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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7部分

异时空-中华再起-第6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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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个晚上的熬夜,徐永晋不能不在出发前承认一个让他万分沮丧的事实:他根本不是当情报分析员的料,要想对照着地图和照片,读懂上面的一切,等他明白过来,恐怕胡子都白了。幸好,这些事情自然有适合他们的人去做,去烦恼,而徐永晋只要考虑如何带领他那全军精锐团队,去完成上级交代下来任务就成。照片上看不明白的东西,等降落下去,他会一个接一个去亲眼看看。

徐永晋瞥了眼旁边的后勤处长,全团八百人,就后勤处用不着空降到敌后去——战斗一开始,伞兵就在敌后,处在敌人包围中,等空降团出发了,也就没后勤处什么事情了——现在那个体形肥胖的后勤处旁边堆满了信件,那全是干部战士们在知道要出发前写给家里的遗书或者给老婆女朋友的离婚书、吹灯信,要是战斗结束哪个人没回来,他的信将和阵亡通知书一起送回国内。后勤处处长现在正亲自将这些信件分门别类放好,这事必须由领导来干才能让战士们觉得上级对自己很重视,反之将不可避免对士气造成影响。

不光是遗书、家信,那堆信件中还有战士们递交上来的请战书、决心书、挑战书、血书什么的——用不着写这些上面也会将空降团所有战斗人员丢到敌后去,这大家都明白,写这些无非是战士们表白下自己对即将到来的战斗是多么渴望,要是战斗胜利了,评功时候这些也能拿出来做个参考,同时还能供那些四处乱窜的记者有东西好写给国内看。这些向领导大表信心的决心书徐永晋看过,那上面写的一个比一个豪气冲天。徐永晋到101空降团时间说长不长,说短,在战争岁月,这几个月足以让一线部队换好几茬人了,自然也是不短。徐永晋对连以上军官见了面都能叫上名字——要是在战壕里,他能叫出每一个战士姓名——对下面,那些战士在徐永晋脑海里还是抽象的一个个带了姓名的数字符号,因为对某个给领导当过辩护律师的副连长报有特殊兴趣,徐永晋特意看了一营一连的那些请战书。

徐永晋看的第一份就是那个柯副连长的决心书:知识分子出身,字写的龙飞凤舞,文笔出众,从德国人对占领区乡镇的屠杀和焚毁引伸到万恶的满清王朝搞得扬州十日,嘉定三屠,从国内爱好和平的人民,反衬出“箪食壶浆以迎王师”的法国民众是多么盼望“救民于水火之中”的中国军队去解救他们,为了人权,为了民主,为了自由,为了解放,为了和平,为了——总之,为了一切,他柯飞愿意赴汤蹈海,上刀山下火海洋洋洒洒万言书,从徐永晋宣布登陆法国,到这份决心书摆在徐永晋面前,不过两个钟头,这么快速度,就算让徐永晋照着原稿抄,他也无法抄下来,这让徐永晋对律师不由得佩服的五体投地。

有什么样的军官,就能带出什么样的兵。既然副连长写的文章花团锦簇,他的那些手下写出来的东西一个个看起来都像模像样,之乎者也用的比其他连队战士都要多,大有文化人的气息在里面,连那些信纸放在鼻子前闻闻也能闻出一股清淡的酸气。

徐永晋粗略翻了几封,一个叫李海保的中士——徐永晋盯着名字着眼熟,一转念想起这就是上次转场训练时将他从树上救下来的那个法裔战士——在求战书中将德国比喻成了百年战争中的英国,至于他,中文名叫李海保,本来姓名是海因里希。保罗。拉瓦利耶的法裔中国人,他要当新时期的贞德,要救焚拯溺,为此他愿意献出自己渺小的生命“牺牲我一个,幸福十亿人”。要是不考虑贞德的性别,光考虑贞德在法国人心目中的地位,李海保还算写的不错,不过让徐永晋心中添枚针的是贞德是被法国人自己出卖的。

一连还有一个叫应良明的上等兵写的不错,不用打开就能看出这是一封血书,打开后里面内容也是写的壮怀激烈,很配的上那么多鲜血。只是出于本能,徐永晋总觉得信纸上味道不对,闻了半天才想出这不是割破手指流出来的人血,倒像是那些大兵用来打牙祭,杀的那些鸡流的血。仔细一闻,可不是!这鸡血和人血二者之间区别徐永晋还是能分辨出来,居然在写血书上也能投机取巧,也不知他从什么地方搞来的鸡,这种人不能不让徐永晋佩服,找人一问,这个上等兵是上海人

总体来说,如应良明这种大表决心中还用鸡鸭弄虚作假的,在空降团少之又少,大多数人都怀着对同盟国的深仇大恨——这从字写得力透纸背就能看出来他们情绪是如何激动——很认真地表白自己甘愿为了胜利付出一切,这样的请战书、决心书、血书送给记者看是毫无问题的。徐永晋开始还以为自己写的动员令不错,很能提高士气,看了那些战士们写的,他沮丧地发现一个事实:要是自己从战士们写的那些当中,东抄一段,西引一节,搞出来的东西会更好,至少比他写的强多了。

旁边人自顾自默默做着最后的准备,徐永晋偷偷一笑,要是在历经多次战斗的铁血青年团里,这些请战书决心书什么的战士们同样会写,不过写出来的东西让人读起来死气沉沉,毫无刊登到报纸上的价值——除了初次上战场,以后报纸上刊登出来铁血青年团的血书,都是由团部文化干事捉刀代笔写的——空降团毕竟是还没上过战场的精英团队,头脑比很多普通团队单纯多了。不过要是个个都像他徐永晋那样,脑子里想的如此之多,污七八糟,总是怀疑战争有什么必要,这仗也不必打下去了。

“团长,想什么呢?”政治部主任钟涛收拾好东西,一回头见徐永晋一个人露出淡淡的笑意,眼望着飞机那边的战士出神,在旁边问道。

“嗯?哦,没什么。”徐永晋回过神来,掏出怀表看了一眼,站起身看着灯火通明的停机坪:“时间差不多了。”

“是啊,差不多了。”钟涛站在徐永晋身边,深有感触长出口气。侧脸看着徐永晋:“团长刚才想什么呢?是不是想老婆了?”

徐永晋撇了撇嘴:“扯淡!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没结婚。”

钟涛高深莫测一笑:“又不是非要结婚才能叫老公老婆,相好的也算啊,作为集全军精锐所在空降团团长大人的您,年纪轻轻,前途不可限量,人又有潘安之貌,子建之才,国内给你写情书,寄照片的女孩子怕是很多吧?”

“我呸!”徐永晋脸红了起来,狠狠朝地上吐了口唾沫:“亏你还是政治部主任,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些检查信件的跟你们政治部一点关系都没有,要不是事先看了战士给家里写的信,你咋知道战士们想什么?你那些思想工作能对症下药,怕是和这事脱不了关系吧?”

“我这也是工作需要嘛!”

钟涛也知道自己这个政治部主任实在是个唠叨婆的角色,而为了掌握部队情况,检查下面人和家庭来往信件,这又很招这些受到自由主义影响的当代中国人厌。可部队又不能没有政治部,没有政治部,天才晓得敌人的心理战能取得多大效果,至少无政府主义思想回让战士放下武器,去和敌人高唱“友谊天长地久“。更何况“我这也是为了混口饭吃,军人嘛,总是要服从上级安排”,为了有饭吃,明知道大家不喜欢,钟涛也只能硬着头皮干下去——虽然就徐永晋看来,钟涛对他的工作并没有他自己说的那样无奈,他实在是干得有滋有味。

徐永晋白了钟涛一眼,没好气的哼了一声:“我看你工作积极性很高,不光下面信件你要看,连我的你又哪封落下了?”

钟涛脸红了起来,政治部主任监督团长信件,虽然是上级政治部交代下来任务,说出来毕竟不是很好听,按照单首长制度,团长可是一个团最高首长。

钟涛还没打哈哈,搪塞过去,徐永晋又说道:“看了那么多信,除了我妈,我姐,你还看到哪个女人给我寄信了?——哦,其他女人写来信也是有的,那些小学、初中女生写给部队的慰问信,多的连大箱子都装不下,你认为我会喜欢那些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吗?”

钟涛嘴角牵动一下,做了个鬼脸。那些学校学生在老师安排下,给军人写的慰问信感谢信,他这个政治部主任手里收到的只有更多。真要说收到女生写来信件,就要发生一段“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故事,那他钟涛老婆非拿着菜刀跟他这当代陈世美拼命不可。

也不知道国内学校怎么考虑的,为了宣传爱国主义,学校除了一而再,再而三发动学生给前线写信,其他事情就不会干了,也不向烟厂酒厂学习,人家可是最好的烟最好的酒,整船整船送过来呢!学生那么幼稚的信件,有什么好看的?看一封或许还能感动感动,看得多了,每次看到那一叠一叠从国内邮寄过来的慰问信,钟涛就感觉自己有吃坏肚子的感觉。

“是极,是极,恕我失言了。”

“没什么。”

嘴里说没什么,徐永晋眼睛又投向了后勤处长身上,手揣进口袋里捏着里面一张叠的四四方方的纸条,心里犹豫是否该将这纸条交给后勤处长保管。

纸条是徐永晋的遗书,不是给父母的,写给父母的遗书已经交给后勤处长保存,这封遗书是徐永晋写给自己在中学时单相思的女孩:任斌斌。

上了战场,是人就面临可能光荣的可能性,对死神来说,他对战士和团长,绝对的一视同仁。徐永晋是人不是神,他也知道自己这一去,活着回来与从此化为尘土,概率一半对一半。想想自己二十来年生命中,女孩子看了不少,却从来没向什么人表白过感情,徐永晋就觉得如果不再回来了,这一生过的有些遗憾。在写遗书的时候,一时心血来潮,徐永晋给任斌斌写了一封信,信中大胆地表白了自己从学校开始对任斌斌的感情,只是写好了,这封信徐永晋犹豫再三,还是将它揣进了口袋,没有和给家里的遗书一起上缴。

现在给钟主任勾起了心思,徐永晋又开始犹豫是否将信交给后勤处处长。

犹豫半晌,徐永晋微不可闻叹了口气,将手从口袋里缓缓抽了出来,纸条没有随之而出。

望了望西方天际,探照灯光柱余辉下,陡峭的群山好象一堵墙耸立在远方。

徐永晋掏出怀表,再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开始吧。”

一架又一架历史上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四发大型运输机排在跑道起飞线后面,螺旋桨转动着,发出隆隆巨响,吹起的草屑与尘土在探照灯照耀下,好象夏天烈日照射下的水汽。

颤抖的机舱里面,空降团的战士们紧贴着舱壁坐好,垂下脑袋,胸前降落伞包顶在下颚,谁也不说话。

没有战士们想象中的高级领导亲临机场给大家鼓劲,也没有一般战斗前常有的壮行酒,有的只有徐团长的动员,整晚的折腾。对空降团绝大多数战士来说,这是他们参军以来参加的第一次战斗。养兵千日,用在一时,知道即将投入战斗,各级首长虽然一再交代还有一些时间供大家休憩一会儿,白天战斗中很难保证有那工夫闭目养神,可战士们又怎么可能休息好?临战前的紧张让他们睡意全无,上了飞机,飞机一滑动,一些人这才感到浑身有些酸软。

四点三十分,天空一片漆黑,第一架大鹏式运输机从机场上起飞了,接着一架又一架运输机腾空而起离开了跑道,飞机在机场上空盘旋,飞机起飞时候卷起的灰尘如同乌云笼罩在探照灯照射下的机场。

天空的飞机在迅速增加。先起飞的运输机在机场上空盘旋,后起飞的飞机很快追了上去,天空形成了一个巨大的V字型机群。

不光是波雷塔野战机场,几乎同一时间,101空降团其他营所在的戈洛、普拉日野战机场,所有的运输机同时开始起飞。五点钟,东方的天空露出淡淡的一抹白线,科西嘉岛上空成了喧闹的工地,借助地面探照灯指引,三个V字型机群排成整齐的队形,向着西北方,掠过岛上山地,朝地中海飞去。

探照灯落在了后面,先是光柱越来越细越来越弱,当飞机飞过从中将科西嘉岛劈成东西两部的山地时,那些探照灯光柱完全被山地所阻挡,再也看不见了。

天空云量很少,看起来选的这一天不错,等天亮后肯定是个晴天,这样的天气很适合空军给空降团提供掩护,如果空降团需要的话。

一望无际漆黑一片的利古里亚海出现在飞机右舷窗下方,螺旋桨高速转动产生的震耳噪声中,大批小巧的飞机从下面高速赶了上来,分布在运输机群周围,好象一张无形的网保护着运输机前进——这是给空降任务提供掩护的空军战斗机群——从下面望上去,两百来架飞机组成的大机群如同一片乌云,向着欧洲大陆方向卷去。

飞机里面噪音很大,空中气流让运输机好象汪洋大海中狂风骇浪下的一条小船,徐永晋坐在舱门口,看着下面的海面。昨天下午徐永晋还觉得鬼天气太热,潮湿的空气让他身上黏糊糊,十分不舒服。现在机舱里却很凉爽,风灌进来岂止是凉爽?简直简直有些寒气袭人了。

机舱里参谋们有的靠在舱壁,合上眼睛迷糊着,从科西嘉岛到土伦,旅途还远的很,出发时间很早,相应着晚上休息时间就少,乘着现在没什么事情,还不如睡个回笼觉;有的不断调整着身上携带的那些装备位置,免得旅途中双腿麻木不堪,到时候站也站不起来;有的取出地图铺在腿上,一只手提着手电筒,另外一只手的手指缓缓在地图上移动,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对这些参谋来说,宣布的任务时间既仓促,地点又出乎大家意料,现在这点时间也可以让他们再加深下对即将执行的任务的印象。

想想自己的装备已经检查了好几遍,那些东西该在什么地方,现在就在什么地方,不用为此等事情闹心。睡眠是不足,可现在徐永晋又哪有什么心思睡觉?

眼睛看着大海,脑海里却是地图与航拍照片上法国地形。作为空降团团长,徐永晋要对整个团队的安危负责。空降作战已经不是什么稀罕事情,五十年前中国特种部队已经用降落伞从飞艇上跳下去参加战斗了,可一个八百人的团投入空降作战,不光中国,放眼整个世界,这还是头一遭,徐永晋心里自然没什么底。加上空降团战士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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