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夏微凉-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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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以为他早出门了呢。
“你吃了哈?”林浅夏有些讪讪地打了声招呼。其实对于自己连碰都不肯习微凉碰她还是有些心存愧疚的,毕竟两人都已经是合法夫妻了而她这个任性的妻子却一直都不肯履行义务
习微凉扫了她一眼后便起身朝厨房走去,出来的时候手里正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
林浅夏看着面前还算秀色可餐的菜肴越发觉得内疚和不好意思了,她尝了一口凉拌豆腐后便问道:“这些都是你做的吗?”
“嗯。”习微凉拿了个水煮蛋熟练地剥了起来。
“没想到你的厨艺这么好。”菜都非常符合林浅夏的口味,她霎时觉得胃口大开。
“我以前在部队里有当呆过炊事班。”习微凉如实说到,并且将剥好的鸡蛋伸到林浅夏面前。“吃吧。鸡蛋很有营养,你太瘦了。”
林浅夏惊愕地盯着白皙剔透的鸡蛋百感交集,她真的没想到习微凉剥这个蛋竟不是给他自己吃的。
小时候父亲也很喜欢一边看她吃饭一边给她剥蛋剥虾什么的,只是等她长大后父亲就不再愿意做了,说是怕她懒惰成性。
林浅夏本来就是性情中人,而且会比一般人要多愁善感些。所以习微凉会给她剥蛋这件小事让她不禁稍稍感动了一把。她接过蛋咬了一口,发现里面的蛋黄竟然是红的,而且味道非常新鲜,这是她来到城市后第一次吃到这么好的蛋了。
“这蛋,你应该不是在超市买的吧?”现在的城市一般已经买不到这么好的蛋了。所以很多市民都是拖乡下的亲戚朋友给他们捎些家养的鸡蛋什么的。
“嗯,我是在乡下买的。”习微凉没说自己其实就是在林浅夏的老家买的,而且他当时还差点想顺便以女婿的身份去拜访拜访岳父岳母,不过后来想到自己答应她不能随便去打搅她的父母于是就作罢了。
“你的爸爸肯定很疼你妈妈。”林浅夏下意识地开口。她从来都觉得父母对孩子的影响是最大的。
“嗯。”习微凉不经回想起以前父亲替母亲剥虾壳时的情景。其实与其说他父亲是他母亲的丈夫,还不如说是佣人来得更为贴切。他的父亲几乎每天都要出海幸苦捕鱼,回来后还要包揽一切的家务活。那时年纪还小的他就会忍不住问父亲为什么邻居小孩们的妈妈都会煮饭烧菜,而她的母亲几乎什么都不做呢?
而他的父亲总会捏捏他的小鼻子,语重心长道:“妈妈是爸爸的妻子,爸爸就要极尽所能地疼爱呵护她。”
于是,习微凉将这句话牢牢地记在心里。
习微凉似乎不太想和林浅夏继续聊他的父母,就转移话题道:“我一会儿得出去一趟。你可以呆在家里看录像。”
“嗯。”
习微凉在出门的时候,还是将门从外面反锁了。其实他一直清楚自己心理有问题,以前他孤身一人倒没什么,现在他有了林浅夏,他就老是担心她会离开自己,害怕她会背叛自己,就像当年他母亲对待他父亲一样
习微凉到魏礼群家的时候,魏礼群正和他的情人之一卿卿我我,好不缠绵。看到他过来后,两人虽然暂时停下了亲密的举动,但那风情万种的女人还是如小猫般紧紧依偎在魏礼群的怀里,媚眼如丝。
“你来啦?”魏礼群向习微凉打了声招呼,然后俯□子朝依偎在他怀里的女人耳语了一番,引得美人笑得花枝乱颤。
习微凉早已经习惯了魏礼群这种作风,便淡淡开口道:“有什么事吗?”
“关于你叔叔的病情。”说到这魏礼群有些头疼,这习微凉没有给亲人留下任何联系方式,导致他的亲人都来拜托他这个外人。“你知道的,你叔叔得了尿毒症,需要换肾。现在已经找到了和他匹配的肾源,只是这医疗费用所以他们拖我找你商量商量。”
“我考虑考虑。”习微凉不是很在意钱,但对于他叔叔的薄情寡义他还是有些介怀的。
感受到一抹肆无忌惮打量的目光,习微凉淡淡地扫了一眼魏礼群怀中的美人。只见美人见他望向自己,竟然还能向他抛媚眼,微肿的嘴唇还稍稍嘟了起来,真是赤、裸、裸的勾、引。
“她不是个好女人。”习微凉当着两人的面直接说道。
魏礼群和那美人一愣,随即纷纷笑了起来。“我们只是玩玩,无所谓好不好。”
习微凉眉头紧皱,但也不再说什么。魏礼群对待感情的作风让他无法理解,但他们却的的确确是两肋插刀的好兄弟。
“对了,你和你那小媳妇儿处得怎么样呀?”魏礼群嘻笑道。
习微凉眉头又是一皱,然后回答道:“不是很乖。”
魏礼群是多么聪明的一个人,再加上他对习微凉的了解,马上对佳人戏谑道:“这家伙欲求不满呢!”然后便起身亲了佳人一口道:“老婆,我去上个厕所,你要替我好好招待他呀。”
魏礼群对所有的情人都只唤作老婆,什么宝贝啊啥的亲昵的叫法从来都没用过。像他这样的人应该对婚姻充满了渴望,可他和所有的女人却从来只是逢场作戏。
习微凉没有理会美人对自己的媚笑,只是走到落地窗前望着楼下的车水马龙。
美人望着习微凉挺拔高大的身躯有些移不开眼。他不是她见过的最英俊的男人,却是她见过的最有男人味的男人。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扭着小蛮腰婀娜多姿地走到习微凉身后,一只纤纤玉手无不挑逗地搭在她肩上,魅惑道:“留个联系方式吧。怎样?”
习微凉转过身,视线从搭在他肩上白皙柔嫩的手指滑过,然后落在她化着浓妆的脸上。
被习微凉清冷的目光注视,美人有一瞬的愣神。
浑厚粗糙的手掌抓住那只纤纤玉手放下,然后在美人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只听“咯嗒——”一声,美人的叫声不再那么楚楚动人,而是像杀猪一般吼了出来。
听到尖叫的魏礼群赶紧从厕所冲了出来,只见他的美人左手正扶着右手痛呼,看那只无力的右手很可能是断掉了。而习微凉却一脸镇定地站在一旁,望着跪在地上的美人一脸嫌恶。
“你疯了??!!”魏礼群有些生气。“她可不是什么罪犯,你至于下这么狠的手吗??!!”
习微凉似乎也微有薄怒,他扫了痛哭流涕的美人一眼,那眼神就好像在看一个多脏的东西似的。“我讨厌三心二意的女人。”
魏礼群一愣,霎时想到了习微凉以前的童年遭遇。稍稍平复了下怒火,他将美人抱起,在走到玄关处时对习微凉说道:“我送她去医院,你自便。”
69第六十九章
没过几天;林浅夏终于迎来了她和习微凉在一起的第一个新年。
只可惜没有习微凉的陪伴。
大年三十的晚上;小孩子们都沉浸在美食和压岁钱的喜悦之中;到处都充斥着欢声笑语和喜气洋洋的炮竹声。
林浅夏已经过了整整二十一个新年了;她从前几年开始,对新年的来临就没有太多的感觉。
至于春节联欢晚会,她从来就没有观看的习惯。
林东关和陈顾芹这对老夫妻;正一同躲在温暖的被窝里看着小品表演;时不时地传来乐呵呵的笑声。
林浅夏看着父母那恩爱的画面,心里很欣慰,但多少也添了许多落寞之情。
在不久前,她还设想得很美好;能和习微凉还有父母一家四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春晚呢。
可是部队里竟然有事;习微凉没办法来。
林浅夏第一次对部队产生了一些抵触的情绪,第一次希望习微凉不是一名军人。
毕竟大多数的工作岗位,再怎么剥削下级,也不可能敢不放大年三十的假。
林浅夏心里难受,就想出去走走。
小时候大年三十的晚上,陈顾芹是不允许林浅夏出门的,说那样会不吉利。长大后陈顾芹倒管得不太多,也就由着林浅夏去了。
林浅夏刚开门,就正好撞见邵华泽站在自家的门口,和她面对面看着。
邵华泽望着林浅夏,一对眸子波光流转。“浅夏,我们一起出去走走吧。”
林浅夏没有拒绝。她直觉得今晚邵华泽有话对她说,她觉得有些话还是说清楚点,这样对谁都好。
两个人一路上都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走到村里新建设的公园里后,邵华泽选在了一张干净的木椅上坐下。
林浅夏没办法,只好跟着他坐下。
邵华泽沉默了好久,一张俊脸隐在深邃的夜色中,只能看见模糊的轮廓。
林浅夏也不说话。
气氛很压抑,与周遭的一派喜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良久,就仿若了过了一个世纪般,邵华泽那清冷的声音,终于滑破夜空的冰冷。
“尧儿真的很像我”
“嗯?是啊,呵呵”林浅夏一愣,她完全没有料到邵华泽一开口和她提的竟然是这么无关紧要的事情。
“他和我一样,都那么喜欢你”邵华泽的声音很小,小到好像只要有一阵风吹来,就会被吹散似的。
但他的这句话,依然清清楚楚地传到了林浅夏的耳朵里。
林浅夏浑身一颤,眼眶里有泪水在打转。
为什么?为什么要在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可能的时候再让我知道这些?!
邵华泽目光哀伤,清冷的声音也越来越惆怅。“也许你早就不记得了那时我刚打完球回来,你好像是因为做值日还是怎么的,正好和我撞见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幕,你用一双清澈的眸子咕噜噜地盯着我看,我就是在那时候,喜欢上你的”
邵华泽也不知道自己今晚是怎么了,为什么要说这么多,为什么要将原本打算隐瞒一辈子的秘密给说出来。
也许,他是想做个了断,又抑或,他只是想做最后的努力。
节日,会让很多人暂时忘却烦恼和压力,但也会让孤独的人,愈发地脆弱。
林浅夏终于哭了。一颗颗硕大的泪珠就像断了线的珍珠般落下,即使月光昏暗,却依然那么晶莹剔透。
她从来不知道,邵华泽在她爱上他的同时,也爱上了自己。
“那时我都二十三岁了,你才十三岁。我从来没有那么喜欢过一个人,每天做什么事都会想你。后来我终于试图通过我弟弟想探探自己在你心目中的地位,可是我没想到”邵华泽越说,声音越哽咽,就好像喉咙口被堵住了什么似的。“你把我说得一无是处,我弟弟虽然没有将原话告诉我,可是他不知道,你们都不知道,那时我就静静地躲在门外偷听你说我不学无术,是家里的饭桶,爸妈养了我简直就是一种耻辱”
此时的林浅夏早就已经泣不成声,她用颤抖的声音不停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的错”为什么,为什么她当初要那么虚伪?她当初怎么能说出那么残忍的话?!
“弟弟说得对,我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邵华泽声音嘶哑,泪水早就已经淋湿了他的脸颊。“你的成绩那么好,又比我小十岁,我竟然会那么不自量力”
“不是的不是的根本不是这样的”林浅夏内心很激动,她有一种要好好解释的冲动,可是又在刻意压制着那一份情绪。
其实林浅夏的成绩没有很好,但是和邵华泽相比,确实很好。
“我那时听完就哭了,躲在房间里哭了好久好久出来后,我就对我爸妈说,我想要再参加一次中考,我想要念一所好的高中,我想要上一所好的大学。我爸妈很高兴,但是他们说,我如果想,就必须到东北去,他们在那边有朋友,可以动用关系。我虽然很舍不得你,但是过不了多久,我还是选择离开了,因为我想变得比你优秀,到时候回来,也许你会对我有所改观”
林浅夏再也说不出话来,只是一边流着止不住的泪水,一边双手紧揪着自己的袖口,似乎在刻意隐忍着什么。
“我一直都很努力地读书,终于就花了六年的时间,将大学毕业证书领到了。只是上大学的时候,父母就一直催我结婚。我多么不愿意,可是我不敢告诉父母自己对你的心思,我曾经和他们闹过,最后我屈服了我谈恋爱了,和一个很喜欢我的女孩儿恋爱了,可是在她生下尧儿没多久,她发现了我的秘密,她就抛弃尧儿,自己离开了”
林浅夏终于明白,原来邵洛尧的母亲并没有死。
“我真傻,我怎么就这么傻你根本就不喜欢我,你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我,我真傻,我真傻!!!”邵华泽越说越激动,甚至都激动到用双手狠狠捶打自己的脑袋,那痛不欲生的模样,就好像一个富有的人,在一夜之间倾家荡产了一般,随时有看不开的可能。
林浅夏望着邵华泽那么残忍地捶打自己的脑袋,终于按捺不住伸出手制止他,终于克制不住吼出她隐藏了好久好久的秘密。
“不是的,我喜欢你!我从十三岁开始就喜欢你!我从你喜欢我的时候就开始喜欢你!其实我喜欢你整整七年了!!”
林浅夏的那一句撕心裂肺的吼声,带着无尽的沧桑和绝望。
只可惜,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林浅夏不知道,她的那一席话,让一个男人在无尽的黑暗中找到了一抹亮光,却也让另一个男人,瞬间堕入了痛苦的深渊之中
“微微凉???”当林浅夏看到站在对面离自己不远的男人时,几乎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那抹站得依然笔直挺拔,却在隐隐颤抖的身影。
林浅夏的瞳孔蓦地放大,就连要放开紧抓着邵华泽手臂的手也忘了,就连要和邵华泽说“她现在已经不喜欢他”的话也忘了。
林浅夏不知道,此时她和邵华泽,两个都热泪盈眶,而且她的手还紧紧抓着邵华泽的手臂,看起来多像,多像一对终于得以破镜重圆的苦命鸳鸯
习微凉觉得自己的世界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颜色。
此时的他好像再一次看到,父亲睁着一双血淋淋的眼睛对他说,“微凉,对不起,爸爸的情敌实在太多了,爸爸对付不了,所以这一次,爸爸选择对付你妈妈”