棍子多次击打床头沾了红色颜料的包裹。 沾了红颜料的铁棍随着柳氏扬起的铁棍,将粘附的颜料在帐幔上飞洒,形成一道道的血痕。
  随后,秦元又把另一个用木棍挑着的包裹立在地上,也就是从墙上飞洒的血痕判断死者应该站立的位置,让捕快蹲在地上,手握木棍,再让柳氏站在墙对面,用铁棍猛击沾有红色颜料的包裹。
  因为从案发现场墙上血迹的形状判断,墙上血迹是呈扇形飞洒的,由此可见,当时铁棍击中头部是正侧位右上方向左下方击中的。
  秦元让柳氏击从各个不同的站立角度击打之后,在墙上又留下了一道道血痕。
  测试完毕,秦元让所有人退出屋外,说自己要用法术查看。于是,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秦元关上房门,自己慢慢比对帷帐里和墙上的血痕,发现有很大差异,柳氏击打后飞洒的红色颜料,跟现场血痕行走路线不同!
  也就是说,按照柳氏的身高,无论是坐着,还是站着,击打出的飞洒血痕,跟现场的都不一样,由此可以推断,死者不是柳氏打死的!
  秦元把吴雄叫了进来,说了自己查出的结果。
  吴雄道:“既然不是她,那就一定是曹汉民,我先前就怀疑是曹汉民,把他也拿来测试一下吧?”
  “不行,测试只能印证人犯说的话是否符合常理,不能作为证据使用的。所以,如果曹汉民不承认杀人,就算我们让他进行测试,结果跟凶案现场一样,仍然不能证明他就是凶手,因为个子差不多的人,击打出来的痕迹都是差不多的,无法进行同一认定的。”
  吴雄道:“要让他承认也不难。”
  “哦,你准备怎么办?”
  “瞧我的就行了!”吴雄神秘一笑,推门出来,吩咐将柳氏押回大牢关押,然后回到大牢,提审曹汉民。
  曹汉民戴着木枷,坐在凳子上,有些茫然地瞧着他们俩。
  吴雄将几张供词递给他:“喏,看看吧,这是你柳姐姐的供词!她已经承认是她杀死她丈夫的,因为她对丈夫已经彻底绝望了。”
  曹汉民颤抖着手接过供词,诺诺道:“我不认识字……”
  “好,我念给你听!”说罢,吴雄将柳氏的供词读了一遍。又给他看了画押。
  曹汉民脸色煞白,想了想,一咬牙。抬头道:“柳姐姐说谎,这件事不是她干的。而是我杀的!”
  “你?”吴雄故作诧异状,瞧了一眼秦元。悄悄得意地眨了眨眼,“人是你杀的?”
  “是!”
  “那好,你说说怎么杀死的刘虎。”
  “我前面说的都是实话,只是后来说谎了,那天晚上我坐在椅子上,假装睡着,发觉柳姐睡着之后,我就悄悄的起来,轻轻拉开门。然后来到屋里,刘虎没有关门,我推开门进去,发现刘虎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我就用铁棍猛击他的脑袋,他爬起来想跑,我又打了几铁棍。他就倒下了。就这样。”
  一旁的秦元追问道:“铁棍从哪里来的?”
  “铁棍?嗯……,屋子里就有,我看见了。顺手拿的。”
  “你既然准备杀他,为什么不事先准备凶器?还要临时在屋里找?你又怎么知道那屋里有铁棍?如果没有呢?你又准备怎么杀他?”
  面对秦元一连串的追问,曹汉民显然有些措手不及,想了想。道:“我开始不准备杀他的,我只是想进去跟他开诚布公地谈一谈,让他以后对柳姐好一点。柳姐很难得,他应该珍惜才对。我去了发现他睡着了。见屋角又有一根铁棍,就临时想跟他这种人只怕说不清楚。不如直接打死他算了,所以就动手了。”
  “死者脸上盖的手绢呢?谁盖的?”
  “是我,我看着他脸上血淋淋的,就拿了一张手绢盖在他脸上。”
  “手绢哪来的?”
  “呃——,我自己的。”
  “你的?你用了多久了?”
  “很长时间了。”
  吴雄在一旁直皱眉。等秦元问完,吩咐先把曹汉民带回监牢。对秦元道:“他已经承认了杀人,这就行了。没必要问这么多。”
  秦元现在已经开始知道,古代审案,口供被称为“证据之王”,只要有口供,没有其他证据也能定案。这就使古代的刑侦人员养成了一个习惯,那就是只要人犯招供,案件就了结了,所以,听到曹汉民供认是自己杀的人,吴雄已经松了一口气,因为曹汉民的身高跟假定的凶犯是相符的,不会因为像柳氏那样身材太高而会擦碰到帐幔,也就说是,他的口供跟案发现场可以吻合,至于刚才铁棍的来源问题,曹汉民的解释吴雄也觉得是说得通的。
  秦元摇摇头道:“这曹汉民好像在编谎!”
  “编谎?为什么?”
  秦元叹了口气,道:“这案子只怕没这么简单。唉!怕就怕既不是柳氏杀的,也不是曹汉民杀的!”
  吴雄一愣:“不是他们两?那他们承认杀人做什么?”
  “我担心的是柳氏误以为人是曹汉民杀的,因为感情原因,而愿意替他顶罪。同时,曹汉民也怀疑是柳氏杀的,同样的原因,也希望给柳氏顶罪,这一来,他们俩都是冤枉的。”
  “冤枉的?”吴雄狐疑道,“如果是柳氏杀人真可能是冤枉的,但是若说是曹汉民杀人,我觉得不冤枉。他的供述合情合理,没有什么大的破绽嘛!”
  秦元笑了笑,道:“这案子还有两个疑点没有查清!”
  “两个疑点?”
  “嗯,第一个,盖在死者脸上的红色手绢,即不是柳氏的,也不是曹汉民的,那又是谁的?”
  “呃——,会不会是别人先留在手帕上,被他们俩拿来盖在死者脸上。”
  “不对,曹汉民说那手绢是他自己的,而且用了很长时间了,如果真是这样,不会那么干净,关于这一点,我确定。”
  吴雄眉头微蹙,缓缓点头:“大人说的是,如果盖在死者脸上的手绢不是他们两的,那又会是谁的呢?又怎么到了死者的脸上?”
  “这就是本案没有查清的第一个疑点!第二个疑点,是曹汉民提到的把他惊醒的扑通声,还有脚步声!”
  吴雄有些不以为然:“这个不算什么,他自己也说了,他当时睡着了,惊醒过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睡梦中听错了。 所以当不得真的。”
  秦元摇头道:“这声音能把他惊醒,应该就不是睡梦中的事情,而且。随后他还听到了脚步声,这是他清醒之后听到的。这再用睡梦来解释就解释不通了。”
  “这倒也是,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就说明,案发当晚,除了他们俩和**小桃红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人曾经来过!”
  “这个人才可能是真正的凶手!如果这两个疑点没有查清楚,就草率定案,这案子是经不起推敲的!”
  吴雄缓缓点头:“你说的有道理,那咱们继续查!——可是现在该怎么查呢?”
  “提审柳氏!”秦元道,“将实情告诉他,她一定还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吴雄道:“你如何得知她有事瞒着?”
  “很简单。他既然喜欢曹汉民,叫他到屋里陪她,为什么不前不后,偏偏选刘虎被杀这一晚呢?”
  “或许是巧合呢?”
  “这也太巧了吧?就算是巧合,她叫曹汉民到屋里,仅仅只是她说的,因为喜欢曹汉民,而把他叫到屋里陪她一夜?两人却什么都没有做?”
  “这个,做不做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两人瞒着怕出丑呗!”
  “不是!”秦元摇头道,“如果两人真的勾搭成奸,按照一般的逻辑,作为一个女人。不可能知道丈夫在家,偏偏把情郎叫到家里来过夜!从柳氏被刘虎殴打这一点来看,她在刘虎面前是弱者。管不了丈夫,所以不可能胆大包天到如此地步?再说了。她平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守妇道的一个女子。怎么一下子就把一个大男人叫到家里来奸宿呢?而且当夜丈夫还在家!这太不合情理了吧?”
  吴雄脸色凝重,道:“没错,就算两人勾搭成奸,也应该是在外面找地方鬼混,最大胆也应该是趁丈夫不在家的时候叫到家里来。绝无丈夫在家还叫来的道理。——这么说,那晚柳氏叫曹汉民来,是另有隐情?”
  “对!这个隐情或许就是解开这件案子的一个关键!必须查问清楚。”
  “好!咱们再提审柳氏!”
  “她要是死活不肯说呢?”
  秦元沉吟片刻,道:“我想我有办法让她开口!”
  “什么办法?”
  “你的办法!”秦元笑道。
  两人再次吩咐皂隶将柳氏提押出来。秦元道:“柳氏,我们现在认定,杀人的不是你,而是曹汉民!”
  柳氏急声道:“真的不是他,是我杀的,我都说了。你们不要冤枉好人!”
  “好人?”吴雄道:“你们两勾搭成奸,也算好人?他杀人,你也脱不了干系,一并都要处罚的!”
  柳氏道:“那就处罚我一个人行了,怎么判都行,砍头都可以,真的与他没有关系。”
  秦元道:“你先别着急,其实我们也怀疑曹汉民是冤枉的,你也一样,人可能不是你们杀的,原因很简单,你们说的矛盾百出,一些关键疑点都存在问题,所以,我们怀疑你们两误会了,都以为是对方做的,都想帮对方顶罪,其实,你们两可能都不是真凶!”
  “啊?”柳氏一声惊呼,“你说什么,不是,不是曹汉民杀的?”
  秦元缓缓点头:“很可能不是,但是,现在他已经招供了,而且现场有他的血脚印,这就已经可以定案,一旦定案,他铁定会被处死。你想帮他顶罪是做不到的,因为我们已经基本排除了你作案的可能,虽然我们怀疑他是冤枉的,但是,要想洗脱他的冤屈,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找到真正的凶手!整个案发过程你都在院子里,你或许可以提供线索,帮我们找到真凶,只有这样,才能救曹汉民!”
  柳氏原先一直很焦虑,对衙门的询问不太耐烦,现在,心上人可能面临死罪,不能不让她重新审慎处理这件事了。
  柳氏道:“我该怎么帮你们找到真凶?”
  “你先认真回答我,那天晚上你叫曹汉民去,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别说是你害怕,叫他陪你。这个理由太牵强!现在你必须实话实说,才不会误导我们,才能尽快找到真凶!否则,倒霉的就会是曹汉民!”
  “我明白了,我一定说实话。我叫曹汉民去,是。是让他帮我一起杀掉刘虎!”
  秦元和吴雄互望了一眼,心想这个理由还靠谱。吴雄道:“为什么要杀他?”
  “曹汉民喜欢我,他对我很好。从来没有人这么对我好过,这么体贴关心我过,其实,我期盼我的男人能给我的并不多,只要他真心对我好,哪怕他没有钱,哪怕他是个小二甚至乞丐,只要真心对我好,我宁愿跟他沿街乞讨。风餐露宿,吃糠咽菜,心里也是甜的!”
  秦元心里有些好笑,这种想法太天真了,要知道,只有爱情是不够的,生存的基础问题没有解决,爱情之花迟早必然凋零。不过,对于恋爱中的人。尤其是女人这种情感动物,一旦陷入情网,什么都不顾了。
  吴雄道:“你少扯这些没用的,说当晚的事情!”
  柳氏瞧了她一眼。道:“我在说我为什么要想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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