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军魂-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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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被眼前这位名医看轻,还不如先发制人,问几个不一般的问题,看看人家显摆什么,再作决断。
很多学术大家都喜欢在人家面前卖弄自己的学问,说不定眼前这位外表年轻的老妖道也是如此。
“翼能否问道长一个问题?”李业诩以平淡的口气问道。
“李公子请说!”
“道长何时开始研习医理,又因何钻研医术?”
孙思邈有些惊讶地看了看李业诩,还从没人问过他这个问题,“贫道自幼体弱多病,需常请医生诊治,汤药之资,罄尽家产。看周边贫苦百姓,也都如此,常因病而穷困不堪,甚至因无钱医治而悲惨死去。贫道年十八时立志习医,研习医理已经四十许载了,是因病而学医!”
“道长研习医理数十载,怪不得医术高超,名传天下了,”不论爱不爱听,一顶高帽上去,定不会让人生厌的,“翼倒觉得,习医者,但求一个爱字,为医者,需有一颗热爱之心,爱医,爱民,以救治百姓疾患为已任,才可学医。修身、养性、立德、存志,医者之根本”
李业诩款款而言,喜欢医学,喜欢为人民服务的人才可以去学医,才能当个好医生,“医者不仅要行医,且要行善,更是一种自我奉献翼觉得,道长正是有这么一份爱心,才会习医,把医治万民作为己任,行善天下,把自己的昭华交付与提高医术之上!”
“公子此言绝佳,学医者正是要有爱民之心,才会想着去医治天下疾苦患者,”孙思邈心中有些感慨,这李业诩所说的一个爱字,真正为医者能有几个做到。
即使是他自己,虽然说热爱医学,却也不敢说会去爱每一个病人,很多时候,只是把病人看作一个施药的对象。自己所做行医布道之事,虽然说是想着为百姓解除病痛,但也是有为自己博一个名声的目的在里面。
“只是行医者心性已定,很难改变也,也无法去强求每个人都如此这般想法。贫道倒觉得,为医之道,方为医之根本,想问公子,何种方法是从医者最好之道?”
“那在下就说说自己的看法,不当之处,请道长指点,”李业诩拱拱手道,“翼觉得,病患一旦发生,治却是个难题,更要让万民习得预防疾病、身体保健调理之法,以使疾病未发生时,防患于未然”
预防比治疗更重要,后世的人都知道这个道理,但古代民间很少有养生保健、预防免疫之类的方法,更不要说让目不识丁的百姓在日常间如何去预防疾病。
“而且,国之疆域,异常广大,以一人之力,何以解救天下疾患者?翼觉得,习医者,不但要自己治病救人,还要把自己掌握的医术,著书,授人,使医术广播天下,流传光大于后世,医者之爱的传递,会让这份爱遍及华夏国土,恩泽天下百姓!”
中国之大,人口众多,岂是世间几个名医能救治过来的,应该把医学知识普及到普通百姓中间,人人有了卫生保健,那才是医学上的奇迹。
只是现在讨论这项工作好似太久远了,即使二十一世纪,也没有很好地做到。
“公子一席话,如醍醐灌顶,让贫道茅塞顿开,请受贫道一拜,”孙思邈长久不语,仔细思量一番,起身对李业诩施一礼道
第二卷 磨剑 第二十二章 论理
“
“不敢当道长此礼,翼只是随口胡言让道长见笑了。”李业诩慌忙起身回礼。
李业诩想不到自己这些并不精辟的言论,竟会让孙思邈如此动容。
他不知道孙思邈听了如此这番言论,却是触及了长久以来困惑孙思邈的疑难问题,如何以医术治天下百姓之疾苦。
孙思邈想着自己自幼聪颖好学,人称圣童,只是体弱多病,以至到长大时,因病而家境贫寒。幸好从小还有机会博览群书,青年时就已是个知识渊博的学者了,本也想在仕途上有一番成就,为官一方,造福百姓。但看透了统治集团之间相互勾心斗争、彼此倾轧杀戮的本质,加之受道家思想的影响,他鄙弃仕途,专研医术和道学,以求尽自己一份力量,为天下百姓除病造福。
本以为自己看透世间百态,心性已经非常之高,但听了眼前这位年纪轻轻的公子一番言论,足见此人心境也不比自己低了
眼前这个,就是当日自己医治过的昏迷少年吗?当日这个人昏迷时出现了那么多奇象,是不是真的是异人?听如今一番话,确实不像一个十多岁的少年郎能说出来的。且这个少年公子眉宇间所蕴含的气势,也是从未见过的。
“贫道一心想着尽一已之力,尽多地救治疾患病者。公子一席话让我明白,一人之力,微薄也,”孙思邈说道,更是仔细地盯着李业诩看
“道长心中本有此念,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在这位千古名医面前,李业诩不敢太放肆,还是很恭敬地说道,“翼还有一事相询,请道长详解。”
“公子请说!”
“道长行医的准则又是什么?”
“凡大医治病,必当无欲无求,普救含灵之苦若有疾厄来求救者,不论其贵贱贫富,长幼妍蚩,怨亲善友,华夷愚智,普同一等,皆如至亲之想!”
李业诩再次起身恭敬行礼,“道长医德之高尚,非坊间平常医者可比也,”不论贫贱富贵,一视同仁。放在后世的医生身上,又有几人能做到?但古代这些著名的医者却能做到,奇Qīsūu。сom书他们不在权贵前屈膝,不为钱财折腰。
“人命至重,有贵千金。一方济之,德逾于此,非我之高尚也,”孙思邈也站起身,异常恭敬地回了一礼道,“公子气度与心智,非常人可比,公子虽身怀绝学,却藏而不露。贫道此生经历多年,阅人无数,如公子般俊杰,却是少又之少见,但公子能否听我一言”
“道长请讲!”
“公子身怀非常之术,却不想让旁人知之,能在平常间隐之,却是非常之人,可公子只一弱冠少年,这份沉稳实与外表不相符,公子可明白贫道的意思?”一段时间观察下来,孙思邈已经断定李业诩定非平常人,但一些东西太过于异常,那就容易让人猜忌,自己必须提醒一下这个少年人。
“在下明白,”李业诩猛然一惊,或许是自己这份与年龄不相称的从容,暴露了自己的与众不同,这个年龄的少年郎,正是轻浮、狂妄,喜欢冲动的年纪,不该有这份淡定的。
“公子少年,但所知之事,绝非在贫道之下,贫道甚是不解,公子能否告知一二?”一向以相面之术自负的孙思邈,还是看不太明白眼前这少年人。
“在下也惭愧,翼只是自小受祖父教诲,读了一些诗书,多了解一些旁门左技而已,微末之术,怎敢当道长如此夸奖,”李业诩也更是异常吃惊,这么一会的谈话间孙思邈就看出自己异于常人,绝非简单。
“公子眉宇清秀平长,却淡定无绪,两目明亮清辉,却无摄人之魄,精气收敛于心中。胸怀不世绝学,却未形于外,小小年纪有此心性,他日必成大材。贫道相人无数,从未有差池,今日观公子之面相,却不敢妄下断言!”
“道长何解?”
“天机不可泄,变数未可知,”孙思邈呵呵地笑着说道。
李业诩也不再言语,只是微笑地看着孙思邈。
“孙道长,在下还有一事相询,”在一旁呆听半天的苏定芳看到场上两人不再言语,终于有机会提出自己的问题。
“这位就是那位两百骑破数万众的苏将军了,贫道早闻大名了,”孙思邈微微一笑,虽然言语上称赞,但神情间丝毫无敬慕之色。
“不敢当,某奉李靖将军之命,曾于前些日子数次探寻孙道长,无奈都没见着,今日正好相见,李靖将军请某代问道长,可有治疗冻伤之法?”苏定芳恭恭敬敬地说道,“此次北征突厥将士,在冰雪中作战,有许多人因冻而伤,至今时日已长,不知道长可有治冻伤的良药?可有预防冻伤的方法?”
“贫道医术只管救治黎民百姓,恕贫道无礼,战场上杀戮生命的军士,贫道一直深恶,不能言救”
“道长何出此言?”李业诩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以治病救人为乐的孙思邈会说出这些话来。
“贫道自小厌恶战争,前朝至今,战争无数,征伐不断,最受难的还是天下的百姓,妻离子散,家破难圆,天下百姓的苦难,皆系军士所为,所以,贫道从不救治军士,”孙思邈一副漠然的神情。
“道长此言差矣!战场上的军士也是有一样的生命,且战与被战并非一样,很多时候,军士的征战是被迫的,就如此次北征突厥,我们的军队并非想战,只是大唐边关常受突厥等外夷侵犯,我百姓惨遭杀害。我们的军士是为了保卫国土不受侵略,百姓不再受到外夷残杀不得已而战。很多时候,以战才能止战,甚至主动出击,荡平外夷,佑我大唐子民安居乐业,当是正义之为。若不战,国将不国,无国则无家无民。而战场上冲杀的军士,家中也都有老小,他们为国为民而战,负伤之间,道长怎可见死不救呢?”这孙思邈怎么有这种怪脾气,不救治军队中的将士,就是因为厌恶战争?
听了李业诩此番言语,孙思邈沉思一会,“公子此番言语,甚是有理,但先年之征战,却无外夷入侵,或是争权取势,或为志在天下,那军士又是为谁而战?为何而战?”
“此一时,彼一时也。现军士也非彼时之军士。翼想问道长一句,前朝末,何起四下纷争?”
“前朝杨广用民过重、急功近利、损伤国体,民愤四起,群寇四作,诸贼蜂起,以至天怒人怨,终有人揭竿而起,”孙思邈正色道。
“道长一语中的,前朝末,豪强四方战伐,九州间血流成壑,骸积如山,只叹苦我百姓也,然吾皇力战群雄,一统天下,止干戈为玉帛。放眼天下,百姓安居乐业,四海升平,此盛景难得之至。今我大唐军士为保国卫民而战,为保天下百姓长久平安而伤,同为军士,现在他们是英雄,道长竟忍见伤不治,见死不救?”李业诩有些汗颜,只怪自己口才不好,说不出一番大道理来说服眼前这怪老道。
只是重要一点,现在的士兵们都为了保卫国家不为外族入侵而战,那就是英雄,而为英雄救伤治病,是义不容辞的事儿。
古代军中的医官配置很少。而战争中士兵的伤亡率很高,在战争中受伤的很多人因得不到及时救治而失去战斗力,或重伤致残,甚至死亡。
死亡的士兵中有很多人都是伤重没有及时得到救治而引起的,伤口感染更是致残致死的重要原因。李业诩想着以后要从孙思邈这时弄几个人懂医的人到军队里去,或者叫孙老道培训一批懂医疗知识的士兵,以使军队在训练或者战争时候,受伤的士兵能得到及时救治。
“公子深明大义,然贫道还是要细细想想,”孙思邈依然一副淡然的眼神看着李业诩。
只是李业诩从这份眼神里看出一丝细微的变化,具体什么,也说不上来
第二卷 磨剑 第二十三章 很多意外
正说话间,突然听到一声震响,似爆炸的声音,“流云,你去炼丹房瞧瞧,是怎么回事。”孙思邈吩咐流云道。
“是,师父,”小道流云施一礼后匆匆跑了出去。但很快就跑了回来。
“师父,还是硝石爆裂,有几位师兄在照看,没什么大碍。”
“硝石?爆裂?”李业诩心中狂喜。
好像记得以前特战队讲爆破课程时,教官就曾讲到,古代的火药就是道士们在炼丹过程中出现的,而发现者最有可能的,就是眼前这位孙思邈。
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李业诩确信眼下火药应该还未出现,眼前这神仙般的老道也未提及有关火药之类的东西。
以前在特战队时爆破的课程讲的很详细,李业诩对炸药研究的也很多,曾多次用各种材料调配不同爆炸能量的炸药,但那时有材料,有现成的火药,调配容易方便。
硫磺、硝石、木炭这几样东西是基础火药的最基本配方,现在这些材料,大剂量的并不好找,特别是硝石之类,还在道士们的炼丹炉里作为炼丹的配料呢,李业诩想着待自己稍有些闲空下来,和孙思邈一起来研究试验一番,或许真正的火药就可以折腾出来了,到时自己就成了发明火药的人。
有了火药,自己就能研制出炸药,有了炸药,装备到军队里,有此威力巨大的武器,天下还有哪支军队不能战胜?
“公子也对炼丹之事感兴趣?”孙思邈看着一边沉思的李业诩道。
“在下有些兴趣,但对爆裂的事更感兴趣,不知道长能否详细讲讲,”李业诩拱手一礼道。
“贫道在炼制丹药时,常有这种爆裂的事发生,却也不清楚原委,”孙思邈笑着对李业诩说道,讲不出原由来,神色中似有些抱歉。
“能否让我们去看看道长的丹房?”李业诩很想去看看这些道士们炼丹的炉究竟是怎么样的,是如何炼的。
“请恕贫道无礼,炼丹时,丹房不许闲杂人进,怕污了仙气,请公子见谅,”哪知道孙思邈却一口回绝了。
“那无妨,是翼唐突了,”李业诩无奈地说道,既然孙思邈拒绝,那也只有以后找机会了。
“李公子,已是午饭时间,就请公子在此与贫道略用薄餐,”孙思邈陪着李业诩走到庭院中略逛了一会,驻足说道。
“那多谢道长,翼就不客气了,”李业诩正求之不得,他很想看看,这孙思邈是吃什么的,一大把年纪了,容貌看起来才二十来岁的样子。
李业诩和苏定芳跟随孙思邈来到用餐的一个小偏房,小道流云端上来几样小菜,即退下陪李成和李万去用餐了。
李业诩一看,都是平常所见的蔬菜,有青菜、豆角、南瓜、芹菜之类的,没肉,主食是粥类,竟是一大盆。
“一些素食,请公子和苏将军慢用,”说完孙思邈端起一碗小米粥,夹点菜,慢慢地吃起来。
“谢道长,”李业诩确实有些饿了,也不客气,端起一碗米粥吃了起来,只觉得粥中有一股清香味,似加有什么东西,竟然一口气吃了好几碗。运动量大,这饭量也就出奇的大,边上的苏定芳也是如此。
孙思邈早已吃完,只吃了一碗粥,再一点菜,在一旁一脸微笑地看着李业诩和苏定芳在那狼吞虎咽。
“让道长见笑了,”终于吃完,李业诩有些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